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相信
第45章 相信
感覺臉上有點異樣,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輕輕摩挲。
寧翹覺得有點癢,伸手一抓,倒是自己的手被人家握住了。
她睜開眼,就落入多爾衮深邃的目光中。
“主子爺?”寧翹還有點懵呢,起身的時候小被褥滑落,她身上的衣帶也有些松散了,就叫多爾衮看見了她纖細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
多爾衮把人輕輕摁住了,這才剛睡醒,還在榻上呢,行什麽禮呢。
替小丫頭把衣帶系上,就聽見小丫頭聲音軟軟地問:“主子爺在前頭用膳了麽?”
多爾衮心裏一暖,都過了用膳的時辰了,小丫頭還惦記着。
望着寧翹明亮清澈的目光,多爾衮怎麽也不忍心哄她:“爺還沒有。”
寧翹忙起身穿衣裳,笑得很明媚:“奴才睡了一覺也餓了。那主子爺陪奴才用一點吧?”
滿院子的女人,誰會這樣勸進膳的?偏偏就是她,直接說叫人陪。
多爾衮卻聽着舒心。
他問:“你也沒用膳?”
寧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奴才用過的,但是現在又餓了。”
多爾衮垂眸笑了笑,叫人進來:“傳膳吧。”
外頭煙霞煙雨剛剛回來,那頭和周得勝一起聽見這話,都放下了一顆心。
周得勝心裏可覺得這位寧侍妾有本事啊。這誰敢勸主子爺這麽用膳啊,偏偏人家就敢,這轉個頭就傳膳啊,哪回都沒這麽快過。
膳房送來的香煎羊排,香烤棒骨肉,鮮肉小馄饨,還有些撒了黑芝麻白芝麻的北地菌子,二十個蔥油小扇貝,六團小饽饽,還有一個清湯肉丸。
寧翹其實是知道多爾衮大約沒心情用膳的,她也确實餓了,正好兩個人一起用挺好的。
多爾衮常年征戰,這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也照顧不到他的身體,現在他就在她身邊,又願意總來她的邀月堂,兩個人一塊兒在前院膳房用膳,郭喜那兒都知道他們的口味了。
那肯定該照顧的時候,她是要好好照顧多爾衮身體的。別的不說,叫他多活些年頭,身上的病痛舊傷更少些,這都是好事兒。
用完膳,寧翹果然就覺得多爾衮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一些。
這生着氣呢,要是要餓着肚子,那就更難受了。
吃飽了不想動,寧翹和多爾衮一同坐在榻上。
榻上的小幾上放着幾張紙,上頭好多字,還有些紅印,看着就像是供狀,寧翹也沒細看,就掃了幾眼,想着他們動作還挺利索的,這就查出來了。
多爾衮道:“你送去的香片,确實是和你,和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身上的香氣是一樣的。爺找人看過了。也讓人去養雲齋查過,她為這幾日宴席預備的衣裳上,全都有這個香。”
也就是說是察哈爾庶福晉身上先有的這個香。
寧翹道:“奴才如今倒是不常用這個香了。先前也讓煙霞煙雨去檢查過,奴才這裏的衣裳首飾,上頭都沒有這個香。”
多爾衮望着寧翹的眼睛:“福晉說,你與養雲齋素來沒有什麽往來交集。便是在正院請安的時候,也說不上幾句話。可怎麽偏偏今兒你們兩個坐在一起說話呢?旁人瞧着,還以為你們有多熟絡。”
“用這個香引來失控的獵鷹和獵犬,讓它們攻擊自身,不論是何種目的,察哈爾庶福晉腹中的孩子必然有所損傷。大格格和大阿哥也受驚了,如今安置在東院,這些時日,是不能讀書了。”
“這其中,最受益的人是誰呢?”
寧翹也望着多爾衮:“福晉懷疑奴才嗎?”
