第95章 柳襄謝蘅
柳襄謝蘅
出了宮門, 便見重雲等候在馬車旁,見二人出來便迎了上來:“世子,世子妃。”
謝蘅嗯了聲, 拉着柳襄上了馬車。
重雲正要上馬, 便見謝蘅掀開車簾:“重雲, 進來。”
重雲愣了愣後, 将馬交給侍衛進了馬車, 他剛坐下便聽謝蘅道:“可見過你師父了?”
重雲點頭:“見過了,師父方才說有急事要回府。”
說罷他疑惑道:“世子怎麽知道?”
謝蘅與柳襄對視一眼,各自淺淺一笑,謝蘅道:“你師父他要收一個義子, 所以急着回去籌備。”
重雲更疑惑了:“義子?”
師父怎麽突然要收義子?
“是誰?”
謝蘅攏了攏衣袖, 意味深長的看着他:“遠在天邊, 近在眼前。”
重雲身形一滞,眼底逐漸浮現幾分驚愕:“是...屬下?”
師父要收他為義子,他怎麽不知道?
柳襄笑看着他道:“王府很快又要辦喜事了。”
重雲面露茫然:“王府還要辦什麽喜事?”
王府只有世子一個獨苗苗, 世子的婚事一了, 還能有旁的喜事?
謝蘅柳襄做這些事都是瞞着重雲的,包括之前玄燭去中宮探蘇茵口風, 一則若未成省得叫他失落, 二則也是想着給他一個驚喜。
所以現在重雲對這一切全然不知。
謝蘅傾身伸手拍了拍重雲的肩,意有所指道:“你師父看重你, 想要收你為義子,你好生準備準備, 明後日應該就要去趟付家。”
重雲心頭還是有些疑惑, 師父這般突然收他為義子總得有個由頭,且世子今日一進宮師父便出來了, 難道,是世子給他的安排?
他向來對謝蘅唯命是從,想到這裏也沒再去深究,點頭應下。
“對了,喜糖可送出去了?”
重雲回道:“昨日已經讓人送到邊境了。”
這是謝蘅曾經答應過謝澹的,若他成婚他沒能回來,他便将喜糖給他送去。
不過,離謝澹回京的日子也不遠了。
陛下壽誕,便是他回京的由頭。
回到王府,幾人才剛下馬車,就見小厮焦急的迎了上來,道:“世子,世子妃。”
謝蘅微微皺眉:“怎麽了?”
小厮飛快禀報道:“禀世子,玄燭大人和玉公子打起來了。”
玉公子指的是玉明澈,他昨日剛到京,正好趕上了謝蘅大婚,他曾經在王府住過一段時日,這次又為謝蘅大婚而來,自然也是住在了王府。
謝蘅柳襄都有些錯愕:“打起來了?”
這話聽着未免太過怪異。
偌大王府,有誰會想不開去跟玄燭打架?那些年玉明澈在他手上吃了再多虧也是不敢跟他動手的。
哦,如今倒是不一樣,玄燭武功還沒恢複...
柳襄謝蘅對視一眼後,疾步往府中走去。
邊走,謝蘅邊問道:“因何事?”
小厮恭敬回道:“小的也不太清楚,得到消息時,已經打的不可開交。”
謝蘅唇角一抽:“”
一個武功沒有恢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子弟,能打出這麽大動靜?
小厮猜到謝蘅所想,忙解釋道:“玄燭大人房裏伺候的小厮和玉公子貼身小厮原本是去拉架的,但期間也不知道怎麽地也動起了手,後來玉公子的貼身侍衛和玄燭大人身邊的暗衛為了護主都動了手...”
謝蘅,柳襄:“....”
“如今玄燭大人的院裏已經沒幾件完整的物件了,就連院子裏的花草和樹都遭了殃,房頂都捅了好幾個窟窿。”
柳襄神情一言難盡。
她見過玉明澈身邊的侍衛,是個武功不錯的,還有謝蘅後來安排給他的人,他們和玄燭手底下的人動起手來,确實可以稱得上驚天動地。
謝蘅擡手揉了揉眉心,半晌後,聲音淡淡道:“侍衛呢?”
小厮小心翼翼看了眼謝蘅,又看了眼他身後的重雲,低聲道:“看熱鬧呢。”
謝蘅,重雲:“...”
