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攤
第7章 出攤
別墅很大，三層外帶獨立花園，從大門進入別墅必定會經過花園，別人的花園多半是種些花花草草以陶冶性情，然而楚白珩……說好聽點，他并非附庸文雅之輩。符明甫一進門，便見一園子綠油油的蔬菜，茂密的瓜藤順着竹竿攀爬直鐵栅欄上，零星墜着幾個大瓜。
符明欲言……又止。
未曾想小少爺只身在外竟過的如此艱難。
楚白珩自然不知道符明心中所想，他倒了兩杯熱茶，喊符明坐下歇歇。
符明有些惶恐的伸出雙手接過小少爺親自倒的茶，神色複雜，“小少爺，您在外邊過的怎麽樣？”
楚白珩大大咧咧的說過的很好的。
唔，雖然環境比不上祖宅，但一個人自由自在，想擺爛就擺爛，不必擔心被老爺子和大哥按着腦袋學習。
楚白珩這幅沒心沒肺的樣子，落在符明眼中，便成了強顏歡笑，他暗暗決定，回頭便和老爺如實禀告。
歇了一會兒後，符明便在別墅四周都轉了轉，在楚白珩的卧室停留時間最長，仔細查看了一通，沒看出風水有何不妥。
只是……
小小的卧室之中，一眼看過去，全是鏡子。
“小少爺，您卧室的鏡子着實多了些，”符明擡手指了指正對着床的大牆鏡，斟酌着說，“這面鏡子最好挪走。”
楚白珩順着符明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便看到他斥巨資在「四十四市」購入的高科技超清大屏，他默默的打開手機操作一通，緊接着，符明便看到那扇上一秒還平平無奇的大鏡子瞬間成了播放屏。
屏幕上正放着楚白珩在祖宅拍的一段視頻，視頻中，老爺子躺在躺椅上，拿着老人機打電話，笑的一臉春風蕩漾。
莫名其妙窺知老爺秘密的符明立即捂住眼睛，說小少爺快關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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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要死了！
楚白珩“哦”了聲，關了視頻，大鏡子恢複原貌，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八卦的問符明，“符叔，爺爺和王奶奶真的沒什麽嗎？”老爺子和王奶奶打電話的時候，臉都笑成了菊花。
符明嘴角抽了抽，“小少爺，老爺的事，我不敢亂說。”
楚白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也是，如果爺爺追王奶奶追了三年還沒追到手的事情被我們知道了，他肯定會惱羞成怒。”
又被迫聽到了楚老爺子秘密的符明：“……”
小少爺求您做個人吧！
符明簡直落荒而逃，深怕再待下去，又會從小少爺嘴裏聽到什麽驚天大瓜。
*
楚白珩看了眼課表，下午兩點有一場講座，唔，來作專題講座的唐教授居然也是K大畢業的，是學長沒錯了。
不過楚白珩對《農業發展》的專題講座不感興趣，即便是學長的講座，他也不想去。楚白珩熟練地跑去「大學兼職群078」發布代簽任務：
「下午兩點綜合樓五樓講座代簽，50RMB~有意向的私我~」
消息剛發，楚白珩很快就收到一條添加好友的申請，通過後，楚白珩将講座的詳細信息發了過去，叮囑學弟不要中途跑路。
「講座一共簽到兩次，中場休息時還會點名」
網名為“風檸月”的學弟似乎很震驚楚白珩知道的這麽多，「學長怎麽這麽清楚？」
楚白珩深藏功與名，「唯手熟爾~放心放心，等你經歷多了，也會變得像我這麽厲害的。」
“風檸月”發了一個微笑jpg.
