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請問是謝文喬,謝先生嗎,我是電影《杏下雨清》的導演孟石……”

“演戲?我不會啊。”

謝文喬捏着手機,收拾着去節目的防潮衣物,導演通知他們要準備防潮保暖的衣服,不知道這次會去哪裏錄制。

“我看過你《演員在路上》的綜藝,戲份不多,花不了太多時間……片酬可以給你2000萬……”

謝文喬心想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他才把手裏的餘錢轉給謝爸,這不來錢了!

當演員也太掙錢了吧,許珂這種級別肯定賺到手軟。

“孟導,把人物劇本、拍攝日程發郵箱給我看看。”

“沒問題!”

孟石滿臉紅光地将文件整理發送,基本上是穩了,他早就聽說過謝家少爺謝文喬,許珂推薦給他時,孟石心裏還有些忐忑。

謝文喬相貌是符合連青,參加演員綜藝的演技尚可,但人家好端端一個大少爺為了幾百萬跑來跑去,孟石想是絕對不可能的。

把疑慮說給許珂聽,許珂願意把自己的片酬讓利百分之五十,孟石還是覺得不夠穩妥,自己又加了點,湊了個整。

誰知今天意外的順利。

樓下有輕微的響動,謝文喬拉開窗簾看,阿姨在打理花園裏的花木,文恬最近忙得都沒時間照顧花草。

去節目錄制的路上,謝文喬把孟石發來的劇本看了一遍,覺得不過瘾去找小說看時,發現是原創劇本,又細細看了一遍連青的場次。

戲份很少,是豐富反派的小配角,片酬這麽高應該很重要,沒有面試,直接聯系他就通過了,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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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錢不掙是傻子。

*

輾轉幾次交通工具,來到一處村落,遠處土褐色的土樓交錯聳立,高高的牆壁上露出幾個方形小窗,天色晦暗朦胧,溪流汩汩作響。

随着工作人員向裏走去,路上偶爾跑過幾個抓蝶捕風的孩童,他們身着靛藍土布衣裳,頸上的銀項圈發出清脆的聲音。

“先跟我來去換衣服。”工作人員帶謝文喬進入到土樓的一個房間。

謝文喬以為節目組會準備在村莊裏見到的民族服飾,進門一看,只有一套黑色行裝,還有護膝頭盔,很像部隊裏的訓練服。

謝文喬穿好走在回廊裏,與神秘古老的土樓格格不入,像是執行任務的外來者。

“文喬。”

謝文喬一側身發現了身後的邢穆竹,他同樣是黑色行裝,深邃的眉眼潛匿在頭盔之下。

沒來得及開口,被更大的呼喚聲吸引去。

“文喬!”

巨大的回形土樓中間置着一架直升飛機,機艙外立了幾個黑衣人,江峪和孔炀熱烈地向他擺手,羅宣朝他輕輕點頭。

土樓。

直升機。

黑色行裝。

節目組腦洞挺大的……

不知道要挑戰什麽,挑戰在土樓裏開直升機?

江峪等人朝謝文喬後面點頭揮手,謝文喬側臉一瞬,許珂就像是一陣風從他身側蕩過。

他直視着前方,黑色行裝似盔甲般裹在他身上,淡色的眼眸透着薄情冷漠,沒有分給身旁人一絲注意,謝文喬眨了眨眼,将口中的許哥收回心底。

邢穆竹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側,謝文喬側靠過去,小聲地問他:“他心情不好?”

邢穆竹垂下眼睛,看了他一眼,窄窄的眼皮因為這個動作,展開一道細細的褶皺,短而密的睫毛上下交錯。

我應該知道?

“你都不知道啊。”謝文喬帶上頭盔遮住發頂,扣上卡口。

邢穆竹瞧他借頭盔遮掩,眯着眼睛無奈地笑了,眼皮上那道細小的褶皺深陷,彎出一個極小的弧度。

“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江峪走過來,他身高很高,身形壯碩,穿這種形似軍人的服裝,自然而然帶上一股野戰部隊軍人味。

濃眉銳眼,浩然正氣的。

“沒什麽。”邢穆竹放松道。

江峪自然不信走到謝文喬另一邊,又問了一次,謝文喬長嘆一聲,邢穆竹撤步離開。

“真的沒什麽啊。”

江峪知道問不出什麽,只是感嘆在自己眼皮下,這兩人居然有了秘密,皺着眉敲了一下謝文喬的頭盔,發出一聲悶響。

“很痛的!”謝文喬誇張地縮了縮脖子。

“帶着頭盔有什麽痛的。”

“一會兒我們要去哪裏錄制?”謝文喬和江峪走向直升機,走近發現駕駛室已經有了工作人員。

“不清楚,上次寫作采風我來過這,山那邊的天坑很出名。”江峪說着探頭問工作人員,“我們是去那個最大的天坑嗎?”

