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說幹就幹。

少年鬼王行動力極強。

這是好聽的說法。

不好聽地說,實乃“見風就是雨”,愛圖新鮮罷了。

領取種植禮包,将靈卵買了先;

順便再花個五十,購得一份“低級肥料”,及兩大袋子“粗制飼料”。

待靈卵孵化,就得喂養了,然而第一茬黑稗尚沒播種,沒法子自制飼料,趁着“限時優惠”,提前備好飼料。

至于“低級肥料”,耕種以至追肥時都得用;

或加冥河水煉化,煉制“初級營養液”,用以浸種與催芽,有壯苗之效。

傅藏舟翻着種植說明,發現要做的事情雖然多,得親力親為,但比起真正的農耕作業,到底沒那麽繁瑣。

他雖五體不勤,終歸是在農村長大的,哪怕沒怎麽實際操作過,對耕種整個流程大體上心中有數。

在心裏合計一番,靈卵先存儲物格;

孵化什麽的,得琢磨好了再開始。

先行墾土,耕地施肥,育種催芽,繼而播種。

沒忘脫去霜夜曉月套……嗯,得記得好生漿洗漿洗。

——随着實力增長,且煉化過陽炎凝砂,終于跟正常人一樣,便是沒了“裝備”保護,也不懼陽光直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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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一身短打。

嬌貴小公子瞬時變身淳樸小農夫。

“怎麽樣?”

少年鬼王很是“少女心”地在男人跟前轉了一圈。

下一刻反應過來,不由得囧了囧。

咋跟小孩換新衣一樣還嘚瑟起來了?

好在桢哥沒有嘲笑他,很是認真地打量,回道:“甚有神采。”

轉而問:“可是要下地?”

傅藏舟點了點頭,裝模作樣道:“後院不是空了幾分地嘛,現在正好春天,我就尋思着種點東西,也免得浪費……”

宿桢聞言遂道:“吾一起。”

傅藏舟趕忙阻止:“別啊桢哥,瞧您神色疲憊的,好不容易得了閑暇,就安生休息吧。”

再說以您的身份地位,懂得怎麽種地嗎?

男人表示:“不妨事。”似乎看透了少年真正的想法,道,“吾在邊疆數年,守塞之餘,也與衆将士屯田耕種、畜養牛羊,以補軍饷。”

傅藏舟聽罷,莫名想笑。

沒想到昱國也跟種花家一樣啊,有耕戰這一優良傳統。

“好吧。”不再固執推拒,只道,“我種的糧食不同于陽世作物,很多事不可假他人之手,桢哥你就幫我翻土擔水如何?”

說着不等人回複,終于沒忍住揚起嘴角。

腦海裏詭異響起了一段旋律:“我挑水來你澆園~”

宿桢自是應着“好”。

旋即脫去戎裝,從衣櫃裏找出一套勞作服。

換衣時也沒避着少年。

見男人脫得只剩一層亵衣,傅藏舟無意識瞄到其不可描述的部位,遂微微睜大雙眼。

啧,桢哥很有料啊,看形狀輪廓,分量着實不小的感覺……

“小舟在看甚麽?”

忽聞宿桢這一聲詢問,做賊心虛的某少年鬼王心跳慢了一拍。

扼制滿腦子不和諧的想法,若無其事移開目光,反問道:“衣櫃裏怎麽有這麽多衣服?是桢哥您準備的?”

男人也沒追問,輕颔首表示肯定。

傅藏舟“哦”了一聲正想轉移話題,忽是想起了什麽,三兩步打開櫃門,翻了翻裏頭的衣服……

“這些……桢哥的衣服?”

他有些懵,為什麽桢哥放這麽多衣服在他的衣櫃裏?

宿桢坦然道:“是吾自作主張,往後或常來叨擾小舟,還請見教。”

傅藏舟眨了眨眼,消化好幾秒才知男人的意思,倏而有些歡欣,一點兒沒覺得被“叨擾”了。

所以,一切還像過去幾個月一樣對吧?

雖然不好意思,都二十歲了,居然依賴心還這麽重,但管他球呢,自己開心就好。

不過……

“這裏距京城也有幾十裏,常來這兒,不耽誤桢哥正事嗎?”

