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身份
身份
回去的保姆車內，顧淮笙坐在蘇曼塔的旁邊，桃子坐在後排。
三個人顯然還沒從剛剛的好消息裏緩過神來，興奮地聊着天。
“九爺，您今天來得晚，您是不知道，那個林漪有多過分。”
桃子把今天林漪故意拖延化妝時間的事兒說給了顧淮笙聽，顧淮笙聽了事情經過，對蘇曼塔的臨場應變能力很滿意。
“曼塔，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麽同意冷總簽你嗎？”顧淮笙轉過臉笑着問蘇曼塔。
“因為我長得美，戲還好呗。”蘇曼塔自信爆棚地回答。
顧淮笙搖了搖頭，接着說，“只是一方面，圈子裏長得美戲好的可不止你一個。”
“那是什麽？”蘇曼塔好奇地追問。
“因為你的眼神。我那天故意眼神很直接地盯着你看，你沒有絲毫閃躲，眼神很幹淨，這麽多年，我看人蠻準，你的眼神很純粹，目标明确，這樣的人往往才能成功。那些目光渾濁的，有所閃躲的，都是想要的太多，不夠純粹。”
“謝謝九爺的認可。您是我的貴人。”蘇曼塔真誠地看着顧淮笙。
“哎，不敢當，我拿錢辦事兒，你可別給我捧高了。”
蘇曼塔本想借機給顧淮笙戴個高帽，以後好開口求他對自己不要那麽嚴苛，沒想到對方竟然絲毫不上道，這個老狐貍……
後來，幾個人聊累了，就都安靜下來。
蘇曼塔正眯着眼睛休息，聽見顧淮笙幽幽開口，“那個談光意……”
蘇曼塔聽見談光意的名字馬上睜開眼睛，等待顧淮笙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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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很要好嗎？”
“九爺問這個幹嘛？普通的工作關系而已，他不是服裝組的嗎？”
顧淮笙一聽才意識到蘇曼塔并不知道談光意的底細，”嗯，倒也沒什麽，看他仿佛蠻關心你的。談光意背景挺複雜的，你還是不要跟他走的太近，他們這種人，你惹不起。”
蘇曼塔對于談光意的來頭其實也有些疑慮，不過是劇組請來的甲胄專家，蘇曼塔跟他也只是工作上的往來，所以也從未打探過什麽。
“好的，九爺，我知道了。”蘇曼塔乖巧回答。
“嗯。”顧淮笙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即眯起眼睛休息起來。
跟顧淮笙這段時間，蘇曼塔也開始摸清了他的脾氣秉性，顧九爺吃軟不吃硬，他希望藝人可以乖乖聽話，那麽他脾氣還是很好的。
雖然日常對她十分嚴格，但都是有利于她的發展的。她也知道圈子裏有些小藝人起初沒什麽話語權的時候，會被經紀人安排很多應酬，給資本大老板獻媚解悶兒，不過是想在大佬碗裏讨口飯吃。
聽說顧淮笙也是最早一批大學生，雖說平時八面玲珑宛如交際花，但是有自己的底線，有自己的文人氣節在，從不做這些下九流的事兒，把蘇曼塔保護地極好。
所以自己也願意信任他，聽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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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談光意也正開車往工作室走，平時就他自己一人，為了方便，吃住都在鑄甲工作室裏。
談光意回到二樓他的卧室兼書房，簡單洗了個澡，坐在書桌前擰開臺燈，打開電腦。
趁着電腦開機的空檔，起身去給花瓶裏的花換水。
透明的花瓶，将之前的水倒淨，又換上新的，加上保鮮劑，把那一束曼塔玫瑰小心地放回花瓶裏。
每周一束曼塔玫瑰，是他堅持了三年的小習慣。
電腦開機，他熟練地登上微博賬號——“铠甲蛋撻”。
蛋撻是蘇曼塔最初的粉絲團昵稱，只是蘇曼塔當時昙花一現，粉絲數量還沒達到一定積累的時候，就光速地糊掉了。
原先的粉絲流失很多，轉路人的，轉黑粉的，最後堅持下來的，寥寥幾十個老粉。
蘇曼塔的個人超話“曼塔後花園”每日依舊堅持打卡的只有一個賬號——铠甲蛋撻。
談光意在超話簽到之後，又到蘇曼塔的官方微博賬號底下留言：“等你歸來，晚安。”
每天一留言，談光意都忘了自己堅持了多久，也不能說是堅持，只有讓自己難受的事情才能稱之為堅持，這件小事，他做的很開心，已經成為了習慣。
談光意并不是追星的人，只是在他人生最失意的時候，遭受父親的冷落，自己的理想不被理解，拿到了研究生錄取通知書那天，父親更是一頓怒罵。
只因為他研究生學的依然是歷史相關……
