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待蕭暮霁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睜眼,入眼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盯着發了會兒神,他坐起身,身上的痛感緩解了一下,扯開衣服看到了包紮好的傷口。

默了默,打量一番四周。

這裏的擺着都很簡單,一張方桌,一個簡單的書架,桌上還放着幾本書。

這裏很小,只能夠一個人住,待在這裏,他卻不覺得壓抑,甚至有些舒适。

正當他思索這裏是什麽地方時,那孩子從屋外走進來的那一刻,他什麽都知道了。

那孩子手裏端着一碗藥,見他醒了,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走過來把藥放在桌上。

“你醒了?有沒有事?”

蕭暮霁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搖搖頭,“沒事。”

那孩子松了口氣,“幸好。”

蕭暮霁順勢問她,“這裏是……”

女孩只道:“是爹爹的住處。”

“你們在這裏住了很久了嗎?”

女孩有些疑惑,他為什麽會這麽問,念着他是好人,便告訴了他。

“自我出生起,就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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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暮霁有些若有所思,後有些試探性道:“那你爹爹現在在哪裏?”

女子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找了個凳子坐下,喝了一口桌上的水,這才道:“爹爹去學堂了。”

“這裏的孩子都很喜歡他,都喜歡他講的東西。”

聽到這些,蕭暮霁大致知道了什麽。

正當他要說些什麽時,聽到這孩子小聲吐槽,“真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都喜歡爹爹講的東西,明明很無聊。”

聞此,蕭暮霁沒忍住笑了,“你不喜歡嗎?”

女孩搖搖頭,“我不喜歡。”

“他講的東西是有些枯燥。”

蕭暮霁也學着她,小聲呢喃了這麽一句。

女孩沒聽到他的話,也不好奇,端起桌上的藥給他,“你還是趕快喝了這碗藥吧,一會兒爹爹回來,見你沒有喝藥又會生氣了。”

蕭暮霁接過他手中的藥,硬着頭皮喝了下去。

把藥放在桌上後,女孩遞給他一塊糖。

他有些震驚,“為什麽給我這個?”

那人只道:“爹爹說藥苦,反正我不喜歡,看你應該也不喜歡吧,給你一塊糖。”

蕭暮霁接了她的糖,看着那熟悉的桂花糖,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沒吃那塊糖,頓了頓,又問她,“你爹爹他……都是一個人嗎?”

說起這個,女孩沉默了一會兒,雙手托腮嘆了口氣。

“爹爹一直都是那樣。”

蕭暮霁低下眸,有些心疼,他不敢再問了。

當年,他為了怕人跑給人留了标記,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人 。

說起這個标記,就和法則有關了。

世間有一法則,到了固定時期會分化形成二性別,分別為乾元、中庸、坤澤,除了中庸,其他兩個會散發信香,信香會吸引他人。

之中,乾元和坤澤有情期,中庸沒有情期,情期信香會濃烈起來,不過也有應對方法,吃藥丸或者标記。

乾元可以标記中庸和坤澤,三者之中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體質越強的人,信香也會越強。

十五歲那年,他便是分化為了乾元。

雖說乾元在這之中占據的地位會高一些,但他還是提倡人人平等,好在百姓對他的想法是支持的,這麽多年,人間也很安平,和各國也交好。

江晚翊便是坤澤,當年他自以為自己能困住他,終究還是小看自己了。

他根本困不住這個人,他也做不到。

想到這裏,他的情緒低沉下來。

“哥哥?”

最後,還是那孩子的聲音讓他回神。

“嗯?怎麽了?”

女孩盯着他看了幾秒,搖搖頭,“沒事。”

蕭暮霁和她對視幾秒,有些後知後覺,“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問題,腳步聲傳來,她回頭看到了江晚翊。

當即,揚起一個笑容,“爹爹。”

她跑過去撲進了江晚翊懷裏。

江晚翊蹲下身在她頭上摸了摸,看看她又看看蕭暮霁,最後将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

“看來我不在,你把人照顧得還不錯。”

女孩吐了吐舌頭,“是你教得好。”

江晚翊在她臉上捏了一下,“油嘴滑舌。”

女孩眨眨眼,沒說話。

江晚翊在她肩上拍了拍,後道:“白團在找你了,你去看看它吧。”

白團是他們兩個養的貓,那貓很喜歡黏着這人。

說起白團,女孩來了興致,“好。”

她出去後,江晚翊起身,向床邊走去。

待他坐在床邊,蕭暮霁有些下意識繃直了身子。

二人之間有些沉默。

最後,還是蕭暮霁自己開口打破了沉默,“謝謝你救我。”

江晚翊打量他一番,短時間沒說話,後才道:“不用謝。”

“怎麽能見死不救,總是要救的。”

蕭暮霁沒說話,周身有些低沉。

江晚翊又道:“怎麽會受這麽嚴重的傷?”

