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竹馬是變态?

我的竹馬是變态?

房間裏面很安靜,易安沒去吃那盤草莓,躺在床上回複私信裏面的消息。

沉寂的手機亮起,是一個視頻通訊,來自他的置頂。

他半躺着,接了視頻,把手機移到了自己的正前方。

視頻裏的人也剛洗完澡,頭發還潮濕着,一雙桃花眼裏盛滿了笑意,擺弄着右耳上的機器,過了兩三分鐘才開口說話:“你說句話聽聽,我看調好沒有。”

備注叫濯塵,是易安從小的好朋友,上高中的時候跳級去了國外念大學,依然每天和易安保持着聯系。

小時候濯塵聽不見,整天跟在易安屁股後面跑,易安幫他糾正發音,和他一起學手語,兩人黏糊着一起長大,在他面前易安總是輕松些。

“能聽到嗎?是新的助聽器?”易安換了個姿勢趴着,“這個比以前那個是好看點。”

“還行。”濯塵也躺下了,是完全放松的姿勢,“就是還沒習慣,你怎麽瘦了?最近有發生什麽嗎?交到新朋友了?”

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卻讓易安想起一件事——但凡是出現在他身邊的人,都會以各種方式和他斷聯。

而在他知道的書中情節,濯塵最後囚禁了主角受。

我的天真竹馬竟然是變态?

易安想象了一下濯塵黑化的模樣,打消了這個想法,笑道:“陸漾回來了,我肯定得跟他熟絡熟絡。”

濯塵嗯了兩聲:“知道了,你休息吧,我該去上課了。”

挂斷電話,濯塵依舊沒有關閉手機,他的胃一抽一抽地疼,捂着肚子躺在床上,房間裏循環播放的是易安錄下來的聲音,這些聲音裏最近出現了很多新元素。

外面有敲門聲,保姆進來送藥,他接了,目光在日歷上,沒喝藥,等到保姆出去的時候默默把藥倒進那個快要枯萎的盆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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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色藥水流動消失。

沒關系,還有一個星期就要見到易安了,那時候就不用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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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塵挂電話挂得快,易安沒意識到他的異樣,開了電腦用電腦回私信。

這種時候只剩下鍵盤的噠噠聲,以及不知名的,像是肉、體和欄杆碰撞的聲音,聲音來自陽臺。

這裏是二樓,平常人想要翻上來很容易,不過這個別墅區是出了名的安保好,暫時還沒有遇到過什麽盜竊或者入室搶劫的案件。

每個房間都有報警裝置,易安站起來,按動開關,把手放在那個紅色的按鈕上,同時緊盯着陽臺。

只要有人一進來,他就會馬上按響按鈕。

那人也确實有想要進來的想法,門把手動了兩下,但是沒有被打開,随後外面傳來聲音:“易安?”

換做幾天前易安都不會相信陸漾會來自己的房間,還是這麽偷偷摸摸地過來。

易安離開警報器的位置,走到陽臺上,拉開窗簾。

陸漾站在陽臺上,穿着短袖,手裏的水果盤裏竟然是切好的草莓。

易安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還沒有動過的草莓,奇跡般懂了他是什麽意思,只是還沒有開門,明知故問:“你幹嘛?”

“李嬸讓我過來的。”

不自然的表情加上欲蓋彌彰的翻陽臺的動作,易安已經在心裏給他定了罪,不過還是開了門:“你不會敲門進來嗎?”

進來之後的陸漾更加拘束,顯然已經注意到了桌子上放置的草莓,躊躇間有種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東西放下去的感覺,說話也不像平時:“你在幹什麽?”

“回消息,剪輯錄音。”

“準備幾點睡覺?”不自然的語調。

易安坐下了,吃了一口草莓:“你是不是來道歉的?”

陸漾臉上情緒波動,一句不是已經快要接在嘴邊了,脫口而出的卻只是:“我只是忘記了。”

“我不喜歡被扔下。”易安第一次這麽嚴肅,“什麽理由都不可以,雖然我們的關系也一般般,但是中途失蹤真的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期待得到什麽好的回應,甚至覺得陸漾會反駁,但是陸漾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只嘀咕了一句易安沒聽清楚的話。

“你那時候也扔下我了。”

“我也被扔下。”

這兩句不知道哪一句更貼切一些。

陸漾故意轉移話題似的:“草莓給我吃一口。”

“你不是有嗎?”易安點了一下他的盤子,“草莓。”

“我的沒有奶油。”

這聽起來倒是一個好理由,易安沒有拒絕,陸漾兩口解決一個,把易安那盤草莓吃完了,評價:“不好吃。”

說完他并沒有過多地停留,直接出去了。

易安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笑了。

陸漾就是這麽一個人,不會說道歉的話,吃掉別人的草莓還要說草莓是酸了,然後下次繼續吃,平時像個刺猬,随時是武裝狀态,偶爾卸下防備,也不會柔軟,在別人不經意的時候紮別人一下,還要說你不會介意吧。

有點笨拙,但也挺可愛。

又是無事發生的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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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易安上學的時候在藥店停留了一下——他想清楚了,既然顧知簡會丢掉他送的藥,那他就再送一次,跟瞿季同對他一樣,一直纏着的話總能得到一星半點的回複。

況且他現在算是欠債人,在還債之前多多關心一下債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買藥回來的時候司機沒說什麽,倒是陸漾問了句:“受傷了?”

