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鳳凰鷹隼

第62章 鳳凰鷹隼

人影閃過, 快如閃電,刀疤男被瞬間頂在牆角。一把明亮的砍柴刀緊緊貼在他的脖頸上,冷冽的刀鋒下, 已然染上一片血紅。

“立刻命令你的人停手,否則你的人頭将立刻落地。”來人聲音冷厲清脆, 同時手中的砍柴刀又向下壓了一分。

刀疤瞬間感受着脖頸上一陣刺痛,濡濕感随之而至,那股令人膽寒的感覺直透胸口, 他從來沒有面臨這樣可怖的境地,也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近距離地脅迫過, 頓時渾身打戰, 喉嚨裏發出急促而慌亂的呼吸聲, 仿佛一個破敗的風箱一般,呼呼直響。

努力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擠出聲音來。

“住手——住手——”

他扯着嗓子大喊起來,終于越喊越大聲。

所有人這時候也覺察到異樣,這才警惕後退,兩邊人拉開, 雙方都挂了彩,村民們狀況更慘, 甚至有幾人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衆人這才發現,牆角那兒挾持着刀疤的那名少女,正是他們村子裏跑得比狼還快的梨花。

見她居然能一手壓制對方領頭, 瞬間志氣高漲。

董芸這時候也總算松了一口氣,但懸着的心依然沒有完全放下。

刀疤見衆人停下, 不敢轉動脖子,只得咬牙道:“現在人已經停下來了, 你可以放手了吧!”

“放手?我當然可以放手,”梨花鼻子輕哼一聲,随即将砍柴刀挪開。

刀疤男重獲自由,卻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趕緊扶着身邊牆道:“你威脅我沒有用,這是曾廣進欠了我們的錢,你既不想給錢也不想給人,這說不過去吧!”

梨花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緩緩吐出幾個字:“石門巷拐子胡同吳三點。”

刀疤和八字胡管事一聽,雙雙瞪大了眼睛,“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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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冷笑道:“那便是你們所謂的吳舉人!兩條路子,一是主動賠禮道歉,凡是被你們砍傷的村民,要支付他們的醫藥費,外加每戶十兩銀子的賠禮;二是我來教你們怎麽賠禮道歉!不過到時候就不只是醫藥費和十兩銀子那麽簡單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管事哼了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總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看來想讓你們主動賠禮道歉是不可能了,”梨花搖頭道,“但你們覺得今天能從這裏帶走二百兩銀子嗎?”

管事瞪着眼睛道:“總之拿不到錢我們就要把人帶走!”

“那你們不妨試試看。”梨花到說道。

管事聽到這話,遲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眼前這女孩是什麽底細,剛剛就是一陣風刮過來,她人已經抵着刀疤在牆角了,但又不信這個邪,轉頭沖着後面幾人示意道:“還不快去把那寡婦抓起來。”

刀疤沒有出聲,剛剛梨花那一下來得太突然,他也沒能看清對方什麽路數,但是那一瞬之間的壓迫感讓他這會兒還心有餘悸。

兩個漢子應聲朝董芸走去,可誰知剛邁開步子,一旁的村民瞬間又湧了上來,攔住了去路,個個目露兇光。

根本還不需要那少女動手。

兩個漢子有些猶豫,轉頭看向管事,似乎在問:還要打嗎?

管事也舉棋不定,又轉頭去看刀疤,刀疤臉色一沉,狠狠地瞪了梨花一眼後一揮手道,道:“我們走!”

一群人就這麽烏泱泱地又走了。

王老五幾人見狀,義憤填膺地沖上來,道:“就這麽把這些人給放走了?”

話雖如此,但衆鄉親見人走了還是松了一大口氣,現在還沒鬧出人命,要是繼續打下去,非得打死人不可,如今這夥人沒拿到錢也沒綁走人,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梨花道:“他們拿着武器常年混跡于生死邊緣,鄉親們手無寸鐵,真打下去情況不妙,現在大夥傷的傷,得先安排醫治。”

董芸聽着梨花前後的那幾句話,心裏也有了數,這才向前一步,提高聲音道:“今日因小人挑唆禍水東引,使得我們家遭遇這樣禍端,多虧了大夥兒鼎力相助,我們一家子感激不盡。也請鄉親們放心,今日所受的傷,所有醫藥費皆由我們家全部承擔。而今日的事,後邊我也定然要給大夥一個說法。”

接着又果斷吩咐:“還請大根叔大山叔和張五叔幫忙安排鄉親們就醫,需要進城醫治的就盡快護送進城,不宜挪動的就留在家裏,請郎中上門醫治。”

董芸言畢,轉身進屋取出了兩張銀票,總共二百兩銀子,遞給了大根。

村民們見狀,皆是錯愕,有人忍不住道:“既然董娘子有錢,為何不直接還了銀子,免了這場災禍?”

