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贏了錢

第63章 贏了錢

梨花和董芸說完後, 就要回去了,等交代完父母,還要往城裏去一趟, 她讓左齊把“吳舉人”給綁了送到镖局,慕容錦那邊還不知道咋回事, 還有今天村裏發生的這樁子事,也得去商量一個對策。

臨走之前猶豫了下,道:“今天早上這麽一鬧, 下晌應該是沒人再來,可誰也說不準個萬一, 家裏要是沒什麽事, 你還是帶着芙寶去我家待着, 有我娘她們在,也好過在你們這邊也沒個看門報信兒的。” 本 作 品 由

董芸道:“好,你盡管去忙你的,土匪是盯上我了,可我這麽一個大活人,你也總不能把我拴在褲腰帶上去哪兒都帶着吧, 如今村子正是同一條心的時候,若土匪再進村, 總該不會讓我吃虧,再怎麽樣我也能拖着到你回來。”

梨花聽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她就是擔心董芸遇上早上這麽個事後會吓壞了,當然她喜歡董芸依賴她, 可外頭的事情解決不了,光這麽守在村子裏也不是個事。

不過看着董芸也不是個會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的人, 看着是柔柔弱弱,可骨子裏犟得很。

梨花一想起回來路上系統轉述她的那句話,沒有任何人任何手段能使她屈服,就忍不住有些心驚肉跳,眼前的女子看似心如寒冰,可卻剛烈至極。

她點了點頭:“夫子在家一個人悶在屋裏沒人說話,你識字見識多,和她處一塊也能有得聊。”

董芸聽到這話,臉色卻不怎麽好,只是敷衍道:“行,我知道了。”

梨花這才牽着馬回了家。

大根和大牛都忙着一起處理傷員,家裏就熊氏和兩個弟弟妹妹在,夏尋雁也從洞裏出來,回了屋裏,杏花正将早上的事告訴她。

梨花到家的時候,芙寶正倚着熊氏懷裏,一臉恹恹,看着是被早上的事給吓到了。

見到梨花,癟着嘴向她伸出手。

梨花憐愛地将她抱進懷裏,小姑娘乖乖地依偎在她胸口,也沒說話,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只盯着一處看。

梨花還要出去,也沒辦法好好安慰她,把母親叫進正屋,從懷裏掏出了一沓銀票。

熊氏見狀,瞪大了眼睛,她先前是見過銀票的,依稀也能認得幾個數字,僅此而已,不過連猜帶蒙也能猜得出來眼前這一沓必定不是個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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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沖着她伸出了四根手指。

熊氏當然不會蠢到把這麽厚一疊的銀票猜成四百兩,不是四百兩,那就是四千兩了,兩只手摸在上邊也禁不住地顫唞。

“老天爺,我這輩子可沒見過這麽多錢……”

梨花把二千兩留給了她,剩下的自己收起來道:“先前我問過您,這輩子咱家還要多少花銷,您說一百兩夠了,但如今我掙得多,家裏就多留一些,之後的我掙多少就先自己收着,您那要是用完了再來跟我拿。”

熊氏哪裏還能有什麽話說,這麽多的銀子對她來說就是潑天的富貴,她以後哪裏還需要羨慕別人,就連處處看不起自己的劉家都沒這麽多銀子。

有了這個意識的熊氏笑得睜不開眼,道:“夠了夠了,這麽多,咱家幾輩子都花不完。”

“娘,您在家多幫看着董姐姐那邊點兒,”梨花說着,湊到母親耳邊道,“您只需要知道,若是沒有董姐姐,我也掙不到這些銀子就是,其他的就不用多問了。”

熊氏一聽說這銀子還和董芸有關,忙道:“你看我啥時候沒護過她,我都快把她當成我親閨女看待了,就連芙寶,我将來就算是有親孫女都未必有待她的那麽好。”

這點梨花倒是認同,熊氏對董芸母女二人當真是沒話說,而她這麽說,無非就是讓母親更加心無芥蒂毫無負擔地繼續對她們好,董芸雖說已經在很盡力地融入村子,但她內裏還是孤傲的,跟村民打交道,還是得母親出面更好一些。

兩家交好,有父親和大牛護着,不管是村裏村外,想要招惹她,都要掂量一番。

梨花又道:“娘,給你這些銀子,裏邊是不包含我的嫁妝,我要是嫁人,我自己做主,嫁妝我也自己準備,我要是沒這個準備,您也不用着急。”

