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認字

第58章 認字

熊氏和大根之間的對話梨花并不知道, 雖說系統可以監聽周邊的動靜,可這也涉及大量的運算,而且并不是什麽話都值得去聽。

這兩天她沒去城裏, 在家老老實實地挖洞,到了第三天算是把洞挖好了, 能容納四五個人,上邊用草皮子和灌叢僞裝着,根本就看不出來下邊藏了人。

看到村口還沒動靜, 于是決定去城裏看看,先前慕容錦說要查一查這夥人, 也不知道有沒有查出什麽東西來, 還有她娘曬的這些草藥, 這兩天日頭不錯,水分都給曬掉了一些,但是有些藥不宜曬得太幹,也得趕緊處理掉。

交代二牛和杏花他們留意村口動靜後,把這些藥材往背簍裏一裝,出門去了。

她沒直接進城, 那些藥店老板總因她年紀小而輕視她,這些藥草需要找個懂行的人幫忙才能賣出好價錢。不用多說, 這事當然非她大舅伯熊老大不可,這些年姥爺在城裏看病,對藥店最熟的就數他們父子幾個。

到了上羊村, 熊家人見她來,個個笑得見牙不見眼, 得虧這丫頭,連帶他們家如今也過上了好日子, 熊老漢氣色看着也好了一些,家裏正在加蓋兩間新房子。

梨花道:“姥爺建房子咋不叫我爹來幫忙?”

熊老漢捋了捋胡子說道:“家裏這麽多人,哪裏用得上你爹。我聽說你們村在建學堂,大根不得去幫忙?”

梨花點頭回答:“是啊,爹和大牛都去幫忙了,等到時候學堂建成了,請到了先生,大牛他們也能去認幾個字。”

熊老漢眼中的羨慕止也止不住:“我們村是沒這個福分了,哎,一輩子這麽過來了,不認字也就不認字吧。”

熊老大得知梨花的來意後,翻了翻背簍裏的藥材,雙眼放光。梨花說:“大舅,你看看哪些是姥爺能用的就留下來,剩下的再拿去賣。”

熊老大卻搖了搖頭:“你姥爺的病不是越貴的藥就越好,得聽大夫的,否則虛不受補。”

梨花無法:“那姥爺以後需要什麽藥您跟我說,我回頭挖到了就送過來。”

熊老大連忙說好,也不敢耽擱,帶着外甥女就直奔縣城。

果然有熟人就是好辦事,到了縣城後,熊老大熟門熟路地帶着梨花來到一家名為“濟世堂”的藥店,藥店的老板見梨花這一筐子藥喜不自勝,給的價格也是合理,普通的人參一斤十二三兩,而梨花這裏一根十年份的人參對方也直接給了三十兩,整筐藥材加起來一共賣了一百一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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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這些山頭常被采藥人踏足,想尋到珍貴藥材也相對較難,梨花這次能得這些已經算是不錯了。但若是能進入深山,那裏的寶貝才多。

臨別時藥店老板親自送他們出門,并叮囑梨花以後有藥材直接往他店裏送,決計會給她個好價錢。

梨花走了一遭認了地兒,就不愁下次來不知道去哪裏賣藥了。

出門後将十兩的零頭給了熊老大,熊老大推辭不要,“我就領你來認個地兒,要什麽銀子,再說了,先前那熊瞎子,我又觍着臉拿了五十兩,家裏如今不缺錢,不能拿了。”

“大舅伯您就拿着吧,若不是您,我拿去別處賣也未必能賣到這個價,況且我下次就自己來了,您也掙不上這份錢了。”

大街上的推來推去不像話,熊老大只能又厚着臉皮拿了。

二人道別後,梨花馬不停蹄地直奔镖局。

慕容錦一見她,臉上一喜:“我正打算去你們村子裏找你呢。”

“出什麽事了嗎?”

“綁架夏姑娘的那夥人,我們已經查到了些底細,”慕容錦道,“這些人是晉陽縣與松林縣交界處白虎崖山上的土匪,前幾年這些人在山下建立的一處山莊,就叫白虎山莊,山寨裏的土匪搖身一變,成了山莊的人,不再以打家劫舍為生,而是搞起了賭博妓院開當鋪等行當,把自己給洗了個幹幹淨淨。”

梨花聽後,沒好氣道:“這些生意又哪裏幹淨了?不過是換種方式繼續殺人,以前是直接持刀捅,現在倒是學會用別的手段來把人逼死了。”

慕容錦認同:“确實如此,實屬可惡!”