工作人員望着儀表盤沒回答,耳機傳來起飛指令,抿着唇啓動了直升機。

直升機的轟鳴聲響徹耳畔,謝文喬坐在位子上,遠遠看了一眼許珂,他閉着眼睛,揮灑的天光掠過他的眉眼,留下斑駁的光點。

“即将到達的是我們戶外極限運動的最後一個場地。”導演的聲音傳遍機艙。

“這期結束後,終于可以安全的在京海錄制剩下的期數了。”上次落入冰湖給羅宣帶來不少的心理壓力。

“是吧,我也快開學了。”孔炀幽怨道。

“文喬要去公司上班嗎?”江峪想到時候上班的時候可以一起去,晚上約着一起回來,近水樓臺先得月!

“不,我要回學校。”

将原主剩下的學分修滿,順利畢業,謝爸文媽應該會願意讓自己接觸公司的事務。

“去學校工作?你想當老師啊。”江峪問。

“是去修滿學分畢業。”謝文喬坦然道。

一邊修學分,一邊将電影的超高片酬跟着邢穆竹投資賺些家當,想着謝文喬帶上笑意瞧了邢穆竹一眼。

邢穆竹似有所感偏頭,眼神挪開,避開了這道熾熱的目光。

江峪卻是驚訝地睜大眼睛,這些天的相處他都快忘記,謝家少爺是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

“那我們可以一起去學校!”孔炀滿心欣喜地望向謝文喬。

“請各位嘉賓自由選擇順序索道速降到營地。”廣播傳來導演的指令。

很快直升機停滞在空中,樹木蔥郁山地間凹陷出一個巨大的洞,從天上看隐約可以看到坑底的景致,碧綠幽深。

在天坑旁邊有一大塊空地,上面有泥土綠草的托拽痕跡,最中心有一個樹木搭建的架子,上面濕漉漉的有燃燒的痕跡,顯然是舉行過什麽特殊的儀式。

江峪見衆人都沒有行動,便起身:“我先來吧。”

直升飛機機葉轟鳴,從機艙垂下一條黑色的繩索,江峪扣好裝備拉着繩索,踩到艙門邊緣,繃緊雙腿,身體就直直倒下去了。

外面呼嘯的風穿進機艙,襲來臉上,涼的直入心底,謝文喬朝外望了一眼,江峪變成了一個黑點,落到了平地上。

孔炀從上車開始就是興高采烈的,見江峪安全到達,迫不及待地扣上裝備,拉着繩索,在垂直下落前,并着四指在額前輕揮,臭屁又張揚。

“先走一步。”

酷酷的聲音剛剛落下,就傳來興奮的尖叫。

“啊——”

謝文喬朝下望了望,轉頭見羅宣不着痕跡地向後摞,許珂坐在原位沒動,邢穆竹向他低頭,似在詢問。

“我來吧。”

謝文喬幹脆地扣好裝備,拉着繩索腿一蹬,滋地一聲,消失在艙門,邢穆竹緊跟其下,握繩蹬腿利落跳出機艙。

“許珂?”羅宣猶豫不決,見許珂沒有理會自己,望着低低的地面吞咽一下,心一橫猛地跳下去。

許珂聽到響動,渡步到機艙門口,細致扣上裝備,在躍下直升機的一瞬間,淺色的眸子劃過機艙毫無一人的機艙,目光直直落向謝文喬待過的座位。

“你們下來了,導演讓我們自己在營地搭帳篷。”江峪和孔炀擡着搭帳篷的支架。

四周是蔥郁的樹木,空氣裏彌漫着自然的氣息,偶爾傳來夾雜着一絲樹木燃燒碳化後的胡椒味。

“今晚要在這裏過夜啊。”謝文喬詫異道。

“喏,帳篷、篝火都準備好了。”江峪朝身後堆放的物品揚了揚下巴。

“文喬哥,快來幫幫我,扯不開這東西。”

孔炀拉着白金色帳篷篷布的一角,身旁的江峪支好了最後一根骨架,骨架是成半圓拱形立在平地上,從骨架的大小足以看出這頂帳篷的豪華程度。

謝文喬走過去幫忙,和江峪他們一起搭這個巨大的帳篷。

“這個形狀好像蒙古包。”

“感覺下一秒就要喝奶酥茶去放羊了。”

“全是樹放什麽羊,放猴子搶你的香蕉還差不多。”

“哈哈哈。”

邢穆竹去節目組營地搬出新的一頂帳篷骨架,背對着謝文喬幾人開始搭建起來,身後不斷傳來歡聲笑語,沉默着加快了手上動作。

許珂聽聞要搭建帳篷,早早獨自搬來一架帳篷開始搭建,他動作不緊不慢,取的帳篷小,沒一會兒進入搭建的尾聲。

剩下的羅宣看看這看看那,謝文喬那邊已經有三個人了,許珂這裏又快搭好了,自己一個人站着坐收成果也不行,走過去幫邢穆竹?