熊氏愣了一下,女兒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說實在的,有這麽能幹又能掙錢的孩子,一般人家哪裏舍得把這麽個會下金蛋的雞給送出去,也不知道是看不上眼前的那些個男人,還是真不想和人處了,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孩子孤零零的沒個伴。

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家裏這麽多銀子,下邊又還有三個弟弟妹妹,就算她不願嫁,養在家裏就是了,至于別人怎麽說讓他們說去,她前半輩子謹言慎行不也是照樣被人在背後說被排擠,還混成那個鬼樣子。

想是這麽想,她還是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下:“你秦大娘那邊有意給你和大寶說親,眼下大寶也不小了,你當真不願意的話,下次她要是再說起,我也好回了人家,免得把人耽誤了。”

梨花嗯了一聲道:“拒了吧。”

熊氏見狀,就知道勸說無用了,收了銀票道:“成,娘知道了。”

梨花把芙寶交給她後道:“眼下世道亂,靠的是拳頭說話,人家不招惹咱們就算了,要是敢蹬鼻子上臉,您也不用怕,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再大的事如今咱有銀子也能擺平,爹和大牛更會護着您,就算護不上,等女兒回來,自會給你做主。”

熊氏笑了:“還是你比你爹靠譜。被磋磨了十幾年,娘這一朝翻了身,當真是一點委屈都受不得了。”

梨花也笑了:“就該這樣,好了,我待會兒還要進城。”

“行,曉得了,忙你的去吧,小芙寶今日就在熊奶家,哪兒也不去。”

梨花交代完,去竈房舀了口水喝,騎上馬,又往晉陽城的方向去了。

到了镖局,左齊還在,見到梨花上來就問道:“她沒事吧?”

梨花搖了搖頭,将馬還給了他,道:“沒事,不過看着那群人不會善罷甘休。”

說着将早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左齊一聽背後是白虎山莊的人,滿眼陰鸷,咬着牙道:“這群宵小,待我摸清楚那邊的底細,定要收拾他們。”

“師父,董姐姐見了馬就知道我跟您往來了。”

左齊愣了一下,懊惱地拍了一下腦袋,“她說什麽了嗎?”

“沒有,但是看着像是不太高興。不過她身份敏[gǎn],師父您也是,賭場的事就交給我吧,我和慕容錦商量一下,用我們自己的辦法來對付他們。”

左齊确實有些犯難,他現在是千戶了沒錯,但軍營裏面各個勢力錯綜複雜,眼下時局不穩,上面那位四處尋人,他突然調人去處理白虎山莊,定會引起懷疑。

遲疑了一下道:“那你先看着辦,實在搞不定就随時來通知我,盡量不要跟衙門扯上關系,如果非得跟衙門扯上關系,上次那個捕頭跟我有些交情,有事可以去找他。”

梨花應了下來,道:“那師父您先回去吧,我找慕容錦商量一下怎麽對付那賭場的人。”

左齊點頭,正要離去,想到什麽又停了下來,問道:“你可有銀子花,沒有我這兒還有一些。”

梨花搖了搖頭,笑道:“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左齊倒是不懷疑,這種事上面自己這個傻徒弟可最坦誠不過了,說有就有,沒有便沒有,于是也不再擔心,上馬便趕回軍營去。

等進了镖局,慕容錦這才問道:“你咋認識那人的,一看就是個當兵的,應該職位還不低。”

梨花道:“以前我爹在軍營服役,立過一個小功勞,讓他給頂了,今日碰上了就順帶幫了我個小忙。”

慕容錦啧了一聲:“怎麽感覺每次你都能給人一個出其不意的驚喜呢?”

梨花笑了:“對別人來說,我能結識你,其實也算是個驚喜。”

慕容錦覺得好像這麽說也沒錯,于是不再計較這事,叫來林木和許石,幾人進了屋湊在一起,商量着怎麽處理賭場的事。

直到要回去了,梨花沖着慕容錦道:“你幫我弄一匹馬吧,就登記在你們镖局下邊,眼下非常時期,我不想把太多時間浪費在趕路上。”

慕容錦沒好氣道:“早就跟你說了,是你自己不要。”

梨花道:“那不一樣,那是镖局的馬,一碼歸一碼。”

說着掏了三十兩遞給她。

慕容錦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我差你那點銀子嗎?”

