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暫住
暫住
火熱的親吻剛結束，言寧這才回過神來發覺旁邊還站着兩個僵硬的大活人。
韓塵願：“這就是你那個……朋友……？”
言寧輕咳一聲，拉着于青凡的手介紹：“額……這是我男朋友。”
氣氛有些尴尬，幾個人都沒說話，言寧臉紅得像是剛跑了八百裏。韓塵願率先打破僵局積極地熱場：“嗐，不就是男朋友嘛，我要是想找我也有！”
聞柏舟緩緩扭頭：“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
雖然他自己更尴尬了，但氣氛倒是有所緩和。
幾個人互相介紹完之後才意識到現在還在房頂窩着呢！樓下是還在伸着手着急往上夠嗷嗷待哺的可愛喪屍，只可惜那些沒什麽腦子的怪物，沒有團隊協作能力，爬上房頂看似不太難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也沒做到。
秋風簌簌地打在身上，午間的陽光溫柔而和煦地灑向宏偉精致的園區，如果忽略路上那些行屍走肉和地面上的污血的話，那将是多麽令人流連忘返。
于青凡親完還是不肯撒手，說話身體還緊緊貼着言寧：“我這兩天粗略看了一下，從爆發地網紅橋一路過來，經過了客棧區，不遠處就是小吃街了。”
一說到小吃街，言寧好像是想到什麽：“你這兩天吃東西了嗎？餓不餓？”
說着就要把背包裏用紙包住剩下的小半塊月餅拿出來。
韓塵願他們當時也沒剩什麽吃的，就只有前天晚上的兩塊月餅，幾個人分了分。言寧不舍得吃，就咬了兩口一直用紙包起來準備留給于青凡，一整天一直靠着喝水撐過去。
于青凡拿出包着的叫花雞，這是他被喪屍追的途中經過，順手從桌臺上拿的，吃了小半個還剩一些。言寧看着雖然涼了但是依舊香噴噴的叫花雞默默把手裏可憐的一丁點月餅放回去，于青凡眼疾手快搶過來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這叫花雞吃多了也膩，還是吃點月餅好。”
韓塵願選擇暫時忽略這兩個虐狗人士，顯然現在手扒叫花雞更有性價比。三人分一份雖然不足夠吃飽，不過比起月餅來說，韓塵願還是滿意地拍了拍肚子。
“拿都拿了，你怎麽沒多拿點？我都沒吃飽。”
于青凡對這個剛認識的自來熟翻了個白眼：“想吃現在就去小吃街住下有的你吃的。”
辦法似乎可行，聞柏舟問：“你去過那邊？”
于青凡搖頭：“沒有，但是當時爆發時候是演出的時間，小吃街人應該沒那麽多人，不過這兩天四散逃跑的人也那麽多，所以我也不确定。”
于青凡今天差不多一整天都在房頂了，看了看周圍的情況轉來轉去也沒看出個屁來。
“但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食物麽？那不妨去試試，說不準在那裏可以待到救援。”這也是他這一天想到的比較可行的辦法了。悶頭沖出去先不說有什麽藏身之地，就是沖都可能還沒出去就被喪屍拆吃入腹了，風險實在太大。
雖然就四個人，于青凡還是像在公司開會一樣，詢問大家意見。
聞柏舟：“我同意。”
言寧：“我支持你，青凡。”
韓塵願：“額……我持觀望态度。”
聞柏舟拍了他一把腦袋瓜：“你觀望什麽呢？又不讓你打喪屍，到時候跟着我們跑就行了。”
韓塵願委屈：“那好吧。”
衆人拽了一根房頂上的廢棄電線編成繩子，一頭拴緊焊在地上的鐵柱子，拉着向下滑，于青凡打頭，聞柏舟墊後。
言寧身手很敏捷，扭身抓住繩子靈活側身就滑了下去躲避喪屍的攻擊，等他下去之後到韓塵願，他抓着繩子不知從何下腳，要說剛剛上去一分靠被逼出的潛力，剩下九分都是靠聞柏舟和言寧用力才把他拉上去，現在看着下面的喪屍和正在打頭對付喪屍的于青凡，他心裏怵的不行。
“願願，等什麽呢？快下去，我給你墊後！”
他被拽掉的鞋子還在下面，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幹脆心一橫，眼一閉，腿一伸，出溜下去……
聞柏舟緊随其後，一個肘擊把撲上來咬韓塵願脖子的喪屍打倒在地。韓塵願見狀，小宇宙再次爆發，搬起地上的廣告牌架子哐哐砸，硬是開辟出一條新路，還順便趿拉起地上那只孤零零的球鞋，這番操作給聞柏舟看得目瞪口呆。
“在這！”
韓塵願遠遠看到于青凡他們又爬到房頂了，獨自嘆了口氣，還好，依照之前的經驗他爬上去稍微還能比上次省點力氣。
于青凡如釋重負：“還好這段路喪屍不多，你們怎麽過來的啊？”
剛才一直在觀察喪屍的于青凡不知道，言寧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願，其實你還是挺有實力的，以後不要那麽害怕了嘛！”
聞柏舟：“人家小宇宙爆發就是這個實力。”
“……”
