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他二人今日穿的很低調，其實江晚翊穿什麽都一樣，他的名聲只在宮裏躁，宮外的人只聽他的名字很少會見到他。
蕭暮霁就不一樣了，不管怎麽說，宮外的人還是見過他，稍微低調一些也是可以的。
他二人走在街上，從遠處看去，倒也有一種融洽。
大致在城中轉了一圈，整體下來倒是安穩，和以前沒有什麽區別。大抵是要入冬了，基本都在準備入冬的東西。
他們從早晨轉到中午，蕭暮霁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加上這裏沒出什麽意外就要拉着江晚翊離開。
豈料，他剛握住人的手還沒來得及離開，突然一陣風吹過，有一個人從江晚翊右邊徑直被甩了過來。
蕭暮霁反應很快，一把拉過江晚翊和他換了個位置，同時伸手拉住被甩過來的那個人。
用餘光瞥了一眼，他救下的人，正是一位女子。
這女子此時只稱得上狼狽不堪，一身藍色長裙被撕的破破爛爛，頭發也亂糟糟的，破敗衣服裸露的肌膚上附着大大小小的傷口。
蕭暮霁輕輕皺了皺眉，意識到什麽，不等他開口詢問，暴怒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臭婊子，招花惹草，老子抽爛你。”
一聽他的話，蕭暮霁心裏的怒意瞬間上來了。把人拉到自己身後，擡眸瞥了一眼對面的家夥。
那家夥長相一般，身材略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手上纏着一圈繃帶，繃帶邊緣還有一層血，不用想也知道怎麽來的。
和他對視一眼，只是不懈的笑了一下，目光往他身後的女子落。
“婊子就是婊子，随時都能勾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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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暮霁聞言，臉黑了一半，“把你的嘴放幹淨一些。”
他身旁的江晚翊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件衣服披到了那女子身上，蹲下身小聲安慰她，“沒事，不用怕。”
“他不敢做什麽的。”
女子沒回應他，低着頭把自己蜷縮在一起。
江晚翊看着她身上深深淺淺的傷口，不知想到什麽，咬了咬唇，面色有些不好看。
蕭暮霁還在和那人對峙，對方聽到他的話，居然被氣笑了。
他大步走到蕭暮霁面前，在他胸膛點點，“呸”了一聲。
“你算什麽東西？”
“怎麽？要替她求情？那好，老子今日就把你們兩個一起解決了。”
語畢，就要一拳砸向蕭暮霁的臉，不過，他沒成功。
關鍵時刻，江晚翊起身接住了他的那一拳。
對上江晚翊夾雜着怒意的臉，青年愣了一下。快速回過神，想用力揮出那一拳，發現自己根本用不上力，對方将他抓的死死的。
他想收回手，向後拽了拽，手也拿不出來。
于是，他便破口大罵起來，“放開，你是誰，敢這麽對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江晚翊瞥他一眼，餘光掃視一眼四周，四周已經圍滿了人，還夾雜着一些小聲議論的聲音。
他在這次青年向後拽自己手的時候松了手，後者沒料到他會如此，直接摔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青年被摔疼，火氣更大了。
“你信不信，老子一句話讓你在督城毫無容身之地？”
江晚翊拍拍自己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只是“哦”了一聲，後淡淡反問他。
“你是誰？很厲害嗎？”
“不好意思，在下的認識中查無此人。”
他這話無疑是往青年頭上火上澆油，他想繼續罵江晚翊，卻在打量他一番後，突然覺得自己和他對峙可能沒有勝算，便将目光落在蕭暮霁身上。
“你，把那婊子交出來。”
蕭暮霁同樣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他也拍着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淡聲道：“我勸你嘴放幹淨一些，對你的妻子最好尊重一些。”
青年直接忽視了他第一句話，甚至大膽的抓住他胸膛的衣服，口無遮攔的威脅他：“既然知道是我的妻子，那我怎麽管束我的妻子和你沒有關系。”
“勸你識相一些，趕緊把她交給我。”
蕭暮霁擡手推開他，有些嫌棄的拍拍自己的衣服，剛要說些什麽，身後那女子突然抓住他。
他回過頭，看到那人一副驚恐的模樣。
“不要、別把我交給他……”
蕭暮霁把她拉起來，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
随後，沉下臉轉向那人，他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江晚翊先一步開了口。
