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替身
替身
晚上蘇曼塔收工後登陸自己的官方微博，臨睡前，铠甲蛋撻照例發了晚安。
可能是今天發生的一切讓蘇曼塔很不舒服，想找個人聊聊，于是回應了她。
【蘇曼塔320：小丫頭還不睡？】
【铠甲蛋撻：哦哦，女神又回複我啦，開心轉圈圈~】
談光意現在模仿小女生說話簡直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這無疑是自己最大的不能說的秘密了，羞恥到就算有一天出了意外嗝屁了，都得詐屍起來把號銷掉再死的程度了。
【蘇曼塔320：嘿嘿，你多大了？感覺還是學生呢，追星可以，千萬別耽誤學習啊】
這倒難住了談光意，如果說自己是初高中生的話，現在應該在上晚自習之類的，而且玩手機的時間應該沒那麽自由。
如果剛工作的話，社畜應該沒這麽開朗的樣子。
大學生吧，大學生最閑了！
【铠甲蛋撻：嘿嘿，我大一啦。偶像放心，不影響噠~】
【蘇曼塔320：哦哦，那就好】
【铠甲蛋撻：姐姐拍戲怎麽樣？開心嗎？】
何止開心，簡直想死……
但不能在粉絲面前這麽弱雞，于是換了個說法：
【蘇曼塔320：一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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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甲蛋撻：哦哦，姐姐注意休息哦！最近天氣熱，不要中暑】
【蘇曼塔320：？你也在橫市嗎？好像橫市沒有什麽大學哎。】
【铠甲蛋撻：哦哦，不是，我會關注姐姐所在地方的天氣預報呢，害羞表情】
【蘇曼塔320：有點受寵若驚，其實……我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好……】
【铠甲蛋撻：姐姐就是最棒的！】
【铠甲蛋撻：而且我覺得，姐姐的演技完全可以憑自己闖出一片天的！完全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
【铠甲蛋撻：姐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蘇曼塔手機再發完“有點受寵若驚，其實……我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好……”之後就沒電關機了，跟自己這個小粉絲的聊天中斷，索性就去洗澡護膚了。
談光意在座椅上如坐針氈，完了，自己是不是說的有點多。
事業粉真的是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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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開工，蘇曼塔頂着兩個黑眼圈坐在了化妝椅上補覺。
“昨晚沒睡好？”化妝老師溫柔地問道。
“嗯……可能橫市太熱，不太習慣。”蘇曼塔随意扯了個謊。
“嗯，是呢，今年氣溫很反常，熱的太早了。沒事，我幫你好好遮下眼下，保準你看上去神采奕奕。”
“那就麻煩您了。”蘇曼塔對着化妝老師笑了笑。
昨天化妝室的一切蘇曼塔都沒告訴桃子，她膽子小，害怕她擔心。
這會兒桃子買了冰咖啡過來，遞給蘇曼塔，蘇曼塔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開始看今天的劇本。
臺詞早已爛熟于心，只是……
今天的劇情裏有跟趙謙浔的吻戲，沒想到自己的熒屏初吻以及真正的初吻都要獻給趙謙浔了。
蘇曼塔不禁有些落寞，但強迫自己不要想太多，此刻她是寧望郡主，與她接吻的是自己崇拜暗戀的皇帝哥哥。
“東西準備好了嗎？”
“嗯嗯，都帶來了。”
拍吻戲，出于對對手的尊敬，刷牙漱口還是必要的準備，就是不知道趙謙浔會不會做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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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忐忑的心情，蘇曼塔來到了片場，卻不見趙謙浔的身影。
“池導，趙老師還沒來嗎？”
“嗯，他上午請假了。”池牧之沒擡眼，正在盯着現場的布景。
蘇曼塔長舒一口氣，看來今天不必拍吻戲了，能躲一天算一天吧。
“那今天跟趙老師的戲份還拍嗎？”
“拍。主要拍你，然後趙謙浔的戲份讓他的文替來拍，拍個背影跟遠景。”
劇組裏主演都會有很多替身，分為文替武替。一般拍不到主演的正臉的，只需要站位的，都會直接讓跟主演身形相似的文替來演。