“剛說了一碼歸一碼,不然我還是走路吧。”

慕容錦簡直沒轍了,但梨花這性子她也不是頭兩天才知道,只得接了銀子道:“明天我讓石頭去辦,今晚你先騎镖局的馬回去,等你的馬買好登記了再換過來。”

說着,還重重地強調了一下“你的馬”幾個字。

梨花咧着嘴笑了,自己花銀子買的馬,使喚起來也沒負擔,反正現在也不缺這個錢。

……

西市賭場。

黑臉男人陶掌櫃聽着前面幾人的彙報,面色一沉,拍着桌子罵道:“廢物,一個個廢物,連一個娘們兒都搞不定,要你們有何用?”

八字胡管事和刀疤兩人垂手在側,被這一罵,管事的趕忙哭喪着臉道:“誰知道這村子的人這麽刁鑽,也不知道這寡婦給這些人喂了什麽藥,一個個不怕死,争着往上沖,我們連砍了幾人都止不住,就連刀疤都差點丢了腦袋……”

陶掌櫃沒好氣地瞪了刀疤一眼道:“你說你,還能辦的成什麽事,上次那小妞也是讓你負責往山莊那裏送,你倒好,把人給弄丢了,還損了兩名弟兄,這次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寡婦,你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設下的陷阱,卻被一群手無寸鐵的村民給趕了出來,你說你,你還能幹的成什麽事!”

刀疤垂着頭,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就在這時,外頭有人敲門進來,報道:“爺,我們去了吳三點家,沒找得着人。”

八字胡管事瞬間惶恐,“爺,萬一是那村子裏的人把吳三點擄了去,把咱們告上衙門,賠銀子倒事小,可要是傳出去了,說咱賭場做局坑害客人,往後就沒人敢往咱這邊來賭錢了……”

陶掌櫃一聽,把杯子摔得哐哐響,罵道:“你也知道傳出去不好聽,可動手之前怎麽不動你們的豬腦子想一想。”

管事和刀疤二人對視一眼,心中皆腹诽不已,做這種事又不是頭一回,哪一次不都是經過他首肯,眼下出事了,又拉他們來當背鍋的。

“縣丞大人是咱的人,就算真上了衙門,他們也贏不了。”刀疤忙提醒。

陶掌櫃沒好氣道:“縣丞是咱們的人,可縣令又不是,眼下世道越來越亂,莊主有意擴張勢力,想要和縣令合作,可這個姓張的,顧忌這個又顧忌那個,死活不松口,銀子是照拿不誤,辦起事來叽叽歪歪,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利用這個事反咬我們一口。”┇

管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麽辦法,只得道:“不然……就按那小丫頭說的,賠禮道歉?”

“你什麽時候聽過咱賭場給人賠過禮道過歉了?莊主若是知道咱們連一個小小的村子都搞不定,那就不用幹了!”陶掌櫃鼓着眼睛瞪着他。

下頭兩人頓時縮頭縮腦地不出聲了,好一會兒管事才問道:“那爺,接下來咋辦?”

陶掌櫃看着眼前兩個酒囊飯袋道:“還能怎麽辦,等呗,讓人去村子附近散播消息,就說咱們賭場在衙門裏有人,讓那些刁民知道就算去告官也告不贏咱們,只要這條路給堵死了,他們必定不敢再去衙門,不去衙門那還能上門來鬧事不成,只要敢上咱們這個門,咱們的地盤,還能讓他們讨到好?”

管事和刀疤一聽,連連豎起大拇指道:“爺,還是您有本事。要是他們不敢上門,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就是可惜了大柳樹村那水靈的寡婦。

陶掌櫃哼了一聲,臉色還是不怎麽好,“前天晚上金鳳樓剛沒了,眼下咱們賭場又出了這趟子事,真是邪門了!”

“爺,會不會是有人針對白虎山莊,特地搞金鳳樓和咱賭場?”

陶掌櫃摸了摸下巴,搖了搖頭,“誰有那麽大的膽子那麽大的本事敢和莊主作對?再說了,賭場這事也是咱自己先上門惹的事,至于金鳳樓那邊,一直查不出個什麽東西,扛了銀子走的那幾個龜奴也沒逮着人,不好說。”

說完又瞪了這兩人道:“金鳳樓讓莊主損失了一大筆,咱賭場這邊就不能有任何閃失了,這幾日你們皮繃着點,別惹出事來。”

然而幾人剛商量過去一個晚上,第二天下午,就有人來報陶掌櫃,說賭場裏來了兩個小丫頭,已經玩了整整一天了,幾乎所有客人的錢都被贏了個精光,外頭的人知道西市賭場來了個厲害的主,都不敢來玩了。

手氣好的人,淘掌櫃不是沒有見過,但姑娘家上門來賭錢,倒也真是少見,饒有興趣問道:“贏了多少?”

