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點冷（小修）
清風拂面，暖陽撫身，這個時節的天氣最好了，不冷不熱，恰到好處。
喬歡閉着眼懶洋洋地癱在椅子上，感受着陽光的溫柔。曬曬被子，順便也曬曬自己。因為這棟宿舍樓結構奇特，她們寝室所在的那一排常年見不到陽光。要想曬太陽，只能自己出來。
還好樓頂地方夠寬敞，曬了許多床被子後還有空地夠人坐，喬歡她們寝室四個人今天就集體搬椅子上樓頂曬太陽來了。
“這兒被子太多了，看着好擠，要不然我們還是去田徑場草坪吧？”羅悅看了看四周，皺着鼻子嫌棄道。
謝佳蓉嘲笑：“田徑場人更多，這個天氣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想曬太陽，再加上上體育課的，今天田徑場還不知道會熱鬧成什麽樣，我看樓頂就挺好，人不多，也不擠。”
羅悅又看向另外兩個室友，趙潇潇有點不好意思：“我坐下來就不想動了。”
至于喬歡，太陽曬得她舒服極了，她壓根兒就沒睜開過眼睛，只跟着寝室長的話重複：“不想動。”
三對一，少數服從多數，羅悅被她們打敗了，只好悶悶地重新坐下來。
四個人靜靜地坐着曬太陽，接下來樓頂陸陸續續又來來去去一些人，不過像她們這樣一直待着不動的也有。
“喂，你們有沒有聽說，那個出車禍的女生啊？”
對面那一片棉被後忽然傳來聊天的聲音，喬歡倏然睜開眼。
又有人議論那個學姐了。
賀甄學姐在學校好像一直是個風雲人物，她意外去世的消息一定會讓許多人震驚。想來這件事在學校的熱度也會有很長時間的持續發酵。
優秀的人因為意外事故，年紀輕輕就失去了生命，怎麽看都讓人扼腕。
“……我又得到了一個最新的小道消息，原來賀學姐出車禍的前兩天晚上，她們寝室其他三個室友在玩筆仙。賀學姐那天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回寝室的時間特別晚，已經半夜十一二點了，回來的時候恰好撞見幾個室友要送筆仙……”
“啊？這有什麽關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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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悅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謝佳蓉和趙潇潇的表情也難看起來。
“怎麽辦？”羅悅低聲問：“她們也玩了這個。”
喬歡伸出食指抵在唇邊，輕聲道：“噓，先聽她們說完。”
這時棉被後面又傳來說話的聲音。
“……也沒什麽很大聯系啦！就是我聽人說……”女生的聲音忽然壓低了。
零碎的幾個字眼飄過來：“……筆仙……沖撞……替死鬼……”
喬歡四人組面面相觑，表情都格外凝重。恰好這時又吹過一陣細風，羅悅和趙潇潇都以肉眼可見的幅度打了個哆嗦，羅悅回頭四處張望，随後語速很急地輕聲道：“我忽然覺得好冷，我們快回寝室吧！”
一貫強勢的她，語氣裏難得帶了兩分顯而易見的緊張和可憐兮兮的哀求。
頭頂上還挂着明晃晃的大太陽，但是誰也沒反駁羅悅的話。就連謝佳蓉都一反常态，緊緊閉了嘴。
喬歡點點頭，率先起身：“太陽曬久了也傷皮膚，我們回去吧。”
四朵姐妹花搬着椅子下了樓。
“大家不用太緊張，剛才那個女生也說了，樓上寝室是在學姐出事前兩天玩筆仙，時間和我們宿舍對不上。”喬歡見她們三個人都緊張兮兮，面色凝重，只好輕聲安撫。
“問題不是這個，”謝佳蓉艱難地咽口水，她現在說話都覺得費勁，“我有件事不記得告訴你們了，學姐就是在昨天晚上出的事。”
“你怎麽不早說？”羅悅情緒激烈地反問。
“我忘了，”這個時候謝佳蓉懶得去計較她質問的語氣，“再說了，我們昨晚請來的筆仙肯定不是學姐，就算——”她咬了咬牙，“就算真的是學姐也沒事，昨天我們也沒問她什麽不該問的，而且都被我們成功送走了，不會找我們麻煩的。”
喬歡趕緊點頭贊同：“就是就是，學姐不會和我們一般計較的。”
羅悅和趙潇潇沒有說話，但是她們的眼神都透露着但願如此的光芒。
學校裏依舊流言四起，各種關于學姐意外死亡的“小道消息”層出不窮。
喬歡一向心大，基本沒受到什麽影響，可宿舍其他三個人就痛苦了。尤其是羅悅，整天疑神疑鬼，晚上下床上廁所之前還勢必要叫醒全寝的人，才敢從被窩裏出來。
謝佳蓉對此沒少冷嘲熱諷，羅悅也不遮掩，直言不諱：“我怕鬼。”
不過寝室長和喬歡倆人還好，比較好說話。有時候喬歡困意重，晚上怎麽叫都叫不醒，趙潇潇還會主動陪着羅悅一起下床上廁所。喬歡戲稱她們倆這是“廁所革命情誼”，堅不可摧。
時間一晃就到了周五傍晚。
寝室四朵姐妹花，兩個來自天南海北不同地方，只有喬歡和寝室長趙潇潇是本地人。不過寝室長一向不愛回家，所以平時周末都跟着另外兩只懶蟲一起宅宿舍。