梨花盯着她問:“那你有什麽打算嗎?”

慕容錦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有,我們來個圍魏救趙!”

梨花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慕容錦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得多讀讀書了,不然以後咱們都沒法愉快地聊天了。”

梨花耳朵一紅,以前她覺得不認字也無所謂,反正天底下那麽多人目不識丁,多自己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可自從知道董姐姐夏姑娘她們都識字,還有眼前的慕容錦也是,就越發為自己的不認字感到窘迫。

“白虎山莊目前是靠金鳳樓和南市賭坊這兩個生意作為主要進項,只要我們挫了其中一個,必定會讓他們将注意力集中到晉陽城裏,至于你們村子附近的那個小案子,也很快就會不了了之。”慕容錦道,“這就叫做圍金鳳或賭坊救大柳樹村,這麽說你可明白?”

梨花恍然大悟:“明白了!”

慕容錦滿意地點了點頭:“只要我們在晉陽城裏搞出足夠大的動靜,讓他們損失越慘重,就不怕他們不來。”

“不如從金鳳樓入手吧。”梨花提議。

慕容錦看着她:“為什麽挑金鳳樓?”

“賭場裏都是亡命之徒,而且那裏打手衆多,我們去了恐怕讨不到好處。更何況賭徒們可能還不樂意我們破壞他們的‘樂趣’;但金鳳樓不一樣,裏邊的女子大多是被逼良為娼,一旦從金鳳樓下手,就天然多了一半的支持者。”

慕容錦看着她,笑道:“我先前算是說對了,你就是扮豬吃老虎的主兒。但要怎麽搞,你有什麽好的法子嗎?”

梨花想了想:“金鳳樓靠的是姑娘們賺錢,沒有姑娘就不會有客人,只要我們将姑娘們都帶走,就能斷了他們的財路。”

慕容錦卻搖了搖頭:“賣身契在老鸨手裏呢,就算你把人帶走了又能怎麽樣?除非你把她們藏到山上去一輩子不下來。”

梨花自己就是被向婆子趁着昏迷按過賣身契手印,為此還損失了三十兩銀子,對于賣身契落入別人手中這件事可不要太抵觸,她恨恨道:“那就一把火燒了,賣身契連同那座金鳳樓全燒了,姑娘們也不用再回去,就算他們想重建金鳳樓也沒那麽快,只要開一家就燒一家,到底是他們建得快還是咱們燒得快!”

慕容錦聞言大喜,“好啊,火攻好,又能制造混亂場面,又能掩蓋痕跡。今天你先別急着回去,等晚點我們喬裝打扮一番,我帶你去金鳳樓探探路了解一下裏面的布局,等後日我爹出城走镖的時候我們就動手!”

……

城門在戌時五刻準時關閉,梨花趕在最後一刻匆匆出城,等她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家裏吃過飯了,竈上溫着給她留的飯。

晚上煮的是豬肉焖豆角,蓋在米飯上,油花和湯汁滲進米飯裏,每一口都帶着鍋巴的酥脆,美味得讓人停不下來。梨花一如既往地狼吞虎咽,兩大碗米飯下肚,盤子也被她刮得幹幹淨淨,仿佛連一絲油星都不肯放過。

這幾天她忙着挖洞搞這搞那,也沒什麽時間認字,想到之前和夏尋雁說的要領罰的事,匆匆吃完飯後,便去了房間。

夏尋雁正在書桌前專注地書寫着什麽,聽到門打開的聲音,擡起頭來見到是她,點了一下頭道:“回來了。”

在這個家裏待了幾天,從杏花口中她也大概知道這一家子的主要分工,又得知這個家的生活條件是靠着梨花打獵而得以改善,于是對眼前這位少女欽佩的同時,也不得不降低了對她的學習要求。

卻不想梨花坐到書案跟前,伸出了兩個掌心沖着她道:“夏夫子,我是來領罰的。”

夏尋雁微微一愣,她從未見過如此主動領罰的學生,随即笑了,“你何錯之有,為何領罰?”

