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溫柔
第43章 溫柔
反正都被察哈爾福晉看出來了,寧翹的動作也不再避諱。
她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模樣,令察哈爾庶福晉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寧翹看見察哈爾庶福晉這樣笑,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但她的笑容太過于微妙了,一時寧翹也品不出更多的東西。
察哈爾庶福晉既然知道她進府的事情,那麽就肯定聽見過先前大格格大阿哥還有二阿哥出事的事情。
那還是察哈爾庶福晉進府前發生的事。
看察哈爾庶福晉這個樣子,心裏應該也是有什麽想法的。
寧翹是怕出事,分不出更多的心神去分析察哈爾庶福晉的心思,她對養雲齋這位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這府上的許多事情,都不是我與寧侍妾能夠控制的。寧侍妾大可不必這樣緊張。我是沒有什麽惡意的。”
寧翹看着她的眼睛:“那庶福晉想要控制什麽事情呢?”
察哈爾庶福晉垂眸,面上還保持着溫善的笑意,這是做給外頭的人看的,她眼中的笑意卻在慢慢的變淡。
察哈爾庶福晉道:“似寧侍妾這樣的身份,若是沒有子嗣,或者是不曾生育過王爺的子女,哪怕是夭折的子女,都是不可能被記在檔案中的。這一生,權當是默默無聞的一生。”
寧翹失笑道:“這個,就不勞庶福晉費心了。庶福晉有了這個孩子,那就是肯定會記在檔案中的。至于奴才,當不起庶福晉的惦記。”
這會兒還沒有玉牒呢。
玉牒最早也要在入關之後才會有。這時候忙着打仗,皇太極估計還真顧不上去修這個東西。
官制也沒有入關之後修整的那麽齊全,這個時候就是檔案,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若說檔案這個東西,後世也并不齊全,遺失的記載就有很多。明面上睿王府裏确實是沒有一個寧氏的侍妾。
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沒有呢。
她是橫空出世,那自然就是與衆不同了。
寧翹不執着這個。多爾衮都說了,一時一地之困不足為慮,誰知道以後,她會不會真的有孩子呢。禮王福晉的生子秘方,那可是先祖傳下來的,多少有點用的。
多爾衮還是很熱衷這個事的。
察哈爾庶福晉道:“記在檔案中,也不過是一個名字,寥寥幾句話,甚至連一生都不齊全完整。全靠後人揣測,哪知當時人的喜怒哀樂呢?”
寧翹奇怪地看向察哈爾庶福晉:“庶福晉這是怎麽了?今日庶福晉好似格外的感慨?”
察哈爾庶福晉擡眸,緊緊盯着寧翹的眼睛:“你如今風光正好,誰都知道,睿王府中最得寵的人是你,八旗女真舊部的福晉夫人們,也都樂意交好與你。你可知道,外頭有許多的人,想走你的門路而不可得?”
“甚至還有許多人,去你家門上送禮?”
寧翹笑道:“送禮做什麽?是想入鑲白旗,跟着奴才阿瑪為大清鞠躬盡瘁,跟着主子爺為大清浴血奮戰嗎?”
“你何必明知故問裝傻?”
察哈爾庶福晉道,“王爺如今在做的差事,外頭人人都知道。你如今也不是出不得門,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們想走你的門路,不也是想在這裏頭尋些好處麽?”
“什麽好處?”
寧翹看着察哈爾庶福晉,微笑道,“庶福晉過來與奴才說話,也是為了這好處而來的嗎?”
察哈爾庶福晉道:“從前先帝時,并不曾別置漢軍旗,而是直接将那十六個佐領編入滿軍旗中。這會兒另置一軍,稱作八旗漢軍。又因為漢人精于火器,這八旗漢軍就是實打實的火器營,炮.兵營。這同蒙八旗和滿八旗是截然不同的。這樣的好處,誰不想要呢?”