宿桢先說明:“吾不常上朝。”

又道:“南山以南,是虎贲軍大營所在。”

“這麽巧?”是幾分驚喜。

南山傅藏舟是知道的。

竹山翻過去,直走個八。九裏有一座很高的山,便是南山了。

細想想,除卻杏花裏,周邊有十幾村落,皆環繞着竹山,呈扇形散布,往京城的方向輻射。

靠南山那邊,人家漸漸稀少了……原來是附近有駐軍。

宿桢回道:“縱馬馳騁,此去大營不過半個時辰。”

竹山雖曰山,海拔最高也不過三百米,坡度平緩,東西縱深差不多在七八裏……翻這樣的一座山,對腳力強勁的寶馬而言,簡直不要太輕松。

倒是南山,山勢峻拔,山域也不小,傅藏舟不清楚具體有多少平方公裏,肉眼目測,感覺跟紫金山差不多大小與高度?

這一想就有些囧了。

明明感覺南山就在近前,實際路程比去京城更遠了。

得虧軍營在南山以南,面朝着竹山,否則望山跑死馬,繞行一座南山,不定得花上多久呢。

轉而想到桢哥時速堪比小摩托的寶馬,傅藏舟遂安下了心。

心道桢哥住他這兒,好歹比住軍營舒适吧?

來回騎馬花個把小時,就當上班呗!

此去南山實際路程雖不太近,總比對方住京城方便多了。

桢哥作為虎贲軍軍使,縱是不一定得常駐大營,三不五時跑一趟是免不得的。

這一番說服了自己,傅藏舟抛開顧慮,歡歡喜喜邀男人“同居”:“京中沒事時,桢哥也可以長住幽篁居,院子雖小,五髒俱全嘛!”

宿桢微點頭:“吾已将貼身物什收拾妥當。”

少年鬼王聞言,暗道桢哥這是早有“預謀”嗎……等等,差點疏忽了一件事。

“可是桢哥住哪裏?”

不算後院,幽篁居占地也有好幾百平,實際房間卻沒幾間。

花廳接人待客當吃飯的客廳用;

西廂是書房,學習“文化課”的地方;

東廂房則分配給傅秀才——好歹用着人家的祖地。

廂房各有耳房兩間。

長風與瑜娘各居一間,盡管異類不太需要睡眠,總得給人一個獨立的、私密空間;

另一間是劉叔劉嬸夜裏睡覺的地方;

剩餘一間本是空置,如今決定收留啞巴,就給對方住了。

就剩下這分隔成內外兩間的正屋了。

內室是修煉加睡覺的地方,沒事時則常駐外間或內院。

傅藏舟不由得汗顏。

根本沒房間給桢哥住哇,可是邀請都發出去了……

宿桢漫不在意道:“吾睡小舟寝室小榻即可。”

少年聽了一愣。

先是覺得些許微妙,“同居”什麽的是玩笑之說,沒想過是真的同居。

轉而想開了,在現代念書時住校,四五個人住一間不是很正常嘛。

尤其初中那會兒,老家學校領導腦子不知這麽想的,給女生住公寓宿舍,覺得男生能吃苦,沒那麽多講究,夜裏就睡教室罷。

晚自習一結束,住校男生們将課桌全部拼一塊兒,就成了大通鋪,被子往身上卷一卷,便可入睡了。

當然,某吃不得苦的家夥,睡了不到一個月的課桌,果斷卷起鋪蓋回家住了,咳。

反正內室寬敞,多住一個人也不嫌擠得慌。

再者,跟桢哥又不是第一次同居一室了,沒得矯情。

想了想,傅藏舟搖頭:“桢哥睡床就行了,我有紅棺,用不着床。”

小榻太窄啦,長度也不夠身高一米九的男人睡,作小憩沒問題,天天當床睡,怕不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宿桢垂目,少刻輕道了聲謝,沒拒絕少年的好意。

“七曜童子他們怎麽辦?”

