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煙味
女生宿舍。
喬歡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三個室友分別站在她前方和左右兩側，大有嚴刑逼供的架勢。
謝佳蓉率先詢問：“什麽情況？你真的……看見那個了啊？”
羅悅聽了，情不自禁地往幾人圍成的圈子裏稍稍前挪了一小步，右手搭在喬歡的肩膀上：“喬歡，你、你可別吓唬我。”
喬歡擡起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別怕呀，我又沒說是在宿舍遇見的。”
“呼，那就好那就好。”羅悅長舒了一口氣，收回手拍拍自己的胸口。
“歡歡，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趙潇潇疑惑地問道，她雖然沒有羅悅那麽害怕，但是心裏終究也有點不自在。
喬歡偏偏腦袋，作出思考狀，她邊回憶邊說道：“星期五我不是回家了嗎？這幾天白天天氣都挺好的，回家路上我怕熱，就只穿了個外套出門。我不是滴滴打車嘛，一上車就覺得突然一下就變得好涼快，剛開始我也沒說，以為人家是怕悶就開了空調，誰知道後來越來越冷，我實在忍不住了，結果一問開車的師傅，才知道原來人家車上根本就沒空調。”
羅悅咽了咽口水，又往喬歡身邊靠了靠：“你是不是穿太少，所以着涼了，才會覺得冷啊？”
謝佳蓉也說：“肯定是這樣。”
寝室長趙潇潇的表情卻難得嚴肅起來：“你們先別打岔，讓歡歡把話說完。”
謝佳蓉睜大了眼：“啊？還沒說完？”她左右看了看，也往喬歡那邊靠了靠：“咱們圍攏一點，我也有點怕了。”
接到趙潇潇的眼神示意，喬歡沒管謝佳蓉的打岔，繼續說了下去。
“剛開始我也以為自己是感冒了，因為後來突然又不冷了，可是回到家裏以後，我晚上泡澡……”喬歡不好意思地停頓了一下，見其他人都沒打趣她，趕緊接着道，“脫了衣服又覺得空氣突然變冷了，我就在洗完澡以後喝了姜湯。”
“後來呢？”羅悅忍不住問道，喬歡這說了半天都沒說到點子上，她心裏都急了，這就好像一塊石頭懸在腦袋頂上，要落不落的，她倒寧願死得痛快點兒。
喬歡看了看她：“我擔心你會害怕，你還是先握住我的手吧。”羅悅飛快将手塞進她軟軟的掌心：“說吧說吧。”
Advertisement
喬歡又看向趙潇潇和謝佳蓉：“你們也要有心理準備。”
謝佳蓉深吸了口氣，點頭道：“放心吧，我扛得住！”
喬歡才接着講述後面的事情：“我回家一般會睡得比較早，那天又擔心自己感冒，所以九點半就上床躺着了，然後打開手機看了會兒小說，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然後我就聽見有人在我耳邊嘆氣，還、還……”
羅悅屏住呼吸：“還、還怎麽了？你快說啊。”
喬歡小聲道：“還抱了我。”
“不會吧？還是個色鬼？”謝佳蓉誇張地叫道，喬歡的小臉瞬間一片通紅。
其實她隐瞞了一件事情不好意思說出來，其實那只鬼還、還親了她。
“是不是做夢？”趙潇潇平時心思就比較缜密，立刻指出喬歡話語中的可疑之處。
喬歡搖搖頭：“不是。”
趙潇潇驚訝：“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喬歡的小臉更加紅了：“她、她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見三人盯着自己的目光都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尤其謝佳蓉那個狗仔立刻雙眼放光，知道不解釋清楚肯定行不通了。
“是一種很清爽的煙味，我記得很清楚。”喬歡眼神微微放空，回憶道：“那個時候我半夢半醒，身體卻不能動彈，我也覺得自己在做夢，但是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之後，在自己的被子上确确實實聞見了那個氣味。”
響起當時的場景，喬歡原本紅潤的小臉又有些泛白了，自己也是驚慌得不行，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喬媽媽。但是那時已經早上八點，喬媽媽早就去醫院上班了，只給她留了做好的愛心早餐和一張叮囑她多穿衣的小紙條。
“那你怎麽沒第一時間跟我們聯系？”羅悅緊緊抓着喬歡的手。
喬歡搖搖頭，一貫柔軟的眼神變得堅定：“如果我那個時候就告訴你們，而我自己人又不在學校，你們知道了肯定也跟着我害怕。”
“所以，如果不是學校裏的情況又有了新的變化，你還打算一個人瞞着我們是嗎？”趙潇潇不贊同地看她。
喬歡低了低頭，氣勢有些弱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謝佳蓉反問：“這還不是大事？喬歡小可愛，你到底把不把我們當作好兄弟？”