“外頭多少想要退旗的,換旗的,都指望着能在妹妹跟前說句話,好叫妹妹在王爺面前提一嘴呢。”
蒙八旗和滿八旗,混雜了許多的勢力在裏面。建成的時候都要早于皇太極執掌他們的時候了。
而八旗漢軍,則完全是在皇太極手裏分置出來的,這一手建立起來的屬于皇太極的勢力,那肯定是給了最好的配置的。
滿人不精通火器,漢軍旗能做到的事情,滿軍旗還真有些做不到。
這往後打仗,仰賴漢軍旗的時候也是很多的。
那些下五旗的人,在自己的旗分裏尋不到什麽好處,就想鑽空子,想鑽營一把,争取去漢軍旗裏頭搏一搏。
可哪會有那麽容易呢?要真是那樣,那豈不是八旗都要亂套了?
再說了,他們又不會用火器,去了不勤學苦練,那也是拖累。
沒法子直接找到睿親王跟前,這些人就把目光投向了睿王府最受寵的侍妾這裏。
接近寧翹,接近寧家,那肯定是比接近多爾衮容易許多了。
寧國光和寧敬茂的性子,寧翹是一點都不擔心的。父兄都在家裏,就算有人真的上門去送禮,家裏父兄也是妥善處理這件事的。
至于她,就算下五旗的福晉夫人們想要接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便是她今兒出來了,真要把這個口開了,也需要些時候。
她和那些人還沒進展到那個份上。
但也确實是,今兒确實不少福晉夫人對她都是很熱情的。
寧翹道:“庶福晉的意思,是也想要這樣的好處?”
察哈爾庶福晉道:“我察哈爾族人,很多都分散編入滿八旗和蒙八旗中了,想要他們沒有旗分顯然是不能的了。我自然也是希望他們能過得更好些。這人誰不想往高處走呢?”
“只要王爺一句話,這事就是可以辦成的。”
“事成之後,我自然不會忘了寧侍妾的提攜之恩。我察哈爾族人也不少,但凡所受恩澤任意一戶,若寧侍妾有所吩咐,他們都任憑差遣。”
寧翹想到李氏先前跟她說的那些事情。
怕是從很早的時候,察哈爾庶福晉就在籌劃這些事了。
可多爾衮受命另置漢軍旗的差事是在征服朝.鮮之後。
這本來也不是多爾衮分內的差事,這是皇太極信重,多爾衮才會有這個差事在身上的。
而察哈爾庶福晉卻好像是早就知道似的,早早的就開始預備這些事情了。
根據李氏所說,察哈爾庶福晉很早就開始召集這些所謂的編入蒙八旗和滿八旗裏的察哈爾族人,游說他們同意,說服他們脫離現在的旗分。然後等到合适的時候,加入新建制的漢軍旗。
皇太極的心裏肯定是想入關的。
哪怕這時候的大清所有人心裏不是很相信自個兒會打進去,至少也知道将來是免不了要對關內作戰的。
打仗就意味着會有戰利品。
作為戰鬥力很強的漢軍旗,必然是能夠在作戰中獲取更多的戰利品的。那些人想要鑽營進去,必定也是為了這個。
至于察哈爾庶福晉所說的交換條件,在寧翹看來,無疑于是一句空話的。
真要是事情辦成了,她不兌現了,察哈爾族人就是耍賴了,那又能如何呢?
