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5 回國
第45章 045 回國。
Frank走了以後, 馮佳連忙穿好衣服,急匆匆趕回自己下榻的酒店。
手忙腳亂地收拾好行李,她剛要拉着箱子跑路, 一群身高體壯的大塊頭找上門來要賬。
他們手上有馮佳在酒吧裏打牌的監控視頻, 那一摞紅彤彤的籌碼都是她自己親手給出去的,做不了假。
要麽把錢還上,要麽立即被遣送局驅逐出境,她只能二選一。
緊緊咬住牙根,幾乎将嘴唇咬出血來, 馮佳通紅着眼睛, 用顫抖的雙手拿着手機, 将錢轉入對方指定的賬戶。
确認數額沒錯以後,那一群可怕的大塊頭終于走了。
嘭地一下把門關上, 馮佳渾身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揪着自己的衣襟, 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她怎麽就那麽蠢呢?喝了幾杯酒就那麽輕易地相信一個素不相識的花花公子,一下賠上所有的錢?
想起昨晚那荒唐的一夜,她止不住渾身發抖, 寒毛倒豎。
不敢去想那個人是誰,她神經質一般啃咬着自己的拇指尖,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姓靳的下手可真狠, 竟然把她往死路上逼?
這接下去可怎麽辦?
馮佳恨恨地咬着牙, 忽然想起這酒店也住不起了,再待下去,還要多交一天的房費。
慌忙抹幹淨臉,她急匆匆提着行李箱下樓,去辦退房手續。
離開酒店以後, 她去找蛇頭給介紹工作,可惜這時候已經沒有工作能讓她挑了。那個騙她的壞種大概跟蛇頭打過招呼,不許給她找活,就是想要斷她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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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卡裏的餘額,還有不到一萬塊錢,馮佳絕望地站在拉斯維加斯燈火璀璨、繁華喧嚣的街頭,不知道要怎麽在這個充滿金錢和欲望的大都市裏活下去。
吃不好住不好,在狹窄肮髒的貧民窟裏蜷縮了一個多星期,她終于受不了了。
用最後僅剩的幾千塊錢買了一張回國的機票,馮佳含淚踏上歸程。
從拉斯維加斯回海城沒有直達的飛機,只能從京市轉機。
馮佳抵達京市機場,拖着行李箱去航站樓換航班,剛從閘口出來,擡頭就看到紀瑟瑟、靳文燊、周旭東三個人并排站在那裏。
臉色頓時一變,她沒想到紀瑟瑟他們竟然消息這麽靈通,這是專門逮她來了?
不等她倉皇避開,紀瑟瑟已經看到她了,瞪大眼睛,滿臉驚訝。
緊緊咬着嘴唇,馮佳索性破罐破摔,拉着箱子氣勢洶洶地走到他們三個人面前,含着恨意冷冷道:“怎麽,來看我的笑話來了?這下你們滿意了?!”
看到她身上衣服髒兮兮的,滿臉憔悴,紀瑟瑟皺眉道:“馮佳,你這是剛回來嗎?”
“不然呢?”馮佳斜眼看着她,“不是你們逼我回來的嗎?”
她說着,又轉頭看向靳文燊:“靳總可真是好手段,竟然對一個女人這麽下作,你可真幹得出來!”
靳文燊聽得皺眉:“什麽手段?”
“怎麽,還不承認?有種做,不敢說?”眼睛頓時變得通紅,馮佳滿腔屈辱地瞪着他,差點把牙咬碎了。只是到底要臉,那麽惡心的事,她說不出口。
“啧啧……”周旭東端着胳膊站在一旁,已經聽不下去了,“馮佳,大家好歹同學一場,你害得文燊公司差點破産,一下損失十多個億,哪來的臉這麽跟人說話?瑟瑟對你那麽好,你竟然欺騙利用她,你還有良心嗎?”
“我沒良心,你們有良心?”馮佳眼睛裏浮起淚意,語調嘲諷道,“我要是死了,你們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呵……”周旭東嗤道,“你拿死吓唬誰呢?不知道那些天天把死挂在嘴邊上的人,往往是最惜命的?”
