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第17章 Chapter17
劉樂知約了朱緒逛街,中午兩人一起吃了飯,下午去了高爾夫球場。
朱緒的高爾夫是小時候蘇勁松教的,但她很少練,後來和蘇懷晏去過一次,到現在都已經生疏了。劉樂知打得很好,她能打出老鷹球,英姿潇灑。
結束後,劉樂知問朱緒要不要一起吃晚飯,她笑說:“我拉着你陪了我一整天。”
“一般人你也不樂意讓他們給你作伴吧?”朱緒笑說。
劉樂知失笑,打量朱緒半晌說:“你二哥球打得很好,昨天本來想約他今天來打球,但是……”
“但是什麽?”朱緒問。
劉樂知沒回答,停頓了片刻之後,問了朱緒另一個問題:“朱緒,你實話告訴我,你二哥是不是還和其他女人在交往?”
朱緒很驚訝,回答說:“沒有,他倒從來沒有做過腳踏兩只船的事。”
“我昨天見到他,看到他臉腫了,他說是不小心撞了,你信嗎?我看是被哪個女人打了。我直接問了他這個問題,他說沒有。後來想想,我也是相信他的,但是他忽然跟我提了分手。”劉樂知緩緩抱起胸靠着牆,歪了歪頭說這事。
朱緒聽傻了,她沒料到蘇銳文會跟劉樂知提分手。
“我最恨別人耍我,朱緒,一開始是他追求我,這才交往多久,沒有理由要跟我分手,我是不能接受的。”劉樂知說。
朱緒微微皺起眉頭,她想了想實話說:“不過,我覺得我二哥也的确配不上你,樂知姐。”
“其實感情有時候就是很奇怪的,朱緒,考慮很多衡量很多,結果喜歡上之後,這些就都不重要了。”劉樂知說。
朱緒領會了下,明白了劉樂知的意思,她是真的喜歡上蘇銳文了。而劉樂知越是這樣,朱緒越覺得蘇銳文不配,她想或許這樣對劉樂知反而是好事。所以她沉默不語。
劉樂知見朱緒不說話,便問她:“你不想幫你哥說兩句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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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說我哥沒有腳踏兩只船背叛你,樂知姐,其他的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已經不方便說什麽了。”朱緒低頭說。
劉樂知聞言理解朱緒的立場,她想了想說:“那你的意思是你哥就是不喜歡我?”
“他怎麽想的,我也不清楚。”朱緒嘆氣。蘇銳文每段感情都開始的很突然,也結束的很突然,她原以為這次他對劉樂知不一樣,畢竟利益當前他們都是深思熟慮才在一起的。
“所以我需要答案,朱緒,我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今晚來跟我道歉,我可以原諒他。”劉樂知說。
“你、你要我去找我二哥嗎,樂知姐?”朱緒問。
劉樂知緩緩點點頭說:“我知道有點強人所難,朱緒,但我至少需要一個真正的理由。”
和劉樂知吃過晚飯道別之後,朱緒站在馬路邊出神,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多,留給蘇銳文道歉的時間不多了。她很矛盾,她一面很希望蘇銳文的人生早點穩定下來不要再作妖,一面又不希望他這樣陰晴不定去耽誤劉樂知。
最後,她心煩給蘇銳文打了電話。前面兩個電話,蘇銳文都沒有接,直到第三個電話,他才慢悠悠接起來說:“什麽事?”
朱緒聽到蘇銳文那邊很吵雜,是打麻将的聲音,還有喧鬧的說笑聲。
“你在哪?”朱緒問。
“關你什麽事?”蘇銳文笑反問。
“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是你的事,我也不管閑事了。我挂了。”朱緒冷聲說。
蘇銳文聞言,沒勁皺了皺眉,不耐丢出了一個會所的名字。而這個會所是瑞安旗下的,公司招待一些重要客戶的地方。
朱緒打車到會所,在門口遇到了蘇銳文的秘書陳章斌,他說:“蘇總怕你找不到,朱小姐,特意讓我在門口等你。”
朱緒點點頭,跟着陳章斌上了三樓一間包廂。
包廂裏很熱鬧,有男有女,喝酒打牌搓麻将,打情罵俏煙霧缭繞。室內的溫度還很高,朱緒還沒來得及脫羽絨服,差點悶暈過去。她看到蘇銳文就穿件襯衫挽着袖子坐在中間桌主位打麻将,他抽了口煙朝她看了眼,就管自己繼續看牌。
朱緒走到蘇銳文旁邊就說:“出去和你說兩句話。”
“沒看見我正在忙?”蘇銳文懶懶說。
“就一分鐘。”朱緒說。
蘇銳文沒理會,出了張牌。而他旁邊的朋友坐不住了,熱情站起來招呼朱緒說:“朱緒妹妹,你來啦,我給你搬把椅子。”
朱緒看了眼對方,認出他是蘇銳文高中時期的朋友叫黃友利。而他們黃家和蘇家也是商業夥伴,之前他還參加過她成年生日會。
“不用了,我就找我二哥說兩句話。”朱緒婉拒。
黃友利聞言說蘇銳文:“你妹找你,你還杵着幹嘛?”
