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幾人走進屋內後,蔣成安排他們兩個坐下。中途,江晚翊遇到一個丫鬟,将女子交給了她。

幾人入座後,蔣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兒子,神色并沒有太大變化,眸中不知是對他的憤怒多一些還是無奈多一些。

最終,他只是嘆了口氣。

吩咐下人給蕭暮霁和江晚翊倒了兩杯茶後,先是将目光落在蕭暮霁身上,要說的還是那些話。

“陛下想怎麽處罰他,臣絕無怨言。”

蕭暮霁沒說什麽,默默瞥了一眼跪在不遠處的人。

蔣成和他說的話說完後,改為和江晚翊敘舊,一和江晚翊說話,他的話就多一些了。

“當真是抱歉,多次想登臨府上問候太傅,只可惜我這身體……”

他的話說到後面,加了些許惋惜。

對此,江晚翊只道:“問候之事不急,尚書還是以身體為重。”

聽着他這熟悉的回答,蔣成笑了笑,“多年過去,你倒還是老樣子。”

當年,那一屆的大臣中,江晚翊很受帝王重視,畢竟他的才華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他在身退之後,也确實明白了先帝的用意。江晚翊,他擔得起太傅那個位置的職責。

或許在以後,會有很多個像江晚翊一樣的人才出現,但,江晚翊就是江晚翊,無人能替代。

思及此處,餘光恰好瞥到蕭暮霁,露出一個欣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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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翊自己選的帝王,還是有眼光的。

至少在他輔佐過的幾任之中,是最優秀的一個,不管是他所制定的律法,還是處事的方式。

江晚翊先點點頭,後似乎是怕他開口再說什麽敘舊的事,便自己先開口問了他。

“尚書,可否方便解釋一下有關令郎?”

聞言,蔣成面露猶豫,默了默,沉聲道:“都怪我,從前太忙,一直将他留在老家,疏忽了管教。”

人是他一年前接回來的,看到兒子的時候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變成了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本想教育一番,可他的時間和精力早就不允許他如此了。

無奈之下,只好放縱了他一段時間。

直到三個月前,他帶回來一位女子說要與其成親,他本以為成親後會收斂一些,沒想到還是他想的太過簡單了。

成親後,一開始他們之間并沒有出現什麽異常,直到一個月前,他突然說念笙在外有了人,對他背信棄義。

那女子是什麽樣子的人,他再清楚不過,怎麽會做對不起他的事。

那次在他的拼命阻攔下,沒出什麽事。可那次以後,他突然病重,每日卧倒在床。

時不時看着自己的兒子做錯的事,只能無能為力。

聽了他說的這些,江晚翊還沒說些什麽,不遠處的蔣詢直接開口大罵。

他先是“呸”了一聲,後罵罵咧咧道:“爹,你被她迷惑了是嗎?”

“她若是真的沒錯,為何每日都要去青樓,這不是有鬼是什麽?!”

聽着自己兒子這口無遮攔的話,蔣成被氣到了,重咳幾聲,怒斥道:“住嘴,逆子!!!”

“旁人幾句言語就擾亂你的思緒了是嗎?”

“笙兒她是看我病重在榻,才去和青樓做生意的,她通過送自己在山上摘的草藥換給青樓拿錢。”

“然後去藥鋪抓藥給我,不然你以為我這把老骨頭為什麽氣色會好起來?”

對方得知真相還有些難以置信,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什麽,臉還有些抖。

“可……”

他支支吾吾半天,只憋出來一句,“什麽生意要必須去青樓做,不是青樓就不行嗎?”

看着他這副無知的樣子,蔣成險些氣暈過去,“混賬!你以為現在生意很好做嗎?”

每到入冬的時候,天氣冷下來,一些商販基本都不會再往督城中來。

一方面,是防止發生事故,另一方面是他們也需要存儲東西。所以,深秋的最後一次商販進宮後基本就不會再來。

蔣詢無話可說了。

他的面色慢慢開始白下來,想到自己今日對着蕭暮霁和江晚翊無禮猖狂的樣子,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那時的自己。

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蔣成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只能恨自己教子無方。

他沒再說什麽,全然任憑蕭暮霁自己處置。

在他思索接下來要對念笙說什麽的時候,江晚翊問了他一個問題。

他問他無論什麽樣的懲罰都能接受是嗎?

蔣成對此沒說什麽,點點頭,“只要不是很過分,您二位随意。”

江晚翊露出一個明了的表情,淡淡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人,心裏打起了算盤。

被他瞥了一眼,蔣詢瞬間感覺背後汗毛倒立,他有種江晚翊要殺了他的感覺。

幾秒後,便聽江晚翊道:“既然如此,讓令郎軍法處置,請進軍營為國效力。”

“尚書覺得如何?”

