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惦記

第31章 惦記

一場喜宴,各懷各的心思,福晉是絕不願多爾衮的目光只落在寧翹身上的。

福晉開口,察哈爾庶福晉占着這是她的喜宴,隔着佟佳氏坐在多爾衮的身邊,也是婉柔言笑的模樣,倒是多爾衮淡淡的,只在對上寧翹的眸光時,眼底又幾分笑意。

到底面上沒叫這場喜宴砸了。

夜深了,福晉叫了散席。

福晉笑道:“我們就不耽誤白音妹妹的好日子了。白音妹妹伺候主子爺回養雲齋吧。”

白音嬌羞起身,站到了多爾衮的身邊。

寧翹站在人群中,靜靜的目送他們離開。

白音跟着多爾衮,兩個人倒是沒有牽手,多爾衮走在前頭些,白音還是很懂規矩的。

往出走了些的多爾衮似有所覺,當下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

那一眼就正對上了寧翹的目光。

那幽幽的一眼啊,總讓多爾衮覺得很熟悉。

旁人都以為是主子爺偶一回頭,寧翹正好對上了。

其實兩個人心裏都明白,寧翹就站在這裏,而多爾衮呢,就是回頭瞧她的。

多爾衮只看了片刻,就走了。

寧翹這裏微微垂眸,沒有顧得上旁人如何的目光看她。

就沖着這一眼,她今夜就沒白幹。

福晉的目光落在寧翹身上:“主子爺原就不可能守着一個人過,你們該謹守本分,好好的伺候主子爺就是了。那些不該有的幻想,最好都別有。省得成了別人口中的笑話,平白叫自己沒臉。”

“往後,這府裏總會有新的姐妹進府的。你們該和睦相處,別忘了尊卑有序,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若是有什麽行差踏錯,我和主子爺是絕不會容情的。”

福晉訓話,連佟佳氏都要稱是,庶福晉和侍妾們也都低頭稱是。

寧翹随大流。心裏卻知道,福晉這話是說給她聽的。

佟佳氏在心裏發笑,這勾人的笑了一晚上,又能怎麽樣呢?主子爺不還是帶着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走了?

這人啊,就得認命,就不能不自量力。

“花無百日紅,”佟佳氏看着寧翹,“福晉說的很是,有些人還是得認清自個兒的身份。別做一回跳梁小醜,倒是叫我們看了熱鬧了。”

佟佳氏其實自個兒心裏也是不舒服的。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的那個樣子,令佟佳氏心裏也有很重的危機感。

人家年輕,她可不年輕了,話說完就見寧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佟佳氏忽然就想起自個兒說的那句話來,寧氏難道是在用眼神嘲諷她嗎?

一時想說話,又瞥見福晉壓過來的眼神,佟佳氏想想算了,借口要回去看看二阿哥,直接就走了。

福晉見寧翹始終沉靜的模樣,也知道今兒除非直接開口壓制,否則是不會激的寧氏開口的。

可要真是那樣,就更掉價了。

哪有一府裏的福晉對小小侍妾這樣咄咄逼人的?

再者今日寧氏的出醜,還不夠麽?

福晉深知,一府裏的主子表明了對下頭人的不喜,奴才們自有辦法為主子給這些低微的侍妾們出氣。

她不着急,寧氏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福晉叫散了,庶福晉和侍妾們就都走了。

李氏也回秋雅閣去。

她路過邀月堂,看着邀月堂關上的門,還有外頭守着的安安分分的小太監,心裏有一種預感,只怕福晉和側福晉,把寧氏想的太簡單了。

方才聽福晉和側福晉的話,她也有那麽一絲絲的動搖和相信。

但現在的心靜下來想一想,卻覺得不是那麽回事。

她們誰也沒有跟着去游獵。

李氏是跟着一道去了的,親眼瞧見過主子爺待寧氏的親近與不同尋常。

主子爺甚至為了寧氏的根基,讓寧氏來安頓她收服她,讓她做寧氏的助力。

面上看着寧氏這些時日不顯眼,可為了寧氏,主子爺都親自去皇上跟前擔下鲛絲紗的事情,難道還能說主子爺不愛護寧氏?