羅悅“呸”了她一聲：“誰是你的好兄弟？我們和歡歡明明是好姐妹！”
謝佳蓉沒和羅悅擡杠，又問喬歡：“那你總告訴喬阿姨了吧？”
喬歡被她看得心虛，小幅度地搖搖頭。
“你膽子也太大了。”趙潇潇皺眉，不贊同地說道。
謝佳蓉：“就是！你說你個媽寶，平時吃了什麽垃圾食品也要乖乖報告給喬阿姨，怎麽這種大事反而又偷偷摸摸地瞞着了？”
喬歡聽到“媽寶”稱號，不高興地皺了皺鼻子，強行給自己解釋一波：“我醒來的時候，我媽都去醫院上班了，而且她又不信這個，如果我說了，肯定又要接受思想教育。”
“教育你什麽？”謝佳蓉敏銳地察覺到她話裏有話。
喬歡含糊道：“也沒什麽，就我媽她是個無神論者。”其實她是怕喬媽媽翻舊賬，又念叨她。
“好吧，”謝佳蓉見追問不出什麽，也沒再執着，“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趙潇潇斟酌了一下，一說到正事她平時的活潑性子就被穩重取代：“先查出來歡歡家裏的……究竟是誰。”既然喬歡篤定，那就說明一定有東西進過她卧室。
“這怎麽查得出來？”羅悅不敢相信地反問，随後縮了縮脖子看向四周：“我們又看不見……”
趙潇潇：“先按兵不動，看看‘它’在學校宿舍會不會出現。”
羅悅差點沒跳起來：“這、這……”
謝佳蓉悶笑出聲：“這個辦法真好，是吧羅悅？”
喬歡一臉為難：“這是不是不太好……”
趙潇潇對喬歡說道：“歡歡，你不要有心理壓力，這件事情是發生在學姐去世之後，不管出現在你卧室的究竟是誰，肯定和學校裏的事脫不開關系，我們是一個集體，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是啊，喬歡，”羅悅雖然神情依舊透露着驚慌，但是她十分認同寝室長的話，“我們能從天南海北聚到一起，這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我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嗯嗯，”謝佳蓉飛快點頭，“羅悅難得說兩句人話。”
“你說什麽呢謝佳蓉？你是不是……”
“好了，別開玩笑了，”趙潇潇拿出寝室長的威嚴氣勢來，阻止她們繼續打鬧，“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關于那個東西現在我有兩種猜測。”
“它要麽就是我們寝室、或者樓上學姐寝室請來的筆仙，沒能送走，”趙潇潇壓低聲音，“要麽，就是別的來路。如果是第一種情況稍微能樂觀一些，至少和我們、和學姐們都接觸過，有跡可循，但如果是後一種……”
趙潇潇話沒說完，但是其他人心裏都能明白，如果是後一種，那喬歡就危險了，寝室的氣氛頓時變得莫名的緊張起來。
“這事大家先別聲張出去，我們自己私下查一查，要是實在不行，我再請家裏出面找一位高人。”趙潇潇叮囑道。
三人都應了，這事要是被學校知道了，不管是真是假，她們肯定會被記處分。不說學校的榮譽、臉面問題，光是造謠吓唬同學這頂大帽子扣下來，可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
趙潇潇又說道：“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利用已知線索去追查相關情況。”
“什麽線索？”
趙潇潇看向喬歡：“歡歡說被子上有清爽的香煙氣味，我們就從這一點開始查起。”
羅悅道：“歡歡，你有沒有在哪裏聞過這種氣味？或者你記不記得誰抽過這樣的香煙？”
喬歡茫然地搖搖頭，她是真的沒有印象，應該沒有遇見過，不然一定會記得，畢竟自己的記性還是比較好的。
“這個……”趙潇潇正要說話，忽然被手機來電鈴聲打斷。
她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眉頭開始皺起。
謝佳蓉怪笑一聲：“肯定是她家裏打來的電話。”每次寝室長家裏打電話來，她第一個動作就是皺眉頭。
趙潇潇劃開接聽鍵，淡淡地瞟了眼謝佳蓉，她瞬間就老實了，收了笑臉不敢再作怪。一旁，喬歡和羅悅想笑又不敢笑，使勁憋着，兩個人的臉馬上就通紅了。
“喂，什麽事？”趙潇潇口氣略有些不耐煩，随後電話那邊說了些什麽，她停了一會兒才回道：“知道了，我會請假回去。”
“怎麽了，又催你回家繼承家業了？”謝佳蓉再次不怕死地冒頭。
趙潇潇沒理她，對喬歡和羅悅道：“賀家明天為學姐舉行葬禮，你們要和我一起過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久等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