再是撤回,也是白折騰一把。
況且在寧翹看來,她似乎還沒有那麽大的分量吧。
她跟着多爾衮能有今日,靠的是什麽?最重要的便是和福晉和佟佳氏都不一樣的,是她沒有那樣的私心。
真要是這麽做了,那不是把自個兒的飯碗給砸了麽。
察哈爾庶福晉的眸中流淌着鼓動的熱切。其實單獨看她,她也确實是如皇後所言的那樣,是個俏麗的女子。
但許是心深似海的緣故,哪怕是笑着的,也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疏離感。
對着福晉佟佳氏李氏等人,寧翹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就是察哈爾庶福晉這個人,似乎怎麽都猜不透。哪怕她已經将她的意圖表現出來了,也始終是有種蒙着薄紗的看不透。
不遠處傳來的尖叫和嘈雜聲立刻扯斷了寧翹的思緒。
她本來就分神注意着外面的情形,這一騷動傳來,寧翹立刻就站了起來,往嘈雜的地方張望。
映入她瞳孔的,是四散奔逃的人群,和閃電般沖過來的十來條獵犬,以及那七八個展翅吊爪蓄勢待發準備獵取獵取的獵鷹。
那仿若失控的獵犬和獵鷹吓到了沿途所有的人,四散奔逃的人群很快蔓延到了看戲的人群這裏,但是它們對別人毫不感興趣,把人都驅趕走了,目标卻是沖着寧翹這裏來的。
出事了。
寧翹心內立刻意識到這個。
她看了看身上的鲛絲紗,這樣千鈞一發的時刻,寧翹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這身裝扮,怕是撐不到給多爾衮看一眼的時候了。
怎麽就總是要出事呢?
“姑娘!”煙清一聲喊,寧翹立刻回神。
煙清和剛安幾個在獵鷹沖過來的時候都是護在她身邊的,那些獵犬也是誰都不找,只管對着寧翹這邊吠叫,并且做出攻擊的狀态。
寧翹咬牙,對察哈爾庶福晉那邊道:“還不快走!”
她手裏什麽都沒有,煙清剛安幾個也都是徒手,獵犬們還沒有撲上來,獵鷹卻衣襟上前來不時撕咬,情況很危急。
這邊的人都跑的差不多了,但滿地狼藉,察哈爾庶福晉若是不趕緊離開,那肚子裏的孩子就要遭殃了。
她受到攻擊,肯定不能連累人家啊。
察哈爾庶福晉其實早就準備跑出去了,但是她沒走幾步,就白着臉道:“我走不了了。”
煙清剛安幾個早從地上撿了些東西揮舞着,稍微逼退了一下獵鷹。
寧翹分神去看察哈爾庶福晉那邊。
別人跑都沒事,偏偏察哈爾庶福晉一移動,那些獵鷹也會去攻擊她,獵犬也會對着她吠叫不止。
要不是她的侍女護的緊,只怕察哈爾庶福晉的衣裳都要被利爪抓破了。
電光火石之間,寧翹道:“你別走了!我們聚在一起!”
這明顯是有人做了什麽手腳,讓獵鷹和獵犬發了狂,将她和察哈爾庶福晉綁在一起,讓獵鷹和獵犬當成是獵物。
而且這獵鷹和獵犬都不是那等最兇猛的,眼下卻這樣窮追不舍,完全失去了本性,有幾個眼睛都是紅的,很明顯就是有人做了手腳的。
她就說怕出事,可怎麽偏偏就出這麽大的事?
變故陡然而生,人群早就被疏散走了,遠遠的觀望,伺候這些獵犬和獵鷹的奴才們都在外頭使勁的吶喊吹哨,都不能讓這些獵犬和獵鷹安靜下來。
察哈爾庶福晉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強撐着坐在地上,她緊緊抓着寧翹的手,将一柄短刃送到寧翹手中。
對上寧翹驚異的目光,察哈爾庶福晉手裏拿着另一柄短刃:“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是争個死活的時候。那些奴才投鼠忌器,不敢沖上來制服這些畜生,趁着我的肚子還沒有那麽疼,寧侍妾就和我一起殺出去吧!”