那分組賽馬贏了的事情,寧氏在宸妃跟前,有禮王福晉幫着說話,若沒有主子爺的面子,禮王福晉何必照拂鑲白旗的人呢?

就方才寧氏的表現,主子爺可沒有露出什麽不喜之處。

什麽花無百日紅,福晉和側福晉怕是一葉障目了。

主子爺待寧氏的路子,怕是和當初待側福晉的路子是一樣的。側福晉如今在主子爺那裏也沒有完全失寵,還有幾個孩子的體面在。

若是寧氏好好的,再有生兒育女的話,怕是将來——

李氏的手一緊,覺得自己仿佛窺見了些主子爺對寧氏的用心。這用心令她震撼,更令她清醒。

若果真是這樣,她就須得更小心,也更不能猶疑了。

回了秋雅閣,李氏靜坐半晌,叫慧文來:“這些日子,府裏是不是私底下在傳說,寧氏失寵了?”

慧文道:“是有這個話。主子爺去了養雲齋,這些話說的就更多了。方才回來,奴才還聽見小丫頭們私下議論,說福晉和側福晉奚落的是寧侍妾。說外頭議論的,都是寧侍妾失寵了的話。”

李氏問道:“能查出來最開始的時候說這話的是誰嗎?”

慧文輕輕搖了搖頭:“奴才悄悄打聽過,誰也不知道。都說不清楚,就那麽悄悄的就起來了。”

李氏道:“那這些時日,邀月堂的日子是不是不大好過?”

慧文道:“前頭整頓過,自然是面上都不敢太過分的。要說針線房膳房這樣的地方,領頭的大太監和嬷嬷管事們,都沒有為難邀月堂的意思。畢竟姑娘是知道的,為着幾位小主子的事情,趙嬷嬷牽扯進來了,到底還是寧侍妾出頭撈出來的。”

“管事們都念着這個情。沒有在這個時候跟邀月堂對着幹。就是底下有些小丫頭小太監的,仗着自個兒手裏有些權力,會拜高踩低的。但這些為難,邀月堂那邊出手大方的,倒也還過得去。”

這些事,其實他們秋雅閣也經歷過。或者說正在經歷。

唯一跟邀月堂不同的是,幾處的管事和大太監們在秋雅閣這裏沒有情分,所以沒人幫着,秋雅閣這兒就只能靠着李氏自個兒支撐了。

再加上李氏至今尚未侍奉多爾衮,連寵都沒有得到過,又被福晉那邊暗地裏給晾着了,這日子自然就艱難些了。

現在叫李氏去在多爾衮跟前露臉,已經是不現實的了。她也很難做到這一點。

想要改變現狀,就只能想別的辦法,從別的路徑來尋求改變了。

“對于這些事,尤其是這些傳言,邀月堂是個什麽态度?寧侍妾那裏,是個什麽動靜呢?”李氏問道。

慧文道:“邀月堂裏自從換了伺候的人,如今裏外都沉穩得很。輕易是打探不到什麽消息的,奴才看他們一個個的都還穩得住。至于寧侍妾,姑娘今兒喜宴上也瞧見了,這不是着急了麽?當着新來的庶福晉的面兒,寧侍妾都開始争寵了。”

李氏卻覺得那不像是在争寵。她總覺得以她對寧氏的了解,寧氏不會平白無故冒險這樣做的。以寧氏的性格,這個時候出頭,肯定是有什麽事情和目的的。

李氏想了想,說:“咱們這裏如今不甚引人注意。你和慧怡兩個,挑兩個信得過的小丫頭,也不叫她們做什麽,只管叫她們盯着前院二門口,進不去也沒事,就看看後頭有什麽人過去了,但凡有個什麽動靜,就來告訴我知道。”

慧文答應了,又問李氏:“姑娘是想要做什麽呢?或許有什麽刻意要盯着的人?”