“回爺的話,贏了一千兩。”

淘掌櫃一聽,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什麽?一千兩!咱們的人沒有出手嗎?”

一般賭場有自己的規定,一旦客人贏了超過一定數額之後,賭場會進行幹預,荷官收到指示,要麽換上做了手腳的骰子,要麽換上自己人充當客人出千,将贏出去的錢給截下來。

也有人贏了成千上萬兩,可都是他們自己人用來混淆視聽,吸引賭徒進場的把戲罷了。

可這兩個小丫頭分明就不是他們的人。

那夥計趕忙回道:“爺,咱們的人上了,道具也換了,可也沒能贏得過這兩人,眼下這兩人拿着銀子已經走了。”

“走了?這些人是吃白飯的嗎,怎麽把人放走了?”陶掌櫃氣得直拍桌子。

“爺,這兩個丫頭攔不得啊,其中一位是龍威镖局大小姐來着,那慕容九天把這小丫頭給寵上天了,要是知道咱們把她閨女給扣在賭場,怕不得把咱們房子給拆了!”

“慕容九天的女兒,這小丫頭怎麽會來咱這兒賭錢?”陶掌櫃着急得在屋子裏走來走去。那夥計又道:“跟慕容小姐一起來的那小丫頭,據說是大柳樹村裏的人。”

“大柳樹村?什麽破村子,我認識這個村子嗎?”

“爺,昨天管事和刀疤爺帶人去鬧的那個村子,就是東坪大柳樹村。”

陶掌櫃頓時心一跳:“原來是在這憋着後招呢。”

正說着,管事和刀疤急急入內,看到夥計已經把情況告知,刀疤也是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道:“爺,我們也沒想到大柳樹村居然有人和龍威镖局認識,要是知道,咱也不會——”

陶掌櫃拿着杯子往地上重重一摔,哐當一聲,破碎的瓷器摔了個四分五裂,濺了一地。

“一千兩銀子!你我的月錢一個月才幾兩?看看——看看——都是你們惹出來的災禍,這事要是讓莊主知道,我們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夥計又戰戰兢兢道:“爺,那兩小丫頭還說……”

“還說什麽?”淘掌櫃喝道。

“還說……說這錢贏得也忒容易了,明天還要繼續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套掌櫃頓時暴跳如雷,罵道,“看看你們幹的好事——”

刀疤咬了咬牙道:“大不了我去把大柳樹村那小丫頭給做掉了!”

“做掉?怎麽我聽說你差點被那小丫頭一刀給割了喉,吓得差點尿褲子了,你還想做掉人家,人家不做掉你就不錯了!”陶掌櫃氣急敗壞道,“我就說一個小小的村姑,居然有這麽大的能耐,原來竟是慕容九天的人!”

管事的忙出主意道:“爺,不然咱們去找慕容九天說說,讓他約束他那寶貝女兒,這事就這麽算了,往年他走镖,也是要孝敬咱莊主,多少也得給點薄面。”

“孝敬孝敬,那都是一來一往的人情,這次要是咱去求他了,咱這邊就欠了他一個人情,哎——”陶掌櫃煩不勝煩。

下面幾人噤若寒蟬。

陶掌櫃發了一會讓火,最後又不得不把這股氣給壓了下去道:“聯系慕容九天,請他到聚福樓聚一聚。”

管事道:“聽說三天前慕容九天就跟镖出了城,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回不回來你不會去打探嗎!”陶掌櫃罵道。

管事趕忙下去,好一會兒才來報,說:“龍威镖局那邊說慕容九天去邺城,怕是還得好幾日才回來……”

陶掌櫃氣得胸口直起伏,罵道:“滾——滾——滾——”

……

梨花和慕容錦扛着銀子興高采烈地回了镖局。

石頭正在給一匹高頭大馬裝馬鞍,見到二人回來叫道:“梨花小姐,怎麽樣,這馬兒俊吧。”

梨花擡眼望去,只見眼前那馬兒全身烏黑無雜色身姿矯健,馬鞍裝上去之後,更顯得神采飛揚,霸氣十足,她不禁走上前去,伸手在馬兒脖頸上輕輕撫過,那馬兒似乎通人性,低頭輕嘶。

“俊,可太俊了。”梨花興奮道。

慕容錦轉頭問石頭,“去衙門登記了嗎?”