連耳房都沒得住了。

大家相處小半年,少年鬼王一點兒也不想虧待幾位侍衛。

宿桢道:“樞明七人雖為侍衛,卻自有職責,不必常侍吾左右,留一二人使喚即可。”

哎?那之前不是……

忽地想到,那時桢哥眼瞎,哪怕看得到鬼魅之類,但陽世行走必多有不便,所以“七曜童子”才一直随侍身畔吧?

想想也是。

“七曜童子”司掌七星衛,每一星衛據說有一兩百人,要管理的事肯定很多了,總跟着主上鞍前馬後像什麽樣?

宿桢心知少年疑慮,作起安排:“後院柴房安置一張木床,供侍衛們偶作休憩即可。”

傅藏舟聽罷黑線。

讓高大上的星衛統領睡柴房……

好罷,柴房的裝修其實不比耳房差,空間更大,除存放柴禾,另有亂七八糟一些工具,睡三兩個人是沒什麽問題。

想是這麽想,還是覺得家太小了,房間忒少。

不免意動想着再搭幾間屋,萬一再有更多的追随者,總不能把“人”塞廚房去吧?

然而昨日才辦了搬家酒。

立馬再動土建房子,感覺不太靠譜啊。

便将念頭壓下。

算了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呗。

可別忘了眼下正事——

翻土,種地!!

傅藏舟叉腰,一副指點江山的氣勢,指揮着穿麻布勞作服的男人翻土。

時不時翻着一本小冊子——

“桢哥您再使點力,土要翻上一尺厚的。”

宿桢好脾氣地任由少年“頤指氣使”。

腳踩耒耜,鐵質刃口,便深深嵌入土層。

三兩下便翻了尺厚的土。

手撓了撓臉頰,少年鬼王嘀咕:“不行,效率太低,得翻到猴年馬月,還是得用犁……哪裏有買牛的?”

下一刻聽到“哞”的一聲牛鳴叫,居然心想事成了?

回頭一看,是大早上跟樞明幾個一起離開的寶精,其手裏牽了不知哪來的一頭大黃牛。

劉嬸搬出了鐵犁。

盡管在系統升級前,某人從沒想過下地種田什麽的,但宿桢在命人置辦家什時,一應工具準備得齊全。

真是未雨綢缪,這不就用上了?

傅藏舟趕緊小跑到男人身邊,遞上一塊濕巾,拉着人到花架下歇息。

空地将将就兩分,有牛和鐵犁,翻土什麽不太麻煩。

其實也是建造幽篁居前,匠工們為了打造花園,挖池塘和溝渠時,将這一片土早翻過了幾遍。

否則地面板結,累死老黃牛也翻不動土,只能靠人力慢慢鑿松土層了。

即使翻了土,這裏其實不太适合栽種糧食。

好在冥食作物不是直接種在地上的。

翻土後摻入河底泥沙,澆上勾兌了凡水的冥河水,再往上均勻鋪着十公分的異壤。

照冊子上說,這樣不僅保證了肥力,天長日久,異壤底下的凡土也會漸漸汲取到“養分”,慢慢與異壤同化。

異壤生異壤也能省一筆買土錢。

當然了,在這過程中一定得及時施肥,否則異壤的養分被作物吸收幹淨,反倒可能退化成凡土。

“累不累?”傅藏舟問着宿桢。

完了覺得自己傻——怎麽可能不累嘛!

不由得心虛。

便道:“要不我去請些幫手……”

不等他說完,男人搖頭否決:“今正是春耕農忙時,幫手難覓,再則,”微頓了頓,才繼續道,“人多口雜。”

也是。

傅藏舟思考了幾秒,終是放棄了取巧的打算:“這幾天得辛苦桢哥,還有大家了。”

也不是他偷懶,把事情全丢給別人做。

兩斤種子正揣在懷裏呢,得用他的鬼力蘊養。

要不然,翻個土而已,動動手指施展個小術法就可以了。

種植冥食作物,跟陽世種糧一樣,尤其在育種時,得分外精心。

否則種子發育不良,嚴重影響日後收成。

用鬼力蘊養黑稗種子,跟種稻前曬種是類似的道理,目的在于提高發芽率與芽勢。

在“曬種”期間,一丁點的鬼力也不敢亂用,一不小心能量沖撞,便可能“燒壞”種子。

“無妨。”

宿桢說罷,喝了口水,順手将水袋送到少年嘴邊:“小舟也是辛苦了。”

傅藏舟下意識張嘴,待清水入嘴,驀然反應過來自己也不渴啊。

而且,這個水袋是桢哥剛用過的……絕對沒想到什麽“間接接吻”!

