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搶食
第42章 搶食
睿王府的慶功宴,說是要與各個王府郡王府的慶功宴持平,但實際上因為皇太極的偏重與寵愛,睿王府的慶功宴辦的是最隆重盛大的。
寧翹從宮裏八阿哥的滿月宴回來後,就讓煙霞取出來三匹鲛絲紗,悄悄送到針線房去了。
吩咐做一件外裳,另一件要做給李氏的小荷包,還要給佟佳氏的兩個兒子各自做兩件小衣裳送去。
其實二十匹鲛絲紗是有富裕的,但這東西實在是太紮眼了,寧翹也不想一下子就都拿出來。
這是多爾衮送給她的,她再轉送給別的女子做衣裳肯定是不合适的。
但給佟佳氏的兒子就不要緊。這也是多爾衮的小侄子嘛。況且佟佳氏和李氏與她交好,互相之間送點小禮物不打緊,正好也是增進感情,多謝佟佳氏前段時間維護她的意思。
這回趙嬷嬷将鲛絲紗看管的極嚴,都不許人再碰了,誰來傳話也不給看,除了做活的時候拿出來,其餘時候都是牢牢鎖在箱櫃裏的。
趙嬷嬷手上的活計都分給繡娘們了,她就帶着兩個親徒弟只做邀月堂的活計。
終于是如期在慶功宴之前将寧翹要的東西給做出來了。
鲛絲紗是清透的,自然裏頭還要穿內衫。
寧翹做成了利落的長袍樣式,裏頭的內衫是淡姜色的,如海浪一樣的鲛絲紗罩在外頭,這淡姜色會被調成一種星光的色彩,不那麽明亮,卻在天光底下有一種燦爛的霧感。
她頭上戴着的小流蘇簪子也淡色的,耳朵上的墜子也是小小的镂空金球,她還特意在耳骨上稍微夾了個耳釘,看着就不是那樣柔順乖巧了,會有一點野性的味道。
一在正院亮相,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寧翹面上含笑,給福晉夫人們請安,坦然承受着她們各色各樣的目光,心裏卻想着,她這樣打扮,其實是想給多爾衮看看的,多爾衮送了她這麽好看的鲛絲紗,她當然是要裝扮起來給他看的。
只是多爾衮今日也忙,要在前頭待客,怕是這會兒不會過來,要等一等。
得了多爾衮允準能出來參加慶功宴的,侍妾裏頭就寧翹一個。
但福晉還是把李氏也給提出來了。同為鑲白旗的出身,福晉的意思,是不好厚此薄彼的。
不但将李氏提出來了,還讓李氏跟着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一塊兒協理些事務,寧翹知道福晉的意思,就這麽瞧着,怕是也想要用李氏壓一壓她的風頭。
但這風頭,還真不是現在的李氏能壓得住的。
李氏那裏有遞過話來,寧翹讓李氏權宜行事。
福晉要擡舉李氏管事,總不能推掉吧?
就現在寧翹這個境遇,福晉是絕不可能讓她沾手府中事務的。
福晉安排的花樣消遣都還是挺多的,今兒來睿王府的人也很多,也很齊整。
寧翹認識的人還真不少,待寧翹和氣的人更多,她甚至被禮王福晉鄭王福晉叫到了跟前去坐着一塊兒看戲,與一群福晉側福晉們說說笑笑的。
李氏望着人群中那個閃閃發光的寧翹,眸光閃爍不定。
她甚至想起,剛剛進府的那一日,寧翹恭謹安分卻遮掩不住光芒的樣子,她心裏的不甘在深處盤旋,她比不過寧氏,這是顯而易見的。
去年就比不過。今年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她就是拍馬也跟不上了。
主子爺擡舉寧氏,寧氏俨然成了親王福晉郡王福晉都看在眼裏的人,她算什麽?
雖然被福晉帶着,雖然跟着寧氏混,上上下下的操持這府上的慶功宴,看似人人都能說上兩句話,可這是風光嗎?哪有寧氏風光呢?