多爾衮道:“她不知道調查的結果。也沒查什麽,就直接這樣同爺說的。福晉對你成見很深。”
“那主子爺呢?”寧翹幽幽道,“主子爺心裏也是這樣想的麽?”
“沒有。”多爾衮輕輕摸了摸寧翹的頭,“今日失控的獵鷹與獵犬,斃命一擊都是在脖頸上。也是襲擊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的那幾個。你這邊的不過是被斷了利爪,失去了行動能力,你沒要了它們的性命。”
“唯一在你跟前的獵犬,有脖頸致命傷,是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幫你下手的,是不是?”
寧翹也不知怎的有點委屈,含淚點了點頭:“庶福晉握着奴才的手。庶福晉跟奴才說不殺死它,它就會咬死奴才。”
多爾衮輕輕撫了撫寧翹的眼角:“你自進府,從沒有主動害過人。受了委屈也只知道找爺來告狀。你這秉性,爺不相信你,相信誰去?”
“滿府添給你的人,都是鑲白旗下的,爺手心裏攥着的人,做了什麽,爺還能不知道?福晉幾句挑撥,不必放在心上。爺相信不是你做的。”
寧翹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在意的,或者能從容應對,或者說是相信多爾衮不會懷疑她。
可聽到多爾衮說相信她的那一刻,心中那種被信任的感覺觸動,一滴淚就湧出來,被多爾衮拭去了。
“多謝主子爺。”寧翹聲音低軟,看見多爾衮對她笑了笑。
多爾衮将那幾張紙遞到寧翹手中,叫她自己看。
那是滿文寫的,寧翹這些時日叫漢文滿文女真小字,還有現世的好多手寫字體弄得暈頭轉向的,這會兒再看見這麽多字就難受。
寧翹看了一眼,把東西就遞回去了:“主子爺,奴才眼暈,看不了這麽多字。”
這小丫頭撒嬌撒的,真是要命了。
多爾衮便不要她看了:“這事是蒙古人幹的。”
寧翹:“啊?”蒙古人?
多爾衮眸中閃過陰冷眸色:“是,蒙古人。”
将鷹房犬房中引出那些不兇猛但是受訓練程度較低的獵鷹和獵犬,想辦法讓它們失控,又事先在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的衣裳上用上寧氏的蜜合香,以此嫁禍給寧氏。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跟寧氏說話的時候,這香也會作用到寧氏的身上,那些失控的獵鷹和獵犬事先嗅聞過這個味道,之後就只會對身上有這個味道的人窮追不舍。
那時候因為變故,所有人都離她們兩個很遠,那自然不會沾染到這個香味了。
至于結果,蒙古想要的結果無非便是那幾種。哪怕都沒有成功,也一定達到一些他們要的效果了。
寧翹真的有些不明白了:“哪裏的蒙古人?”
多爾衮嗤道:“這滿府裏,不都是蒙古人嗎?”
寧翹愣了愣,然後細想了一下,就給多爾衮這話吓到了。
她一向想的邀月堂都是她們自己人,卻望着這睿王府裏。
從福晉到庶福晉們,那都是出身蒙古的。
正院伺候的人,前頭幾個,都是福晉從蒙古帶來的。庶福晉們那裏貼身伺候的,也都是從蒙古帶來的人。還有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身邊,也是從蒙古帶來的侍女。
這府裏,真的不少蒙古人的。
寧翹心都在顫了:“主子爺,是誰呀?”
多爾衮道:“還沒有查出具體是誰,但是已經有些眉目了。爺的人在抓,幾個喽啰是在府外的,這會兒早就跑了。要去抓回來。府裏的基本已經控制住了,但人的來歷很雜,各處都有些牽扯,不好判斷。”
這就是說,可能各方的蒙古人都下場了。
就為了陷害她和察哈爾庶福晉腹中的孩子?還是說,他們有更大的圖謀?
