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婚禮
婚禮
發酵了一晚上後,【蘇曼塔小三】的熱搜也沖到熱一。
終于,在熱度登頂之後,喬以念也發布了一條微博——
“大家早,很抱歉占用公衆資源來解釋我的個人感情問題,但因為不想無辜的人受到指責與謾罵,所以我還是決定站出來跟大家解釋清楚。首先我跟光意是自幼就認識,我們在大學期間曾經互有好感,但由于後來我出國游學,兩個人的感情擱置,之後我回國後與光意再度聯系,得知他一直單身,所以我們後來慢慢在一起了。我跟光意都十分珍惜彼此,所以才會決定最終走入婚姻。希望大家理解,光意畢竟不是圈內的人,希望大家給予他足夠的空間跟自由,他的人品我最清楚不過,他絕對做不出劈腿這樣的事,我相信他。
我也願意相信蘇小姐所說的一切,相信人性本善,我與蘇小姐的幾次合作都感到很愉快,蘇小姐是一位專業度很高的演員,希望大家停止對她不理智的攻擊。
最後,祝大家周末愉快。感恩。”
因為是早就安排好的爆料,喬以念這篇聲明剛發布,微博熱搜直接空降熱詞【喬以念大度】【喬以念與談光意是青梅竹馬】【喬以念體面】。
而那邊,對于蘇曼塔莫須有的指責依然沒有減少。
【雖說不是什麽小三插足,但是傍金主的事情好像沒錯吧,是吧是吧】
【對啊,這是自己把自己錘死啊,這姐姐是不想在圈裏混了嗎,直接狼人自爆自己找金主啊】
【還不如說自己跟談光意是有好感,才會接近的呢】
【呵呵,男的又一次完美隐身咯】
【對啊,明明男的也很有問題,什麽嘛,處處留情,對于這種大佬真的是祛魅了!】
微博上熱鬧了幾天後,熱度才慢慢過去。這一次,喬以念收獲了大批路人緣,在吃瓜群衆裏,這就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該有的氣度跟體面,簡直就是模範女友,談光意再三心二意都說不過去了。
蘇曼塔因為這次負面消息的打擊,資源掉的嚴重,幾個在談的項目都飛了,以及正在拍的那部戲,也被通知暫時停工等消息,可能要被換角。
蘇曼塔反而沒事人一樣,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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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無法宣之于口的秘密,終于大白于天下之後,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以接受。
天也沒塌。
她趁着這段時間,訂了去熱帶國家的機票,将自己的賬戶直接告訴了冷越,這兩年的全部收入,應該夠給那幾個廣告賠償的,不夠再說。
潇潇灑灑的走了,住在一個熱帶的小島上,一個人。
喬以念的請柬是在蘇曼塔在小島上的第十五天收到的。
這之前,喬以念在一次品牌活動上被記者采訪,問她是否會邀請蘇曼塔參加婚禮,喬以念落落大方地回答,“大家都是朋友,之前的謠言也解釋清楚了,當然會邀請的。來不來,看蘇小姐是否賞臉咯。”
皮球被踢到了蘇曼塔這裏,她看着喬以念發來的電子請柬發呆。
沒有婚紗照,只有手繪的兩個人的卡通形象,畫面很美,有種童話感,畫面簡單卻也精準地捕捉了二人的神态。
蘇曼塔關了手機,換了個泳衣,又一下紮進泳池裏。
半個多月的時間,皮膚曬出了好看健康的顏色,原來冷白皮也還是能被曬黑的。
幾天後,飛機降落在京市,已經是後半夜,機場人不多,等行李的時候,聽到遠處人群躁動,蘇曼塔聞聲看過去,被人群簇擁着的是曾經有些淵源的人,同公司的談光景。
因為演了一部小成本的網劇爆了,現在粉絲激增,即便是後半夜還有這麽多的粉絲蹲守。
蘇曼塔釋然地笑了一下,果然,這個圈子裏沒有人能一直紅,但永遠有人正在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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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那天,因為婚禮請柬上有對來賓的服飾要求,婚禮主題是梵高的星空,所以來賓的服飾顏色要契合主題,深藍色,姜黃色或者黑色,切忌大面積的白色。
蘇曼塔随便穿了一條低調的黑色連衣裙,就前去赴宴了。
不知什麽原因,婚禮并沒有選擇國外的城堡或海島,反而選在了談光意旗下的酒店,比之前喬以念面對記者說的日期提前了幾個月,這讓媒體不禁聯想到之前談光意的花邊新聞,是不是準新娘怕夜長夢多,所以便取消了國外舉辦婚禮的計劃。
蘇曼塔到的時候,酒店禮堂入口那裏已經蹲守了大批記者,見到多日未露面的蘇曼塔,一時間大家蜂擁而上,将蘇曼塔包裹了起來。
蘇曼塔帶着黑超墨鏡,但還是帶着笑意,微笑擺擺手說,“大家辛苦。”
“曼塔,回應一下吧,你跟談光意沒有在一起過,那你對他是否有過好感?”
“坊間傳聞你的資源都是談光意給你的,屬實嗎?”
“您今天打扮地這麽低調,是不想搶新娘子的風頭嗎?”
“您怎麽看待網友磕你跟應璟的cp?”