“這個地墊是要墊在裏面嗎?”羅宣拿起防潮墊怯懦地看了一眼邢穆竹,試探道,“我去鋪吧。”

邢穆竹嗯了一聲,羅宣抓着防潮墊走進帳篷,仔細地鋪好,剛鋪完,邢穆竹拿來了地毯。

兩人合作将帳篷裏的內裝布置起來,羅宣他想邢穆竹似乎也不是那麽難相處。

“還想來幫你們,你們就搭好啦。”謝文喬掀開帳篷簾,露出一個腦袋。

江峪和孔炀本是最先開始搭帳篷的,加上謝文喬,三個人分工合作,帳篷是一行人裏最快搭好的。

“許珂那邊呢?”羅宣問。

“他搭好了。”

“這麽快!”

羅宣揭開帳篷簾子,往外看許珂的小帳篷果然搭好了,帳篷門斜對着這邊,他正在辮門簾鈎子上的細流蘇穗子,流蘇很長很長,在他的指尖翻動成一條繁複的長繩。

謝文喬往裏瞧見了躬着腰的邢穆竹,對他眨了眨眼睛,嗨喽啊邢大哥。

後者歪了歪頭,眉眼暗含不解。

“?”

真是沒有一點默契啊!

謝文喬看向帳篷裏的頂梁,嘴角隐隐上翹。看來要和邢穆竹多多溝通,處好關系,帶他投資賺大錢!

大中小一共三頂帳篷都搭建好了,錯落地分布在節目組的營地旁,有工作人員來安裝攝像頭。

“我們六個人只有三頂嗎?”羅宣沒去搬材料,他疑惑道。

“是只有三頂。”江峪應聲道。

“最小的那頂是單人帳篷吧,不會是這頂大帳篷睡三個人吧。”孔炀像是發現了唯一真相尖叫起來,“這也太尴尬了吧!”

“兩個人睡就不尴尬了?”謝文喬問。

“文喬哥,你不懂。”孔炀緩慢地搖着頭,深深地望了江峪一眼,他穿着黑色行裝,站在謝文喬身旁,像是一座山。

文喬哥你猜我們住在一起,我和你聊聊天開開玩笑,你猜江哥會不會把我頭擰掉。

“本期依舊是兩人為搭檔哦。”導演笑得賤兮兮的。

“這個單人帳篷。”有人出聲詢問。

“是兩人一起住哦~”導演眯着眼睛,拉長了聲音,衆人生出一股不妙之感。

“本次的天坑探險充滿未知與挑戰,每組的搭檔都需要一個強大且勇敢的隊友,所以……”

“所以我們怎麽分,是游戲比賽嗎?”

“不,已經分出來了。”

“啊?!”

導演就喜歡看大家出乎意料震驚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補充道:“由跳傘的順序首尾組隊,組隊成功後按先後順序挑選休息場所。”

“江峪和許珂這組先選。”

江峪有些遲疑,他選小點的帳篷,腰都打不直,雖然大帳篷也伸展不開,但是兩個人住會寬敞些。選大帳篷,就只剩下小尺寸的,這就意味着文喬會和邢穆竹被迫挨得很近。

“大帳篷。”許珂淡淡開口。

“你……”江峪欲言又止。

“我不喜歡和別人挨太近。”許珂掃了他一眼,明明眉眼都是淡淡的卻額外有壓迫感,江峪閉上了嘴。

“我們要第二個帳篷。”

孔炀沒江峪想那麽多,肯定是哪兒住的舒服選哪兒,直到導演宣布謝文喬和邢穆竹分到最小的帳篷才猛然想起,小帳篷還有這層意思,他看了看謝文喬,又看了看正身嚴色的邢穆竹。

其實也不會有什麽吧。

“這個繩辮好特別啊。”謝文喬捏起門簾勾子上的裝飾流蘇,側頭和邢穆竹說了聲。

“嗯,這種辮法挺簡單的,我也會。”

“好神奇,你居然會辮這個東西。”

不遠處的背着他們的許珂聽見了,衣袖下的手指微縮,指尖發燙,幾步離開。

或許推薦謝文喬去參演電影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他好像玩樂上頭了,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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