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作梗
第46章 作梗
等多爾衮走後,皇太極徑直去了清寧宮。
宸妃近些時日受了春日寒氣,身子有些不舒服,為了不叫八阿哥染上,這幾日和八阿哥也是隔開了的。
這會兒宸妃早早就睡了,八阿哥能吃能睡的,應當也早就休息了,皇太極心裏存着事兒,就到了清寧宮來尋皇後。
卻不想莊妃在這兒跟皇後作伴呢。
莊妃跟宸妃幾乎是前後腳的有孕,這會兒也是要到臨産的日子了。
哪怕這會兒肚子都顯得很大了,也絲毫不影響莊妃柔美的氣質,似乎還更增添了一層即将為人母的光輝。
宸妃進宮前,皇太極也是喜愛莊妃的,不過宸妃出現後,皇太極一顆心都落在宸妃身上了,對旁人,也就都是淡淡的了。
但因為皇後與他相伴多年,皇後宸妃和莊妃都是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都是親眷,哪怕不寵愛,也是很得皇太極尊重的。
“臣妾聽說,多爾衮進宮了。”
莊妃本要奉茶,皇後叫她坐着別動,還是叫侍女奉茶來,親自送到了皇太極手邊,皇後說,“他府上的事情臣妾也聽說了,是不是多爾衮有什麽難處,請皇上幫手來了?”
“他能力卓絕,能有什麽難處?”
皇太極道,“他是查出些東西來了。覺得他府上的寧氏受了委屈,就來同朕說,想要晉寧氏的位分,想要寧氏做庶福晉。”
皇後道:“皇上沒應?”
皇太極道:“朕說,女眷晉位這樣的事情,一向是皇後主持的。朕要與皇後商議,沒有立刻就應承他。”
皇後聽這話就明白了。
皇上的意思,是不想叫她們誤會。倒也不是說壓着寧氏,這意思是要壓着八旗,壓着多爾衮。
皇後溫和道:“睿王府上的事,既查出來這樣的眉目,總是推脫不掉的。但到底歸在誰的身上,總是不好說的。若說受了委屈要晉位,那白音也是受了委屈的,她難道不該晉位麽?”
“原先多爾衮府上,似乎也沒有這樣多的事情,怎麽如今偏是這樣的不好呢?幾個孩子先前也都是好好的,怎麽偏是寧氏進府,就不好了?臣妾記得,那回進府一共是兩個,怎麽別人都好好的,偏生寧氏這裏就這樣多事?”
皇太極道:“當初賜人,朕原是一番好意。卻不想成了如今這個樣子。那寧氏朕也尚未見過,皇後你們都是見過的,聽你們素日言語,再隐約聽見些話,這個寧氏也是太要強了些。”
莊妃在旁邊笑道:“這個寧氏,倒是與臣妾說過幾句話,她會識文斷字,又在王府得寵,想來是與別人不同的。”
布木布泰十二歲就嫁給皇太極了,幾乎是在皇後與皇太極跟前長大的。
皇太極待她确實也是溫和些的,見狀也笑道:“你素來也是有主意的。聽朕與皇後言語,你且說說,有什麽法子替朕分憂呢?”
莊妃柔婉笑道:“臣妾也是粗淺想法,蒙皇上不棄,臣妾就說說吧。”
“睿王府上福晉與庶福晉們,都出自蒙古,這要說是誰動手的,怕也是不好斷定的。但順藤摸瓜的,總有一日能查出來的。但凡做過,總是會留下痕跡的。睿王不是輕易放棄的人,若真有誤會,将來事情查清楚後,自然會有個說法的。皇上與娘娘,很可以不必去管,将來睿王知道誤會了咱們,少不得是要來跟皇上娘娘賠禮的。”
皇太後颔首,示意莊妃繼續說。
莊妃便道,“寧氏晉位,本來無有不可。但這個時候晉位,怕是會叫人招致口舌,倒是将流言落在皇上與娘娘身上的。那侍妾受了委屈,宮裏就巴巴的安撫,那察哈爾庶福晉受了委屈呢?那府上的大格格大阿哥受了驚吓呢?還有一府的福晉和側福晉庶福晉們,又當如何呢?”
皇後道:“依你說,那就給駁回了?”