談席秋不關心他讀的是國內頂尖學府，不關心研究室師從歷史研究的泰鬥，不關心他是那一屆考研的專業第一。
那天他很難受，在大街上随意晃蕩最後拐進了一家電影院，最近的場次只有一個在映的《荼蘼少女》，是一個文藝片。談光意平時很少看這類片子，他喜歡好萊塢的科幻電影、喜歡刺激精彩的視覺效果，而他現在別無選擇。
買了後排的票，他本打算在電影院睡一覺。
結果，電影裏那個在泥潭中掙紮的少女深深地吸引了她，随着電影情節自己仿佛也跟着這個女孩經歷了悲慘的命運，而這個女孩的眼睛、她流露出的情感，實在太抓人了。
讓一個鋼鐵直男在電影院裏泣不成聲……
那電影給了他力量。
他化身粉絲，從不追星的他注冊了微博賬號，關注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賬號就是蘇曼塔。
他學會了好多新詞，反黑，安利，對家，水軍，物料，打投……
他像一個追星星的人，哪怕後來星星隕落，但在他心裏，星星一直都在。
雖然後臺顯示，蘇曼塔的微博賬號已經兩年多沒有再登陸過了。
不過沒關系，命運讓談光意在現實世界裏遇到了蘇曼塔。
談光意想起那晚在上海本幫菜的飯店裏偶遇蘇曼塔的情景時，心髒還會因為當時的感覺而再次激動。
那晚是去給飯店老板送裝備，那老板也是一個甲胄愛好者，十分喜歡鑄甲文化。他定制的一套魚鱗甲制作完成了，談光意閑來無事，就親自送過去了。
可沒想到，這一個小小的決定，竟然讓他遇見了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
已經銷聲匿跡了兩年的她依舊很美，不同于兩年前淩厲的少女感的美，今天是稍顯成熟的、溫婉的、動人心魄的美。
一席彷如月光一般的旗袍，頭發依舊如墨色一般随意地在腦後挽了一個發髻，慵懶而随意。
她像一只小貓，伸着爪子在撓他的心髒，癢癢的。
可是她并不認識他，談光意的目光只敢在她臉上停留一秒，趕緊躲開。
他能感受到此刻心髒劇烈地跳動，嗓子也覺得有些燥熱。蘇曼塔跟她旁邊的小姑娘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他甚至能聞到她經過時留下的靜靜幽香。
飯店老板喋喋不休地說着什麽，他已經聽不清楚，目光早就随着身後的那個人一起飄走，周遭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不知道他要感謝誰，感謝那個定了魚鱗甲的老板，還是感謝自己的熱心願意親自來送而不是假手他人。
後來，飯店老板與他說完話，他并未離開，在隔壁包間坐了下來，點了幾個小菜，門稍稍開着，心不在焉地等着。
他只想再看一眼星星就好。
不知過了多久，隔壁的聚餐終于結束，他聽見了椅子挪開的聲音，聽見了幾個人寒暄道別的聲音，心髒一緊，盯着門口。
可她沒有出現。
難道是剛剛一起走了？談光意有些落寞，一個多小時，白等了。
早知道應該在門外等的。
他結了賬，去了衛生間準備離開，怎知命運女神再一次眷顧了他，剛走出幾步，他心裏的那顆星星就直沖沖地落進了他的懷抱裏。
那麽近，那麽真實，那麽……
一時間竟忘了呼吸。
談光意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不想再躲開視線，因為命運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眷顧他。
她察覺了他的眼神，她那麽聰明，肯定察覺到了自己慌亂無措的樣子。
順口胡謅了一個理由，“你穿的是動物皮草嗎？”
談光意在心裏怒罵自己，談光意，你在說什麽？
後來自己還是沒忍住地誇了一句，“《荼蘼少女》演得不錯。”
何止是不錯！簡直是棒死了好嗎！
為了調查父親意外去世的真相，靠着鑄甲圈子裏的人介紹，終于混進了陸行止即将參演的那部電影的劇組裏。卻未曾想到，竟然能在池牧之導演的辦公室裏再次遇見他的星星……
談光意暗笑，原來，命運女神真的會降臨三次呢。
回憶結束，談光意雙手矗在書桌上，交疊在一起，下巴抵在手上。
靜靜地看着他的玫瑰，他的曼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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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塔：“桃子，剛剛九爺說的，你可記住了！”
桃子：“什麽啊？”
蘇曼塔：“談光意很危險，我們要遠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