她也是出身鑲白旗的,可禮王福晉搭理她嗎?人人都把她當奴才看,當奴才使喚,這慶功宴上,沒有不得寵的侍妾的位置。這不是福晉的擡舉,是福晉的羞辱。
而都這麽久了,寧氏做過什麽?她的消息遞過去,她的日子有改變嗎?主子爺那裏還是沒有看見她的。
甚至連養雲齋那邊都沒有什麽變化。
李氏還要忙,哪能在這裏久待呢?
吩咐她身邊的慧文:“你瞧着寧侍妾一會兒閑下來,就來叫我,我還有話要同寧侍妾說呢。”
慧文本不是李氏帶進來的侍女,可這麽一年在身邊伺候着,一起經歷了這麽多,貼身伺候李氏的都和李氏有了很深厚的主仆感情。
聽見李氏這樣說,慧文一下子就懂了:“姑娘還打算跟寧侍妾說家裏送來的消息麽?”
李氏淡淡道:“不說怎麽辦?我又見不到主子爺。只有讓她對我的消息感興趣,感受到了我的誠意,有了在主子爺跟前說的機會,我才有出頭的機會。”
“你以為阿瑪是随便就把消息送來的麽?阿瑪的意思,也是要我出頭的。不能在這府裏沉寂下去。不然的話,他便直接把消息送到主子爺跟前去了,何須要我來說呢?”
慧文道:“可奴才覺着,寧侍妾不像是肯提攜姑娘的人。她性子霸道跋扈,可從沒有見她把主子爺往外推過呢。姑娘若白白給了消息,到頭來和姑娘想的不一樣,倒是為寧侍妾鋪路了,那姑娘自己要怎麽辦呢?”
“奴才想着,不若家裏自己同主子爺說明,平定事端後,若主子爺念及佐領大人的功勞,自然也會惠及姑娘的呀。”
李氏垂眸:“阿瑪那裏許是受我連累,在主子爺跟前不甚有體面了。我本來想細問問,可阿瑪那邊不好與我細說,消息也不能通的太過頻繁,只曉得如今寧家更得用的。阿瑪不想太過鋒芒畢露,所以要先走我這裏。”
父女倆信上不可能說的這麽直白。李氏想,慧文的話也不無道理。但終歸還是要她在府裏有體面些,在主子爺面前能露臉,哪怕是不得寵呢,也能叫主子爺記着李家的。
她總要先試一試的。
如果實在不行,那就只能家裏想辦法了。
只是,寧侍妾也不知能不能有孩子。禮王福晉給的生子秘方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有一點,李氏知道,在寧氏有孩子之前,主子爺是絕不會讓她先生下孩子的。
寧翹和人說笑一回,戲沒聽上幾句,全都應酬去了。
這些人說話綿裏藏針,試探交鋒無所不有,寧翹凝神應對,五月的天竟出了些汗,便到正院預備給人更衣的隔間裏去更衣。
今日裏頭的內衫預備了好幾件,就是怕有個什麽不湊巧可以及時換掉的。
寧翹更衣後,也沒有立刻就進去,打算先在這邊的小花廳坐一會兒透透氣。
沒一會兒,煙清就悄聲同她說,李氏來了。
寧翹含笑道:“姐姐如今是忙人了,這一院子的人都有賴姐姐照顧,怎麽姐姐反倒來我這裏了?”