董芸自然也是聽到這話了,她坦然解釋道:“二百兩銀子我是剛好就有,但小叔賭錢一事疑點重重,一旦給了銀子,就坐實了這個事。而今日即便用銀子将這些人打發走了,但這些人目的沒有達到,明日恐怕還會卷土重來,而且會變本加厲,要是再弄出一張更大數額的欠條來,到時我又如何應付?”

石榴一聽,道:“就是,什麽屎盆子都往咱頭上扣,難道扣一次咱就認一次嗎。”

其他人聞言也終于回過神來,表示認同。

聽到醫藥費有着落,衆人也放了一半的心,但仍有人憂心忡忡道:“話雖如此,但他們今日未能得逞,日後必定還會再來,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梨花趕忙站出來道:“這個事情我來解決,廣進哥賭錢的事子虛烏有,這是被人給下了套,剛好前日我就在晉陽,我知道那個下套的人的底細。今天這個虧咱不能白吃,大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

大根一聽,不禁有些擔心,沖着熊氏低聲道:“大丫這大包大攬的,到底能不能成?”

熊氏剛剛看着女兒小露的一手,此刻正是信心滿滿的時候,她瞪了大根一眼道:“你怎麽倒是畏首畏尾起來了,你以為你龜縮着裝孫子別人就不欺負你嗎,活了這麽些年,我也算是看出來了,人善被人欺。剛剛那夥人憑什麽欺負人,就是足夠橫,咱也橫起來,就該別人怕咱們了!”

大根說不過自家媳婦,只得閉嘴,和大山張老五幾人張羅着人手處理傷患。

董芸看着還跪在地上的曾婆子,走過去将她扶起來道:“娘,起來吧,沒事了。”

曾婆子此時心裏矛盾得很,但若是事情重回到剛剛那一刻,她也沒辦法丢下自己的兒子。是以無法面對兒媳,心中忐忑不安。

曾老太公站在一旁,臉色發幹,目光閃躲,不敢看她一眼。

村民也忍不住對這兩人指指點點,董芸道:“這事不怪你們,歸根結底還是惡人作祟,不能因為有些人一挑撥,咱內部倒是先鬥了起來,倒是忘了這災禍是因何而起。”

曾老太公聽到這話,如得大赦,對董芸頓生好感,趕忙道:“是是是,都怪那些作惡多端的壞胚子,還有向家那孽種,要不是他,那些人怎麽會沖着你這邊來。”

村民這才想起要找這事的源頭,然而當他們轉過頭去尋向家人時,卻發現這一家子早就夾着尾巴逃走了。

董芸擡眼看着向家的方向,眼神陰冷異常,轉身朝村正走去走,“三爺,向家人如此三番兩次,我作為苦主,實在無法再咽下這口氣。這次又傷了那麽多人,就算我能忍鄉親們也不能忍,三爺,恕我直言,不能再這麽縱容這家人下去了!”

張三爺又何嘗不知今日之禍皆因向大郎而起,沒有他與那夥人告密禍水東引,就沒有今日的災禍,今日村民損失,皆應由他承擔才是,他嘆了口氣道:“這兩日先安頓好傷員,回頭咱們村子裏開個大會,看看怎麽處理這一家子。”

村民們聽到村正承諾,這才偃旗息鼓,幫助着處理傷員。

很快,曾家門口的人也撤了個一幹二淨,董芸沖着熊氏道:“秀芳嬸,還得麻煩您幫我帶芙寶去您家待會兒,我找梨花說點事,晚點過去接她。”

熊氏笑道:“你們忙,小芙寶跟熊奶奶走。”

于是也撤了。

那邊曾廣進被衆人小心翼翼地擡到了東院,除了腿上那道需要敷藥的傷口,身上其他拳打腳踢造成的瘀傷只能慢慢調養。不過有曾婆子在照看,倒不需要董芸擔心。

梨花将騎回來的馬兒拴在門口大樹下,随後進了屋。

屋裏,董芸正背對着她。

還不等她開口說話,董芸的聲音已經到了耳邊:“你騎的是誰的馬?”

梨花下意識回道:“是镖局的——”§

話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董芸轉過身來,目光如炬,“我不喜歡被隐瞞,我只說這一次。”

梨花張了張嘴,被對方那難得展露出來的氣場壓制,她以前從未見過董芸如此冷峻的一面,心中不禁有些打鼓。

董芸見她不說話,便繼續說道:“軍隊的戰馬剪鬃束尾,有着嚴格的修剪标準,既是為了美觀,也是為了在戰場上避免鬃毛和尾巴與兵器繩索纏繞在一起,而镖局或者民間的馬就沒有這麽多的講究。”

說着,面無表情地瞥了梨花一眼,似乎在等着看她到底要如何辯駁。

梨花自知露了馬腳,這才吞吞吐吐道:“師父不讓我跟你說……你又不許我撒謊,我要怎麽說?”

