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告白
告白
言語可以造假, 生理反應造不了假,剛才那麽激烈的擁吻,就算是根木頭這會兒也該着火了, 更何況是兩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房間裏面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喘息聲。
易安抓住他的衣角沒放:“我可以, 可以幫你。”
關于性方面的事情易安簡直一竅不通, 只知道這事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做, 得讓雙方都舒服才行。
易安現在的想法很簡單——陸頌檀現在很難受, 他不希望他那麽難受。
對方并沒有回應。
“不用, 你睡覺。”陸頌檀壓下他的手, 拿被子給他罩住。
易安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一次, 不敢再行動,有點委屈:“為什麽不讓,你不喜歡嗎?”
天知道陸頌檀還站在這裏需要花多大的定力。
他喜歡的人就躺在床上,因為激烈的親吻眼中泛着潮光, 臉上的每一個弧度都飽滿, 都叫人想親一親,還天真地說出要幫他這種話。
這些年易安受到的教育裏面,唯一缺少了性教育。
按照他的想法,這至少是兩人确定完關系之後才能做的事情, 而且無論如何都不能發生在他喝醉有可能會傷害到易安的情況下。
陸頌檀都怕自己把他碰碎了, 壓抑情愫:“你聽話,好好睡覺。”
兩人對峙間,這件事最終還是以易安的退讓結束。
他背對着陸頌檀,把自己完全埋進被子裏面蜷縮起來, 像個生氣的小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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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頌檀又心疼又覺得好笑, 隔着被子拍了拍他:“晚安寶貝。”
等他走出房間,易安才從被子裏出來, 不敢相信他是真的走了。
兩人現在的關系實在是過于模糊,易安每天都在思考這種關系到底是什麽,迫切地想要一件事來改變現狀,現在這件事發生了,他又被推開,簡直要懷疑以前陸頌檀說喜歡他是他的錯覺。
他在黑暗中打開手機搜索欄搜索【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起反應,可以證明喜歡嗎?】
回答如下:
【男人是感覺類動物,只要爽了都能石更,無關男女,可能只是爽一爽而已】
他又深入細節【在喝醉的情況下呢?】
【望周知,男人醉了石更不起來,他可能只是想三分醉,醉到你流淚。】
易安不自覺地擦了一下眼角,想起剛才接吻的時那種強烈的刺激感,他那時候确實快要被刺激得流眼淚了。
又亂七八糟搜了一圈,易安依舊一無所獲,終于累了,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易安在熟悉的床上醒來人還有些恍惚,迷瞪間看到床邊站了個人影,吓了一跳:“陸漾,你在這裏幹什麽?”
陸漾應該是沒料到他會醒,也跟着一驚:“沒事沒事,我就是過來确認一下你還在不在,你繼續睡吧,我不吵你。”
易安心說這他還怎麽睡得着,說出口變成了:“你怎麽沒去上班?”
“陸頌檀這幾年一直往國外跑都是我在加班。”陸漾拖了椅子過來,跨坐在椅子面前,“他回來了當然是讓他去談生意。”
“是嗎?”
自從和陸頌檀重逢以來,這次沒一起睡已經算分開得最久了,易安不相信陸頌檀會連個信息都不給他發,果然還是因為昨晚那件事。
“你嘴怎麽了?上火了嗎?”陸漾突然問。
他不問還好,一問易安就能察覺到嘴邊的幹裂,反應過來他嘴角該是被陸頌檀咬破了。
陸漾幫他拿了鏡子,舉到他面前:“你是對什麽東西過敏了?要不要叫醫生看看,我送你過去。”
陸漾有些草木皆兵:“別跟之前一樣越來越嚴重了,你先收拾一下,需要我幫忙嗎?”
易安嘆了口氣:“沒事,你現在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樣,要是以前你肯定不會這麽說的。”
陸漾不自在地撓手心:“以前我會怎麽說?”
“你肯定說,過敏了,醜死了。”易安開玩笑,用的是陸漾以前慣常用的語調,學得還挺像那麽一回事。
陸漾現在回憶起以前無視易安那些事情就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以前不會說話,不能把那些都忘了嗎?我就是因為那樣才後悔的,後悔沒好好對你。”
這是兩人之間繞不開的話題,只要他們倆還想一起在這個家裏好好相處,就得把這些事情說清楚。
“我真的沒因為這個和你生過氣。”易安無奈地叫他的名字,“我也沒有喜歡過你。”
陸漾眼底閃過一絲苦澀:“沒打算讓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就夠了,我現在不想口是心非了。”
雖然他有時候還是會犯些老毛病,但在照顧易安這件事上大體上模仿陸頌檀就可以,前面有一個可以照着的例子,行動起來就會熟練很多。
談話到現在基本陷入僵局,易安第一次看牆上的鐘表,問他:“哥哥什麽時候回來?他有說嗎?”