梨花道:“領兩個罰,一個是第一次教書的時候中途我跑了,二個是今後怕是不能再跟夏夫子學習了。”

夏尋雁愣了一下,“前者事出有因,無須罰你,不過後者是指你不再跟我學,還是以後就不認字了?”②

梨花老老實實回道:“是不跟夏夫子學了。”

“這是為何?”

“因為在夏夫子來之前,董姐姐說過要教我認字,我答應了。”

夏尋雁聽她提到董芸,握着毛筆的手緊了緊,道:“既然當初你答應了她,為何後來我提出要教學,你卻只字未提?是在權衡之後選擇其中你認為最優的一個嗎?”

梨花一聽趕忙搖頭:“不是的,我一向愚鈍,也不敢奢望能認多少字,怎麽敢去挑先生。”

“那這是為何?”夏尋雁緊緊地盯着她。

“是因為我愚鈍,我怕她嫌棄我笨,所以想跟着夏夫子先學一些,到時候等她教起我來,就不會覺得我那麽笨了,也不會那麽吃力了……”梨花說完,為自己這種幼稚的行為感到些許羞赧,又為可能暴露了自己對董芸的在意微微不安。

夏尋雁聽到這話,臉色微變,道:“你就這般在意她?”

梨花聽她聲音異樣,擡起頭來,看着對方蒼白的臉色,問道:“夫子你還好吧?”

夏尋雁自知失态,趕忙垂下眼眸,看着眼前的書頁,才發現上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滴下了好大一灘墨水,一圈圈地暈開了。

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随即又擡起頭來,微微笑了笑:“不過是為了失去一位坦率純真的學生而心痛。”

梨花見她神色又恢複如常,輕輕舒了一口氣,她還挺擔心夏尋雁會說她什麽,還好一切都挺順利。

夏尋雁又遲疑了一下才問道:“那位董娘子……她……”

其實這幾天杏花也常常在她跟前說起村裏的一些事,說起芙寶的可愛,董芸的美麗,她無數次想從姐妹二人口中得知那人的消息,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遇到你真是幸運。”

梨花笑了笑,“那夫子,我先不打擾你。”

“去吧。”夏尋雁溫聲回應,怔怔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梨花出了門後,就去沐浴,出來想起今天賣草藥的錢還沒給熊氏,轉身拿了銀票就去了正屋。

熊氏聽說那些草藥居然賣了一百一兩,還給了十兩給大哥,笑得合不攏嘴,把銀票又塞回去給她道:“家裏有銀子,你自個兒先拿着。”

梨花也不客氣,又把銀票收了起來。

剛要出門的時候,熊氏又叫住她,把前兩天晚上大根說的那事告訴了自己的傻女兒,問她要不要去探探董芸的口風,若是董芸願意,她們就不攔着,若是不願,就幫忙着點。

梨花聽完母親的話,一股氣就沖上了腦門,直咬牙關。

熊氏看着女兒這副樣子,就知道自己先前說的沒錯,但還是提醒道:“芙寶娘畢竟還年輕,你還是得先問問她,若她真是有意,你又去攪和,大家都不高興。”

梨花一言不發,轉身蹬蹬蹬地就出門去了。

熊氏轉過頭,沒好氣地瞪了坐在床邊的丈夫一眼。

……

到的時候,董芸剛好洗完碗,見到她來了,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子道:“來啦。”

屋裏芙寶聽到母親在外邊與人交談的聲音,就知道是梨花來了,興高采烈地跑了出來,就往她身上撲。

梨花彎着腰将她抱起,腦子裏卻想着母親剛剛說的那件事,胸口堵得不行,可當着芙寶的面她又問不出來,憋得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天黑董芸看得不真切,倒是芙寶先察覺到了梨花的不同尋常,她伸出小手扯了扯梨花的嘴角,想讓梨花笑一個。

董芸這才發現她的異樣,問道:“怎麽了?不開心?”

梨花悶悶地嗯了一聲。

董芸冰雪聰明,結合下晌婆婆到西院這邊旁敲側擊的那一番,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不過對方沒問出來,她也不想去強行解釋什麽,默默收拾着竈臺。

梨花看着她側着身子擦拭着臺面,蜿蜒的曲線在油燈的映照下,一擡手一投足都被放大了投映到牆上。

原本是負氣而來,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她忙活了一陣子,一肚子的火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見對方擦拭完了要洗手,她又默默地走上前去,一手托着芙寶一手拿起木瓢給她舀水。

董芸蹲了下去,背對着燭火,一張俏臉也隐在黑暗中,看不出臉上神情的變化。

洗完手後才擡起頭沖着梨花道:“今晚要開始認字了吧?”