靳文燊目光冷凜,問馮佳:“承認什麽?你把話說清楚。”
候機大廳裏人來人往,有不少人都悄悄朝他們這邊打量,馮佳滿身不自在,使勁瞪了那些偷看她的人一眼,滿腔抑郁道:“你不是要找我算賬嗎?走吧,找個地方,我們一樁樁一件件,全部說清楚!”
“今天沒空。”靳文燊冷淡道,“回頭律師會和你聯系,你保持通訊暢通就可以了。”
“今天沒空?”馮佳冷笑,“那你們巴巴地跑來機場堵我幹什麽?怕我跑了?”
“堵你?”周旭東滿臉不可思議,“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是為你來的吧?”
“不是堵我,你們來幹什麽?”
馮佳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咕嚕嚕的拖箱子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個高大的身影猛地沖到她前面,一把抱住靳文燊。
“親哥!想我沒?”何平整個挂在靳文燊肩上,呲着大牙笑得歡天喜地的,連聲道,“快點快點!餓死我了!我要吃火鍋火鍋火鍋!!!”
他說着,又跟紀瑟瑟和周旭東打招呼,一臉得意道:“我給你們帶了禮物,等着!回去再分!”
轉頭看到馮佳站在他後面,何平驚訝道:“小倉鼠?你怎麽也來了?聽說我回國,特地來接我的嗎?”
他說着,又撓撓頭:“靠,少帶了一份禮物!不過沒關系,把東子的給你吧,他就不用要了!”
周旭東一巴掌拍到他背上:“怎麽我就不用要禮物了?你糊弄誰呢?”
“你個大老爺們兒,要什麽禮物?丢不丢人啊!是不是,小倉鼠?”何平朝馮佳眨眨眼睛,嘻嘻哈哈地和周旭東打鬧着。
發覺自己搞了個烏龍,又看到他們在一起其樂融融萬分開心的樣子,馮佳眼底酸澀難耐,轉身拉着行李箱,急匆匆地走了。
“哎?小倉鼠,你怎麽走了?一起吃火鍋啊!”何平一臉莫名,納悶地問,“怎麽了這是,她怎麽連句話都不說?”
靳文燊一臉嫌棄地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擺開,淡聲道:“走吧,你不是要吃火鍋。”
熱氣蒸騰的火鍋店裏,聽完所有的前因後果,何平感覺快要裂開了,滿臉呆滞道:“我就去北極旅了個游,怎麽就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們怎麽不早告訴我?”
周旭東挾塊筍片塞進嘴裏,鄙薄道:“給你打三分鐘電話,要找十八遍信號,誰有那個閑功夫跟你唠嗑?”
“燊哥,你公司怎麽樣?還好吧?”何平轉頭問靳文燊,“我手頭還有點積蓄,雖然不多,你先拿去用。”
靳文燊淡淡一笑:“不用了,下周開庭,案子了結以後就沒事了。”
何平唉聲嘆氣的搖頭,鍋裏的羊肉片卻也沒少吃。
吃飽喝足,從店裏出來,天色已經黑透了。
何平腆着臉,問靳文燊:“哥,這麽晚了,我去你那邊住下吧,明天我再回海城。”
“不方便。”靳文燊拒絕得很幹脆,“你去住酒店。”
“怎麽不方便了?”何平一臉的不情願,“你那房子不是很大嗎?我住客房就是了,打呼嚕又不影響你。”
“不行,你嫂子在家。”
眨了眨眼,意識到嫂子是誰,何平頓時就樂了,悄悄給靳文燊豎了個大拇指,滿臉的意味深長。
紀瑟瑟去洗手間了,不在這裏,不然恐怕會鬧個大紅臉。
将何平送去酒店,靳文燊和紀瑟瑟回到家中。
最近去工業園區那邊退車的人漸漸少了,紀瑟瑟便沒再讓工作室的人跟着過去幫忙,只有她和刺猬兩個人去的那邊。
白天忙了一天,下午去接何平,晚上又吃火鍋。度過了充實的一天,紀瑟瑟累不愛。
回到自己住的客房,她先去沖澡,換上睡袍吹幹頭發,剛要走出浴室,忽然腳下一滑,噗通一下跪摔到地上,連帶吹風筒也扯落下來,跌出一連串脆響。
捂着膝蓋悶哼一聲,紀瑟瑟疼得臉都皺了。只聽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靳文燊敲敲門,進了她的房間。
“瑟瑟?”他走到盥洗室門口,有些焦急地問道,“你怎麽了?”
