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29
第29章 Chapter29
朱緒被蘇懷晏抱上樓,房門也關上之後,她感覺整個糟糕的世界都短暫被封印了。但她很清醒知道事實上,在這個午後,他們又開始禁忌般的偷情之後,事情只會變得更糟糕。可也是這一份糟糕,讓他們更瘋狂。
他們從門口一路抱到床上,一開始蘇懷晏把朱緒壓在身下就進入她,兩人纏抱成一團,都渴望把對方嵌進自己身體深處。後來他們換着方式互相索取。
朱緒感覺自己渾身潮濕,她以為這個冬季的午後是某個逝去青春的夏天回來了,她的長發被汗水打濕貼在後背,身體黏黏糊糊像剛要破繭而出的新生命,充滿渴望和期待。她吻着蘇懷晏,一步不退和他的進攻交纏。而理智的那根弦總是若有似無,她沉淪片刻,時常會豎起耳朵去聽窗外的響動,偶爾聽到冷風吹過或者疑似人聲經過,她會害怕又興奮,她咬着唇不敢出聲,身下的結合卻沉得更深。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她抱坐在蘇懷晏身上起落反複磨着自己的欲望。蘇懷晏緊緊抱着朱緒,他能感受到她的熱情和瘋狂,還有一點點逝去的體力,他細密吻着她的耳朵和脖子,問她:“累不累?要不要歇會?”
而她撐着他的肩膀跪起身去看床頭他摘下的表,已經快三點鐘,蘇勁松就要醒了。她知道她應該離開了。她使勁搖搖頭,時間催促着她越發想要更多。
蘇懷晏見狀翻個身又把朱緒壓在身下,瘋一樣和她交纏,徹底沉淪。
事後,朱緒在床上躺了一會就翻坐起來跑進浴室,她挽起頭發進了淋浴房開始洗澡,沖洗身上濕黏的痕跡。她伸手想按沐浴露又猶豫,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都不想和蘇懷晏共用一瓶沐浴露,因為這會在她身上更明顯留下他的味道。蘇懷晏家裏以前都有她的沐浴露和她房間裏的一樣,他們每次偷嘗禁果後,她洗澡就用屬于她的沐浴露,這樣才安心。
身上的濕黏實在太難受,朱緒最終按了些沐浴露清洗了下半身,然後飛快淋洗了遍身體草草出了淋浴房。
她裹着浴巾出了浴室,看到蘇懷晏已經下床撿她的衣物放在床上準備給她穿。她便徑直坐在床上穿衣服。
蘇懷晏也坐回床上看朱緒穿衣服,他靠過去吻了吻她後背上沒有擦幹淨的水珠,說:“沒用沐浴露是嗎?”
“嗯。”朱緒應了聲,從頭頂套上衣服。她的頭才鑽出衣服,臉就被蘇懷晏扳過去,他又吻上她的唇。
這個吻很輕柔纏綿,吻了會,朱緒先扭開頭躲開了說:“來不及了。”
蘇懷晏聞言,翻身下床蹲在地上拿過襪子幫她一起穿。而後,他進浴室拿來了吹風機,解開朱緒的頭發,用小風把她潮濕的頭發抖幹,盡量讓她看上去很自然。這種事情,他以前就經常幫她做。
等朱緒都收拾好下樓離開,他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房間,垃圾桶裏的避孕套紙巾,床上浴室裏的頭發,他都會先清理好,最後才是他自己。
朱緒從東屋的後門鑽出去,繞了一圈經過停車庫後門,又從廚房的後門回到了中廳。三四點是這個家裏最安靜的時候,配合蘇勁松的作息,大家也都在休息。她回到客廳站在樓梯下張望,估計蘇勁松還沒有起身下樓,她才轉身進廚房,打開冰箱給自己倒了杯冰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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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氣喝完牛奶才慢慢冷靜下來,可剛才她和蘇懷晏纏綿的景象又不受控制湧上了腦海。好在她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很快她能與這樣的畫面共存,面上冷靜回到了客廳。
她打開了電視,坐到沙發上玩手機。四點半之後,這個家裏開始慢慢有聲響。保姆出現開始準備晚餐,不一會,蘇勁松下樓來。
“漾漾,你中午沒有休息嗎?”蘇勁松問朱緒。
“嗯,放假沒有上班就不想睡覺。我在玩游戲,外公,馬上要四千關了。”朱緒擡頭笑道。
“昨晚去露營,今天也不困嗎?”蘇勁松笑說。
“露營睡帳篷可好睡了,一覺到天亮。”朱緒嘀咕。
“你兩個哥哥看上去是露營帳篷裏睡不着。”蘇勁松說。
“他們金貴。”朱緒說。
蘇勁松呵呵笑,他說:“他們是關心你。”
朱緒沒了話,繼續玩着游戲,只是手忽然有點抖。而後,她退出游戲,想起有件事情忘了做,她打開手機網銀給李睿轉了一筆三十萬的款。
李睿收到這款,驚訝打電話過來,朱緒掐斷了,用信息回複他:這是找人的錢,可能會需要。
李睿:你一下子哪來的那麽多錢?