蘇曼塔放心下來，看來今天上午沒有那位爹味十足的老藝術家時時刻刻給自己指點一二，應該能很快收工。
她還在想着晚上的飯局怎麽糊弄過去的時候，就聽見剛剛還情緒穩定的池牧之又開始罵起人來。
“他媽的，一個個的就知道掉鏈子，早不拉晚不拉，偏偏開機了拉……”
原來是趙謙浔的文替吃壞了肚子，來不了片場了。
眼看要開天窗的時候，池牧之的目光落到了正在遠處收拾服裝的談光意的身上。
他眯着眼睛問旁邊的助理，“那邊那個穿黑衣服的大高個是誰？”
“池導，那不是談老師嘛，服裝組的。您忘了？”
“去把他給我叫過來。”
池牧之看着談光意的身形，雖然體型比趙謙浔挺拔瘦削一些，但身高足夠，穿上戲服應該相差不多。
談光意不明所以地被叫了過去。
“談老師，您看，幫個忙，走個戲。”池牧之态度稍微緩和下來。
“池導，不好意思，我不會演戲啊。”談光意被這突如其來的要求搞得一愣。
“不用露臉，就拍個背影，這不趙謙浔請假了，他的替身又特麽拉肚子呢，我看你身高跟趙謙浔差不多，這不，整個劇組都找不到你這個身高的了。幫個忙？”
池牧之平日都是趾高氣昂的，但唯一對真的文化人倒是多了幾分尊敬，談光意可是劇組真金白銀請來的京大的高材生，在古裝甲胄複原設計這塊，國內首屈一指。
談光意聽着池牧之倒是很客氣，又轉身看了看遠處已經穿戴好的蘇曼塔，此刻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吹着小風扇。
棚裏溫度高，為了現場收音又不能開空調，蘇曼塔穿着厚厚的戲服，幾乎快要中暑。
談光意心軟了下來，應了池牧之。
随後就被劇組的化妝師帶去化妝換衣服了。
半小時後，蘇曼塔看着眼前身穿暗色龍袍的談光意，一臉‘沒搞錯吧？走錯片場了？帥哥你誰？’的表情。
昨天化妝間的事情讓兩個人的關系又變得很隔閡，兩個人今天在片場一直零交流。
唯一相同的是兩個人都默契地盯着一對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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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開拍，蘇曼塔進入角色的速度很快，對着談光意這個皇帝哥哥，這樣一張帥氣的臉，倒是很入戲。
小女孩的羞澀與暗戀的酸澀感拿捏地極好，談光意看着蘇曼塔，一直叫自己“哥哥”，叫得心上發癢。
“——唔，寧望就是喜歡皇帝哥哥，等我再長大一些，我騎馬出征替皇帝哥哥踏平蠻夷怎麽樣？”
“哥哥不信我？”
蘇曼塔逐步靠近，充滿靈氣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談光意覺得這戲服可很厚啊，感覺喉嚨裏燥熱的不行。
她的氣息環繞在側，想起了第一次幫她試戲服，想起了那個紅綠燈路口的對視，想起了那晚穿着浴袍的濕漉漉的給他開門的蘇曼塔……
在思緒變得更加危險之前，“咔——”
導演一聲，将思緒斬斷，好懸，下一步就跌入危險的懸崖。
“很好，下一場景，拉遠，拍吻戲。”
？？？？
四目相對，不是導演，你不是說拍個替身而已，怎麽還有吻戲。
兩個人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池牧之，池牧之一臉看什看我臉上有劇本還是你倆要吻我的表情。
“遠景，看不清你倆的嘴，真親或者借位，你倆自己定。”池牧之拿着對講機喊道。
片場笑成一片，只留他們兩個相對無言，默默各自腳趾扣地。
布景的間隙，談光意跑去刷了牙漱了口，覺得不放心，又含了一口薄荷味道的漱口水。
從劇組的衛生間出來，談光意看到了同樣拿着牙具及漱口水的蘇曼塔……
兩人都盯着對方手上的東西，一副導演不是說了可以借位嗎，你刷什麽牙的表情。
此時兩個人心裏飄出同樣的念頭——
“你想跟我真親？”
以及。
“Ta不會是以為我想Ta吧？”
石化半秒後，兩個人都默默無言地走進片場。
“好，預備——”
池牧之看着監視器，各方都準備好之後，場記打板——
劇本上寫的是，寧望郡主轉身，被皇帝一把拽住，皇帝将寧望郡主拉到自己的懷裏，霸道地吻了上去。
今天拍遠景動作，明天再跟趙謙浔補拍近景特寫……
遠景主要看這種氛圍感，突出一個霸氣接吻的動作。
正式開拍，蘇曼塔轉身，談光意拉住她的手，她的掌心有了一層薄汗，不知是因為熱，還是緊張。
談光意向後一拉，蘇曼塔轉身擁入談光意的懷裏。
兩個人對視一霎，距離那麽近，近到忘記了呼吸，彼此的心髒都在胸腔裏劇烈地狂跳……
“咔——”
“不是，你們倒是親吶。”
池牧之對着監視器咆哮，“再來一條，注意節奏。”
轉身，拉住，擁入懷抱，親吻，本該一氣呵成的動作，兩個人愣是NG了數次。
再一次開拍前，蘇曼塔在談光意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像夏日傍晚剛剛下過雨後的一絲清爽涼風飄過耳側，帶着漱口水那一抹白桃的香氣：
“你可以真的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