梨花點了點頭,原本今晚就是過來學習的,反倒被母親說的那個事給攪得心裏難安。

“我今天忙了一天,一身汗,得先去洗洗,芙寶洗過了,你先帶着她進屋玩。”

說着已經自顧地解下頭上的發束,一頭烏黑的發絲如瀑布般散落下來,披在她的肩上,整個人瞬間增添了幾分妩媚與風韻。

梨花喉頭動了動,嗯了一聲,轉身先去院門口把門關上,這才抱着芙寶進了房間。

陪着小家夥玩了好一會兒,董芸那邊才姍姍進屋,兩只手拿着布巾在擦拭着頭發,因沐浴過後不再束起的那一處顯得尤為明顯,婀娜姿态和白日裏端莊得體判若兩人。

梨花眼神在她脖子附近晃了一下,沒敢再往下看,低着頭又繼續和芙寶玩着。

董芸旁若無人地打理着自己,窸窸窣窣弄了好一陣子,這才将一個小桌案放在竹榻上,自己坐到一邊,接着轉過頭來沖着芙寶道:“芙兒,梨花要開始念書了,不能再纏着她了哦。”

芙寶聞言,擡頭看着梨花,黑溜溜的眼睛又看了看母親,往梨花懷裏靠了靠,道:“芙寶也要一起學念書。”

董芸道:“你要是也一起,梨花怕是會分心。”

梨花一聽忙不疊道:“芙寶可以一起。”

董芸笑了,眼底帶着些許的意味深長,也沒強行将二人分開,“學習的過程中不能插嘴不能亂動,芙寶能做到嗎?”

芙寶生怕被二人排擠在外,趕忙用力點頭。

梨花自董芸進屋後,一直覺得渾身燥熱,也不知是天氣熱還是自己內心狂躁,先是去開了窗,随後才抱着芙寶挪到了竹榻上,坐在桌子的另一邊。

董芸早備好了書本,包括文房四寶均已備全,“那日我聽到你們那位女夫子也是用這本書開蒙,你都學到哪兒了?”

梨花頓時有些窘迫:“那晚才跟着念了一會兒你就到了,這幾天又都在忙也沒得學,就只認得前頭七八個字,後面也不記得了。”

董芸笑了,“三四天認得七八個字已經是很厲害了!你還想怎樣子地聰明啊?”

梨花咬着唇,“你不許取笑我了。”

董芸壓着嘴角,将調侃的話給咽了下去,“那我們從頭開始,先跟着我把第一個章節念兩遍,我再給你解釋每個詞語每個字的意思,然後咱們再開始練習書寫。”

梨花點頭。

只是當兩人念完第二遍的時候,梨花的胳膊已經變得沉甸甸的了,原來是某團子實在受不了這枯燥的對話,又不能亂說話,趴着梨花的懷裏就這麽沉沉睡去。

二人哭笑不得,梨花下了木榻,将她抱到床上,細心蓋好小被子。

等她再坐回來的時候,董芸已經開始研墨。

她頓時有些局促起來。

她跟着夏夫子學了幾天,但還從未動手寫過字,這萬一寫不好……

董芸恰巧擡起頭來,見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不由得笑了。“怎麽了?還沒開始寫呢,就怕了?”

這種忐忑就一直維持到了董芸挪過來開始教她握筆的時候。

“這樣握筆,中指微微曲卷着頂着筆,食指搭在筆杆上……然後手腕微微用力,就這樣。”

董芸将她的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擺好位置,卻不知道自己整個人已經幾乎坐在對方的懷裏了。

感受着手背上那蔥白修長手指的溫度,梨花握着筆杆的手有些顫唞,又不太敢用力,生怕寫錯了,就這麽任由着對方的手指帶動着,一筆一畫地寫了下來。

寫完了一看,歪歪扭扭的,反正不好看。

“這是什麽字?”她問道。

董芸輕笑:“看吧,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

梨花有些羞赧。

“……你的名字怎麽寫?”她小聲地問道。

董芸轉過頭來,看着她:“你想寫我的名字?”