“去了,就記在咱镖局名下,以後只要有咱镖局在,沒人敢征用這匹馬。”石頭笑道。

梨花開心不已,翻身就上了馬,在大院子裏邊走了幾圈,就不願再下來了,于是沖着慕容錦道:“既然今天沒什麽事了,我就先回去,明日按照原計劃行事就是。”

慕容錦點頭:“行,你回吧。”

梨花輕輕一拉缰繩,馬兒便小跑起來,不過只走了兩步她就下了馬,免得不小心在大街上沖撞了別人,直到出了城門,這才重新上馬,輕輕一抽,大黑馬便撒開蹄子跑了起來,梨花只覺得眼前的風景不斷地往後移動,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比起那次跟着左齊一起走,又多了那麽一絲輕快。

一人一馬,撒了歡地跑,不要一會兒就進了村子。

村民們聽到馬蹄聲,循聲望去,就見一黃衫少女策馬而來,英姿飒爽。

“哎呀,梨花回來了。”

“這馬兒可真俊啊,比昨天那匹還要俊。”

“昨天梨花下馬那動作,簡直是飛過來一樣。”

昨天和那夥賊人發生了沖突,可地裏的活還是要幹,除了受傷的送城裏或留在家裏休養,其他人還是要下地翻地,要麽上山砍柴。

梨花一一跟大夥兒打招呼後,徑直往村尾趕去。

到了曾家,下了馬入內,見到董芸正在洗衣服,将贏了銀子的事和她說了,道:“我自己不差銀子,想着鄉親們昨天一起出手幫忙,我又當着大家夥的面說着讓人賠禮道歉的事,不過那些人是不可能賠禮道歉的,但這銀子,還是想分到各家去,這樣一來,大夥兒得了好處,以後要是有陌生人進村也會幫忙看着點,咱也不用時時刻刻提心吊膽。”

董芸沒想到昨天剛說要處理賭場的事,今天就拿回了這麽多的銀子,一臉不可置信,但兌成了銀錠子的包袱就沉甸甸地挂在馬背上,也容不得她不信。

“這是你的銀子,處置權在你,你要是不心疼,我還是挺支持你的安排。”

梨花眯着眼睛笑了笑:“那走吧,我們去三爺那兒說一下,讓他召集村裏人發銀子。”

董芸看着還沒漂洗的衣服道:“還有一遍沒沖完,沖完了再去。”

這幾日大家都提心吊膽的,董芸一個人也不敢往河邊去,于是都是在家裏吊着井水洗衣服。

梨花道:“你坐一邊去,我幫你沖。”

眼下已經到十一月份了,天氣漸涼,家裏為了省柴火,搓的時候或許還能燒點溫水來兌,可沖洗的時候就只能就着涼水了。

梨花記得董芸月事還沒結束,也不舍得她碰涼水,于是挽起袖子沖了手就去幫她漂洗。

董芸腰是有點累,倒也不至于不能幹,但小姑娘手腳利索,蹬蹬蹬就去打水了,于是懶得拒絕。

只是在洗到董芸小褲褲的時候,梨花還沒搞清楚是什麽東西,只覺得顏色淡淡料子軟軟的怪好看怪舒服,剛要舉起來細看,就被董芸一把捉住了她的手。

這才意識到是什麽,臉刷一下就紅了。

她以前大條得很,有時候洗澡,她娘在外頭洗衣服,會一并把她的小褲褲一起洗了,她也沒覺得沒什麽。甚至後來進了新房子,娘仨還一起洗澡搓搓背,完全沒覺得害羞的。

只是自從上次給董芸按過那一次腰背後,做了一個旖旎的夢,她就開始注意起來,洗澡的時候不讓她娘入內,杏花也不行了,熊氏就總打趣她,說她開竅了,知羞了。

至于董芸,以前手底下奴仆一大堆,別說洗小衣褲,就連洗澡擦身都是丫鬟伺候,什麽時候介意過這些,可如今見這眼前少女拿着自己貼身東西揉搓,就沒來由地臊得不行。

梨花默默放開她的小褲,又起身拿着小盆子打了一盆水來放到董芸的旁邊,“那你在這兒洗。”

董芸自己洗的時候是先洗裏邊的衣裳,再洗外邊的,就不會混在一起,就是這莽女子一股腦全倒進去了才鬧了這一出,害得她不自在,不由得瞪了她一眼。

梨花看她似嗔似怒的表情,連帶着臉上蒙上一層薄薄的紅暈,心裏像是被羽毛搔過,又騷又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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