他這話說的很平淡,落在蔣詢耳中,就是另一種意思了。

他整個人慌慌亂亂的,幾乎是爬到蔣成腳邊,抱住他的腿,近乎懇求道:“爹,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不要讓我去軍營好不好?”

軍營那種地方,他怎麽可能能待的下去,那種艱苦的地方根本不是他能待的。

讓他去,和殺了他沒有什麽區別。

韶月的名聲他也聽過,不管是韶月還是慕容雲,到他們手裏,他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蔣成盯了他一會兒,看着他現在這副狂妄的樣子,心裏很是自責,無奈嘆了口氣後,拂開他的手。

“既是陛下和太傅的旨意,你便去吧。”

“你也确實該好好去歷練一番了。”

蔣詢徹底僵住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恰好這時,慕容雲走了進來,他向蕭暮霁和江晚翊行了一禮。

“陛下。”

“太傅。”

二人颔首以示回應。

蕭暮霁當即道:“事在信中給你說了,把他帶回宮裏,軍法怎麽處置,你知道。”

城中有他的暗衛,暗衛根據他的眼色行事,發覺事情不一般的時候就暗示他們傳信找慕容雲了。

幸好,不晚。

慕容雲點點頭,“陛下放心,臣明白。”

随後,他就拽着人離開了。

他拽着人走後,丫鬟帶着那位名為念笙的女子走了進來。

那女子先是向江晚翊和蕭暮霁行了一禮,後向蔣成重重行了一禮。

見狀,蔣成站起身将她扶起來,“不用這樣,笙兒,你是個好姑娘,是我教子無方。”

念笙搖搖頭,還沒說什麽,蔣成又道:“不管你接下做什麽選擇,我都支持你。”

“是去是留,無論是什麽決定,我都無怨言。”

念笙愣住了,半晌後,她搖搖頭。

“不,我不能忘恩。”

當初,走投無路的時候是他們收留的她,雖然因為那件事導致她被誤會,但她也在這裏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她深吸一口氣,堅定道:“我不會離開的,他走了,您還是需要人照顧的。”

“您對我的恩情,我不能忘記。”

她說着,又要跪下去,蔣成想抓她一把沒抓住。

“爹,無論如何,子女該盡的孝還是要盡的。”

那本就是屬于他們的責任。

她都說到如此了,蔣成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便答應她了。

江晚翊和蕭暮霁自然也不敢久留,也匆匆離開了。

出了城府後,江晚翊的心情還不是很好。

沒想到,他不想看到的場景現在居然還有。

蕭暮霁繼位的時候,發現過這個問題,便出了明文法旨,告訴國中人不得出現這種情況。

他知道,坤澤、中庸、乾元的地位并不一樣,可在這基礎之上的女子,不管是那種身份都會受到不公平的對待。

于此,蕭暮霁說過很多,也出過很多律法來保證女子的權益。

只是,他們做再完全的準備,有些東西還是不能避免。

想到這裏,江晚翊嘆了口氣。

他身旁的蕭暮霁怎麽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只能盡力去安慰他,在他肩上拍拍。

“晚翊,沒事了。”

“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不擔心了好不好?”

“我答應你,以後,這些情況都會減少的。”

江晚翊沒說話,側頭靠在他肩上,握住他的手,才開口道:“你不用給我說這些的。”

“我知道,你已經做了很多了,這些只是少數情況。”

可即便知道這種情況只是很少數的,他心裏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人,生來就是平等的,他最讨厭那些把人分為三六九等的人。

那種平白看不起別人的,讓他感到惡心。

思及此處,又想到蔣詢那副嘴臉和他罵蕭暮霁的話,江晚翊心裏的怒意又升上來了。

那一腳,踹輕了。

江晚翊似乎翻了個白眼,然後湊到蕭暮霁耳邊,小聲道:“你告訴慕容雲讓他……”

聽完他的話,蕭暮霁有些意外,沒想到有一天能在江晚翊嘴裏聽到這種話。

江晚翊似乎料到他會露出這副神色,小聲不滿道:“誰讓他罵你。”

平常他說說這個人也就算了,怎麽能讓別的人來罵蕭暮霁,絕對不允許。

蕭暮霁反應過來,笑了笑。

其實他對那個人的話沒那麽在意,只要不是江晚翊出事,剩下的什麽都好說。

江晚翊踹蔣詢那一腳的時候他很震驚,因為他一般很少會打人,真打人了就是很生氣了。

他在江晚翊背上摸摸,笑着寵他:“不讓他們欺負,就讓我們晚翊一個人欺負。”

轉眼間,他瞥到什麽,不等江晚翊反應直接拉着人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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