“不必刻意盯着誰,”李氏道,“只管盯着出入的人就可以。先看看再說吧。”

她是有一個想法,但現在不好說,還是為時尚早了。

-

多爾衮到了養雲齋,看見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臉上的紅暈,心裏想着的卻是最後看寧翹的那一眼。

他是特意去看的,并非不經意的回頭。

外頭的那些傳言他聽見些,心裏擔心小丫頭,用膳的時候一直瞧她,是見小丫頭一直甜甜的笑,那雙眼清澈透亮,多爾衮就總忍不住去瞧。

她似乎不知道那些事。

越是這樣,越是叫多爾衮心裏不舒坦不痛快。

他走的時候,瞧見了小丫頭眼中的依依不舍。現在想起來,都叫多爾衮挂心。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這樣的感覺令多爾衮覺得陌生,但似乎并不覺得是一種很壞的體驗。

就連聽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說話的時候,他腦子裏都像是有個小丫頭在那裏含淚紅着眼望着他似的,令人無法忽視。

白音是察哈爾部落的郡主,如今整個部族都歸降大清,哥哥的親王都是皇上冊封的,那麽她的這個郡主也是皇上冊封的。

當初哥哥和額娘獻出去的傳國玉玺,是先給到睿王手中的。

然後才經了睿王的手送到了皇上手中。

據她所知,這傳國玉玺可不是第一時間就送到盛京的。

這中間,睿王是不是猶豫動搖過,誰也不會知道。甚至自那之後,睿王與哥哥也沒有再有什麽太過深入的交流。

也是在得到傳國玉玺後,皇上在王公大臣幾次提請後允準了立國,這才建立了大清,即位稱帝的。

若是沒有這個,怕是後金還要些時候才能變成大清吧。

林丹汗,黃金家族留下的傳國玉玺,給了皇上名正言順稱帝的理由和時機。

哥哥身後無子,只得一個年幼的女兒。這孩子嫁人出去,怕也是愛新覺羅家的人。

皇後娘娘所出的溫莊公主嫁給了哥哥為嫡妻,至今尚未生育。

哥哥的身上有舊疾舊傷,照着這個跡象來看,将來怕也是無子的。

察哈爾部族的未來,能靠着誰呢?靠着她那個不同母的哥哥阿布鼐嗎?

那是麟趾宮貴妃的兒子。哪怕是和父汗生的,但和他們能是一條心嗎?

當初父汗的尊位,就沒有給阿布鼐的意思。現在嫡福晉都嫁給皇上做貴妃了,怎麽還要插手察哈爾的事情呢?

白音進府來做庶福晉,心裏還裝着她察哈爾的舊部。

她是父汗的血脈,哥哥之後,她怎麽就不能執掌察哈爾部呢?

倘若睿王肯同她合作,兩個人各取所需,她未必不能得到她想要的,而睿王,也會得到整個察哈爾部的支持。

那個傳國玉玺,未必不能拿回來的。

她願意将它奉送到睿王的手中。

白音看着眉目鋒利的多爾衮,眸中含着幾分笑意。

她很滿意睿王。嫁給別人做正室嫡福晉,遠遠沒有進睿王府得到的多。

游獵之後,人人都說睿王極寵那個寧侍妾,可她今日進來一看,似乎也不是那麽回事嘛。

外頭自有宮裏娘娘們的造勢,比起八旗女真舊部,她們似乎更樂意蒙古福晉們的得勢,她們将她也視作了自己的一員,那正好啊。

可以利用她們,得到她想要的。

睿王年輕,白音将這一晚當做了她的新婚之夜,她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的。

可是,令白音困惑不解的是,漫漫長夜,為什麽和她想的不一樣?

