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挂紅
第30章 挂紅
煙霞她們也不知道府外的事情。
近些時日福晉和佟佳氏都管得嚴,輕易不許人出去了,便是出去的人也都有各自的差事,不許在外頭逗留的時間過長。
又有前頭周得勝的手段,府裏人人都老老實實的,哪怕是聽到了外頭的話,也沒有人敢在府裏亂傳。
趙嬷嬷那邊恢複了針線房的差事。
但怕再叫正院和東院那邊拿住,寧翹就有意識的減少了與趙嬷嬷的來往和聯系,除了正常的差事吩咐之外,趙嬷嬷那邊也安靜下來,知道邀月堂這邊的意思,也沒有私底下再往邀月堂這邊送消息了。
剛安那邊也只在府裏聽差,這消息來源一斷,也就只有從李氏這裏知道了。
李氏的信是寫給她的,自然就不好拿給煙霞她們看了。
這信也不好留着的,趁着煙雨拿了火盆過來,寧翹沾了火,将東西丢到火盆裏,看着信紙瞬間燃起。
就着火光,她慢慢道:“外頭說,主子爺在府裏獨寵我一個,連福晉和側福晉都靠後了。說我仗着寵愛,連鲛絲紗毀了,都有主子爺特意在宮中,在皇上跟前為我周旋。”
“說的我好似是張牙舞爪一手遮天的寵妾,福晉和側福晉都不能奈我何。就連在先前的游獵上,都有禮親王福晉護着我,不許宸妃娘娘說我。”
“他們便說,只怕察哈爾的庶福晉進了我們府上,也是獨守空房,不得主子爺看一眼。說這一切都是主子爺默許的,主子爺便是不喜蒙古的福晉們,所以來一個冷落一個。說我将來,便是第二個側福晉。甚至比側福晉還要霸道。側福晉好歹沒有霸占主子爺,而我呢,霸着主子爺不肯松手。”
煙雨聽着都生氣:“這是從何說起呢?這不是颠倒是非黑白麽?姑娘什麽時候霸着主子爺不松手了?”
寧翹笑道:“是啊,那不是主子爺自個兒不願意宿在正院或者東院麽。”
她又不曾攔着他什麽的。
福晉和佟佳氏是自己留不住人的。
以她現在和多爾衮的關系和相處,她只怕也夠不上什麽攔着他不許他去別人那裏。
便是李氏,不也是他自個兒不要的麽?
煙霞道:“可外頭的人知道什麽呢?主子爺也不會逢人去說這些心思的。”
“這些事,若非有人刻意有心引導,斷不會鬧得這個模樣。說的這樣有鼻子有眼的,怕是針對的還是主子爺。”
“姑娘的緣故,在游獵的時候,衆目睽睽都是瞧的清楚的。姑娘自個兒什麽時候能做主呢?都是上頭的人,由着自個兒的心思,想要逼着人就範,就把姑娘擡出來了。”
煙霞不好說的太明白,可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寧翹想,是啊,她就是說,她被當槍使了啊。
煙霞這樣一說,煙雨煙清幾個就都明白了。
這是為了給将要進府的庶福晉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鋪路呢。
是不滿先前賽馬的結果。借着這個來說事,就像她們姑娘說的,是把她們姑娘和主子爺高高的架起來,攥在手裏,叫他們迫于壓力不得不就範。
奴才幾個沒遇上過這樣的事情,可縱然遇上了,也是鞭長莫及。
都是內宅伺候的侍女,又能做些什麽呢?