李氏笑着過來坐下:“妹妹是有福氣的人,我啊,難得有了一點空閑,想着也是許久沒有和妹妹說說話了。就趁着福晉夫人們看戲的時候過來。妹妹可不要揭我的短呢。”
寧翹送了茶到李氏手中:“我也是偷閑。就和姐姐一塊兒吧,要短就一起短好了。”
瞧着寧翹俏皮的笑容,李氏想,要不說主子爺疼她呢,各位福晉夫人們喜歡她呢,這位是真的嘴甜。
明明事事都是那樣頂骨不認輸的性子,偏偏和她相處又不會覺得難受,如果友好相處的話,真的很難對寧氏産生惡感。
李氏當然不能直接問,就慢慢的先說了幾句今兒戲上的閑話,之後才将話題轉到她收到的消息上頭。
“不瞞妹妹,這會兒避着人過來,也是想和妹妹說說事情,”
外頭有李氏的人守着,這會兒又正是小戲熱鬧的時候,福晉夫人們都看得入迷,是不會過來的。
而且這回的小戲還是特意請過來的,福晉夫人們是舍不得錯過一點的。
福晉定了兩個更衣的地方,這邊的花廳小,地方也遠些,本來願意過來的人就會少,她們在這裏說話,裏外都守着人,也不會被人聽見的。
李氏道,“我家裏又送來了消息,說察哈爾庶福晉那邊已經已經搜羅了一批人,好些人私底下已經答應了。”
寧翹問道:“答應了?答應什麽了?”
李氏道:“這個就不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怕也是問不出來的。只是她們極不尋常,總覺得糾集在一起像是要出事似的。”
“當初林丹汗死後,福晉們帶着部族的人都歸降了,好些人都已經編入了滿八旗中,還有些編入了蒙八旗之中,剩下的都散在外頭,還是察哈爾部族中的人。只是與咱們大清姻親來往,更為密切些了。”
“察哈爾親王可到現在都沒有進京來朝觐過皇上呢。哪怕是咱們得二公主嫁過去,那位親王也從沒來過盛京。這心思,明眼人瞧着誰能不知道呢?”
這個寧翹倒是知道的。
察哈爾親王額哲,是察哈爾庶福晉的親哥哥。
這位說是性子軟弱,但在寧翹看來,性子也還是挺硬的。
他手上的傳國玉玺,當初是在多爾衮的勸說下才拿出來的,照這麽說,那就是林丹汗的最後勢力都歸降了大清的。
偏偏這個人鬧別扭,哪怕娶了公主也不朝觐。
還是因為這裏頭的關系,大約也是仗着公主是皇後親生的,這位驸馬任性肆意,偏偏就是不來。
幾年後額哲死了。額哲只有一個小女兒,這察哈爾親王的爵位就給了他弟弟阿布鼐。
這阿布鼐還不是親弟弟,還是懿靖大貴妃也就是麟趾宮貴妃和林丹汗的遺腹子。
然後皇後所生的溫莊公主,又按照習俗嫁給了阿布鼐。
他照舊不朝觐,還心有異志,暗中謀劃以至于被監禁,最後兒子還真的跟人謀反,然後察哈爾就徹底的覆滅了。
照這麽看,這位察哈爾的郡主,大約也是和她親哥哥,異母弟弟的心思一樣吧。
哪怕是有了姻親關系,還是将皇太極視作仇人,随時随地想着反水。
寧翹笑道:“姐姐的意思,是他們心思有異。”
“指定有異常的。”李氏道,“我阿瑪那邊想來探知不到更多的消息了。況且那邊的消息也不好調查。但只是這些,怕是跡象已經很明顯了。”
寧翹道:“上回,姐姐就盯着察哈爾庶福晉了。是被她私底下的動作吸引注意,也是怕她有什麽不利。沒想到背地裏這麽大的動作。”
“這不是咱們內宅中的人可以涉手的。既然姐姐的阿瑪已經查到了這些事,應該禀明主子爺,由主子爺定奪的。主子爺能做的事情更多,想來查也會比咱們方便許多。”
李氏苦笑道:“我的境況,妹妹最是知道的。我如今哪裏還能見到主子爺呢?”