歇憩片刻,黃牛套好了犁。

仍是宿桢負責翻土,寶精在一旁輔助

至于劉叔,一早便拉着板車,去杏花裏挑河泥了。

傅藏舟站在一旁觀看宿桢幹活。

半晌,忽是揚起嘴角——

這畫面怎麽有些喜感?桢哥持犁走在大黃牛後面,好比霸道總裁開着拖拉機犁田,畫風違和而滑稽。

唔,桢哥可比霸總更霸總,人家是霸道王爺……

“啊啊”幾聲是啞巴在“說話”。

傅藏舟循聲轉頭。

被劉叔好好刷洗了幾遍的啞巴,紮好頭發、穿上新衣,瘦巴巴的小模樣兒看着比本身的年齡稚嫩得多,團團的臉透着一股憨傻,看着就讨喜。

啞巴手舞足蹈,右手握着拳頭,伸到少年鬼王跟前。

手裏藏着什麽東西嗎?

傅藏舟覺得有趣,也沒多想攤手接了過來。

軟綿綿的、冰涼涼的、黏糊糊的……

媽呀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忍無可忍壓着嗓子低喝了聲:“啞巴!!”

啞巴“嗷嗷”地笑,被“兇了”也不在意,蹦蹦跶跶地跑到小池邊耍玩去了。

傅藏舟:“……”

罷了。他一個成熟男人,跟個不懂事的傻子計較個傻。

瞄到掌心蠕動的東西,頭皮發麻,正打算甩開。

忽是眼珠子一轉。

探頭看了看忙着犁地的男人,發現對方沒注意到這裏的動靜,便是一溜煙兒跑去跟前。

“桢哥伸手——”

宿桢毫無防備,松了持犁的一只手,接過少年神秘兮兮“送”給他的東西。

低目一看……

“蜒蚰?”

“不是蚰蜒啦!”傅藏舟下意識糾正,“蛞蝓您不認識?”

俗名“鼻涕蟲”。

“建安一帶稱其‘蜒蚰’。”宿桢強調,遂默默捏死了蟲子。

傅藏舟微微睜大眼,“惡人先告狀”指責起男人:“桢哥好不講究衛生。這東西多髒啊,您居然直接上手捏?”

說得好像剛剛他沒拿在手裏一樣。

宿桢耐心解釋:“此蟲于作物有害,吾才将其捏死。”頓了頓,道,“這便洗手。”

寶精最是會看眼色,這頭二人話音甫一落下,他已經打了一盆水送給其主子洗手。

宿桢不僅自己洗了手,還拉過少年的手,仔細地清潔了一遍。

“吾會遣人打造些器物,供小舟耍玩,蜒蚰這等污垢之物切莫再沾,平白髒了手。”

說得自己好像三歲小孩似的……

聽着“老父親”的唠叨,傅藏舟默默撇開頭。

好罷,不是三歲,想想适才的作為,頂多也就六歲。

真不敢相信,自己跟傻子一樣做了傻事,無聊到竟玩起鼻涕蟲?

宿桢繼續說:“小舟如有甚麽歡喜的,盡情對吾直說。”

傅藏舟讪讪地回:“沒甚麽歡喜的,剛真桢哥開玩笑的……”擡目看到,推着一板車河泥準備走後門的劉叔,果斷轉移話題,“劉叔回來了,我給他開門去,桢哥您忙!”