董芸看着她,好一會兒才道:“你師父是左齊,對吧?”

梨花瞪大了眼睛。

董芸輕嘆一聲,卻沒再繼續追問下去,轉而回到了賭場這件事上面:“按照你所說的,前日給曾廣進設套的那位吳舉人已經落入你們的手中了?”

梨花點了點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師父現在已經抓到他送到镖局,晚些我會再進城,和慕容錦商量對付賭場的計劃。”

原來梨花和左齊見面的那座平頂山,離大柳樹村剛好十裏之遙,左齊訓練她騎馬射箭,馬兒往大柳樹村方向多跑了幾十步,系統立即檢測到村子裏發生了事端,梨花一聽便知道壞了事,着急着想要趕回村裏。

于是就編了個理由,說來路上遇到一群人往村子裏去,當時不以為意,現在想來應該是進村去找董芸。并告訴左齊,前日已經有一群人去過一次曾家,最後铩羽而歸,倘若這些人真的是為了董芸而去,那就糟了。

左齊一聽董芸有危險,自己又不方便出現,把馬交給了梨花讓她立即回村。

梨花剛上馬跑了一小段路,又從系統那裏得知曾廣進被“吳舉人”和李葉兩名童生共同設局的經過。當日這事發生的時候,她剛好就在晉陽城,這些事情都在系統的監控之下,系統一查就知道吳三點家的地址。

于是又返身追上左齊,拜托他趕回城裏,去将這個假冒吳舉人的吳三點提前拿下,送往镖局,以便後面進行對峙。

情況緊急,左齊也沒得細問事情詳情,但事關董芸,他二話不說,按照自己這個傻徒弟所交代的,立即趕往晉陽城。

這些細節梨花自然不會跟董芸詳細交代,不過董芸得知有左齊和镖局人的參與,因此沒在這個點上面追根究底,梨花總算松了一口氣。

“所以,接下來你們要怎麽做?”董芸問道。

梨花想了想道:“賭場利用吳三點和李葉兩名童生設下圈套陷害廣進哥,我們手中有确鑿的人證物證,若是告上官府,他們那邊必定輸了官司——”

聽到“告官”二字,董芸的臉色驟變,她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絕不能報官。”

一旦報官,衙門必定會将一幹人等都帶去衙門,她這個作為賭場勢在必得的女人,到時候必定會被傳喚,衙門當中遍布那個人的眼線,她一旦被傳喚到衙門,便如同自投羅網。這些年的茍且偷安就全部毀于一旦,自己倒是不怕死,可五姑姑還有曾大有他們所有的犧牲和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梨花哪裏知道背後的隐情,只是聽她不贊同告官,也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根據慕容錦先前查到的情報,賭場背後有衙門的人,要是真去衙門狀告,到時候黑白颠倒,對我們很不利。”

董芸神情凝重,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梨花道:“如果不報官,那就采用江湖上的手段,就玩陰的。以牙還牙,以暴制暴!”

“玩陰的?”董芸越發看不懂眼前的女孩了。

“姐姐,我雖然有點笨,但是我賭錢還是有兩下子。”梨花道。

剛剛還說不能對董芸有所隐瞞,但現在又要睜眼說瞎話,梨花還是心虛的。

董芸直直地盯着她,道:“你身上還有什麽東西是我不知道的?”

梨花趕忙搖頭:“我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有這本事,是去了镖局後跟慕容錦、石頭、木頭他們一起玩骰子時才發現的。我心覺特別準,能猜大小能猜點數,雖然不是什麽上得了臺面的東西,但至少去西市賭場能贏不少銀子,按照大夥兒的計劃,只消往那裏坐下三天,一天贏個幾百一千兩,賭場那邊就會求着我走。”

董芸倒也沒有不信她這個本事,眼前這女孩給她的驚喜實在太多了,但她卻有着別的擔憂。

她背過身去,臉上的表情隐藏在陰影中,晦暗不明。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你知道嗎,一旦選擇和這些人對抗,未來或許就會陷入無盡的糾纏和報複中。”

梨花毫不猶豫地回道:“我不怕,可能會有些麻煩吧,可比起這些,我更不願他們無休無止糾纏姐姐你。”

董芸聽到這話,心裏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她轉過身來,看着眼前這個明顯與幾個月前已經變得不一樣的女孩,眼神怔怔。

如果說幾個月半年多一年多之前她還是一個花骨朵,那麽現在,她已經在慢慢地張開花苞,開始露出華麗的花瓣。

“所以你是奉左齊的命保護我的嗎?”她不知道為什麽,仍是這般刻意問道。

梨花搖了搖頭,“保護你原本就是我自己想要做的,只是恰好與師父的期望相符而已。我自己功夫不夠,所以才接受了他的條件,拜他為師,學習武藝。”

董芸得到滿意的答複,心裏稍安。

但仍覺得五味雜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歷盡千辛萬苦跑到這個地方,卻沒想到最終還是需要他人的庇護。

梨花有些忐忑不安地道:“姐姐,你不高興我和師父混在一起嗎?”