晨起服侍多爾衮更衣的時候,也在他臉上看不見什麽笑容。弄得白音心裏也七上八下的,她是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嗎?

多爾衮不說話,她也不敢胡亂說話,雖不至于戰戰兢兢的,但少許還是有些緊張的。

“主子爺要留下用膳嗎?”白音大着膽子想要挽救一下。

多爾衮淡淡看了她一眼:“本王有事。你自便吧。”

多爾衮擡腳就走了,他這一走,周得勝自然也跟着走了。

周得勝跟在後頭,心裏想着方才瞥見的察哈爾庶福晉那失望的模樣,心說,這瞧着怎麽就這麽別扭呢。

這可不是主子爺的風格啊。

大早上的就這樣走了。可見對察哈爾庶福晉不滿意啊。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心裏也拿不定主意,還是叫她身邊的丫頭去打聽一下。

身邊的丫頭回來說:“主子爺徑直回了前院,還沒有用早膳,宮裏就來了人,說是有急務,主子爺直接就離府了。”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聽了,倒是放了心。這麽說多爾衮沒有去旁人那裏,是真的有事,直接出府了。

她放下心,叫侍女挑了衣裳首飾:“給我梳妝吧。”

不管怎麽樣,這一夜是過去了。她是該去給福晉請安的,往後在這王府裏的日子,這就開始了。

睿王的心還沒給出去,那個寧氏似乎還有一戰之力,那就走着瞧瞧,看看誰能在這府裏長寵不衰。

她是一定要在多爾衮的心中占據重要位置的。

這只是剛剛開始,她會慢慢将多爾衮拿下的。

-

多爾衮沒用膳就去了宮中,見到了皇太極。

先前與明征戰,都是在關外,打一把就跑,并沒有戰線拉長的意思,多是在壯大自己。

如今這麽些年了,大清建立,皇太極即位稱帝,在關外成了一股不可被忽視的勢力。

明多有關注,甚至在外頭形成了一道專門針對大清的防線。只是朝中對這個防線意見不一,倒是有時候會給大清可乘之機。

畢竟這時候的大明內憂已到了甚為嚴重的地步。

表面上朝.鮮還是大明的屬國,但實際上,還是在跟大清這邊勾勾搭搭的。甚至還在某些方便悄悄達成了協議。

皇太極急召衆人前來,就是這會兒出事了。

朝那邊單方面撕毀盟約,不再與大清交好。就是官面上,要跟着大明那邊走了。

崇政殿中,皇太極看着親近衆人。

皇太極說:“上回也沒正經議過,如今這會兒正好,咱們就來議一議,接下來是繼續往山海關,還是去朝.鮮。”

既是暢所欲言,就看着衆人心中所想來說了。

有說要繼續攻明的,也有說要先攻朝.鮮的。

說着說着還吵起來了,各不相讓。

皇太極叫多爾衮說。

多爾衮的意思:“臣弟是想,不若先征服朝.鮮。如今是大明的屬國,還是要将它臣服大清才是。不然山海關一用兵,大明給了朝.鮮嚴令,朝.鮮率兵支援,咱們将是腹背受敵。”