“我從小長在草原上,游獵騎馬,都是會的。寧侍妾騎馬不是也很厲害嗎?騎射一家,近身搏鬥靠的就是誰能豁出去不要命。寧侍妾的性子最是要強,我相信你的能力。”
寧翹握緊了手裏的短刃。
騎射一家是不錯,但是她還沒有體驗過來真的啊。
是,她确實是在讓自己努力的适應。也自覺自己适應了不少了。
但是真.刀真.槍的上,這是第一回。這跟在旁邊看着別人游獵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不是能輕易跨過的心理關口。更何況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難以跨越的底線。
但這時候可沒什麽時間給寧翹多想。生死攸關危及性命,失控了的畜生随時會要了她們的命,還談什麽适應不适應?
眼看着察哈爾庶福晉手法娴熟的揮着短刃斬殺了兩只發狂的獵鷹,寧翹的目光就變了。
見了血,獵犬們不再只是吠叫,它們試探着沖上來撕咬。
寧翹将撕咬她的兩只獵鷹從爪根處斷掉,鮮血落在她的鲛絲紗上,原本如霧般波瀾的藍光被遮蓋,還有濃厚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端。
這邊動了手,奴才們似乎也找到了地方,有人沖上來試圖制服獵犬,可已經有一只獵犬沖到了寧翹的身邊,眼看着要撕咬上寧翹的後背。
察哈爾庶福晉一刀斬後,那獵犬就倒在寧翹腳邊。
察哈爾庶福晉看了寧翹一眼,将她垂在獵犬脖頸邊的手握住。
那短刃貼過去輕輕一劃,寧翹就感覺到手上一熱,她不可置信的望進察哈爾庶福晉的眼眸中。
察哈爾庶福晉的眸中波詭雲谲,卻又冷漠的像是沒有感情:“寧氏,你不殺它,它就會咬死你。”
同伴的死亡似乎更刺激了那幾個剩下的獵犬。
幾個人都傷痕累累,被獵鷹和獵犬圍住,雙方對峙的時候,忽然破空幾只箭羽而來,一下子就将那幾個獵鷹和獵犬給處置了。
寧翹一眼望過去,是多爾衮!
多爾衮一身親王朝服,甚至連箭筒都來不及收,直接背在身上,大步朝着寧翹走過來。
明明這裏還有許多的人,也湧上來許多的人,但好像多爾衮眼裏只有寧翹似的。
就那麽與她對望着,靠近她。
抱住她。
多爾衮看見有奴才上來,有血霧騰起,多爾衮的手掌貼住寧翹的眼睛,他捂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耳邊沉聲道:“寧氏。不要怕。”
也不知怎的,寧翹忽然心裏一酸,差點湧出熱淚。
多爾衮将寧翹抱起來,對着身邊的周得勝道:“派人好生将察哈爾庶福晉送回去。”
福晉已經過來了,她甚至不顧血污将察哈爾庶福晉送到了軟轎上。
所有人都以為,睿王便是再寵愛寧氏,這裏與寧氏一同遇險的可是察哈爾郡主,還是懷着睿王骨肉的庶福晉。
怎麽着也該先去看看庶福晉的情況,看看孩子的情況吧。
可福晉離得最近,福晉看見多爾衮看了察哈爾庶福晉兩眼,第一眼是在查看察哈爾庶福晉的狀态,第二眼是看察哈爾庶福晉有沒有流血,确定沒事後,就不再更多關注了。
福晉為什麽能從這兩眼裏看出這麽多來呢?畢竟因為他們多年夫妻,她還是有些了解多爾衮的。
可正因為是這樣,才覺得傷心吶。
在多爾衮眼裏,察哈爾庶福晉和孩子,都比不上寧氏嗎?
