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琥珀（八）

琥珀（八）

娅在飛行的過程中心裏憋着一點氣，可是在看到琥珀聯合茶茶設計送走了蚩尤，算是結束了多年來天地人的糾葛。

冷靜了之後，娅決定回去找琥珀。

而琥珀在路上和追蹤過來的趙吏談話。

趙吏摸着配槍不敢輕舉妄動，這可是能召喚泰山府君的天女，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的，但是作為無名的另一半，自己有必要送送蚩尤。

雖然來晚了。

琥珀說：“你跟着我想問什麽？”

夜晚的鳥都很安靜地站在電線杆上梳着翅膀，冷靜地看着慢悠悠的兩人。

趙吏說：“我有個疑問，這些你為什麽不和娅坦白？”

琥珀：“她和我都有不同的分支任務，再說，有你和夏冬青在，她很開心。”

比在昆侖時還要開心。

趙吏想了下還真是這回事，可是琥珀這些年神出鬼沒，連他都沒法認出真面目，“你一直在守着娅？”

琥珀淡淡地說：“只是遠遠觀察你們，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趙吏哂笑。

琥珀在天光出現時停下腳步，“你還想知道什麽？”

遙想當初見到無名時真是有高僧的清流，再看看趙吏玩世不恭，判若兩人不過是如此。

趙吏嘆氣：“長生跟我說你去過黃泉，還在等着那個人？”

其實他也不知道和琥珀相愛的凡人是誰，但是看着娅一只在糾結這個很想打聽清楚。

畢竟他們是鐵三角。

琥珀看着前方的眼神變了變了，說：“我已經等到了。”

趙吏八卦起來：“誰？”

琥珀對着空氣舞動了小木錘，天空出現一層橘黃色的暖光，“你。”

趙吏：“……”

他下意識看了眼電線杆上的幾只鳥，咽了口水：“咱就是說，有些話可不能亂講，娅會一爪子撓花我帥氣的臉。而且我現在很專一，只愛我們冬青。”

趙吏試着擺出深情的表情，但他自己也知道這樣做很不符合他暗黑系擺渡人的氣質。

琥珀覺得趙吏再次刷新了她對自戀人的認知，說：“在你還沒有出現前，無名和蚩尤曾經相知相識，蚩尤知道他是來度化他的，但是中間人族和昆侖出現了矛盾。”

“神也不想太為難人族，于是無名沒有傷他很深，只是後來無名被叫去了天竺拜師學藝，他們約好了會見面。”

當時的琥珀剛好到人界，得知無名死在了天竺，變化作無名的模樣配了蚩尤一段時間。然而，假的始終會有揭穿的時候，琥珀被蚩尤發現真身，也知道了無名的死訊。

琥珀被迫回到了昆侖，當時已經有她和凡人相戀的傳聞。

就在那個時候，她遇見了一只小玄鳥。

小玄鳥有點道行修煉成人形，因身份的原因被其他天女嫌棄。

但琥珀并不覺得，因為她也是鳥類。

能夠體會這其中的心酸。

身為鳳凰，琥珀每次出現都會讓人覺得高傲，只有她自己知道，孤冷一些就不會有心人想接近她，利用鳳凰一族的力量。

所以，只有神和初代天女知道她的身份。

琥珀還記得是娅說過有一天也想成為天女，只因為覺得她喚醒太陽的樣子很好看。

為了将來的考慮，為了不讓衆天女覺得她霸占甜女之首的位置不放。

琥珀決定培養娅做下一任天女之首。

在朝夕相處的過程中，琥珀的心髒感受到了異常。

神說，這是一種他也無法治好的病。

誕生于人類和萬物之中。

琥珀漸漸地明白她愛上了娅。

娅很單純。

每天在昆侖之海修煉，努力練習喚醒太陽的舞蹈。

就這樣，過了很多年。

人間傳來蚩尤走火入魔的消息。

炎黃部落和蚩尤産生了巨大的分歧，領土之間爆發了戰争。

神說琥珀必須阻止這件事。

琥珀帶着天女下凡。

娅不知道從哪兒聽說她的傳聞信以為真，她只好找了蚩尤的叔叔演戲。

此時蚩尤已經知道無名死了，卻不知道無名後來有涅槃。

琥珀和茶茶溝通了很久，終于決定用藥使快魔化的蚩尤事宜。

不久，昆侖離開了人間。

琥珀因為和人類的感情被逐出昆侖 ，實則是在看守蚩尤。

趙吏聽到這裏覺得不可思議：“然後娅重演了無名和蚩尤相處的過程，也就有了娅東方戰神的捧殺，和愛情騙子的稱號？”

難怪蚩尤只是吓唬了娅和小白，合着心裏還在想無名？

琥珀嘆了口氣，說：“後來我就去了地府等你出現。茶茶為當初的事情自責，将你和無名分開，希望有一天，不管無名和蚩尤轉生成哪種性別，都可以有很好地一生。”