“知道是你的妻子還敢如此，莫不是忘了督城的律法。”
督城有很明确的律法，成親後不可以出現毆打行為，若是被發現會被軍法處置。
青年聞此，神色沒有太大變化，張狂道：“律法是給那些聽的傻子用的，不過是些無用的東西，我憑什麽要聽。”
江晚翊看着這個膽大包天的人，很想一腳踹過去，但礙于某些東西，還是讓他盡力保持了鎮定。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淡淡道：“既是律法，自有他的用處。”
“你如此目中無人，不怕天子怪罪？”
青年似乎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不屑笑笑，猖狂道：“還天子？我告訴你，我爹可是受先帝看重的人。”
“以往不在督城時，誰看我都要恭敬三分。”
“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我教訓這個婊子，不管你們兩個多管閑事的人從哪裏冒出來的。”
“要是再敢攔我，我連你們兩個一起教訓……”
江晚翊聽着他的話，似乎白了他一眼。
狗仗人勢的家夥。
他走神間，那人已經伸手去抓蕭暮霁身後的人，蕭暮霁自然沒讓他得逞。
這人便再次揮拳去揍蕭暮霁，嘴上不忘斥責道：“老子的家事，你們兩個亂管什麽。”
“礙眼的家夥……”
他這話是對蕭暮霁說的，他揮拳過來，蕭暮霁也不急，鎮靜的站在原地，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惶恐。
就在他的一拳就要落在他臉上的時候，江晚翊終是先忍不住，一腳把人踹開了，頓時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剎那間，塵土飛揚。
在場的人都沒有料到他會有這行為，皆是一驚，尤其是蕭暮霁，整個人雙眸睜大，根本沒反應過來。
江晚翊顯然已經氣極了，周身氣場有些紊亂，蕭暮霁站在他旁邊，隐約聽到了骨頭作響的聲音。
他默默滾動了一下喉結，在心裏捏了把汗。
江晚翊生氣，他也不敢說什麽……
這人一般很少生氣，平常和他也就是打打鬧鬧縱着他，但若是江晚翊真的生氣，他也拉不回來人。
江晚翊走到他面前，把剛要起來的人又踹了回去，聲音陰沉沉的。
“閉上你的嘴。”
那人要反駁他，對上他滿是怒意的眼神也不好意思說什麽。
江晚翊忍着跳動的眉心，一字一頓道：“讓你爹來見我。”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目中無人膽大妄為的東西是怎麽長成這樣的。”
“你……”
話音未落，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屋中傳來。
“詢兒，住嘴……”
聽到這聲音，青年瞬間急了，匆忙站起身，“爹……”
出來的那位年歲已高，滿頭白發，步履蹒跚。
江晚翊瞧了那人一眼，勉強認出來是上一任的尚書蔣成。
對方和他對視的時候，瞳孔驟然一縮。
青年卻跑到他身旁，急切地想要向他告狀，“爹……”
蔣成直接怒聲打斷了他的話，“住嘴，逆子！”
他慢步走到江晚翊面前，向他行了一禮，愧疚道：“太傅贖罪，是臣教子無方。”
這話一出，在場的衆人都震驚了。
什麽？
這個人是江晚翊？
那他身旁那個豈不就是蕭暮霁？
衆人這口氣還沒松下，又看到蔣成走到蕭暮霁面前向他行了一禮。
“陛下。”
“臣教子無方，還請贖罪。”
蕭暮霁扶他起身，“尚書不必如此，令郎的錯應該由令郎承擔，而不是您來承擔。”
蔣成搖搖頭，“是臣當年執迷于朝中，過于疏忽才讓他成長為這副模樣。”
“子不教，父之過。”注①
“不管陛下這次留給他什麽樣的懲罰，臣無怨言。”
他身後的人聽到他的話，急忙道：“爹，你不能這樣。”
蔣成沒有将目光遞給他，只是站在蕭暮霁面前，繼續道：“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你不要以為這些年你背着我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笙兒是個好姑娘，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她。”
這段時間，他看着自己的兒子不斷犯錯，卻因病重而無能為力。
想到這裏，他重咳幾聲，握緊手裏的拐杖向地上重砸幾下，肅聲道：“犯錯了就是犯錯了，并不會因為某種身份而改變自己沒有犯錯的事實。”
“錯就是錯，對就是對。”
“做了錯事，就要承擔相應的代價。”
任何事，都有需要付出的代價，那些代價并不會因為一些東西的不同而躲過。
即便躲過了，也終究逃不過承擔的代價。
蔣成又向蕭暮霁重重行了一禮，沒再說什麽。
蕭暮霁看看他又看看江晚翊，那人臉上的怒意還是沒消下去，他在心中輕嘆了口氣，遣散看戲的百姓，後走過去握住江晚翊的手，在他手心捏捏安慰他。
而後，他扶着蔣成走進了屋內。
江晚翊在他之後帶着那女子走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