蘇銳文則擡眼冷冷看了眼黃友利說:“關你屁事,少在那對她獻殷勤。你還打不打牌,不打就起來麻利滾,別在這礙眼。”
黃友利讪讪只能坐回去。
蘇銳文擡手又抽了口煙,回頭叫陳章斌去搬凳子給朱緒,說:“坐這,陪我打完這圈。”
朱緒說:“這裏太臭了。”話落,她就轉身出去了。
蘇銳文愣了一秒,低罵了一句髒話,憤憤把手裏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起身讓陳章斌替他,自己去追朱緒。
朱緒站門口看蘇銳文出來後,單刀直入問:“你為什麽和樂知姐分手?她還願意給你機會,你晚上去和她道歉。”
蘇銳文仿佛已經知道朱緒要說這事,他一點也不意外靠到了牆邊,還在氣剛才朱緒下他面子,哼了聲沒搭腔。
朱緒見狀不想多說什麽,又是轉身走。
蘇銳文姿勢還沒擺定又被撂下,他真火了,追上朱緒拽住她往隔壁包廂進,鎖上了門。
這間包廂是高級茶室,紅木茶桌上擺着精致的茶具和香爐,牆上挂着一副字畫,異常安靜祥和。
朱緒看蘇銳文鎖門問他:“你幹嘛?”
“你不是要說話嗎?”蘇銳文回身堵住門說。
“我說完了,我已經把樂知姐的話帶到了。”朱緒說。
蘇銳文指了指茶座說:“你先給我坐下,朱緒。”
“外公在等我回家。”朱緒回答。
“你少拿爺爺壓我,你現在是幾個意思?明着要和我分道揚镳是不是?”蘇銳文盯着朱緒的眼睛問。
“我們本來也不在一條道上。”朱緒回答。
蘇銳文氣極反笑,目光如炬嘲弄繼續盯着朱緒。
朱緒被盯得發毛,強作鎮定說:“話我帶到了,你自己考慮好看着辦。”
蘇銳文還是哼笑了聲,他看到朱緒頭發上有個反光的髒東西,不由伸手想去拿。不想一下被朱緒重重打開了手,他不爽收回手說:“你頭上有髒東西!”
朱緒聞言,自己擡手飛快抖了抖頭發,一副不稀罕蘇銳文幫忙的嫌棄樣子。
蘇銳文更氣了,上前就雙手一起把朱緒的頭發徹底揉亂。
朱緒氣急了,一把推開蘇銳文問他:“你另一半臉也不想要了是不是?”
蘇銳文聽到這話,想到昨天劉樂知問他是不是被女人打的。她還說一定是對他很重要的女人,他才被打得這麽心甘情願,說起來雲淡風輕,甚至賤賤地滿不在乎像功勳章。他的心思被劉樂知全部看透,他忽然意識到很多事情已經藏不住了。在他心裏最深處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妹妹朱緒,只是他不敢承認,對這件事充滿了恐懼。他知道她不是他的妹妹,但她現在只能是他的妹妹。
他看着眼前的朱緒,他一直喜歡膚白貌美溫柔的女人,朱緒完全不在他的審美上。她不過是氣質靈動些性格脾氣有趣些,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喜歡親近她。他主動把臉湊過去說:“你有本事再打我一拳。”
朱緒煩躁推開了他。他便說朱緒:“沒用。”
朱緒覺得蘇銳文真是有病,想離開這個包廂。
蘇銳文還是擋着門,他說:“朱緒,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沒什麽東西能威脅到你了?蘇懷晏回來了,你吃定我現在不敢揭穿你的身份是不是?”