寧翹心說,你見不到,你阿瑪能見到啊。
一個旗攏共也就是二十五個佐領。
當然了,佐領是入關之後的說法。
入關前,佐領就是牛錄額真。到了皇太極這會兒,一個牛錄有兩百個人。
五個牛錄為一個甲喇。即甲喇額真,也就是後來的參領。
而五個甲喇就為一個固山。固山額真也就是都統。而梅勒章京就是副都統。
每個旗都會有二十五個佐領。這佐領分為世襲佐領和公中佐領。
公中佐領就是公推選舉的。像寧翹的阿瑪,就是早些年公推選出來的。
而李氏的阿瑪就是世襲佐領。就是家中傳襲而來的。兩者無分高下,但既然人都聚在一起,就總是有些勢力劃分的。
這李什緒在鑲白旗也經營這麽多年了,根基也是不淺的,寧翹可不相信李什緒沒法子見到多爾衮,還非要李氏在府裏費心經營傳話。
一個旗二十五個佐領,必然都是多爾衮的心腹,心腹有事,多爾衮還能不見?
寧翹能理解李氏盯着察哈爾庶福晉的初衷。
府裏進了地位高些的人,又是有了身孕的,多爾衮暗示李氏站在她這一邊,察哈爾庶福晉也不與寧翹交好,自然而然被當做需要注意的人。或許李氏還注意了其他人。
但這其中,顯然是察哈爾庶福晉的動作最大。
所以第一回李氏來與寧翹說了,寧翹也記在心裏了。
上次按兵不動,這次是真的能确定李氏的意思了。
李氏就是想要她去同多爾衮說這些事。
這是想要通過她利用她給自己家裏邀功呢。要真是有個什麽事,多爾衮那裏記得李家了,她傳話了,可未必能讨得了好。
多爾衮寵着她,可不會真的允許她肆意妄為的。跟外頭還牽扯上了,李氏這是所圖甚大啊。
寧翹不接李氏的話,只是微笑看着她。
若果真想禀報,就豁出去到二門口求見一回,事關察哈爾,多爾衮不會不見她的。
李氏就知道今日不見些真章,寧翹怕是不會信她,也不會幫她的。
便道:“我與妹妹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如今我阿瑪那裏,在主子爺那兒也不甚得體面,這樣的事情說出來是有功的,可這功是不是真的能落在我阿瑪身上,那也不一定。這旗下,可還有一二十個佐領盯着呢。比我阿瑪有體面有尊貴的人也不少。”
“我在府裏是沒有什麽指望了,阿瑪的意思,是凡事叫我聽主子爺的,也說家裏都要聽主子爺的話。這才商議着,将話遞到妹妹跟前來。這有功是妹妹,咱們都跟着沾光。只盼着到時候妹妹不要忘了我就成。”
這話就深多了。
寧翹正色起來。李氏肯屈就她,那是多爾衮的暗示,李氏沒法子,為了她自個兒在府裏的處境,她只能這麽着。
可這話裏的意思,是要帶着整個李家都靠過來啊。這李家是想用這件事做個敲門磚,過來依附她寧家了?
這話是放低了自己,甚至放低了整個李家的意思。
可細究起來,也是拿着李家的深厚底蘊在威脅了。難道李家就沒有別的法子了?那肯定不是的。
看似屈就,實則是想合作,想共贏。想從她這裏撈些好處。
李家還真是有恃無恐啊。
這也是鑲白旗人的底氣。誰讓她和寧翹的出身是一樣的呢?如今李氏缺的就是人氣和寵愛了。
瞧着李家背後這麽為李氏籌劃,可見李氏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剛開始的時候,那是李氏冒進,不知道府裏的情形,才到處撞牆。
現在,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了。
“那姐姐想要什麽呢?”
寧翹含笑道,“我這個人,最是不會轉彎了。姐姐這樣說,必定是有了想要的東西。姐姐說出來,我先聽一聽。”
寧翹話音剛落,外頭忽然傳來三聲扣動門柱的聲音。
李氏神色一緊,忙起身來,往外頭張望片刻,才轉頭看着寧翹笑道:“妹妹這般冰雪聰明,怎會不知道我的心意?到時候,只盼着妹妹能成全。”
李氏匆匆走了。
煙清在這兒聽的牙都要咬碎了。
外頭有剛安在呢,也不怕會叫人聽到,煙清冷哼道:“打量誰是傻子呢?這心思就差說出來了,滿滿當當的寫在臉上,指望着姑娘瞧不出來麽。”
“還想着利用姑娘。誰不知道內宅不能插手外頭的事,這要是惹惱了主子爺,姑娘這兒可就要吃罪了!”