“倒也不必駁回,”莊妃道,“那寧氏年紀還小呢,又不曾有生育子嗣,資歷也淺,做個庶福晉是不夠,可等她再大些,若還是這樣得寵,應當會有生育,等有了孩子,再實封也不遲。如今就享受庶福晉的待遇,不實封就是了。這也是給她的體面,不叫外頭的人寒了心。”
皇太極心中存有大事,朝.鮮的事情妥當了,接下來休整些時日就要幹大事了,他便懶得在這些事上費心思,莊妃說的有道理,那寧氏再得寵,還是年輕,也沒什麽資歷,先有個庶福晉的待遇,等有了孩子再實封也是一樣的。這在多爾衮那裏也可以交代了。
也不必他出面,皇後将這樁事攬下,再辦好就是了。
皇太後不在清寧宮留宿,還要回崇政殿去處理些事務,便走了。
皇後看向莊妃:“這樣的結果,多爾衮怕是不會滿意的。”
“姑姑有公心。”莊妃輕聲道,“可這個時候,誰會沒有私心呢?連皇上都是有私心的。若是寧氏成了庶福晉,再有個什麽事情晉位,睿王府就有兩個側福晉了,一個得寵一個有子。”
皇後道:“那就更不能叫多爾衮知道是你在這裏頭出的主意了。”
莊妃道:“姑姑護着我,我心裏都是明白的。”
皇後輕嘆道:“皇上一心只想着宸妃與八阿哥。這宮裏是什麽日子,誰會知道?旁人不過是生活能過得去就成了,你這裏,我是最舍不得你委屈的。你好好的生下這個孩子。不管八阿哥将來如何,你這個孩子也是很重要的。”
人人都說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占盡風光,可又有誰知道,這風光只在宸妃和八阿哥母子身上呢?
這宮裏現在,可就只有八阿哥一個有着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血液的皇子。
這所有人的眼睛,可都是盯着八阿哥的。
多爾衮府上都尚且這樣多的事端,那宮裏呢?豈不是更加的尖銳?
莊妃道:“姑姑莫煩憂。也就是這幾年的時間了。八阿哥現在還小,可他總會長大的,等他再長個幾年,等到開蒙的時候,那會兒就更不一樣了。外頭禮王福晉擡舉寧氏,皇上擡舉宸妃姐姐和八阿哥,到底還是咱們略勝一籌的。”
“只是蒙古部族衆多,也未必齊心,姑姑得從旁相勸些,皇上一心往外,這家裏的事情,就要勞姑姑費心周旋了。”
皇後溫聲笑道:“你啊,是最心疼我的。也怨不得宸妃總是說我偏心你。這深宮裏,總不可能人人都稱心如意的。我也只是盼着大家都好。”
“如今這幾個親王,鄭王禮王那裏還穩得住,多爾衮和多铎被壓着,也不至于如何。他是煊赫,但是也不能為所欲為的,皇上心裏有數,我心裏也是有數的。”
再等幾年,哪怕多爾衮軍功累積,八阿哥也長大了,到時候宸妃母子就更不會被皇上忽視了。
皇上寵愛幼子,寵愛宸妃,對已經長成的皇長子卻沒有流露出承繼之意。這當然會是問題。
皇後望着莊妃,這孩子她是看着長大的,性子極好,又得她呵護,只管叫他們去争,皇權之下,争鬥避免不了,可總有一處寧靜港灣,護着莊妃和她腹中之子平安成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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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安撫寧翹的舉動還是挺正式的。
畢竟皇上皇後心裏明鏡似的,這會兒就是偏心了,所以為免多爾衮怨氣,宮裏給寧翹的賞賜是最多的,其次才是福晉等人的賞賜和安撫。
那話還真就是照着莊妃的話說的。宮裏人來傳話,阖府上下都得聽着,就像莊妃說的,這是宮裏給的體面,寧翹就得受着。
有庶福晉的待遇,但是不實封,這可真夠吝啬的。
寧翹便想起後來入關後,宮中嫔妃等級制度還沒有完善的時候,那些個庶妃不就是這樣麽。有妃子的待遇,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實封。
寧翹知道自己想要晉位不會那麽容易的。
有禮王福晉和佟佳氏等人的交好維護,宮裏以及蒙古福晉們肯定是更忌憚她的了。
她自己倒是還好,因為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可只要一想到那夜多爾衮去宮裏換來的就是這個,她就怕多爾衮會生氣。
多爾衮要是這個時候跟宮裏翻臉了,那肯定是不成的。
有庶福晉的待遇,但不實封,這也已經跟侍妾不一樣了。不能把寧翹當做普通的侍妾對待,但也不能把寧翹看做庶福晉。
稱不了一聲寧庶福晉,又不能叫寧侍妾,那就只能是特殊身份的寧姑娘了。
而前院的伺候的丫頭們為了和寧翹區分開來,一律都不稱作姑娘了,都是直接叫名字的了。
哪怕是這樣,福晉待寧翹也是忌憚更深。
只是這一件事,就讓宮裏松了口,可見寧氏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竟讓王爺親自去宮中求個公道。
她不知事情調查的進展到了何種地步,但隐約能夠猜出來一些,宮裏也有些消息到她這裏。
她的目光便只沉在察哈爾庶福晉和寧翹之間來回打量。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王爺竟還保下了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
只去了一次的養雲齋,瞧着是不得寵,可為了她腹中的那個孩子,王爺還是看顧她的,連這麽大的錯誤都能容忍。
相比起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那她這個嫡福晉算什麽呢?她所做的這些事,又有哪個令王爺滿意的了?