紀瑟瑟嗚咽道:“滑倒了,膝蓋好疼。”
“我能進來嗎?”
紀瑟瑟直起腰,伸手打開門:“進來吧。”
看到她還跪在地上,靳文燊連忙俯身攬住她的腰,輕輕将她橫抱起來。
客房比較小,只有兩個單人沙發,靳文燊便把她放到床上,低頭查看她腿上的傷。
大概是左膝蓋着地,上面有一大片紅腫,隐約泛着烏青,別的地方倒是還好,沒見有什麽傷。
連忙去拿來家裏的藥箱,裏面有跌打油,靳文燊給紀瑟瑟抹上藥油,然後輕輕揉捏着。
“客房沒有防滑墊,是我疏忽了,明天就給你鋪一張。”靳文燊看着她腿上的傷,心疼不已,手上用力越發小心起來。
“怎麽樣,疼不疼?要不去醫院看看?”
紀瑟瑟搖頭:“沒事,應該就是撞了塊青,不用去醫院。”
倚在床頭靠了半天,她漸漸緩過那個疼勁兒。意識到自己只穿了一條輕薄的睡裙,裏面連內衣都沒有,她連忙擡起手臂擋在胸前,有些尴尬道:“你幫我把那個外套拿過來吧。”
靳文燊以為她怕冷,過去拿外套,還順手把室內的中央空調調高了好幾度。
等返回床邊,看到紀瑟瑟衣衫輕薄地坐在那裏,雪白細膩的肌膚大片大片地暴露在空氣中。尤其是那雪白修長的兩條腿,因為坐着的姿勢,裙擺向上滑……
靳文燊連忙避開視線,走過去把外套遞給她,然後默默坐在床邊,眼觀鼻鼻觀心,目光盯着她腿上的傷,輕輕揉着藥油。
紀瑟瑟把外套穿好,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我自己揉吧。”
“你不會揉。”靳文燊道,“這種跌打傷要用巧勁,下手重了,會傷到破損的血管,腫得更厲害。”
因為他以前經常打籃球,磕了碰了是常有的事,自己揉淤青都揉出經驗來了。
紀瑟瑟哦了一聲,只好幹坐在那裏,看着他揉。
因為剛洗過澡,她身上有股清新又馥郁的香氣,黑亮柔順的發絲垂落在肩前,白皙清透的皮膚像牛奶般柔潤,嬌嫩得仿佛一戳就破。
靳文燊低着頭坐在那裏,一絲不茍地揉完傷處,然後起身收拾藥箱。
“你這兩天別亂動,躺着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說完他便像查完房的醫生一般,公事公辦地提着藥箱走了。
連晚安吻都沒給。
翌日早上起床以後,靳文燊已經走了,桌上留着早餐,還有一張紙條:鐘點工十點過來,想吃什麽跟她說。
紀瑟瑟拿着紙條,啧了一聲。
平時出門,不是都要告訴她一聲才走的嗎?
這怎麽留個紙條就把她打發了?
感覺有些怪怪的,到了晚上,靳文燊回家以後,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平時回家以後,不是摟着她就是抱着她,手像長在她身上一樣。
今天倒好,吃完鐘點工做好的晚餐,還沒說幾句話,他就提着公文包去了書房,說要加班。
紀瑟瑟自己倚在沙發上看電視,莫名就有了一種獨守空房的寂寞感。
七年之癢這是提前到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