“姐妹們，那我先回家啦！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記得想我喲！”喬歡背着小包包站在寝室門口揮手。
寝室裏那三人一到周末就集體廢了，晚上不想睡，早晨起不來。別說去圖書館學習了，就連三餐按時都成問題。喬歡偶爾周末不回家，也跟着她們一起睡得天昏地暗。
羅悅和謝佳蓉躺在床上毫無反應，趙潇潇含糊不清地回了句：“去吧，注意安全。”
S市太大了，喬歡家離學校有段距離，搭公交要轉兩次車，所以一般周五都是打個滴滴回去。
喬歡上車才一會兒就覺得自己好像進了冷庫：“師傅，麻煩您把空調關了可以嗎？我覺得有點冷。”
今天開車的是個中年女司機，聽見喬歡讓她關空調，帶着小小的驚訝回道：“我這車沒空調。”
喬歡尴尬極了，沒再好意思吱聲，人家連空調都沒有，她這話說得太不合适了，可是為什麽她會這麽冷呢？
那女司機在後視鏡裏見喬歡不停地攏衣領，不由問道：“小姑娘衣服穿少了吧，現在這個時節晝夜溫差大，雖然白天出太陽，但是一到晚上還是有點冷的，年輕人要注意保暖啊，可別感冒了。”
“好的，謝謝您。”
喬歡也納悶了，難道自己真感冒了？這樣一想，忽然就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無意中發現自己又不冷了。
這忽冷忽不冷的，喬歡決定回去之後還是泡個感冒沖劑喝喝吧，防患于未然。
早知道喬歡今天會回家，喬媽媽按照慣例一早就出門買了許多她愛吃的菜回來，喬歡一推開家門就聞見了濃郁的香味。
“哇！好香啊！媽，你今天又做什麽好吃的了？”喬歡迫不及待地換了鞋，扔下小包包，噔噔噔跑到廚房裏。
“都是你平時愛吃的，”喬媽媽動作麻利地翻炒菜，“都快做好了，你先去洗手吧，在客廳坐會兒，馬上就能開飯了。”
喬歡剛進去，喬媽媽就開始“趕人”。廚房是油煙重災區，她從來不讓喬歡進。
“媽，您上周不是說要教我做飯嗎？怎麽現在又要趕我出去？”喬歡皺了皺鼻子，不開森。
“你還讀書呢，做飯的事不着急學。”喬媽媽将菜盛出來。
喬歡不滿地回嘴：“又是這個借口，我都大二了，媽，你還把我當小孩子，佳蓉她們都笑話我是個媽寶。”
“你可不就是媽媽的寶貝嗎？行了，菜做好了，快出去吧。”喬媽媽簡單收拾了一下廚房，兩手先端起裝魚的大碗越過喬歡出了廚房，還不忘招呼她：“菜碗你別碰，快去洗手。”
魚肉混合着香菜的奇異香味從鼻子底下調皮地鑽過。
喬歡深吸了口氣，悶悶地應聲：“……哦。”
吃飯吃飯，洗手吃飯。
喬媽媽的手藝一如既往地好，喬歡在學校吃的不是外賣就是食堂，要麽就不吃，一回家碰上喬媽媽做的菜，簡直停不下嘴來。
她咽下椒鹽排骨肉，連聲稱贊道：“真好吃，媽，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在學校吃的飯菜都沒您做的好吃。”
喬媽媽聽了又給喬歡夾了些菜，嘴上還不忘說她：“小馬屁精，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
喬歡見喬媽媽眼角眉梢藏着笑意，心裏了然，別看她嘴裏這樣說，其實心裏正開心着呢。不過凡事過猶不及，喬歡挑挑眉，沒再耍寶，低頭扒了一小口顆粒飽滿、香噴噴的米飯。
母女倆靜靜吃了一會兒，喬媽媽忽然說起了別的事情：“我聽醫院同事說，你們學校有個女學生出車禍去世了？”
“嗯，是我隔壁專業的學姐。”喬歡點點頭，心裏有些詫異，連喬媽媽都知道學姐的事了？
“挺可惜一姑娘，年紀輕輕就沒了，”喬媽媽唏噓，又開始往喬歡碗裏加菜，高高地堆成了小山，“還不知道她家裏父母會怎麽心痛呢。”
喬歡點點頭：“嗯。”學姐是那麽優秀出衆的人，現在忽然去世了，她的親人和朋友一定都很難過。
拿起筷子的手忽然頓了一下，喬歡偏了偏頭：“媽，您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喬媽媽瞅了女兒一眼：“你又看什麽亂七八糟的電影還是書了？”
喬歡哭笑不得。
她以前剛步入青春期的時候，性子有點逆反，深受驚悚懸疑等元素的吸引，經常偷偷半夜在床上看恐怖小說，被喬媽媽逮到過兩三回，喬歡也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她還記得這件事。
“媽，我是問您正經的，我是說——”她看了眼喬媽媽，停了一下，才放輕聲音繼續問道：“在我爸去世之後，您有沒有見過他的靈魂？”
喬媽媽眼皮都沒動，夾了點青菜放進嘴裏，語氣自然道：“見過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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