佟佳氏這段時日顧着三個孩子,倒是少有精力關注外頭的事。
慶功宴的事情已叫她深厭那鲛絲紗了。
再名貴的東西三番兩次的傷害她的孩子,她這輩子都不想看見鲛絲紗了。
盡管這些事沒查出與寧翹有關,可看見寧翹,就想起女兒怯生生的模樣和半夜的噩夢哭醒,佟佳氏就忍不住要去遷怒寧翹。
聽見說寧翹如今有了庶福晉的待遇,卻無實封,佟佳氏眼中滿是輕蔑。
福晉正說着呢:“寧氏這也是個喜事。府裏前段時日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宮裏娘娘們也是為了安撫咱們,不想咱們受了驚吓日夜不安。正好借着這個機會,府裏擺個小宴,姐妹們一處說笑說笑,請王爺也來赴宴。”
“這慶功宴是那樣的,總不好重辦的,那就正好借着這個機會,咱們自己府上樂一樂了。”
佟佳氏冷哼道:“樂一樂?有什麽可樂的?這晉位又不是晉位,連個正經旨意都沒有,說出去也不是侍妾,也不是庶福晉,不上不下的,算什麽喜事?要是我啊,恨不得回去關起門來,再也不要出門了才好。這是多不叫娘娘們喜歡,才故意不許晉位的呢?”
寧翹看了看佟佳氏,佟佳氏經歷這許多事,竟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就非要和她過不去。
寧翹道:“聽側福晉的意思,是對奴才的位分不滿了。娘娘們親口說的,待有子嗣,或者年頭久些,便會有晉位的時候。怎麽到了側福晉口中,便是娘娘們故意卡着不許奴才晉位呢?”
“那照着側福晉的意思,莫說各個王府郡王府,便是宮裏,也有庶妃們不得晉位。難不成她們都是不得娘娘們喜歡,才做的庶妃麽?”
這話是這麽說,可真要說出來,那就是得罪人了。
“你!”佟佳氏惱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側福晉是什麽意思呢?”寧翹笑吟吟地道,“側福晉不妨說出來,奴才和側福晉好好議論議論。”
“好了。”
福晉對佟佳氏道,“寧氏也進府一年有餘了,你還不知道她的性子?她年紀小些,你讓着她又如何了。總是這樣争執吵鬧,叫王爺知道了,像什麽話。”
福晉道,“知道你是為着大格格大阿哥心焦,寧氏也能理解的。她這回也是受了大委屈,王爺許個安撫沒有什麽不妥當的。辦個小宴,叫孩子們也出來逛一逛散散心,并沒有什麽不好的。你要是不放心,多叫人跟着就好了。”
佟佳氏不想答應,可福晉都已經這樣說了,擺明了寧氏是新寵,主子爺放在心尖子上疼愛的人,這個小宴說不定福晉就提到主子爺的心坎上去了,她這裏要是駁回了,主子爺若是知道了,怕是對她的印象就不好了。
佟佳氏含糊着沒怎麽應下。
寧翹在旁笑道:“福晉容禀,奴才有兩句話想說。”
福晉道:“你說吧。如今你的身份不同往日,若有什麽想說的,只管說就是了。”
寧翹才道:“福晉想着為奴才辦個小宴,這是愛護奴才的意思,奴才感激不盡。只是府裏才出了這樣許多事,本就有些難安,大格格大阿哥還有二阿哥那裏也不安寧,奴才是萬不能再為着奴才的事情驚擾各位姐姐了。奴才年紀小,資歷淺,可眼界面兒不能沒有,這事兒不能興師動衆的勞頓,奴才肯定福晉疼惜奴才,就免了吧。”
這要是小宴上,這幾個孩子再出什麽事情,那又是她的鍋。
她可不能再給福晉這個機會了。也不能再給那些人搞事的機會了。
寧翹見佟佳氏還一副十分痛恨自己的樣子,心裏也有些無奈。
佟佳氏身邊也沒個積年的嬷嬷引導,就靠着兩個大丫頭,有什麽事肯定是壓服不住佟佳氏這個性子的。
沒人開導她,佟佳氏大概就鑽了牛角尖了。
寧翹不想她記恨錯了人,就意有所指地道:“前後鲛絲紗都出過兩回事情了。奴才心有不安,畢竟還沒有找出來是誰做的。奴才實在是有點害怕。奴才想着,這時候福晉肯定是為了府裏的安寧在查這件事的,奴才不想為了自己的事給福晉添亂。”
佟佳氏赫然看向福晉。
據她所知,福晉可沒有在這件事上這麽上心的,正院裏沒有這麽大的動作,反而是主子爺那邊私底下一直在追查。