寧翹猜不到更多。但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覺得自個兒怕是成為蒙古人的眼中釘了。
蒙古人這樣在多爾衮府上興風作浪,難怪多爾衮氣成那樣。
寧翹試探着問:“上一回鲛絲紗下藥致使大格格大阿哥過敏的事情,也是蒙古人所為嗎?”
多爾衮的眸漆黑如墨:“是。”
寧翹周身都有點發涼了。這是一環扣着一環來的,能懷疑的人很多,但是沒有證據呀。
多爾衮的食指輕輕點着小幾桌面:“他們把香下在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的衣裳上,又是怎麽确保你們一定會談話的?她和你究竟說了些什麽?”
這話問的,寧翹忽然就福至心靈。
難怪啊,難怪察哈爾庶福晉一定要來和她說話。
“是為了漢軍旗的事。”
寧翹可不把琢磨不清的事情藏在心裏,有英明神武能力卓絕的人在這兒呢,她犯不着自己琢磨,把事情都說出來,讓多爾衮琢磨去了。
寧翹說:“去年的時候,李侍妾就同奴才說過察哈爾庶福晉那邊私底下的動作了。今兒宴上,李侍妾又找奴才說了些事情。”
“後來在戲臺底下,察哈爾庶福晉就來尋奴才了。前頭說了些閑話,後頭再與奴才說起的,就是漢軍旗的事。”
多爾衮聽着聽着就笑了:“察哈爾的族人想遷入漢軍旗?這怕是托詞。他們不是想退出去,他們是想自立。”
自立為王。就跟林丹汗一樣。他們始終不能放棄,也不願意放棄曾經的榮耀。
現在不做,是因為實力不允許,一旦有了機會,察哈爾部族第一個就會反。
多爾衮道:“要麽,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知道這些,是自願幫他們要除掉你的。要麽,她有自己的打算,對部族裏的真正打算并不知情。以至于讓她自己和你一起身陷險境。”
多爾衮這裏正分析呢,卻瞧見小丫頭頻頻走神,神思不屬的模樣,他點了點寧翹的額頭:“想什麽呢?”
寧翹道:“奴才是想啊,他們有這等野心,那就是沒被打服,要是打服了就會怕,就不敢有二心了。他們這些貴族一個個的鬧事,苦的是那些普通民衆,還有無辜牽扯進來的人。”
“與其編入各個旗中不服管教,還不如都抽出來,叫他們整編成察哈爾旗,就直接空降給他們固山額真,有人壓服着,不就鬧不起來了?”
多爾衮眸中閃過精光,含笑道:“你這是要大清吞下察哈爾?”
寧翹甜甜一笑:“大清連朝.鮮都吞下了,還有什麽吞不下的?蒙古若跟咱們是一心,這自然是好事,若不是一心,未免将來生亂,還不如大一統。将來以後,就都是大清的人,大清的兵,就不分什麽蒙古人八旗人滿洲人了。上下一體,奮勇前進,豈不是更好?”
若都吃下去,都是自己人,就不會總是攻下一地就劫掠,寧翹還是想叫他們愛民如子些的。這時候若能種下這個種子,将來有一日發芽了,那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否則若以八旗的心性,沒有了蒙古人的掣肘,只怕兇性難改。這時候能早早樹立一下這個觀念,也挺好的。
多爾衮有些感慨的望着寧翹,小丫頭柔嫩可愛,嬌滴滴的總是讓人想要好好的保護她。
他總是怕她會害怕。
總是想着法子護着她。
可偏偏她一身的骨頭也不軟。或者有的時候是挺軟的。
但這時候,卻總是生出叫多爾衮喜歡看見的頂骨血肉。不愧是八旗出身的姑娘,不愧是鑲白旗的佐領之女。這樣一心為了大清,幾乎是将他和大清看做是一體的,這樣的話,多爾衮還是愛聽的。
不動察哈爾,不就是為了宮裏的麟趾宮貴妃麽?還有林丹汗那幾個嫁到宮裏,嫁到宗室,嫁給親王郡王的福晉們。
皇上最愛弄這些親如一家的戲碼了。
他從前也是支持皇上的。可他和皇上還是不一樣的。皇上寵愛宸妃,看那個樣子,是真的将宸妃愛如珍寶了。
要是八阿哥将來真的成了太子,那科爾沁怕是——
他多爾衮不一樣。皇上是這樣被一手扶持起來的。若非蒙古,皇上也難有與三大貝勒抗衡之力。
他呢?他不需要蒙古的扶持。他是鑲白旗的旗主,天然就站在了八旗這邊。
皇上自将的兩黃旗撇開不說,下五旗裏頭,誰願意看見蒙古這樣風光的?