蚩尤年少時心性也很單純，喜好修煉與鑽研兵法。

後來被魔氣入體，變得暴力異常。

無名的出現讓他心緒正常，那段時間所有部落得到安寧。

可惜，蚩尤最後還是被魔氣控制了。

無名去了天竺尋找解救之法。

誰知他竟然涅槃成聖。

最後帶着一把早月的琴雲游四方，似乎是忘卻前程往事。

趙吏雞皮疙瘩起來：“所以，後來，你和娅一明一暗守着我和冬青？那你為什麽沒有愛上我？”

他曾經很渴望有個完整的靈魂，知道自己的另一半靈魂是高僧時，只覺得是種莫大的諷刺。

後來遇到了冬青，竟然覺得冬青的出現讓他覺得生命變得完整。

琥珀冷冷地說：“我已經錄下來了，你想讓冬青聽到嗎？”

趙吏主動撕下剛才貼的專一表情，說：“跟你鬧着玩的，其實你在守着娅對吧？”

琥珀這次沒有反駁。

之前作為解藥出現，她有想過和娅相認。

又覺得不是時候。

趙吏收起槍，說：“其實，無名和蚩尤是一個人對吧？不然，茶茶怎麽可能把無名分出一個我？”

昨天，他有感覺到蚩尤的手下留情。

蚩尤想念的還是無名。

琥珀露出不深不淺的笑：“恭喜你，聰明了一次。”

趙吏并不覺得高興：“真是練功不專心就容易靈魂分列，不過也好，我和冬青一對，他和蚩尤一對，白先生上一世已經死在了般若手中，這一世會無名融合吧？”

“嗯，也許會這樣。就此，昆侖和冥界的人物算是完成。”

“但是……本應該我送走蚩尤，你為什麽會幫我？”

這是趙吏最不能理解的。

自己現在是冥界的人，琥珀目前是個中立派。

于情于理不應該琥珀做泰山府君祭。

琥珀看了眼電線杆：“人類祭祀儀式是我傳布的，泰山府君祭最開始也是我執行的，總該謝謝你這些年保護了娅，也保護了三七，還有冬青。曾經的蚩尤也像冬青和無名這樣，為了人族努力，只可惜他用錯了力。”

趙吏這才知道琥珀從昆侖布局後，就在守着娅。

也許從她還是只小玄鳥的時候，就已經默默地護着她，看着她成為九天玄女。

“嗑到了。想不到我們娅也有個如此強大的人愛着她。”

“……”

琥珀臉色如常。

趙吏對着電線杆招招手，說：“你都聽到了，還不快下來。”

娅化作人形落在二人跟前，眼睛早已經哭的通紅。

琥珀和她對視。

趙吏趁機離開，他還是有些擔心夏冬青的情況。

此刻，這裏只剩下琥珀和娅。

娅身上的羽衣多了層金色，“琥珀……”

琥珀拉着她的手，“我知道你在怪我，所以和我一起病下去，還是繼續維持現狀，都交給你。”

任務結束時，琥珀的心裏并沒有很輕松。

因為還有個人不知道該怎麽去哄。

娅抱着琥珀：“我選擇第一個，以後我們永不相離。”

如果有一天不能回昆侖，留在人界也很好。

琥珀親吻了娅的額頭，相擁着看着日出。

.

過年這天。

小白被迫變成原形蹲在椅子上，“這不公平，我要變成人形，我要吃肉肉！”

火鍋的香味太引人犯罪了。

夏冬青不忍心給他夾了肉被嫌棄：“兔爺我要熟肉，熟的！”

小白的耳朵被揪着，驚恐地看着趙吏：“我告訴你現在昆侖和冥界和平了，你這樣對我就是破壞兩界的友誼！”

趙吏開大火鍋的火：“再嚷嚷把你丢下去。”

小白：“……”

電視突然被打開，茶茶穿着新年冬裝微笑：“都吃着呢。”

趙吏畢恭畢敬：“恭祝我主阿茶新春快樂！”

茶茶吃着碗裏的菜，說：“就你們倆？”

夏冬青憨厚地說：“琥珀和娅去昆侖報備了她們感情的事情，很快就會回來。”

茶茶一點都不驚訝，看了眼小白沒說話。

當年，娅很害怕人族。

琥珀對她威逼利誘，她才舍得把小白給娅。

現在想起來，琥珀那個時候就很會哄對象了。

小白呼救：“茶茶救我！”

茶茶喝了口水：“找我沒有用。”

小白欲哭無淚。

外面的門被打開，娅和琥珀帶着新年禮物過來。

人都坐在椅子上，趙吏舉起杯子說：“來，讓我們喝個痛快，新年快樂！”

娅和琥珀對着茶茶和趙吏等人舉杯：“新年快樂！”

小白怨念地念叨：“從此兩只大腹黑和兩只小兔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話音剛落，小白被變成了人形，胡蘿蔔杯子倒了飲料。

娅說：“小白，新年快樂。”

小白很感動：“娅還是你好，幹杯！”

外面的煙花綻放，琥珀悄悄握住了娅的手。

神沒有明确地給予祝福，卻也沒有反對她們在一起。

娅看向了琥珀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新春伊始。

所有人都會有個美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