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牛肉湯面

話音剛落,忽然間烏雲蓋頂,天地失色,陰風陣陣撲面。

姚知府被風刮的站都站不穩,被趙承墨一把扶住。

顧靈澤坐在那裏卻紋絲未動,高聲偈曰:“天尊大慈悲,普度諸幽魂。十方宣微妙,符命赦泉扃。拯拔三塗苦,出離血湖庭。沈魂滞魄衆,浩劫垂慈濟。”

只見一道道幽魂鬼魄從荷花池中浮出,走到前方一個趙承墨和姚知府看不到地方,然後就漸漸消失了。

只有顧靈澤知道這些冤魂已經進了冥道,投胎去了。

站在畫前的兩個小姑娘,朝着他們三人鞠了一躬。

顧靈澤點了點頭,輕輕的說了聲‘去罷’兩人便轉身走了,之後也消失在三人的視野中。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心思沉重,沉默不語。

姚知府更是連夜審問之前伺候鄒英光的那些人,上刑之後,那些人全都招了。

鄒英光從小就是個色胚,十二歲就收用了鄒廣茂給他準備的陪房丫鬟,之後更是肆無忌憚,身邊稍有姿色的奴婢都被他染指過。

十五歲的時候被狐朋狗友帶去一處‘暗門子’,沒想到回來就染上了髒病。

自此以後,鄒英光便不敢再去那種地方,卻對府中新買來的小丫鬟充滿興趣。

小丫鬟是才被人牙子賣進府中,才十一歲的小姑娘,活活被鄒英光在床上折磨致死。

沒想到他對這種虐待的快感上了瘾,每每讓人牙子送進人來。

鄒廣茂知道此事之後,并沒有阻止,只是擔心日積月累會被人懷疑。

于是便去更遠一些的鄉下,或騙或拐的把這些孩子弄進了府裏,來滿足鄒英光日益瘋狂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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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廣茂也不知是怎麽想的,他兒子把人折磨死了之後,就讓下人把屍體都填在荷花池裏。

鄒英光心情好的時候就在這池邊作畫,審問的人包括姚知府,光是想想那個畫面就覺得腹內翻江倒海。

何家姐妹是一起被買進府的,她們原先的父母重男輕女,在家裏動不動就是拳打腳踢。

聽了鄒府管家的話,以為進了府裏只要聽主子吩咐,努力幹活就能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

沒想到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一進府,管家就把二人送到了早已迫不及待的鄒英光房中。

姐姐為了保護妹妹,一直強忍着痛楚配合鄒英光種種變态的要求,只因對方說了,要是能‘滿足’他的需求,就不會碰她妹妹。

直到死前,她還抱有一絲期望,沒想到在她死後的第三天,她妹妹的屍體也被埋進了荷花池。

最後鄒廣茂被判抄家流放,那些助纣為虐的奴才們都被施以重刑。

流放前的一個晚上,顧靈澤在姚知府的‘默許’下進了府衙大牢。

鄒廣茂和管家在去流放之地的半路,就渾身長瘡,無藥可醫不治而死。

姚知府知曉了此事之後,只說了一句‘天道昭彰,報應不爽’的話來。

轉眼間就到了徐明彥要去參加鄉試的日子,陶大嬸反複檢查了之前準備好的東西,衆人一起把他送到了貢院門口。

進去之後先要搜身,搜完便要檢查随身攜帶的籃筐。

“這是什麽?”負責檢查徐明彥的衙役,指着籃中的挂面問道。

“這是家裏做的面條。”那人聽他說完,掰下一段在嘴裏嚼了嚼,發現還真是面的味道。

“這幹巴巴的怎麽吃。”這句話不是提問,不過是衙役疑惑之後的自言自語。

檢查過後就進了號舍,比較幸運的是沒有分到茅廁旁邊,不然一排號舍七八十個人,都在那一處便溺,氣味臭不可聞,不被熏死都是好的。

到了規定時間以後,所有號舍關閉上鎖,除了盛水和如廁之外一律不許出入。

徐明彥先把籃中的東西一一拿出放好,凝神靜氣之後,打開了考題。

直至中午,徐明彥抻開胳膊左右扭動,舒緩了一下筋骨,打算吃飯。

把陶大嬸早上做的肉夾馍從籃子裏拿了出頭,生上碳爐加熱了一下,吃過之後洗了洗手,閉目養神,到下午再繼續做題。

晚上氣溫便降了下來,顧靈澤就出去接了些水放在爐上煮開,化了牛肉湯塊下了挂面。

那味道香的他這一排號舍的考生,聞着味道就口水泛濫,但只能對着自己手中的幹糧唉聲嘆氣。

有些人不由的心裏想着:這人真有閑心,吃個飯也如此折騰,最好污了卷紙,被批一個不取才好。

考試的日子一轉眼就過去了,四人早早就等在了貢院門口等徐明彥出來。

一開鐵閘就有考生魚貫而出,陶大嬸趕忙伸頭張望。

“這次鄉試題目難度且先不提,我們那一排號舍,不知是誰,日日都把心思都花在了吃食上。”

“那香味聞的我心猿意馬,這人如此沒有雄心壯志,必考不中。”

“确實如此。”

不一會,徐明彥就胡子拉碴的從裏面出來了,不過看着精神狀态還不錯。

五人一起回了客棧,其他人也不問徐明彥考的如何,陶大嬸忙進忙出的端來熱菜熱湯,讓他吃過飯後先好好睡一覺。

睡醒之後的徐明彥敲響了顧靈澤的房門,手上拿着一個匣子。

一開門,發現趙承墨也在房中。

“這匣中放的筆硯我留下,但這三百兩銀子還給你。”徐明彥将銀票遞給對方。

顧靈澤大大方方的收下了,以前是擔心徐家沒錢讓徐明彥趕考,又不好跟他開口,現在既然有點心生意,自然不會發愁這些。

既然答應了等徐明彥考完之後便會告訴他全部真相,顧靈澤就把鄒家的事情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徐明彥聽罷,一拳砸在桌上,赫然而怒道:“鄒英光這個畜生,真是枉為讀書人。”

顧靈澤等他平靜一些之後,淡淡的對兩人說道:“鄒廣茂和管家是我弄死的。”

趙承墨看向他,問道:“那個瓶子?”

顧靈澤點了點頭,他用那個瓶子收集了那些死者的怨氣,去大牢那晚全部過到了鄒廣茂和管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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