要動察哈爾,皇上不會同意的,也不會支持他。
他只能自己幹。
看着笑盈盈的小丫頭,多爾衮想,自己幹就自己幹。
将來有一日,小丫頭要是有了他的孩子,他希望這孩子能平安健康的長大。
寧翹正等着多爾衮的答複呢,結果溫熱厚實的掌心落在她的頭上,多爾衮揉了揉她的腦袋,寧翹哎呀一聲,嬌嬌道:“主子爺做什麽呢?弄亂奴才的頭發了。”
多爾衮笑起來,那笑容竟帶有幾分朝氣與痞氣。
寧翹都有些看呆了,第一次見多爾衮這樣笑,有些少王爺的尊貴威勢,多了幾分青年的調皮。
“你好好歇着。爺出去了。”
還真是個行動派,說要出去就真的開始穿鞋子了。
寧翹追過去:“主子爺去哪兒啊?”
多爾衮捉住她的小臉親了一口,笑道:“爺去宮中,替你讨還公道。”
總不能白白叫人給欺負了吧。
他可不能讓小丫頭吃這個虧的。
寧翹目送多爾衮離開,滿院子的燈光裏,他的身影偉岸厚重,沉入遠方的夜。
寧翹回去坐着,煙霞過來伺候,望着寧翹的神色便笑道:“姑娘現下可高興了?”
她們可都聽見了主子爺那句話的。這事裏頭,姑娘鐵定是受了委屈的,主子爺要為姑娘讨還公道,這多好啊。
寧翹勾了勾唇角,沒說話。高興是高興的,只可惜鲛絲紗做的衣裳最終也沒能叫多爾衮瞧見,可惜了。
別說大格格大阿哥,她這都心裏有點陰影了,其餘的鲛絲紗,還是先好好的收着,暫時不要拿出來了。盯着她這兒的人太多了,就怕剩下的鲛絲紗保不住。
這回怕是也難跟上回似的,把府裏的蒙古人都換掉。
只要福晉一日是這府裏的嫡福晉,這府裏伺候的蒙古人就不可能消失幹淨的。
本來還給多爾衮用鲛絲紗也做了一件外袍的,這個節骨眼上,倒是不好拿出來的,是叫趙嬷嬷手作的跟她那一件的花樣交相輝映的,也就是‘情侶裝’嘛。
寧翹想着,還是等日後有了合适的時機,再拿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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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極以為多爾衮深夜入宮求見,是有什麽緊急的軍務或者朝務,結果一聽是這個事,這面上神色一松,就被多爾衮瞧見了。
多爾衮道:“皇上是不是覺得臣弟小題大做了?”
“怎麽會?朕自然不會這樣想,”
皇太極道,“別人的慶功宴,朕只管賞賜,可你的慶功宴,朕原本是一定要去的,只是怕太過興師動衆,才不曾過去,朕厚賞你,自是最看重你的,聽說你府上出事,朕這裏也是一直懸心的啊。怎麽樣,你那庶福晉,沒事吧?”
