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确認
确認
“話劇？”談光意有些驚訝地看着她，有點意外她的選擇，他以為蘇曼塔随更熱愛表演，但也是享受這種被鮮花掌聲包圍的感覺。
“嗯，我前幾天見了吳文老師。”
“吳文前輩？有所耳聞，聽說她有意培養你，做她的關門弟子。”
“嗯，吳文老師也是覺得現在這個圈子太浮躁，流量為王的時代，沒有了以前表演的那麽單純，她也萌生退意了，本來就在戲劇學院教書，表演也并沒有放棄，她也是人藝的話劇演員，還能繼續在話劇舞臺上繼續發光。”
“所以，你打算退圈去人藝演話劇？”
“嗯，只是一個想法，還沒做最終決定。”
他們聊到很晚，談光意當然是全力支持蘇曼塔的任何決定，但又怕是因為前段時間因為自己而給她惹出的麻煩才讓她萌生的退意，他怕她就這樣退圈，會不會很可惜。
畢竟他知道，她是不可多得的電影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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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塔生日那天，談光意偷偷策劃，在鑄甲工作室辦了一個小型生日會。
他們共同的幾個好友都來了。
蘇曼塔被全然被蒙在鼓裏，白天是公司策劃，跟粉絲一起過的生日會，她打扮精致，唱了幾首歌，生日會氛圍很好，到場的粉絲都很開心地跟她合影。
生日會結束，蘇曼塔收到談光意的微信。
【談光意：結束了嗎？我在外面。】
【蘇曼塔：？你怎麽來了，不是說你今天很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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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光意：再忙也要給我們的壽星過生日啊】
蘇曼塔收工，到了停車場，拉開車門，副駕駛安安靜靜擺放着一大捧玫瑰——曼塔玫瑰。
奶油灰色的玫瑰在昏暗燈光裏發着幽香，蘇曼塔莞爾一笑，捧起玫瑰坐了進來。
“謝謝，等很久了？”
“還好，等你的時間好像過得并沒有很無聊。”
“切，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嘴甜了。我們去哪？”
“去工作室，幫你準備了慕斯蛋糕。”
車子抵達工作室的時候，裏面黑着燈。蘇曼塔捧着玫瑰一蹦一跳地走進去，談光意在她身後。
按亮了屋內的燈，“嘭”地一聲，彩色紙片禮花翻飛，“生——日——快——樂——”
冷越、桃子、顧淮笙還有溫迎，以及談光意的兩個師弟都在。
“你們？”蘇曼塔驚喜萬分，轉而回頭看向談光意：“你說的很忙，該不會就是忙準備這個驚喜吧？”
談光意一笑，不置可否。
生日派對玩到很晚，談光意不知道在哪淘來的裝備，一整套的K歌設備，還有幕布投影，印象效果很好，顧淮笙跟桃子輪流當麥霸，冷越跟談光意兩個師弟一直在拼酒玩游戲，談光意則笑着忙前忙後，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總裁，竟然當起了服務生。
玩到盡興，大家都有點累了，蘇曼塔跟冷越窩在角落裏說悄悄話。
“越越，我想跟你說個事兒。”
“什麽？”
“我的合約應該馬上到期了。我……我想退圈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曼塔，我那天去戲劇學院挑演員，碰見吳文前輩了，她跟我說了你現在狀态不太好。是該休息一段時間。其實我也想找時間跟你聊聊的，又怕你還在猶豫，所以就等等你的消息。現在決定了？”
“嗯……越越，對不起，不能再陪着你了，星越娛樂也算走上了正軌，新人的口碑曝光也都不錯，所以我覺得，我現在解約，應該對你還有公司影響最小。我覺得可能真的不太适合這個圈子。”
“你這個傻丫頭，跟我這麽客氣。當年要不是你，星越娛樂也不可能存在，我知道你的，只喜歡當演員，而不是大明星。曼塔，去吧，去追求你真正想做的事情吧。我會永遠在你身後，星越娛樂也會在。”
“越越。”蘇曼塔湊上去，緊緊抱住冷越，就如同那年那個冬天，她窮得沒錢交暖氣費，打算退租回南城的那天，冷越像踩着七彩祥雲的女俠一樣，拯救她于水火。
她還記得兩個人在出租屋裏對未來的憧憬與期盼。
現在，确實實現了當年的目标。
而終究她們還是走到了分岔路口，她要提前離開了。
“喂，那個人，你不慎重地重新考慮一下嗎？現在誤會也解開了。”
冷越努了努嘴，看向那邊正坐在沙發另一端微微蹙着眉跟顧淮笙聊天的談光意。
“想過，但不知道怎麽開始，之前确實暧昧過。”
“喂，這可不像你，既然退圈了，那你身上也沒啥包袱了，他也不是圈內人或者什麽偶像不能談戀愛，你們倆都是單身，之前跟喬以念假結婚也是做局，怎麽你倆還扭捏上了。”
是啊，怎麽就停到了戀愛未滿的階段呢。
人都各自散去，送賓客的時候，談光意落落大方地說等下他送曼塔回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交換眼神離開了。