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讓梨花心中一悸,酥酥|麻麻的。

她咬着唇,看着眼前的女人好看的側臉,目光灼灼。

腦海裏同時閃過下晌慕容錦帶着自己去金鳳樓踩點時看到的那一幕幕。

還有那高亢的和急促的交織的聲音……

董芸沒聽到她回話,又用肩膀頂了頂她。

可她已經聽不到董芸在說什麽了,她在極力克制着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握在手裏的沖動。

而就在這時,剛才被她打開着的窗口突然吹來一陣風,原本搖曳的燭火被吹滅,整個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董芸摸索着想起身去找火折子,才剛剛擡起臀,腰間那裏就被一只手一把箍住,她猛地向後一倒,挨到一個溫熱的懷裏。

今夜她衣衫單薄,一霎那間就能感受到身後那具年輕身體上兩節初生的筍尖,軟軟地抵在她的後背。

意識到這一點的董芸呼吸一滞。

而腰間那雙手臂,力氣大得出奇,擒得她有點發疼。

她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她分明可以阻止,可她咬着唇,卻沒有說出口。

外面的風越刮越大,呼呼地拍打着窗戶。

曬完稻谷後,就很快進入深秋了,晚上的天氣已經開始泛起涼意。

梨花心跳得怦怦作響,她會不會呵斥自己。

黑暗中無法看到董芸的表情讓她變得大膽。

腰腹上邊那只手,大拇指已經感受到彈軟的邊緣,只要再上去一點,就能将其攏在其中。

她觊觎那裏許久了。

夢裏都在啃食。∴

懷裏的人微微動了動,似乎這時候才想起要掙紮,梨花咬着牙抱着她的腰腹卻不肯放開,感覺到她在掰自己的手,于是看似順從地松了松,卻在右手上擡起的瞬間往上一移,蓋了上去。

她能感受到,女人的呼吸在一瞬間停住,随後微微顫唞着,似乎也在極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梨花低着頭用力抵住她的後腦,完完全全包攏住了她。

董芸僵着身子抵着小桌案,勉強支撐着身子,卻感覺繞過自己身前的那只手在有意無意地揉了兩下,這一刻,所有力氣被抽空,整個人向後一靠,癱在那的懷裏。

梨花挨着她的臉,手卻沒有拿開。

就這麽抱着,感覺過了很久,又感覺只過了一瞬間,董芸這才捉住那只作亂的手,輕聲道:“松手~”

梨花不敢不從,慢慢将手挪開,卻在撤走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女人倒吸了一口氣,帶着一絲的戰栗,一把捉住梨花的手,用力地掐着。

就這麽緩了一會兒,董芸這才直起身子,摸索着要去找火折子。

梨花啞着聲音道:“你坐着,火折子放哪兒,我去拿。”

董芸這會兒身子軟得厲害,也不想動,說在床頭的櫃子上。

梨花已經适應了黑暗,大抵能看得清家具的位置,下了榻,很快就摸來火折子,吹了吹點蠟燭,很快,屋裏又恢複光亮。

生怕又要有風吹進來,她探着身子去把窗子關上,等再回到小案桌前,董芸已經正襟危坐地坐在那兒,但頭發微微淩亂,眼睛濕漉漉的,像是染上一層春色,美得不可方物。

但如今燭火點燃了,屋裏亮堂堂的,她不敢再提剛才黑暗裏發生的事,董芸不想拿這些東西放到明面上來,她便不提。

她沒有因為剛剛黑暗裏的事怒斥自己,已是萬幸。

但有件事卻不得不提。

“聽說劉——”

還沒說完,董芸就打斷了她的話:“我不想聽到這個名字。”

梨花一聽,瞬間安心。

董芸又嗔道:“你還要不要認字了?”

梨花連連點頭:“要的。”

董芸看着眼前少女乖巧的模樣,根本無法把她和剛剛黑暗裏那個肆意妄為的人給聯系在一起,一想到剛剛那樣,手腳又忍不住發軟,幾乎連書本都翻不開。

“翻開第二頁,”董芸不得張口指揮她。

再看着少女微微直起身子,伸手翻書,又讨好地沖着自己一笑,她咬着唇,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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