朱緒:都是我舅舅給的。
李睿一臉問號,但也沒法深究。他知道朱緒身世的時候,作為一個旁觀者,他不能理解的是,蘇家上下對朱緒都很寵,兩個哥哥對她更是很保護,他不知道為什麽朱緒要主動去揭這個真相。他懷疑是不是已經有人在懷疑朱緒了,他也這麽問朱緒。朱緒則回答他:“我欠我外公外婆太多了,他們一生的心願就是找回外孫女,我但凡有點良知也不能再讓他們的親外孫女了無音訊。我的良知已經覺醒太遲了,要是以前沒有那麽貪心,這件事早就該做了。”那年,孫瑾柯叫她離開的時候,她就應該坦白離開,或許到現在真的朱緒已經在找尋中回來了,胡金毓也不會去世。而她可能也已經擁有真正屬于她自己的生活。可她當時舍不得外公外婆也舍不得和蘇懷晏的愛情,她可能從來沒有受制于人,只是受制于自己。
李睿不知道這裏面所有複雜的事情,但他能感覺到朱緒做這件事的決心和勇氣,所以他決定幫她。此刻收到她的“巨款”,他更是能感受到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而朱緒也想到昨晚和李睿說的“良知”和下午發生的事情,她至今還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只能不斷和自己共存下去,做眼下該做的事。
五點多的時候,蘇銳文黑着張臉走進客廳對蘇勁松打了聲招呼。他西裝革履,打扮得人模人樣看樣子是要出門。
“晚上不在家吃飯嗎?”蘇勁松問。
蘇銳文點點頭說:“爸讓我陪他去應酬,晚上和幾個市裏的領導吃飯。”
“嗯,去吧,慢點開車注意安全。”蘇勁松颔首。
蘇銳文還是點頭,他看了眼窩沙發上玩手機的朱緒,見她都不和他說話也不擡頭看他,路過沙發的時候,就忍不住生氣揉亂她的頭發。
朱緒吓了一跳,擡手打開他的手氣道:“你幹嘛?”