宿桢目送兔子一樣跑開的少年,慢條斯理拿着布巾擦拭,唇角幾不可見地勾起淺紋。

河泥來了,傅藏舟也便真正忙起來。

宿桢與寶精已經翻好了一小片地,便可以覆蓋泥沙了。

拿出一個“水袋”,巴掌大小的“袋子”,裏頭裝了足足十噸水。

實乃空間法器,可惜只能裝冥河水。

小冊子介紹,這一個水袋若裝滿,至多能裝萬噸的水。

往後冥河水不夠用了,在幽冥百貨購買,水會自動進入水袋裏。

——同樣,異壤也有一個專用容器,最多可裝千方的土。

便取足足半噸,倒入用柳木煉制的木盆裏,按照小冊子給的比例,勾兌着凡水。

完了與河泥攪拌,鋪在翻好的土上。

回頭得再犁一遍地,好讓泥沙與土壤融合在一起。

一行五六人,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将兩分地的土翻好了。

傅藏舟一口氣将異壤鋪完畢。

施肥什麽的得用鬼力煉化,等他蘊養好種子再說。

好在只要保持鬼力平和運轉,兩斤種子一天一夜就蘊養足了。

便得制作“營養液”,進行浸種。浸種前跟種稻一樣,得選種,将死種挑除。

許是系統給的種子品質好,抑或他嚴格按照小冊子操作,沒出什麽纰漏,兩斤種子只有不到三錢是“養”過頭,壞掉了。

浪費了小半噸的冥河水和好幾斤“低級肥料”,待“初級營養液”成功制成,傅藏舟不自覺地舒了一口氣。

抹了抹不存在的汗漬,油然心生一陣感慨: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在前期工作,最棘手的便是自制營養液,施肥啊播種,參照水稻種植即可。

雖不能讓人幫忙,但作為種植好手的劉叔,可在一旁遙控指揮。

頭一回真真正正種地的少年鬼王,手忙腳亂、磕磕碰碰,終歸将種子成功播下。

萬幸萬幸,這黑稗不比稻子那般精貴,還搞什麽育秧,完了拔秧插秧,沒完沒了。

采用撒播直播的法子,播完種,定期灌溉、施肥就可以。

靜待收成。

可把人累壞了。

戴着一頂草帽,傅藏舟站在埂頭——桢哥很能幹,給平整的一片地壘了尺高的埂——似模似樣,視察着黑稗的長勢。

綠油油一片,應是不錯?

黑稗果不愧名字含有一個“稗”字,生命力超級頑強,長勢也迅猛;

同期杏花裏育秧沒結束,它這頭俨然蹿出了半尺多高……

咋看都像是野草。

嗒嗒的馬蹄聲響起。

少年仰頭,與木栅欄外的男人四目相接。

“桢哥您回來啦?”

宿桢輕輕颔首,翻身下了馬。

今日随侍的是丹嬰,丹嬰接過馬缰繩,牽着馬往棧道邊的棚屋走去。

木栅欄外,如今搭起了棚屋,是養馬養牛的地方。

宿桢穿過後門,将提在手裏的布包送至少年跟前:“看看可還歡喜?”

傅藏舟一時摸不着頭腦,接過來打開一看,頓時是無語凝噎——

合着桢哥您一直沒忘,給我做玩具啊?

金燦燦的,銅制的小馬車啊小人玩偶……

真當他三歲?

話說回來,昱國匠人的手藝真是不錯,小馬車的轱辘居然能轉動。

人形玩偶的四肢也能活動。

表示自己對玩具沒興趣的少年鬼王,興致勃勃趴在石桌前,一只手推着馬車滿桌子跑。

簡直像極了,小時候玩的玩具小轎車。

當然,布包裏的玩具遠遠不止這幾樣,除了這般童趣十足的,另有一些益智玩具。

七巧板啊九連環熟為人知,更多的奇巧物件,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不是吾送給小七的玩具?”

忽有男聲發問:“你喜歡?不如吾再令匠人重制一份,也免得你二人搶着玩。”

傅藏舟仰頭,看到一臉正經、很是嚴肅的聶官家,不由得默然。

官家您有這麽閑嗎?

好好的皇宮不待,老愛往外跑。

另外……

這一大包,竟然是桢哥的玩具?

真看不出來,外表十足硬漢的桢哥,這麽有童心。

以及,官家這話說的,好像是自己搶了桢哥的玩具?

他都多大人了,至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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