外頭的這些傳言,甚至連她們姑娘自己,都是難以去澄清的。
火盆裏的火光早就燃盡了。
寧翹翻了個身,将窗戶上的小簾扒開些,看院子裏的花兒。
如今天冷,也不大好開窗戶了,就這麽瞧着也不錯。
她盤腿坐在榻上,背對着煙雨幾個,聲音緩緩的,沒含着太過濃烈的喜怒:“我是沒個做主的時候。可叫她們弄的,還枉擔了個虛名。”
多爾衮和她真還沒到那個份上。
可多爾衮還是在意她的。
怕是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進府,這外頭的輿論壓下來,多爾衮再不喜蒙古福晉,也得進她的屋裏去的。
那邊這話傳的,是奔着一箭幾雕去的。
他們是想要多爾衮親近蒙古福晉。
若不被他們挂上,寧翹犯不着管這個事。原本她也沒想着要如何,這個時候談什麽獨寵,那都是夠不上。感情沒到地方,跟多爾衮這樣的人談獨寵,人家能聽她的?
她就想好好的在這府裏活下去。等将來有一日,也許還能有自己的好日子過。
可他們偏偏把她挂上了。
叫她擔了這個虛名。她偏偏又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奴才,軟性子的任由他們拿捏,擔了虛名也一聲不吭的窩着不出頭。
轉個身,幾個丫頭都眼巴巴的看着她,等着她示下呢。
寧翹倒是笑了:“都瞧着我做什麽。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這虛名也擔不了幾日的。不值當什麽,也不會影響咱們過日子。”
她現在的身份不夠高,管不到外頭的事,只能管管自個兒眼前的事。家裏輕易是不好動用的。如今府裏規矩嚴,還是不要将家裏牽扯進來了。
外頭暫且按捺一下。
可他們不是說她獨寵麽。那好啊,那就試試呗。
憑什麽要枉擔這個虛名呢?她就要把它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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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阿哥的百歲過後,緊接着就是頒金節。
頒金節是不亞于年節的日子,宮裏對這個節日也是很重視的。
遇上這樣的日子,各家各府上都是要進宮請安的。
多爾衮就更是要日日進宮了。
福晉和佟佳氏也是要日日進宮請安的。再在宮中消磨一日時光,一共十日,過後才會恢複正常的生活。
若是宮裏娘娘們點名,才是叫上的庶福晉跟着進宮,若是沒有點名,那庶福晉們就不必進宮了。
寧翹沒有身份,也沒人專門點着她非要她出現,是以這樣的日子底下,多爾衮福晉側福晉們的忙碌,就顯出寧翹的閑适來了。
但閑适也是相對的。并不是真的就什麽都不做,主子們不在府裏,就沒人管然後放飛了。
福晉和佟佳氏每日天不亮就起身,然後收拾妥當後,帶着大格格一起入宮。
大阿哥和二阿哥年紀都還小,不到入宮的時候,就沒有跟着去了。
大格格年紀大些,先前的紅腫早就好了,後來再檢查也沒有出現什麽別的問題,很快就恢複了,皇後又惦記着孩子們,佟佳氏就把大格格帶到宮裏去了。
大阿哥的紅腫也将近好了,唯有二阿哥反反複複的,每日還是要從奶娘那裏吃藥的。
福晉和側福晉要進宮,庶福晉和侍妾們哪裏能貪睡不起呢?