重雲飛快低下頭,只當什麽都沒聽見。
他不在府裏,什麽都不知道,跟他無關。
謝蘅沒再出聲,加快腳步朝玄燭院裏走去。
自從玄燭受傷後,謝蘅便在他寝殿不遠處給了他一處院落住着養傷,也安排了人伺候日常起居。
很快,幾人便在院外駐足。
聽着裏頭的動靜,看着院中的一片狼藉,都不由沉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柳襄才開口道:“我先進去看看。”
她說完也不待謝蘅開口,就已經擡腳走了進去,裏頭還在打,她怕謝蘅進去被誤傷。
謝蘅倒也不擔心他們會對柳襄動手,便聽話的立在了外頭,果然,柳襄進去沒多久,裏頭便消停了,謝蘅這才冷着臉踏進院中。
小厮的話半點不誇張,甚至還委婉許多。
原本整潔的院子如今連下腳的地方都難尋!
謝蘅好不容易才走到廊下,他靜靜地環視着周圍,所有人都低着頭立在原地裝鹌鹑。
而那兩個始作俑者大約是因為不想離對方太近,一個站在廳堂左邊,一個在門右邊,宛若兩尊門神。
氣氛詭異的沉寂了下來。
這個場面,說實話,柳襄也挺想看熱鬧的。
玄燭雖然熱衷于做媒,但其他時候都是很沉默寡言的,而她剛剛進來時,看到的卻是他和玉明澈扭作一團,你抓我頭發,我扯你耳朵...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玄燭,費了好大的勁才憋着笑将他們拉開。
甚至此時看着兩個形容狼狽的人她都不敢開口,怕一出口就是笑聲。
謝蘅深吸一口氣,轉身進了廳內。
好歹也是他的暗衛統領,不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斥責。
玄燭玉明澈倒也識趣,默默的跟了進去。
重雲臉都快漲紅了,還是沒憋住,發出一聲小的笑聲,玄燭擡眸淡淡的瞥他一眼,重雲忙轉過臉,伸手強行合上自己咧開的嘴。
柳襄深深吸了口氣,調整好心虛才随後進了廳內。
重雲等自己緩過來了,便喚來侍衛,吩咐他們将庭院歸置歸置,方便其他參與這次‘戰鬥’的人集在園中請罪。
廳內,謝蘅坐下後面無表情的盯着兩個耷拉着腦袋的人,淡聲道:
“誰先動的手。”
他話才出,玄燭就砰地跪了下去,結結實實的一下,讓柳襄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玉明澈則狠狠剜他一眼,他跟這朵死茶花交鋒了不少次,他此時定是要使苦肉計!
于是,他咬咬牙,也砰地跪了下去。
但嬌生慣養的小公子哪裏受得了這個疼,頓時疼的龇牙咧嘴。
謝蘅:“...”
柳襄靠在柱上,默默的轉過頭,緊緊抿着唇。
“他先動的手!”
玉明澈忍過那陣疼痛,率先開口道。
謝蘅遂看向玄燭。
玄燭沉默不語。
謝蘅耐着性子問道:“為何動手?”
玉明澈氣鼓鼓且防備的瞪着玄燭,以防他惡人先告狀,但出乎意料的是,玄燭一開口就是:“屬下知錯,屬下自願領罰。”
玉明澈:“……?!”
這又是什麽招數?
謝蘅見問不出個什麽東西來,轉向玉明澈道:“你來說。”
玉明澈趕緊噼裏啪啦道:“我就是吃了他一個蜜餞,他就瞪我,我給他銀子他也不要,還要将我趕出來,我明明是好心好意來看他,才不受這個氣!”
然後他就仗着玄燭沒了武功,第一次挺直了腰板跟他硬剛,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謝蘅微微皺了皺眉。
玄燭雖然一向和玉明澈合不來,但向來出手大方,絕不至于為了一個蜜餞就鬧成這樣。
這其中怕還有什麽隐情。
“哪裏來的蜜餞?”
玉明澈:“就給他送來的藥旁邊裝着一小碟,我就随手吃了個,他就跟狗護食似的兇我。”
謝蘅默了默,眼神複雜的看向玄燭。
若他沒猜錯,那應該是沐笙送過來的。
所以,這石頭還真是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