陸漾順着他的話轉移話題:“應該中午前就回來,今天是舅舅的一個老朋友和公司有合作,點名要哥一起去。”
“為什麽?”易安問。
陸漾突然想起什麽,把手機拿出來了:“這個就是他們家公司剪彩的圖片,這個女生和哥相親過,就在咱倆生日會上。”
照片上的女生優雅端莊,比四年前生日會上多了幾分成熟氣質。
“哥哥知道嗎?”易安的聲音低落起來。
陸漾并未察覺:“應該知道吧,畢竟舅舅熱衷給人牽線搭橋。”
易安哦了一聲,沒再開口。
以前也不是不知道陸權幫陸頌檀相親,他甚至現場觀看過,雖然他更願意相信這次陸頌檀也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過去的,但他依然感到難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下去。
“怎麽了,怎麽突然不開心?餓了嗎,先出去吃飯怎麽樣?”陸漾語氣中充滿擔憂。
易安點頭,下床洗漱。
李嬸只是在昨天回來,家裏面換了不熟悉的阿姨,陸漾不喜歡平時家裏面還有生人,阿姨做完飯打掃完衛生就會走。
一整個上午,易安都和陸漾待在一起,準确地說是他去那裏陸漾就跟着去那裏,趕都趕不走,說怕他一個人待着要幫忙的時候找不着人。
到了中午,易安的活動地點從房間變到了客廳裏面,并開始頻頻往門口看,意圖明顯到做中飯的阿姨都看出來了,給他切水果的時候對他說:“您要不要幹脆給大少爺打個電話吧?”
易安一整天都沒收到陸頌檀的消息,堵氣也不給他發消息,忍了又忍,這會兒終于有點忍不住了,發消息過去【你回來了嗎?什麽時候到家?】
半個小時過去,這條信息并沒有得到回應,以前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陸漾幫他簽了水果:“吃點水果吧,剛才你沒吃多少飯。”
“不用,謝謝。”易安心不在焉。
陸漾看着他頻繁地更換姿勢,表情也越來越不對勁,手往他額頭上一摸:“你是不是對哥有分離焦慮?”
易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什麽?”
分離性焦慮障礙主要表現為與依戀對象分離存在過度的害怕或焦慮。
易安這四年來都處于害怕自己被抹除的狀态,和陸頌檀重聚之後這種心理少了,下意識不想和他分開也算正常。
陸漾跟他解釋:“就是他離開太久你就會焦慮,做不了任何事情,怕他不回來了。”
易安回想起今天的種種心路歷程,豁然開朗。
他就是不希望陸頌檀離開,對方整天都和他待着才好,他還以為這是對喜歡的人的占有欲,現在看來用分離焦慮來形容更合适。
又過了兩個小時,門口才終于傳來響動。
陸頌檀一個人回來的,久違地穿了西裝,手上還提着易安喜歡吃的那家蛋糕,張秘書跟在他旁邊,和易安打招呼。
易安一看到他就想起沒回的短信,又怕他真的去相親了,把他拉進門:“你今天幹什麽去了?你都不回我消息。”
“什麽消息?”陸頌檀一臉疑惑。
張秘書接話:“今天去外面視察,有個人把陸總的手機撞壞了,舊手機的資料還沒導過來,聊天記錄肯定沒顯示。”
這個理由易安無從反駁,又問:“去哪兒視察了?你跟誰一起的?”
“你不對勁。”陸頌檀低頭看他,“今天在家裏怎麽了?”
張秘書十分有眼力價,去二樓找陸漾商讨工作去了。
陸頌檀則是拉着易安去了自己的房間,把他抱到桌子上坐着,跟他平視:“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可以說說發生了什麽嗎?”
冰冷的桌子和滾燙的體溫形成對比,他把手放進對方手心裏,對方沒推開。
陸頌檀這麽平和就顯得他無理取鬧,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在乎,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易安吸了下鼻子,把臉垂下去,終于忍不住了:“你今天是不是去相親了,才不告訴我你出門了,也不回我的消息,昨天親我也是因為喝醉酒了對嗎?”
聽他說完,陸頌檀的肌肉都緊繃了:“怎麽會這麽想?一個人在家裏難過了?我怎麽可能去相親。”
人面對愛人的淚水時總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去抱他還是該給他擦眼淚。
易安委屈到了極點:“反正你就是什麽也不說,只有我一個人猜。”
“我怎麽可能去相親啊安安,怎麽到了現在你還沒有安全感,我有你就夠了。”陸頌檀嘆了一口氣,把他抱進懷裏,“什麽關系都可以,我只需要在你身邊就心滿意足,哪裏分得出心思給別的什麽人,你覺得我會傷害你嗎?”
感受到他的體溫,易安激動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還抓着他的衣服:“我不要跟你是現在的關系了。”
“什麽?”陸頌檀沒聽清,退開了一些,和他平時,幫他擦眼淚。
易安捧住他的臉在他的左臉和右臉各親了一下才開口:“我說我不要給你當弟弟了陸頌檀。”
“你這是什麽意思?”陸頌檀愣住了,不可置信,掌握主動權,從他的眼角開始親吻,每親一次就要問一次,“是什麽意思,你不說清楚我不明白。”
每一個吻落下易安都能感受到他綿延的愛意,幾乎不用去确認對方是否愛自己,答案他自己清楚。
易安終于心定決心,笨拙地吻住他的嘴唇:“就是我愛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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