哪怕不進宮,也都要提早起身,收拾打扮妥當了,再來正院送福晉和側福晉出門,有時候福晉和側福晉會同多爾衮一起進宮。
而有時候多爾衮很忙,很早就進宮了,福晉和側福晉就得自己進宮。
多爾衮這些時日是真的很忙,自下藥的事情後,都一直沒有再來過後院了。
好在福晉和側福晉只是起身早,送出去後,庶福晉和侍妾們都各自回去,寧翹還是有時間補覺的。
二阿哥的百歲開宴一回,府外的人來府上赴宴,李氏信上說的那些話也跟着傳進了府裏,畢竟外頭主子們都來了一趟,人人都有好奇心,都八卦別府上的事,都有吃瓜看熱鬧的心。
這明裏暗裏的,就總有人往福晉側福晉還有庶福晉們這裏打聽。
來回幾次,府裏的人自然就都知道了。
原本為着之前下藥的事情,佟佳氏看寧翹的眼神比先前可稍稍緩和了些,可有了這些話私底下傳起來。
佟佳氏再看她的眼神,又跟要像是活吃了她似的。
福晉看她的眼神也很冰冷,庶福晉們就更是不摻雜一絲感情了。
本來與侍妾們沒有任何來往的,李氏那邊也刻意在保持距離,寧翹這會兒在府裏,就真個成了衆矢之的了。
可到底因為之前周得勝整頓過,奴才們還不敢如何明目張膽的,但已經有些苗頭了,從煙水煙汀幾個去外頭辦差,有人胡攪蠻纏的,這就能看出來了。
頒金節的最後一日,多爾衮一夜未歸,第二日天剛蒙蒙亮,福晉和佟佳氏帶着大格格預備起行的時候,在正院門口。
福晉說:“這個節倒也安生過下來了。今兒去了宮裏,明日就不去了。你們也好歇一歇。”
“宮裏皇後娘娘與我說過了,察哈爾郡主不日就要進府。我也同王爺商議過了,府裏會有家宴,是為庶福晉接風洗塵的喜宴。”
按規矩庶福晉進府,是沒有什麽儀式的。總歸是妾室,不會有什麽隆重的儀式。
這家宴喜宴,都是福晉看在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出身的份上才有的。
這當然也是給蒙古福晉們的體面。
當初佟佳氏作為庶福晉進府的時候,可沒有這個的。
福晉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淺淺掠過衆人,最後落在了寧翹的身上,然後一直盯着她看。
寧翹能感覺的到,可她也沒有特意突出的說什麽。
福晉這話沒有針對她說,衆人都一起聽着,寧翹不會自己頂上去,也就随着衆人聽着答應罷了。
福晉把安排喜宴的事交給了庶福晉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
她這兩日沒空盯着,前期的預備都是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做的,有福晉在後頭看着,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也不敢弄鬼,況她一向老實,事情按部就班的辦着。
等頒金節一完,寧翹就瞧見東院後頭的養雲齋叫收拾起來了。
那地方又大又寬敞,是一處極好的院子。
雖然跟前院隔着東院和邀月堂,但比其他庶福晉們的院子要好上許多的。
加上一個養雲齋,倒是跟東院還有她的邀月堂成了三足鼎立的情形。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進門的這日,養雲齋挂了紅。
這肯定不能跟福晉與多爾衮大婚的時候相比,但能給養雲齋挂紅,也是極大的榮耀和體面了。
“聽說這位察哈爾的郡主長得花容月貌的,頒金節的時候,還得了皇後娘娘的誇贊。”
寧翹倒是有些好奇,“察哈爾王爺親自送嫁,只可惜不是正妻,不能到咱們府上來讨一杯喜酒喝。”
到底只是庶福晉,府裏的喜宴是不對外的。否則若是破例了,她們蒙古庶福晉們自己就要鬧起來了。
其實若是憑着這位郡主的出身,嫁別人至少都是個側福晉,若是年輕些的王爵,做人家嫡福晉都是夠格的。
偏偏指給了多爾衮,多爾衮這府上人才濟濟,她來了,就只能是個庶福晉了。
煙雨輕聲哼道:“人人都說察哈爾庶福晉生的千嬌百媚,奴才不管這些,奴才只知道,她們這是沖着姑娘來的。送這麽個人來咱們府上,不就是想着要得主子爺的青睐麽。”
蒙古福晉們其實都不醜的,但是因為地域不同還有生長環境的原因,自然也不是那等嬌媚的模樣。
宸妃那樣柔弱的,還是比較少有的。大部分都是比較英氣的,比較大氣的長相。也是沒有那麽大衆意義上的好看。
寧翹笑道:“你這話要是叫人聽見了,可要說是我不自量力了。一個侍妾,一個是察哈爾郡主的庶福晉,怎麽相提并論呢?”