朱緒沒回答,只說:“讓開,我要出去。”
但蘇銳文還是不讓,他就那麽緊緊盯着朱緒仿佛要把她看穿說:“朱緒,你是不是假戲真做對蘇懷晏動過心?你對他難道真的只是愧疚?幹嘛,你想自己進瑞安延遲他進瑞安的時間,免得我再毀他名譽是不是?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呢?”
朱緒還是不回答。
蘇銳文失去了耐心說:“要是這樣啊,朱緒,我可以去告訴他奶奶離世的真實原因,讓他和你一起承擔這份痛苦。奶奶要不是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你還要去解釋自己的身世,結果讓她氣急攻心突發惡疾,她也不會那麽快離開我們。這是你現在最擔心的事吧。”
朱緒渾身僵硬,她一次次被蘇銳文的冷血刷新認知,她不知道要是讓他知道她和蘇懷晏其實早在一起,不是他推波助瀾的,他會不會做出更傷人的事。她緩緩擡起頭看蘇銳文問:“你到底還想從我這得到什麽,蘇銳文?”
蘇銳文看到朱緒受傷的表情心口一緊,想發聲的喉嚨也是一緊,最後他說:“你不準離開我。”
“你如果這麽怕蘇懷晏,就幹脆投降吧。”朱緒諷刺道。
“我不怕他,朱緒。我可以去和劉樂知道歉,可以很快結婚得到劉家的支持,但我不想成為第二個蘇翰濟。”蘇銳文說。
朱緒覺得蘇銳文說這種話很可笑,她還是要走。
蘇銳文伸手抓住了她,冷酷又嚴肅說:“朱緒,我再說一次,你要是離開我,我們三個都不要好過。你要是聽話,很多事情我可以不算在蘇懷晏頭上。”
“我只聽我自己的話。你要把你媽的仇算他頭上,他也會把對應的恨算你身上。你想告訴他什麽就去告訴他,我沒你說的那麽偉大想保護他,我只想保護外公。”朱緒冷聲說。
“爺爺和奶奶這麽多年冷眼旁觀助纣為虐,我媽的死他們也有……”
蘇銳文的聲音像在冰窖裏藏過的刀,鋒利冰冷,朱緒聽得毛骨悚然,不等他說完,她控制不住撲過去一把按住他捂住他的嘴。
“蘇銳文,你還是個人!”朱緒又氣又急說。
蘇銳文愣住神。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只聽服務員說:“茶室已經備好了,不知道怎麽回事被鎖上了……”
蘇銳文回神下意識扭開了門鎖,門“嘩啦”一聲被拉開,朱緒來不及躲慌忙松開蘇銳文。而她站定後看到蘇懷晏站在門外,和他站一起的是瑞安的一個大股東。
場面一度很尴尬,蘇銳文回神拉過朱緒推她先出去,而後若無其事同兩人打了招呼,笑問:“哥,你怎麽和趙董在一起?”
蘇懷晏也很鎮定,說:“我之前進公司那會,趙董是我的老師教了我很多,我們敘敘舊。”
蘇銳文聞言打量一向面色嚴肅的趙董趙春來,微笑說:“我一直不知道這事呢,我看平時趙董繁忙很少對我指點一二。”
趙董沒說話,皺眉還在思索剛看到兩兄妹在門內拉拉扯扯的樣子,感覺很不舒服。
“行吧,那你們聊。”蘇銳文揚揚頭走出茶室讓位,他經過趙春來身邊又想起了什麽說,“我聽說趙董的公子最近也剛從國外回來了,有機會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他志不在從商。”趙春來回答。
蘇銳文見趙春來孤傲,笑了笑沒再說話徑直走了。他走到電梯邊站到朱緒身邊,徐徐說:“我們的大哥面上不動聲色,但回來才多久已經做了不少事情了,朱緒。面上是說着不回公司,為自己回公司鋪路的事是一件沒少做,真不想回公司,見這些股東做什麽呢?”
朱緒聞言不由回頭看向蘇懷晏站的地方,而他也恰好望過來。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眼神裏閃過的尖銳敵意,他裹在溫文優雅外表下的恨意就像一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