蕭暮霁抿了抿唇,後道:“去鄰國回來時遇到了暗殺。”

江晚翊還沒說些什麽,這人自己轉了話鋒,只見他故作輕松笑了一下,後道:“不用擔心,我已經習慣了。”

“這麽多年過去,該習慣的東西,總會習慣的。”

江晚翊不知是不是不知道說什麽,神色有些複雜,還夾雜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蕭暮霁沒讓他沉默太久,自己找了話題,“你這些年還好吧。”

“還好。”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

蕭暮霁只好再自己找話說,一時找不到話題,想到那孩子,便胡亂道:“那個孩子很可愛,很聰明,也很像你。”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和這個人有一個孩子。但依照現在的情況,他還是莫要說太多,惹怒這人就不好了。

這人不願跟他說過多的東西,他不捅破就是了。

江晚翊“嗯”了一聲。

蕭暮霁笑了笑,面色柔下來,有些關心他,“很辛苦吧,自己一個人帶着她。”

過了一會兒,江晚翊才道:“她很聽話。”

“這就好。”

眼看局勢又要沉默下去,蕭暮霁腦內閃過一個想法,問他,“她叫什麽名字?”

江晚翊盯着他,眸內有些不知名意味。

幾秒後,道:“清月。”

蕭暮霁下意識呢喃了幾遍這個名字,不由誇贊他。

“是個好名字。”

“嗯。”

二人沒交談多久,江晚翊便被清月叫走了。

他走後,蕭暮霁一直緊繃的神經才得以放松,他低眸看着自己滿是汗的手心,好一會兒才緩過神。

太亂了。

他沒有想過,原來自己再次見到江晚翊會是這麽緊張,以及他埋在心底要迸發而出的思念。

他很怕,很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會再做什麽過分的舉動。

……

晚上的時候,他三人坐在一起吃飯,飯是江晚翊做的,做了三菜一湯。

吃飯的時候沒有人說話,飯後,江晚翊去哄孩子睡覺了。

蕭暮霁一個坐在床上,心中百感交集。

一會兒後,江晚翊抱着一床被子走進來,他把被子放在地上鋪好躺上去。

慢慢道:“你養傷就是了,養好傷後,就離開吧。”

“至于五年前,陛下便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吧。”

蕭暮霁原本想回話,聽到後面這句硬生生僵在了原地。

然而最終,他也只能哽咽說一句“好。”

江晚翊擺明了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糾纏。

他心裏很痛,就像有一雙大手抓着他,讓他時時刻刻喘不過氣。

這樣的後果就是,大半夜過去,他還沒有睡着。

轉身看向江晚翊,那人背對着他,應該已經睡過去了。

蕭暮霁下了床,側身躺在他身旁,像個失而複得的人,虛抱住這個人,聲音沉下來。

“江晚翊,我好想你。”

“你不在,我一個人好孤獨。”

……

他抱着人慢慢睡過去。

他睡着後,江晚翊睜開了那雙眸子,眸內有些悲傷。

……

翌日

江晚翊去了學堂,清月也被他帶走了。

蕭暮霁醒過來後,見他不在,心裏有些失落,不過很快便調整好了心緒。

他起身後,想替江晚翊收拾一下這裏,卻發現這裏很整潔,根本沒有什麽要收拾的。

于是,他在這裏觀察了起來。

這裏的一切都和符合江晚翊的習慣,他巡視一圈,點點頭,後面他在一個箱子裏發現了一些木劍。

那木劍有半個胳膊那麽大,想來應該是給那孩子用的。

他把劍拿在手裏,颠了颠,大概猜到了為什麽清月會說江晚翊所講的內容無趣,怕是她的興趣在這裏。

很少會有女孩子向往兵器這些東西,她居然會對這些感興趣。

這一點,蕭暮霁還是很震驚的。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依江晚翊的性格,怕是不會同意。

江晚翊這個人,執拗的很,說了什麽就是什麽,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可這樣一個人,他卻鬼使神差喜歡的要命。

本來還以為自己五年見不到他,他的念想會淡去,事實證明,他是錯的。

那些被他強壓下去的心思,如今全都圍繞在心頭,近乎讓他每時每刻都處在一種煎熬之中。

他站在院中,一種前所未有的心緒席卷他全身。

他居然開始怕。

若是,他的部下接下來找到他,他又真的能做到毫無顧慮的離開嗎?

他做不到。

五年裏,見不到這人的每一秒他都在忍受煎熬,如今見到,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手。

如果,江晚翊不能跟他走,他就只能采取別的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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