大家都走了，剛才還熱鬧的場子一下子就清冷了起來。
“幫你收拾一下再走吧。”說着蘇曼塔撿起地上東倒西歪的空酒瓶開始收拾。
談光意卻大步上前，接過她手裏的酒瓶放在一邊。
“明天我會叫鐘點阿姨過來收拾，你過來，我有禮物送你。”
“什麽禮物？這麽神秘。”
蘇曼塔看向談光意，他從工裝褲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雙手遞過去。
“曼塔，生日快樂。”
蘇曼塔接過，精致的盒子打開，裏面那枚精巧別致的胸針安靜地躺在那裏，熠熠生輝，并沒有在哪個黑暗的角落裏蒙塵。
這是那次慈善晚宴，蘇曼塔捐出去的拍賣品，她全身上下最珍貴的東西，來自柏林電影節的影後紀念胸針，她人生中最高光時刻都凝結在了這枚小小的胸針上。
當初被談光意花了一千萬零一塊拍下的胸針，兜兜轉轉就這樣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好，一瞬間淚水模糊了視線，她鼻子一酸，擡頭說，“謝謝，我很喜歡。”
他們清理了一下沙發，就地坐下，投影沒關，他們決定找部電影看。
“雖然你是壽星，但我來決定看什麽，好不好？”
“當然可以，你來選，我看什麽都行。”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樓上找碟片。”
不過一會兒，談光意抱着一個木制盒子出來，又小心翼翼地拿出裏面珍藏的藍光碟片。
電影開始播放，第一個畫面出來，蘇曼塔又覺得鼻子發酸。
漫無邊際的沙漠中，一個赤足行走在沙漠裏的倔強少女，身上衣衫褴褛，只有一個寶石藍色的破布圍在身上，露出大半個光滑的少女脊背，嘴唇幹裂，可眼睛仍然熠熠生輝。鏡頭拉遠，在荒漠巨大的背景下，顯得瘦弱又渺小。
是《荼蘼少女》，蘇曼塔的熒屏處女作，也是談光意第一次看見就淪陷的畫面。電影播完，在播放片尾曲的時候，蘇曼塔用紙巾擦着眼角的淚。
“喂，談光意，你故意的吧。非要在我生日這天弄哭我是吧？都說要退圈了，怎麽反複給我複習我的高光時刻？”聲音甕聲甕氣的。
電影暫停，談光意正襟，轉頭看向她。
“曼塔，你知道嗎，這部電影曾經給我帶來了多大的精神撫慰。我喜歡你，可你大概不知道我的喜歡有多久。”
蘇曼塔有點愣怔，怎麽，他是因為這部電影認識自己的嗎。
“那是我情緒最喪的一段時間，讀研選的中國史，被父親不理解，我跟父親的關系惡化到無以複加的地步，我百無聊賴随便進了一家影院，随便買了一張電影票。我真感謝我那天的百無聊賴，讓我認識了你。”
“最初，我只是你的影迷，單純的對偶像的欣賞與喜歡，可後來你就沉寂了兩年，我瘋狂地在網上搜尋你的信息，但好像你就這樣消失了，但上天再一次站在我這邊，那個初春，我竟然在那個飯店遇到了你。”
“我當時背負着父親的死，我不敢分心，也不能，可是對于你的喜歡似乎是無法控制的，越了解你，越發現對你不止是對偶像的感情。”
“我們的開始有些混亂，我為了保護你，加快了對陸行止的打擊，那天你在狼狽的雨中求我收了你，你知道我有多心疼。”
“我怕，我怕如果那天遇到你的人不是我，要怎麽辦……”
“我們以奇怪的協議開始了一段合約關系，我不想坐實這段關系，讓你以為我對你的感情不夠純粹，直到後來，我發現我父親的死不光是因為陸行止那麽簡單，越查下去，我越擔心你會被卷入。我跟喬森的對抗，不想傷到你。而且那時候，我以為，你喜歡的人是應璟，所以我選擇了離開。”
“現在，曼塔，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超過過去我二十幾年來對任何事物的喜歡。所以，你也喜歡我嗎？”
蘇曼塔聽完談光意的一大段告白，在他最後問題問出口的時候，幾乎是同時，不顧一切地吻了上去。
有時候，行動或許比語言更具有說服力，至少，此時此刻是這樣。
他們之前吻過，一次是濱城那次夜逃，仿佛惡作劇一般的，蘇曼塔借着試戲的幌子吻過他，而他也在後來得知劇本真相的時候吻了回來，還撂下狠話，說他們扯平了。
最後一次是蘇曼塔知道了他婚期将至的那個晚宴，那個冷風吹拂的露臺，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失控，只因為害怕他就這樣失去她了。
之前的吻都帶着試探跟複雜的情緒，只有現在這一刻，是誤會都解除後的直白，只剩情與愛，直白又熱烈。
混雜着微甜的酒精味道，兩個人的鼻尖微涼，輕微地碰觸在一起，太久太久的情愫終于可以宣洩出來，她像一只在黑夜裏靜靜綻放的曼塔玫瑰，顏色是特別的奶油灰，并不一定被所有人喜歡，但他總能感受到她的美。
吻，停不下來，兩個人像是被黏在了一起，貪婪地吮吸屬于對方的氣息，蘇曼塔順勢被談光意拉起，坐在了他的身上，她低下頭，雙手伸進他的頭發裏，時間依然在流淌，可對于他們而言，宇宙都不存在了。
她穿了一件露肩的白色針織上衣，露出好看的肩頸與鎖骨，幾縷栗色頭發散亂在頸窩，仰面看向天花板，他的啄吻未曾停歇，一直蔓延至她的耳後，脖頸，鎖骨……
“曼塔，曼塔……”
他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一聲聲，都那麽溫柔而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