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人,福晉就是這麽的不用心。
福晉深深看了一眼寧翹,含笑道:“好啊,那就依你吧。察哈爾庶福晉月份也大了,确實是該好好歇着的時候,那過後,我便叫人送一桌席面去你那裏,你好好用了,也是我的心意。”
寧翹笑道:“多謝福晉。”
福晉這态度轉變,越發的深不可測了。
後院膳房送來的席面,寧翹也不敢用,叫人查看了無事,就悄悄叫煙霞她們用了,她這裏還是照舊用着前院的膳食。
多爾衮還未回府,但着人送來了兩桌席面,滿滿當當的擺下來,還是挺有排面的。
金銀首飾衣料,面上送了些過來,悄悄的私底下又讓人送了兩箱子來。
寧翹就知道,這兩箱子裏頭是如今不好叫人看見的,是多爾衮私下給她的貼補。
多爾衮這是給她做臉,寧翹高高興興的都收下了。
多爾衮晚間來邀月堂的時候,一掀簾子進來,寧翹就瞧見了他不甚高興的模樣。
心中想着,果不其然,多爾衮對這個結果是不高興不滿意的。
寧翹将人迎進來。
這會兒到了暑天裏頭,天兒熱些,多爾衮穿着朝服回來,直接就來了邀月堂,将外頭的衣裳脫下來,果然裏頭的都濕透了。
自然是要先預備沐浴更衣,然後再用膳的。
寧翹伺候多爾衮沐浴:“主子爺這是跟奴才置氣呢。一回來就沒個笑模樣。人都說今兒是奴才的好日子,怎麽主子爺偏不肯賞奴才個笑臉呢?”
多爾衮簡直難以置信:“你覺得今日是你的好日子?”
寧翹俏皮一笑,掰着手指頭給他算:“主子爺賞賜了奴才那麽多好物件,金銀首飾,種種繁多,奴才都有小庫房了,主子爺的席面還擺在堂上呢,怎麽就不是奴才的好日子了?”
多爾衮也不知這丫頭是真傻還是假傻。
他聽見消息,很是生氣。卻又不得不做出感恩戴德的模樣來去謝恩。虛與委蛇一番,回來到了邀月堂才生氣,結果這丫頭就胡攪蠻纏了。
可偏偏叫她這樣一說,他心裏的氣竟聚不起來了。
他怎麽說呢,他能說不是她的好日子麽?
本來也是的啊。不是侍妾了,是庶福晉的樣兒,就是沒個實封,不上不下的他就是不踏實不高興。
“你啊,這就滿足了?”
多爾衮捏了捏寧翹的臉,“爺去宮中,是要請皇上晉你的位分,爺要的是踏踏實實的庶福晉之位。他們卻這樣吝啬。爺心中不平。”
寧翹溫柔一笑,在多爾衮掌心輕輕蹭了蹭:“奴才傷着宮腑的時候,主子爺還安慰奴才呢。怎麽如今爺心中就不平了?爺的話,奴才刻在心裏。先帝的精神意志,爺不也一樣刻在心裏麽?”
“晉位,總是遲早的事。奴才不要急,主子爺也不要急。奴才不願瞧見主子爺為了奴才打亂主子爺原本的節奏與部署。”
小丫頭年紀不大,臉蛋嬌嫩嫩的,一笑起來就有點不大莊重,可怎麽就這麽貼心,這麽會安慰人呢?
多爾衮俯身過去,深深望進寧翹的眼眸:“寧氏,你最想要什麽?”
寧翹落入那深邃眼眸中,她的手,她的臉都在多爾衮掌中,熱氣彌漫。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缭繞氣韻中響起:“奴才最想要好好的陪在主子爺身邊。”
多爾衮笑了:“你們女人家,最在意的就是名分。無名無分的陪着,一輩子做個沒有實封的庶福晉,一點都不上進。沒出息。”
寧翹輕輕笑了:“奴才就是沒出息。”
“奴才想,得了實惠總是最好的。奴才沒實封,難道還能一輩子沒實封麽?有主子爺在,主子爺會護着奴才的。奴才只管跟着主子爺,就能得到最好的。”
多爾衮望着她:“那要是爺不護着你了呢?”
寧翹垂眸:“那肯定是奴才不好了。讓主子爺先失望了。”
多爾衮就見不得她這樣,假設都覺得心疼。
攥着下巴勾過去,親了一回,瞧見小丫頭面.若.桃.花眸色氤.氲,才罷手。
“你是個好的。你好好的,爺将來必定給你最好的。總有一日,誰也壓不住。”
寧翹心想,是呀,總有一日,誰也壓不住你的。
唇瓣還是熱熱的,有點兒暈沉,她自個兒心裏是個什麽滋味沒空分辨,可看多爾衮的模樣,應該是被哄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