煙霞道:“姑娘是鑲白旗下出身的。奴才說句大不敬的話,這是姑娘跟主子爺之間誰也比不得的親近。”
“好好好,”寧翹笑道,“我說不過你們,我也不長她的志氣了。将衣裳拿出來換上吧,今兒這喜宴,咱們可不能去晚了。”
梳妝的時候,寧翹點了大紅的唇脂。
這穿不上正紅的旗裝,還不興用大紅的唇脂了?
她偏要打扮的流光溢彩的。給察哈爾庶福晉添福添喜氣,不是麽?
“府裏是不是已有傳言說我失寵了呀?”寧翹最後看看妝容。
煙霞板正道:“是。也有十來日了。”
寧翹笑道:“你們暗地裏盯着些,務必要叫該聽見的人都聽見。”
煙霞道:“姑娘放心吧。”
煙雨忍不住嘀咕道:“主子爺只是這些日子沒有來後院,姑娘不是失寵。”
寧翹又笑,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叫人看着,就是失寵。你們注意點,必要的時候添一把火。傳出去了也無所謂,叫他們鬧不清去吧。失寵得寵的,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主子爺怎麽想,知道麽。”
這事兒是煙霞掌着的,煙霞心裏有數,知道如何分寸,寧翹放心得很。
煙雨心裏替寧翹不平:“姑娘,那要是主子爺不去——”
“沒有這個可能。”寧翹截斷了煙雨的話,“你這話就不該說出來。察哈爾郡主是什麽身份?便是今日不是她,也是其他人,你也不該想着這個。”
寧翹放緩了語氣,“我知道,你這丫頭是太為着我了。但是在這府裏,容不得這般奢望。咱們不能被人踩着過日子。先站起來,再說其他的。”
不着急。
煙雨不說了。不單她不說了,煙水煙清幾個都不說了,也不想了。
她們姑娘是個心有定見的主子,哪怕現在只是個侍妾,但是在她們心中,姑娘就是主子。主子的話不會有錯,聽主子的就是。
将來,将來主子高升,如主子所說的,站起來後,她們心中所願,這邀月堂也不會是任由人踩踏的了。誰說奢望就不會實現呢?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确實是個美人。
寧翹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這個鵝蛋臉、行止溫柔,眉眼柔婉的跟畫兒上走下來的仙女似的是個有文化的美人。
跟福晉還有那些庶福晉們給人的感覺太不一樣了。
她們是典型的蒙古出身的福晉,而察哈爾庶福晉就像是那草原裏養出來的明珠,身上的光芒比李氏還要溫潤契合。
是讀過很多書的氣質。寧翹甚至都看不出她的深淺。
察哈爾庶福晉看到寧翹來請安,輕輕擡手,柔聲道:“寧侍妾起來吧。”
“游獵一途,我不曾參與。但也聽聞過寧侍妾的馬上英姿。能贏了肅王側福晉,寧侍妾當真騎術了得。久聞大名,今日一見,倒是名副其實。”
寧翹含笑道:“奴才也是僥幸。當不起庶福晉的稱贊。奴才哪有什麽大名呢,不過是游獵玩樂,都過去這麽久了,沒想到還能博庶福晉的關注。倒叫奴才汗顏了。”
察哈爾庶福晉笑道:“我祖上也精通騎術,今日見到寧侍妾覺得十分親切,來日有機會,倒是想與寧侍妾比試比試。”
寧翹暗自咬牙,這位察哈爾庶福晉倒是還來勁了是不是。
她們兩個人,一個坐在庶福晉裏頭,一個坐在侍妾這邊。
一個一身朱紅的旗裝,一個一身海/棠紅的旗裝,明媚耀眼,嬌媚奪目,竟是将一屋子的人都被比下去了。
若是細看,察哈爾庶福晉似乎更收斂些,寧翹似乎氣勢更明豔放開些。
也是目光落在了寧翹的身上,才發現她今日的妝容似乎與從前有些不同了。
從前已是鮮花盛放嬌豔動人,今日卻像是放開了花香靡.靡勾人似的,那嬌滴滴的模樣,看的衆人牙酸。
福晉叫察哈爾庶福晉身上那過于紅的朱紅刺痛了眼睛。
這朱紅不是正紅,卻又比正紅更活潑些。
她吩咐給養雲齋挂了紅,又叫府裏預備喜宴接察哈爾庶福晉進府,這是她給的臉面,可察哈爾庶福晉竟穿了朱紅的旗裝來,這是要做什麽,挑釁她嗎?