多爾衮道:“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受了些驚吓,但養些時日就會好的。孩子也沒什麽大礙。只是臣弟府上的寧侍妾,這回是無妄之災,是被人陷害。臣弟着實是心疼,她也進臣弟府上一年了,此番之事,若非她提供的線索,臣弟也難查出這樣的結果。倒是她一心顧着大局,要臣弟查清楚不能冤枉了好人呢。”
皇太極道:“朕恍惚記得,你那侍妾就是游獵上賽馬贏了肅王側福晉的那個?好似還曾說過,不但是八旗子弟一心為了大清,就連八旗女兒也是為了大清的,不該和蒙古對立。是不是?”
皇太極親自指下的兩個鑲白旗的佐領之女,一個默默無聞,這一個倒是名聲響徹盛京。
皇後宸妃,都曾在他耳邊提起過。他記得那麽一兩句。
禮王福晉鄭王福晉,都很親近這個寧侍妾。這是想要下五旗裏頭,再出一個年輕的有風頭的人物?
禮王福晉鄭王福晉年紀都大些,濟爾哈朗也就罷了,禮親王代善,和他的福晉,這是看中了這個寧氏了?
蒙古人在睿王府興風作浪,還害得大格格大阿哥受驚,連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都受驚了,這着實是有些過分了。
不怪多爾衮捏着這件事進宮為寧氏求個公道。
皇太極心裏喜愛宸妃,很能理解這樣為了寵妾撐腰的心情。
可是寧氏的身份太特殊了,而蒙古人現在還是他的倚重,就是不知道多爾衮想要他怎麽做。
若是不叫皇後的幼妹進府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若是為此要損害科爾沁的利益,那就更不可能了。
這只是查出了蒙古人所為,又不曾指向是誰做的。懷疑揣測,那都是不作數的,必須要有證據。
“請皇上允準晉寧氏為庶福晉。以慰臣心。”
多爾衮道,“臣弟征戰歸來,皇上差遣臣弟領置漢軍旗,臣弟也想為自己求一個恩典。臣弟想晉一晉寧氏的位分。”
皇太極倒沒想到是為了這個。
當初賞賜寧氏和李氏進睿王府,以她們的身份做個庶福晉是完全可以的。
只是皇後與宸妃沒有點頭,也是為着府裏博爾濟吉特氏的臉面,這才以侍妾的身份進府的。
這會兒寧氏身上牽扯更多,皇太極就更猶豫了。
這個庶福晉說是地位不高,可真要晉位了,那豈不是牽扯更多了?還不知要有多少風浪?
和蒙古這樣親密的盟友,皇太極不希望存在任何的誤會。
“你大勝而歸的恩典,用在這個上頭實在是不妥當的。還是先收起來吧,回頭朕要給你更好的,更配得上你親王身份的恩典。”
皇太極道,“如今大清已立,內外有別。晉位女眷,将來謄寫檔案的事,都是內務府一手操辦的。這是內事,自然應當聽皇後的意思。這樣,朕給你記下,回頭與皇後商議後,再看看如何妥當。”
多爾衮十六歲跟着皇太極第一次打仗的時候,心裏最大的念頭,就是要在這位手段毒辣的四哥手上活下來。
不但要好好的活着,還要護着阿濟格和多铎一起好好的活着。
是到了後來,他站的位置越來越高了,心裏那些被強行壓抑的念頭與想法才一點點的冒出來了。
為額娘報仇,好好的安頓舅舅。
秉承先帝的意志,讓父汗讓皇父的心願得以實現。
他是不得已,也是不得不屈居在皇太極之下的。
能得皇太極的信重,他幾乎付出了所有的一切。
可他們兄弟之間隔着血海深仇,永遠不可能親密起來的。
到了觸碰各自利益的時候,就比如現在,皇太極就會成為那個對待三大貝勒時候冰冷無情的人。
為了他們的利益和地位,會壓制一切失去掌控的萌芽。
可他能做到這親王之位,還能甘願自己的女人被如此壓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