不若先平了這邊,正好也可以給大明一個震懾。而且也有利于解決後患之事。

多爾衮十六歲就跟着皇太極征戰,頭次征戰就是贏了的。他的話,皇太極還是很重視的。而且多铎也支持多爾衮的意見。

皇太極命這幾日要議透,但實際上,就是在給時間讓多爾衮的方案将所有人說服。

八旗同心同德,才能無戰不勝。

這些時日議事定戰,皇太極最後決議要親征朝.鮮,多爾衮等人随征。

這樣一來,多爾衮就更忙了。

原本還想着抽空叫寧翹來跟前看看的,結果整日在宮裏,回來又要見大臣見幕僚,竟是一點多的時間都沒有。

也就是那回察哈爾庶福晉進府的時候多爾衮去過一回後院,之後就沒再去過了。

這日晌午,陰了一整日的天越發的沉下來,紛紛揚揚下起了雪花。

煙清去膳房提膳回來,落了一身的雪花,煙雨将她手裏的膳盒接過來,煙水煙汀兩個給她撣身上的雪花。

今冬的第一場雪,就這麽悄無聲息的落下來了。

猝不及防,卻一下子讓氣溫都降下來,寧翹添了衣裳,屋裏燒足了炕,才覺得沒有那樣冷了。

煙霞将那膳盒打開來一瞧。

兩三層的膳盒熱氣兒都沒了,快要冷了的燒鴨子,那油膩膩的沾着,像是凍成了一團兒。

那糕點都散了,碎屑都落在了膳盒邊上,只不過拿起來看了一眼,直接就散落了,經不起一點晃動。

主食瞧着都像是剩的。

另外的青菜也是蔫兒蔫兒的,看起來就不新鮮。

酥酪甚至都還有一股子怪味。

煙雨望着煙清:“就這樣的東西,你就給姑娘拿回來了?”

煙清眼睛都委屈紅了:“奴才想換來着,被他們好一頓排揎,大師傅都忙着正院東院的膳食,還有幾位小主子的,那竈上的都不理會奴才。”

“奴才還不是想和他們鬧,可奴才記着姑娘的吩咐,沒有說什麽,只能拿回來了。”

煙雨道:“要是我啊,就一股腦倒在他們臉上,叫他們陰奉陽違,叫他們狗眼看人低!”

煙霞将那飯菜收起來:“要是你這麽着,姑娘這十來日的苦心經營,就都白費了。”

煙雨氣憤道:“可這也太過分了!他們仗着姑娘不去理論,以為咱們邀月堂都是好性兒,這越發的蹬鼻子上臉了。前些日子這飯食還能入口,今兒這都是什麽,這怎麽能吃呢?”

煙清也道:“前些日子他們收了咱們的銀子,還能有些像樣的膳食,挑挑揀揀的,姑娘也能吃一點。現在是收了銀子,照樣給的還是這些。咱們的份例也就罷了,姑娘怎麽能入口這些東西呢?”

煙霞将膳食都原樣收好了,就放在食盒裏。

她望着寧翹道:“姑娘,前兒才得了消息,頭前主子爺惦記大格格大阿哥,叫人将兩位小主子抱到前院去見了見,大約是天兒不大好,不久就抱回來了。這會兒又下雪了,又是晌午,主子爺大約是空下來了。”

“姑娘預備是個什麽打算呢?”

寧翹笑道:“你都把食盒收起來了,還問我麽?”

她笑看着煙雨煙清,“你們兩個,幫我把衣裳換了,另取了那件兔毛的大氅來,要純白沒有雜色的那一件。咱們就提着食盒去見見主子爺吧。也給主子爺添菜。”

煙清和煙雨互看一眼,就拿着這樣的東西去給主子爺添菜?

又瞧着煙霞與姑娘都是一臉的微笑,她們慢慢回過神來,忙就去準備了。

姑娘好心計啊,就該拿着這東西去給主子爺瞧一瞧。也是時候該叫主子爺看看了,那起子人是怎麽欺負姑娘的。

都預備好了,寧翹就準備出門了。

這樣的日子,還真是沒法穿着花盆底出門,寧翹就把她的鹿皮小靴子拿出來了。

這還是先前多爾衮給的皮子做的,這要是現在,怕是也做不成,還好之前冬裝預備的足夠,這裝備都是充足的。

“煙霞跟着我一道去吧。剛安帶着兩個小太監跟着。你們幾個,就在屋裏守着吧。”

這會兒去二門口,還不知道會遇見些什麽。煙清幾個都是小姑娘,這下雪天的,怕她們力氣小做不了什麽。

帶上剛安和小太監,正好也能防防身,提前做個準備。

煙霞是她最倚重的,平日裏不帶着,這個時候正該是帶在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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