蘇銳文則瞪着她欲言又止,最後無厘頭罵了她一句:“沒良心。”
“你才沒良心。”朱緒罵了回去。
蘇銳文見狀還想上手弄朱緒的腦袋,蘇勁松攔住了,他嚴肅說:“你別弄你妹妹,都多大的人了,每天就知道欺負她。有事就趕緊出門去。”
蘇銳文這才不情不願收手出了門。
坐上車,蘇銳文遲遲沒有發動車子,其實他今晚不想出門應酬,這個假期對他來說很難得。這幾年的新年都很冷清,只有今年朱緒和蘇懷晏都在家,一切就像以前。雖然他們三個總是鬧得很不愉快,但那種久違的生活氣息仿佛回來了,不太健康又讓人感到活着的溫暖。他想留在家裏吃晚飯,春節假期馬上就要結束了,他希望的就是這麽一頓晚餐。
可是他很難拒絕蘇翰濟,那年孫瑾柯離世後,他就在這個家裏汲汲營營,他脾氣是最差卻相反是最聽話的那一個,因為他是不被愛的那一個,他心裏很清楚父親對他沒有憐憫。而且現在蘇懷晏回來了,他就更不能拒絕蘇翰濟。他最近能深刻感受到自己內心深處的無能狂怒。
而更讓他無力的是,剛才在電話裏,蘇翰濟忽然明确和他說:“想辦法把你那寶妹漾漾從公司裏請出去。我聽說她仗着你爺爺真想擠進董事會,拿點股份和掌權是不一樣的概念,她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一個女孩子早點讓她嫁人生孩子去,別來公司裏搗亂。什麽房子裝修,要什麽車子都滿足她。”
蘇銳文沒做聲。
蘇翰濟等了會見他不回答,嚴肅說:“你不會心軟吧?你哥做事可不會像你一樣心慈手軟。”
“沒有,我知道怎麽做。”蘇銳文回神說。
“這事越快越好,拖得越久,你爺爺會越不高興。”蘇翰濟最後囑咐說。
蘇銳文挂了電話,感覺有什麽在一點點把他撕裂。
而他在為朱緒的事情感到猶豫,她卻根本不在乎他,所以他罵她沒良心。
蘇銳文想着事情,再擡頭不妨楊光站在他車邊,他放下車窗問:“有事嗎,老楊?”
“沒什麽,我看你半天不走,是不是需要我幫你開車?”楊光問。
“不用了,我馬上走了,你早點回家吧。晚上就算有事,蘇懷晏也在家,我爺爺有他就行了。”蘇銳文說。
“去應酬嗎?”楊光又問。
“嗯。”蘇銳文應聲。
“少喝點,注意身體。”楊光說。
蘇銳文聽到這關心,忽然想起朱緒,想起她今天真的對他一句關心都沒有,以前好歹她會說一句。他的心情更差了,見楊光還杵在那欲言又止,他有點沒耐心問:“還有事嗎?”
而楊光最終搖了搖頭,目送蘇銳文驅車離開。他想起下午無意看到朱緒從東屋後門出來,想起孫瑾柯以前說這個家裏已經爛透的話,他出神許久長長嘆了口氣。
那年,他聽蘇銳文的話,替胡金毓開車出門的時候,繞路帶她去偶遇朱緒和蘇懷晏,讓胡金毓看到了兩人在街頭親親我我,當時老太太臉色就蒼白了讓他趕緊離開,不要讓兩人看到他們的車。而車裏的行車記錄儀已經記錄下了那個畫面。
這件事後沒多久,老太太就去世了。楊光覺得自己也有罪孽,而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家能這麽亂,一個丈夫兩個妻子,哥哥和妹妹。
晚餐時分,蘇懷晏才過來吃飯。他沒看到蘇銳文便問:“銳文呢?”
“二哥出去應酬了。”朱緒擡了擡頭說。
蘇懷晏點點頭,拉開椅子在朱緒對面坐下。他看到朱緒一直低頭吃飯,還時不時玩手機走兩步游戲,拿起筷子便先給她夾了魚肉。他知道她在轉移愧疚感注意力。
蘇勁松很包容朱緒的一切行為,還笑她:“跟個小孩似的,一玩起游戲就剎不住車。”
“我卡這關很久了,外公。”朱緒說。
“行行行,祝你早點通關。”蘇勁松笑眯眯。他晚上一般都有興致喝點小酒,今晚也是,他讓蘇懷晏陪他喝兩杯,蘇懷晏就起身去拿酒杯。
飯後,祖孫倆還去書房下了幾盤象棋,朱緒就一直在沙發上和她的游戲做鬥争,但她卡在那關還是那關。最後她放棄了,也進了書房看兩人下棋,她拉了把小椅子坐在中間看走棋。
蘇懷晏時不時會看她一眼,她都沒有擡眼看他,假裝自己在很認真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