寧翹道:“她進府至今還尚未侍寝。自然是着急的。”
煙清惱道:“那也不能來找姑娘搶食兒啊!這事鬧不好,姑娘可不好脫身的。她這擺明了不安好心。”
見寧翹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煙清呸了兩聲,不說了。搶食什麽的,可不能叫人聽見的。
寧翹坐久了,出來的也差不多了,就預備着回去了。
李氏可能不只是一年沒侍寝着急了。怕是也看着察哈爾庶福晉那裏,多爾衮就去了一次她就有了,李氏指定是眼紅了。也想要個孩子。
李氏的身份,若有個阿哥在身邊,怕也是能晉位成庶福晉的。
寧翹回了人群中,到了衆人跟前,又是一副笑臉吟吟的模樣。
這回沒往前頭做,中間有空位,她也沒坐後面,結果剛落座,察哈爾庶福晉就帶着一臉柔和笑意抱着肚子坐在她身邊了。
福晉夫人們坐久了憋悶,三五成群的跑到睿王府的演武場上賽馬射箭去了,還開了鷹房犬房,将府上的海東青和獵犬都放出來些玩樂。
多爾衮最喜歡的那些沒人敢動,福晉能做主放出來的都沒有那麽兇猛,都是稍微老實一點,不那麽厲害的。
看戲的臺子這邊人就少了許多。還坐在這兒的福晉夫人們都往前去了,後頭基本上都是空的。
前頭小戲叫人看的入迷,這邊小聲說話也不會有人注意。
奴才們都在外頭候着,主子們要什麽再進來伺候。
寧翹才聽剛安說了,李氏是去了演武場那邊張羅伺候去了。
只沒想到走了個李氏,又來了個察哈爾庶福晉。
寧翹看着她将近七個月的肚子就覺得觸目驚心,這人找上門來,偏她又不能掉頭就跑,只好不着痕跡的往外挪挪,還用眼神示意煙清站進來。
就生怕察哈爾庶福晉來個自虐,用佟佳氏當年沒用成的招數陷害她。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妥當,也不管察哈爾庶福晉怎麽樣了,她直接往外移了半個身位,和察哈爾庶福晉保持距離。
寧翹避嫌的動作引起了察哈爾庶福晉的注意,她倒是輕輕笑了起來。
“我早就聽說過了,寧侍妾進府的時候,寧肯違抗側福晉的話,也不肯進亭中去伺候側福晉,還被罰跪了。我原以為,是奴才們誇大其詞,今日一瞧,倒是我看低了寧侍妾。”
寧翹不知察哈爾庶福晉來意為何,但本能的保持了警惕。
寧翹道:“女子有孕,生産,都不是容易的事情。自己小心些,旁人小心些,這原也是應當的。”
“是啊,生孩子在這裏确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察哈爾庶福晉淺笑道,“我的這個孩子,得來不易。寧侍妾最為清楚了,自我進府,王爺只到我那裏去過一次,就是我進府的那一日。只這一次就有了這個孩子,這是我的幸運。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呢?”
“我一定會拼盡全力,讓他在這裏好好的降生,長大的。我是他的額娘,我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也不會為了打擊什麽人,而以傷害他作為代價。”
寧翹總覺得察哈爾庶福晉的這個話怪怪的,但是一時之間,又找不出哪裏有問題。
盡管察哈爾庶福晉的神情很真誠,寧翹還是不敢放松警惕。
她的動作,是呈現一種保護性的姿态,是在保護自己腹中的胎兒。
可這個王府裏卧虎藏龍的,怎麽能保證別人沒有壞心思呢?
上回衆目睽睽之下,大格格和大阿哥,還有二阿哥都出事了。
難保有人不會對察哈爾庶福晉動手。
寧翹還在分神關注着周圍的狀況,就怕有別的什麽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