易安若有所思,撩開了自己的褲腳:“昨天回去的時候傷的。”

那一點傷口,沒有經過處理都已經結疤了,細細地一條,就在皮膚表層,只是看着瘆人,根本沒有存在感。

一點點賣慘的計策,對方似乎很受用:“你能塗這些亂七八糟的嗎?”

“怎麽不可以?”反正大概率也是要被扔掉的。

下了車,陸大爺勉強幫易安拎了書包,易安也沒拒絕:“感謝你,拎包俠,我有事先去一趟一班。”

只想幫他拎到門口的陸漾:“……”

還沒上課,一班就已經開始自習了。

這個班級裏面的學生都是學校裏面頂尖的,到處參加競賽,很多都已經保送了,顧知簡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他放棄了保送,選擇了自己高考,高考之後還被渣爹篡改了志願,錯過了最好的大學,哪是一個慘字可以概括的。

阻止渣爹篡改他的志願,說不定顧知簡能更快實現自己的夢想。

易安在學校裏面也算是半個名人,一到班門口就收到了很多關注的視線,但是顧知簡始終都沒有擡過頭,最後還是他後座的同學叫了他一聲,他才擡起頭。

剛擡起頭的時候,他眼中的點一閃而過的煩悶非常明顯,只不過在開始說話之後就又恢複成了之前那副好脾氣學霸的樣子,走出來。

他今天帶的估計是隐形眼鏡,雙眼皮比平時看起來更深邃,也更具少年感,他眼角昨天泛紅的傷已經變成了青色,貼了創口貼也遮不住。

“我回去查了一下,我昨天買的藥有些沒有用。”易安把手裏的藥遞給他,“我買了新的,你再試試會不會效果好一點。”

“謝謝。”他還是接了藥,補了一句,“其實昨天的藥就好。”

易安覺得自己應該把陸漾帶過來,讓陸漾學學人家是怎麽撒謊不眨眼的。

這種客氣的态度也宣告這次交談該結束了,易安開口道:“我已經把眼鏡拿去配了,應該今明兩天就好,那我就先回去吧,希望你的傷能早點好。”

易安離開,顧知簡還站在原地,之前叫過他的同學搭上他的肩膀:“班長,你跟他很熟嗎,聽說他家超級有錢,他給你送的什麽啊?”

顧知簡不動聲色地把同學搭在他身上的手撥開了:“不熟,送你了。”

易安并沒有走遠,這幾句對話原原本本地傳到他耳朵裏,可以說顧知簡說這話就是說給他聽的。

要是正常人,說不定就尴尬得鑽牆角了,偏偏易安不太正常,他只有一個想法——還是送人,情況沒有惡化,就是進步!

五班門口依舊熱鬧得過頭,吃早餐的,聊天的都有。

易安穿過走廊走進班門口,愣住了——他位置前面又圍了一群人,場面之熟悉,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昨天中午。

只不過其中一個主角換了人。

這次他學乖了,知道擠不進去,挑了個好位置觀望。

陸漾和瞿季同站在一起,一個在悠哉悠哉吃早飯,另一個卻像是整個人被點燃了一樣,連臉都紅了。

再仔細看,陸漾的桌子上還有一瓶草莓牛奶。

顯然,這是陸漾不會買的東西,他瞬間反應過來,扯虞新立的領子:“瞿季同的前女友今天又來了?”

“不然呢?”虞新立都不敢插進去,“我要不要叫我爸過來啊,我感覺得出事。”

他們那劍拔弩張的氣氛讓旁邊的吃瓜群衆都不敢靠近。

別的不知道,易安只知道要是真的打起來,瞿季同還真不一定打得贏陸漾。

“要上課了,大家都先回去吧。”易安的聲音比平時大了一點,吃瓜群衆怕殃及到自己,走的走,散的散。

瞿季同卻在衆目睽睽之下朝他走過來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話貼得很近:“我看你這幾天經常和他一起,你是不是不知道他只因為偷東西轉過來的。”

一句偷東西,讓周邊的人豎起了耳朵。

原本還算悠哉的陸漾也放下了手裏的早餐。

易安愣了一瞬,甩開瞿季同的手:“話不是亂說的。”

“怎麽是亂說,警察局口供的證據都有,我還有認證,這件事我車隊的人都知道。”瞿季同在人群中一眼就揪出了虞新立,“你當時是不是也在場?”

虞新立跟個小鹌鹑一樣,左右為難,恨不得馬上從三樓跳下去。

瞿季同咄咄逼人:“是不是,你不是看見了嗎?”

衆人的視線轉移到了虞新立的身上,虞新立頂着壓力點點頭:“不過我只在車隊見過陸漾,不知道偷東西的事情。”

他說的話越說越小聲,周遭的同學也小聲議論起來,瞿季同仿佛得到了支持:“我不是編的,易安,你家條件好,他肯定是想巴結你,這種手腳不幹淨的人根本不配待在你身邊。”

“你有毛病吧。”易安第一次說髒話。

瞿季同卻對着陸漾笑:“你看,易安也覺得你有毛病。”

“不是。”易安打斷他,“我說你,你是不是有病。”

“易安。”瞿季同的聲音沉下來,“你才認識他多久?”

上課鈴聲響,英語吳老師進來,看着明顯氣氛不對的班級,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後面那幾個都站着幹什麽,要我請你們坐?”

瞿季同死死盯着陸漾,班上的一個同學舉手:“老師,瞿季同說新來的同學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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