董芸沉默片刻,反問道:“如果我不喜歡,你會和他斷絕關系嗎?”

梨花想了想,認真地點頭道:“會。”

董芸嘆了一口氣,她想起近期發生的種種事情,包括夏尋雁的出現、左齊的插手,以及那些沖着自己而來的賊人,她不知道這樣的平靜日子還能維持多久。

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些事情,要是真來了,又豈是她能阻攔得了?

“罷了,随你吧。”

梨花輕聲道:“左齊師父從來不跟我打聽你的事,只是每個月抽出兩天時間來訓練我,他只是想讓我更加強大起來,能保護好你。”

聽到“保護”兩個字,董芸心中一陣煩躁。但眼前的女孩何其無辜,她又怎能毫無緣由沖她發火,只能閉上眼睛将這股煩悶壓下去。

梨花看她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問道:“姐姐肚子還疼嗎?”

今日月事第二天,又遇上這麽個事,就怕她不舒服了。

這話這時候問起來,實在不合時宜,可董芸卻因這一句,胸口的煩悶倒是散了一些,臉色也明顯地緩了不少,兩條峨眉皺了起來,嘴唇不自覺地微撅道:“疼。”

梨花頓時心疼不已,“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董芸搖了搖頭,看着這個滿眼都是自己的女孩,心裏不禁升起了一絲愧疚,“你大老遠飛馬來救我,我卻冷言冷語待你,你有沒有覺得委屈。”

梨花搖頭道:“不委屈,姐姐不是真的對我冷心冷面,只是你心裏有事,對事不對人。”

董芸眉目流轉:“你知道我心裏有事?”

梨花點頭:“我是愣了些,又不是傻子,怎會不知道你心裏有事,只是你覺得我少不經事,不願說給我聽,我幫不上忙,就只能默默心疼你了。”

“你心疼我?”董芸終于勾起嘴角。

梨花耳朵紅了紅:“是,我心疼姐姐。”

董芸的笑容更深了:“倒是學會坦誠了。”

她是真的喜歡這樣直白的表達,不需要猜測,一聽就能熨帖到心裏。

“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我,就像外頭雞籠子裏的雞一樣,既渴望外邊的自由自在,但又不得不寄人籬下依靠雞窩來隔絕危險。”

梨花認真想了想道:“藏在雞籠子裏的也不一定是雞。我們家雞窩裏,我先前上山捉了些獵物有山雞、鷹隼和其他不認識的禽類,說不定還有鳳凰呢。姐姐就算是暫時得依靠雞籠子躲避危險,那也是只鳳凰。”

董芸自嘲道:“你倒是會說話。可你有沒有聽過‘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梨花道:“我還聽過‘落毛鳳凰不如雞,有朝一日毛長齊,鳳是鳳來雞是雞’。”

這是句民間諺語,朗朗上口。

董芸眯着眼睛看她,“我要是鳳凰,你是什麽?”

“我是鷹隼呀!”梨花眼中閃爍着光芒,“鳳凰落毛的時候,鷹隼可以護着它;待一天鳳凰羽翼豐滿能飛了,鷹隼也能陪着它翺翔九天。姐姐,你說好不好?”

董芸看着少女如星曜一般的眼睛,心裏沒來由地也變得微微波動起來,但很快眼睫毛又微微一垂,道:“可我哪是什麽鳳凰呀。”

梨花不在意地道:“那也沒關系,那咱們就一起是雞窩裏的小雞,反正天又沒有塌下來。就算塌下來了,還有雞窩頂着呢。”

董芸扶額,不過心情也已經大好,她沖着梨花道:“賭場的事,需要謹慎解決,不過……最好不要把我牽扯進去,我的身份不願為外人所知,你若真想護着姐姐,不論做什麽決定,都要先記下這一點,明白嗎。”

梨花用力地點了點頭,自拿到令牌去救她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董芸身份的不簡單,她比任何人都更不願意董芸的身份被公開。

而且她更擔心的是,一旦董芸的身份揭開,昔日的鳳凰一飛沖天,她這個小小的鷹隼,如今羽翼還未豐滿,如何才能追得上那耀眼的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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