韓塵願讓他們說得臉紅，主動尋找救兵，拉着于青凡：“青凡哥，我們等會兒到哪個飯館啊？”
于青凡指了指下邊一家。這條小吃街是統一規劃的，道路兩旁是做飯的包廂，中間搭了棚子下邊一長列桌子板凳供游客吃飯，他們現在要去的就是其中一家。
很顯然，別的包廂要不就是大門敞開，裏面擠滿了形形色色的喪屍隊伍，要不就是地方小的擠兩三個人都費勁的。只有一家挂着黃色牌子的菠蘿飯既寬敞又顯得有食材。
遠遠看過去，門口有三個喪屍，應該解決掉很簡單，但是拐角那處少說也有三十個喪屍可該怎麽解決？
這個時候突然看到那家菠蘿飯的窗戶打開了一條縫，有人在裏面拿了個瓷白的盤子揮了揮，應該是怕喪屍過來很快就縮回去了，不過沒過一會兒，“啪”一聲脆響在遠處傳來，數十只喪屍向聲源處跑了去，聞柏舟率先反應過來：“快！我們快下去！”
他們也紛紛明白裏面那人的意思，刀改成了于青凡拿着，他照着喪屍下巴和脖子的連接處捅，一刀入腦，還順便攪了兩下，衆人聯手解決掉幾個不得不對付的，飛快朝菠蘿飯跑去，到了門口門迅速打開又關上，氣喘之餘他們才看到原來屋裏是一位年輕女士。
韓塵願呼呼喘氣吓得不輕，整個下午都在主要時逃跑和必要時硬剛之間切換，大腦一直高度緊張，乍然進入一個溫暖安全的小房間裏躲着，精神放松下來之後太陽穴突突跳，頓時有一些頭疼。
女士有些激動，問他們：“你們從哪跑出來的？這兩天我都沒見個活人。”
“從客棧裏，你呢？”于青凡把擦完的刀扔一邊。
“我是這家店老板，那天晚上讓員工他們下班前去倉庫運一些食材，晚上小吃街人不多我在這看店，結果就發生了這事兒……”
“你這兩天一直在這待着嗎？”韓塵願震驚，要說他們從爆發到現在基本沒落單，不敢想象一位女性孤身一人看着這麽離譜的病毒爆發還一直在這躲着該有多害怕！
“這兩天一直就在這吃的這些，其實倒還好。”女士指了指後面的桌臺。
上面放着一些米飯和臘腸，還有一碗切碎的蔬菜，菠蘿沒切在一旁放着。病毒在外，她早就沒什麽心情去做什麽菠蘿飯了，都是将就着随便吃點。
“我叫鐘钰，你們呢？”
又是熟悉的一番介紹，他們幾個被追了半天又累又餓，那半只叫花雞早就消耗空了，鐘钰去給他們做一些炒飯，還切了菠蘿做了一頓正經的菠蘿飯。
幾個人呼哧呼哧吃，一直到吃完天都黑了，才開始商量怎麽在這住下。鐘钰本來自己一個人在這就害怕，現在來了四個男生當保镖當然樂意，只是不大的包廂顯得有些擁擠。
只有後邊的紙箱放了幾件工作服，他們把那些衣服全部撈了出來鋪在地上四個人打地鋪，讓鐘钰繼續睡在牆角狹小的沙發上。
窗外黑漆漆一片，燈關下之後整個夜色都被潑上了濃郁的墨，韓塵願躺在地上問聞柏舟，其實他知道他哥也回答不上來，但是他習慣什麽都問他。
“哥，我們要這樣多久啊？”
“也許很快。”
秋天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鐘钰身上搭着衣服和工作服，他們就将外套脫了蓋着衣服相互抱着縮在地上。鐘钰睡不着，接連兩天的恐懼讓她想找人聊聊天。
“外邊現在是什麽情況？”
聞柏舟：“喪屍很多，無處可去。”
韓塵願：“還都很猛，現在看來也就小吃街這好一點了，至少還有吃的。”
言寧：“不過吃的應該撐不了多久了。”
他們剛進來就看了食材，食材剩的不多，就意味着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要再次出去找吃的了，鐘钰更明白，當時就是因為食物沒有了才去讓店員去倉庫的。
本來覺得害怕睡不着才聊天的，現在好像更睡不着了。
聞柏舟适時安慰：“沒關系，到時候如果實在待不下去了，我們大家會一起走的。”
半天沒人說話，空氣再次陷入寂靜，鐘钰也睡着了，言寧迷糊着眼睛，于青凡打着呼嚕，韓塵願瞪着大眼睛咕嚕咕嚕轉。
“哥……”
“怎麽了？”
韓塵願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言寧他們是同性戀……”
這個問題困惑他一天了，本來忙着逃命無暇去想，如今消停之後躺下來，那種奇怪別扭的感覺刷刷從腦子裏蹿出來。
聞柏舟抱着他輕聲說道：“這是正常現象，生理性決定的一種性傾向，和你……和你喜歡女孩是一樣的。”
“可是我不喜歡女孩。”韓塵願皺着眉，“班裏那些好多談戀愛了，就連楊柯都有喜歡的女孩，可是我好像對那些女孩不感興趣。”
聞柏舟神色一頓，試探着問：“那你喜歡男孩？”
“好像也不喜歡……沒什麽興趣。”
聞柏舟分不清自己這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沒松，忽然聽到韓塵願小聲雀躍的聲音。
“哥，我好像只對你感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