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想成真

第九章：夢想成真

沈怿文承認，答應和仡萊結婚那晚，烏嘎寨石成林挑釁的眼神有一定的原因。

他想給他的少年富餘的思考時間，去思考在無情的時間裏，婚姻包括了衰老、疾病與死亡。

他以為自己可以平靜地接受中途仡萊的離開。但是現實骨感，單單是一句肖想的話他都聽不得，只想把這珍寶似的人好好藏起來。

婚禮時間定在十一月。

沈怿文下半學期課多事情多，婚禮前兩天才帶着一衆至親好友匆匆趕往黎平。

依舊是來時路。依舊是來時景。不過在離黎苗十裏之地始，沿路張燈結彩，紅綢翻動，清冷寂靜的山野湧動着明亮張揚的喜色。

“嫂子，這些都是大哥帶人專門弄的，你喜歡不喜歡？”龍瑤看着這排場甚大的十裏紅妝，捂嘴笑起來。

黎苗婚俗是大婚前新婚夫夫不得見面。于是去龍堡接機時仡萊便安排了一親姑姑為代表的親友團代他接親。當一行身着黎苗傳統服飾的十來人出現在機場出口處時，來往行人均行以友善注目禮，這般大的陣仗，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他媽薛女士也稍微驚震了一下。

“老沈，我那條Guo Pei的高定确認是帶着的吧。”沈怿文聽見他媽小聲問。

他彎着唇，輕聲回答：“喜歡。”

本意是簡單辦，可從這沿路十裏的情況看，仡萊給他的定是一場極盛大、極珍重的婚禮。被心上人這樣待着，誰又能不喜歡呢。

他被一種甜蜜、感動、酸脹的複雜情感交織着，全程暈乎乎的。他聽見薛女士看見黎苗寨口那更大迎親陣仗時，說着“老沈，我那件公司上市後慶功宴上的戰袍也是帶了的吧”；他迷迷糊糊地按照習俗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牛角酒，一旁的梁慕雲似乎在小聲和他叮囑“嫂子，萊哥怕你喝多了頭疼，讓我代飲。讓你別顧及這規矩，因為這規矩他說了算”；他還看見仡清紅着臉過來，扭捏了半天，悄咪咪和他傳話道“嫂子，哥說，你今天的樣子真動人”，說完就跑遠了。

直到被人簇擁進清雲裏的“出嫁房”休息，沈怿文感覺自己仍舊處于一種微醺的狀态。

“老師，是不是累到了？喝完酒難受不難受？”剛躺在床上，仡萊的消息就彈了出來。

算起來他和仡萊最近的一次見面還是在二十天以前。仡萊來學校接他回家，然後他們度過了一個像之前以及日後無數個平淡又溫情的婚前周末。

“不累。不難受。”沈怿文回他。

但他覺得不夠。他好想、立刻、馬上就見到他，将他擁入懷裏，看他耳尖紅透，在他耳邊說着一句一句誘哄的下流的浪蕩話。

還沒來得及回下一句，視頻就打了過來。沈怿文剛接通，對面小孩委屈巴巴的聲音就隔着屏幕送了出來：

“老師，習俗說我們這兩天不能見面，視頻也不可以。”

“但我實在是想你。想你得狠。”

“老師，你把電話平放在一邊好不好，我想看着你旁邊的東西想象你現在的樣子，否則我真的忍不住要偷看你了。”

沈怿文低低笑了一聲，将手機平放在自己耳朵邊。

對面似乎吸了口冷氣，換了好一會，才問：“老師，你開心嗎？”

“開心。”

“對不起，我們本來說好的簡辦的，但我沒忍住。”

“我後悔說簡單辦了，阿萊。現在我好歡喜，好歡喜。”

“真的嗎，老師？”

“真的。”

“我讓清清和瑤瑤給我描述你今天的樣子。老師，今天你穿着西裝喝酒了，我都不敢想象你吞下酒時樣子有多迷人。”

“要看看嗎？”沈怿文翻轉手機，将攝像頭對準線條淩厲、吞咽滾動的喉結上，順帶解開了襯衫領口處的兩枚紐扣。

對面吸氣聲響起：“老師——”

“剛才誰讓慕雲給我帶話，說凡事由着我心意，不要管什麽習俗規矩的，因為這些都你說了算。”沈怿文微微側過身，食指輕輕劃着屏幕，想透過數字信號，摸上他愛人的臉頰：“阿萊，真的是我說了算麽？”

聲音比平日要低沉得多。聽得仡萊口幹舌燥。

“嗯，是老師說了算。”他咽了咽口水。

“阿萊，你剛才說，黎苗習俗是不能見面，但沒說不能看其他地方吧？”電話那頭沈怿文的聲音像是帶着蠱惑。

“嗯。”仡萊看着手機裏逐漸展露的修長身影，嗓子幾乎都快啞了。

······（懂的都懂）

末了，他只記得自己獻祭似的将自己身體聽由他的教授掌控，他好像說了兩句話：

——“老師，你以前不這樣。”

——“老師，我愛你。”

意識失神間，他恍惚也聽見了他的教授回他：

——“那以後多的是這樣。”

——“我也愛你。”

年年歲歲，日日夜夜。

這朵他肖想到骨子的高嶺之花，終于，終于完完全全是他的了。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