寧翹手上攥着的短刃被多爾衮拿走了。
眼睛還沒多爾衮捂着,看不到外面,但漸漸地血腥味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花香。
寧翹就知道他們是回了邀月堂了。
被輕柔的放在榻上,寧翹眼睛上的手掌被拿開,她對上了多爾衮深邃的目光。
看着多爾衮手掌上的淚痕,寧翹伸手過去想要拂掉,卻被多爾衮用力握住了。
“爺來晚了。”
“那是察哈爾庶福晉給奴才的刀。”
那短刃被多爾衮放在小幾上,還沾着血呢,寧翹看見了。
多爾衮掃了一眼,旁邊侍候的煙霞立刻就将那短刃收走了。務必不能讓姑娘再看見什麽血跡了。煙霞明白主子爺那一眼的意思。
寧翹順勢躲在多爾衮懷裏,仰着頭看多爾衮:“主子爺沒有來晚。是主子爺救了奴才的性命。”
那樣的時刻,如果再晚來一點,可能真的情形難料了。看察哈爾庶福晉雖然兇猛,但她畢竟有身孕,恐怕不是發瘋獵犬的對手。
多爾衮看向寧翹的身上,小丫頭身上的衣裳都沾了血跡,一半鲛絲紗還在閃光,但另一半已經是黯淡無光了。
那血污看着太過刺眼,多爾衮幹脆将小丫頭身上的衣裳都剝掉了。
煙霞早帶着人預備好了熱水,多爾衮瞧見小丫頭這個模樣,不如洗一洗更好。
寧翹感覺自己好像個剛出生的小嬰兒似的。
她遠遠見過八阿哥的洗三,宮中嬷嬷福晉夫人們給八阿哥洗三的時候特別的溫柔。
寧翹覺得多爾衮現在對待她就是那樣的。
他也特別的溫柔,特別的小心翼翼,好像她是什麽易碎的物品似的。
令寧翹有一種安心的放松。
重新被穿上柔軟的衣裙,又被多爾衮抱入懷中的時候,寧翹感覺似乎随着血污的洗去,她好像獲得了新生一樣。
剛才或許是怕打破那樣的溫情,她沒有開口說話。
這會兒心思和情緒都平穩下來,寧翹望見多爾衮随手挂在牆邊的箭筒和寶刀,還有挂在衣架子上展開的親王冠服,又捏着他身上剛換上的柔軟衣袖。
寧翹輕輕抿了抿唇:“煙清他們——”
多爾衮道:“他們護主有功。爺叫周得勝賞了。他們被咬傷了,需要檢查和上藥。這段時日就讓他們幾個好好養傷,等好了,再回來伺候你。”
寧翹這就放心了。有多爾衮的話,煙清他們必然會得到妥善的治療和照顧。
這段時日,她身邊還有煙雨煙霞她們,人是盡夠了,也不需要煙清幾個擔心的。
“那察哈爾庶福晉——”寧翹還是有些擔心的。
多爾衮撇下察哈爾庶福晉跟着她回來了,還這樣溫柔的對待她,她當然是高興的啊。這時候要是她獨自一個面對,他若是去了養雲齋,她或許理智上能夠理解,但恐怕感情上是根本不能接受的。
“她和孩子都沒事。”多爾衮道,“府醫去看過了。有些動了胎氣,但不是什麽大問題,只需要好好休養些時日就好了。”
多爾衮見得多了,之前一看察哈爾庶福晉手裏沾了血的蒙古樣式的短刃和她的身形就知道,她只是脫力,孩子應該是沒有什麽大問題的。
這孩子生下來,怕是比二阿哥健壯些。多爾衮本來之前還不信,現在倒是有些相信太醫所說的,這孩子是個阿哥了。
“戲臺那邊自有人善後,你不必擔心。”
不等寧翹發問,這回多爾衮先說了,“這回的事情,爺會命人查清楚的。不管是誰弄鬼,爺都不會放過他的。”
寧翹道:“主子爺也覺得這是有人故意使壞的?”
多爾衮道:“爺本來一直在府中,事發之前,爺去了豫親王府。是府裏有人來報信,才知道府中出事了。然後就趕了回來。若非有人刻意引導,多铎怎會這時候叫爺去他府上?”
“要不是騎馬回得快,你和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都會沒命。”
多爾衮想起自己回來看見的那一幕,當時的心悸令多爾衮現在想起來都會覺得後怕。
在那一刻,他甚至害怕會失去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