面對娛樂記者連珠炮一般的追問,蘇曼塔只是輕輕擺了擺手,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并未回應記者那些刁鑽的問題,就匆忙進了禮堂。
禮堂很大,純白色的風格,內部布置地中規中矩,跟以往在這裏舉行的婚禮沒什麽兩樣,全是常規的裝扮,似乎少了一些巧思跟心意。
也許是婚期提地太過突然,來不及準備。
蘇曼塔簽到後,被禮儀小姐引至一處落座,很低調偏僻的角落,蘇曼塔也樂得清淨。
禮堂很大,賓客紛至沓來,以談喬兩家在京市的地位,來的都是京市有頭有臉的顯貴。
一時間,禮堂變得熱鬧起來。
蘇曼塔這一桌都是女賓客,看穿着打扮都是上流名媛,稀有皮的愛馬仕包包就那麽随意地丢在地上,有的竟然還帶了私人助理。坐在蘇曼塔斜對面的兩三個女生,一直在低頭耳語,眼神時不時地飄落到蘇曼塔的身上,再假裝若無其事地轉移開。
蘇曼塔無聊,就擰開眼前的氣泡水,咕咚咕咚地喝着。
終于,燈光暗下,現場樂隊換了演奏曲目,婚禮儀式也即将開始。
禮堂的門打開,光束進來,落在了身穿白紗的喬以念的頭頂,她今天的妝容很精致,但又不是那種軟媚的新娘妝,反而有種清冷感,臉上是笑着的,但卻好像哪裏不太一樣,跟以往甜美的氣質不太一樣。
喬以念被父親挽着,緩緩從門口步入禮堂,場內響起祝福的掌聲。
舞臺另一端,是那個仿佛置身事外一樣的談光意,面色冷靜,讓人看不出情緒。
蘇曼塔覺得自己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過這個人了,他好像清瘦了一些,氣質都變了,跟最初在鑄甲工作室裏那個對着古代甲胄如數家珍的談光意一點都不一樣了。
眼睛有些猩紅,好像在看喬以念的方向,而他的眼神卻沒有在喬以念笑顏如花的臉上停留聚焦,像是撲棱棱飛走的燕雀一般,消失無蹤影。
儀式繼續,蘇曼塔在大學剛畢業的那一年也回南城參加過一次高中同學的婚禮,儀式都差不多,新娘由父親挽着最終交給新郎,蘇曼塔很不喜歡這種儀式,仿佛新娘是個物件一樣被轉送,婚姻本就是雙向奔赴,新娘也是一個擁有自由人格的個體,憑什麽要像擊鼓傳花一樣由一個男人傳給另一個男人?
蘇曼塔在角落裏落寞地喝着氣泡水,氣泡很足,此時她覺得胃裏充滿了氣體,眼眶跟着脹痛難受。突然禮堂背景屏幕閃了一下,屏幕上出現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有兩個人在酒店的化妝間說話,蘇曼塔認出了畫面裏的兩個人,是談光意的繼母許清竹,剛剛在門口簽到的時候匆匆看了一眼,而另一位是此時此刻站在喬以念身邊的人,他的父親。
二人的對話看語氣倒像是舊相識。
接下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讓在座的賓客都愣住了。
“喬森,這下你滿意了吧,以後請不要打擾我跟我兒子的生活了。”
“哈哈,青竹,這麽絕情啊,當年你一個農村來的大學生,要不是我的提點,你早都不知道在哪打工呢,還能過上這衣食無憂的富太太的生活嗎?”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談光意跟你女兒結婚,你以後想對談家做什麽你随意,我只希望以後你不要打擾我跟光景的生活,婚禮結束後我會帶着光景去國外生活,不會再回來了。”
“許清竹,你該不會以為你能全身而退吧,談光意不是好糊弄的,早晚查到你的頭上。”
“喬森!那也是被你逼的,你給我的藥,足以讓談席秋……你就那麽恨他?當年也是你,對我威逼利誘,設計讓我插足他跟溫蓉的婚姻,後來還讓溫蓉被逼的跳了樓,你做這些事情,你晚上能睡的安穩嗎?”
“跟我翻舊賬是嗎?你這是跟談席秋過那麽多年過出感情來了?你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幹什麽?如果不是你發現談席秋開始立遺囑,并且有意将談氏資本交給談光意接手,你會那麽順從地跟我合作嗎?別忘了,當初可是你主動找的我。你這麽憤怒還不是因為你怕我吞下談氏資本後把你踢出局嗎,你放心,我不會對你這麽狠的,畢竟你我二人還有個兒子嘛。”
“你不要提他!你不配!你都能賣自己的xx,你這個冷血的人。”
“別生氣,親家母,婚禮結束,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視頻就此打住,臺下一片嘩然,許清竹剛剛說的自己的什麽?那個地方還被人消音處理了。臺下的許清竹面色平靜,仿佛置身事外的人一般。
喬森不可置信地看着談光意,那一刻,他從談光意的眼神了看出了複仇的快感,以及熱氣騰騰的殺氣。
此時,禮堂的門再次被推開,走進來數十個便衣警察。
談光意緩緩拿起話筒,對着喬森說:“喬伯伯,人終究是要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警察走過來,面對着喬森,拿出逮捕令,“喬森,現在懷疑你跟談席秋的死有關,請配合我們調查。”
喬森惡狠狠地盯着身邊的喬以念,他沒想到自己親手養大的女兒,竟然也會反咬自己一口。
喬以念移開視線,她的手冰涼且顫抖。眼睛裏噙滿了淚水,總算結束了,她被父親控制的人生,終于結束了。
喬以念看着談光意,低聲說了句“謝謝。”
她沒想到,自己在談光意即将大仇得報之時反将一軍,他竟然沒有記恨自己,剛剛許清竹要說的是‘出賣自己的女兒’吧,她知道,談光意這是在保護她。
“以念,你自由了。以後,再也沒有誰能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了。”
說完,談光意幹脆利落地走下臺,視線堅定且沒有半點遲疑地看向蘇曼塔。
他是什麽時候發現她的,那個躲在角落裏,棒球帽壓地低低的她,那個穿得素淨星光不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