“怪不得總有說什麽一見如故的。”
福晉笑道,“沒想到你們兩個一見面竟這樣投緣。說着說着,倒是忘了這是自己的喜宴麽?”
“也罷了,這會子說說話,王爺即刻就回來了。到時候宴上多飲幾杯酒,你們也是相見甚歡了。”
沒想到福晉也這麽會說話,三言兩語的把察哈爾庶福晉和寧翹隔開。
還帶動了氣氛,又有兩個庶福晉跟着湊趣,倒也能說上幾句話了。
多爾衮來的時候,寧翹聽見了。
這回她可不像之前似的,被人群擠到最後頭去了,上了點精神,她站到侍妾這一列的最前頭,庶福晉們竟還都沒她快,叫多爾衮一進門就瞧見她了。
精心裝飾過的面容在海/棠春.色的映襯下嬌豔動人。
那一雙幹淨透亮的眼睛,一下子就如初見時候一眼,落進了多爾衮的眼中。
多爾衮一見寧翹就笑了,擡手叫福晉們起身,話和笑卻都是對着寧翹的:“本王就說了,你穿這身一定好看。”
寧翹抿唇一笑,眉眼彎彎的:“多謝主子爺喜歡。”
多爾衮也笑,這丫頭,鬼靈精怪的。
這是前兒補償給她的衣料,給的時候說了想叫她穿出來看看,沒想到半月就做好了,燈光底下瞧着粉嫩嫩的可愛。
他是挺喜歡的。她卻要說多謝。
福晉直接往前來,擋在了寧翹身前,笑道:“王爺也瞧瞧新來的妹妹吧。白音也好看呢。”
白音是察哈爾庶福晉的名字。福晉這麽稱呼,就是顯得親近了。
多爾衮看向察哈爾庶福晉,察哈爾庶福晉含羞一笑,多爾衮點點頭,擡步到席間:“都坐吧。”
這麽一衆人,也就是寧翹多得了幾句話。
別人誰也沒有。
一時想起頭先的傳言,人人心裏都不高興,寧氏這是失寵了嗎?這像是失寵嗎?
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寧氏怎麽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勾人呢?
這可是新的庶福晉進府的喜宴,這樣明目張膽的勾人,是不将她們這些蒙古福晉們放在眼裏了嗎?
席上主子們說話,侍妾們是不能随便開口應承的。
寧翹也不壞了規矩。
她也同上回家宴上完全不一樣的反應,時不時的就盈着一眼的水色去看多爾衮。
這會兒府裏都是大圓桌,就連宮裏都是這樣的。
倒是方便了寧翹作為。
多爾衮時不時落在寧翹身上的目光,都被她捕捉到了,然後就是望着多爾衮甜甜一笑,也不說話,就只是笑。
倒是叫多爾衮眼裏放不下,總是看過來。
這‘眉目傳情’落在衆人眼裏,幾乎把人人都氣出鐵青的臉來。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還得憋着,還得強顏歡笑。
李氏在寧翹身邊看着,心裏嘆為觀止。
難怪這位能得寵呢。瞧瞧這膽子大的。
她要是也學這一套,八成被主子爺叫人拖下去打死了。
偏偏主子爺就吃寧氏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