楚白珩皺了皺眉，嘀咕了一句“奇奇怪怪”，也沒再管講座簽到的事情，他将手機揣兜裏，往腦袋上扣了一頂棒球帽，經過花園(bushi)時，順手撈了一根黃瓜，在水池裏洗了洗，一邊吃一邊溜達出街。
*
租住的別墅區離學校不近，距市中心也遠，去哪兒都不方便，而且租住的價格并不低，除了比較靜之外，真找不到第二個好處。按說楚白珩無論如何都不會租下這裏的。
——如果他當時沒有被房東忽悠瘸的話。
房東是個長發大美男，性格溫和，即便他用最溫柔的語氣開出最離譜的價格，猛男楚白珩也沒罵罵咧咧轉身走人，他只是好脾氣的和大美男房東說，你這是不合理的，但凡換成一個脾氣暴躁的，都少不了一頓揍。
房東當時是什麽反應？
哦，當時房東幽幽嘆息了一聲，垂眸斂首，我見猶憐，“生意不成情義在，我一見你便覺着親切，來都來了，不如留下來吃杯茶再走。”
沒有人能拒絕“來都來了”的誘惑，即便是猛男楚白珩。
然後，就一盞茶的功夫，楚白珩看着大美男一邊抹眼淚一邊吐露人生的不幸和心酸，聽房東說他一家四口人，除了他之外，爸爸媽媽和弟弟都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醫藥費一刻也不能停，如果他這邊給不出錢，醫院那邊立刻連人帶盆給你甩出去……
楚白珩看向房東的神色愈發憐憫。聽到最後，楚白珩被房東的可憐遭遇感動的不要不要的，稀裏糊塗的就簽訂了租房合同，走之前還安慰房東，說不要着急，船到橋頭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
房東當時的眼神有些奇怪，楚白珩當時總覺得房東的眼神和他看傻子的眼神如出一轍。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楚白珩還不會意識到自己被驢了，直到他搬過來的某個下午，在別墅門口遇到了帶着口罩、墨鏡，正要出門的周流，也就是他後來的室友。
周流當時很震驚，半摘墨鏡，警惕的看着楚白珩。楚白珩看周流從別墅出來，也非常震驚，總覺得眼前的男人不是什麽好人。兩人異口同聲的質問對方“你是誰？來我家幹什麽？！”
楚白珩愣了，“你家？！”
周流也傻眼了，“你家？！”
兩人相視一眼，達成默契，坐下來花了些時間了解來龍去脈，最終周流得出結論：你被驢了。
楚白珩的結論也是同樣的：你被驢了。
楚白珩和周流都出了一大筆租費，将別墅全部租了下來，為期一年，但沒想到房東是個大騙子，一棟房子同時租給兩個人。
楚白珩當即就要找上門算賬，心想房東長得挺美，但就是不幹人事。然而拿到錢的房東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楚白珩甚至拿出了羅盤，結果還是找不到人。
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楚白珩只能捏着鼻子自認倒黴，順理成章的，他和周流成了室友，兩人到現在都非常有默契的覺得對方是被房東給驢了的小可憐。
楚白珩想到這些，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希望房東這輩子都別出現在他面前，不然，哼！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天理之常。
*
騎小電驢到最近的地鐵站，楚白珩将小電驢停好，刷卡乘地鐵，一個小時後，抵達目的地——裝修的金碧輝煌的羅春古玩市場……旁邊的靈植市場。
整個育化圈都不景氣，靈植市場不可能出資搞裝修，自然沒有羅春古玩市場的獨立商鋪，有的只是一塊又長又窄的方形木板。
這木板擱隔壁羅春古玩市場，丢地上都不見得有人撿，但放在敗落的靈植市場（它甚至還沒有一個專屬的名稱)，數量有限自不必多提，更離譜但是，租借木板還要收費！
一天五十塊錢。
楚白珩不是第一次來，自然不可能傻乎乎地花五十塊錢租板子，他随便選了塊空地，熟練地從印有「國梅百貨」四個字的大紅塑料袋裏掏出一塊布，認認真真的鋪平整，接着一股腦地将塑料袋裏裝着的各種靈植倒在布上，耐心的擺放整齊，據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前輩說，擺整齊一點，可以賣的貴一些。
楚白珩深以為然，他甚至斥巨資買了一塊上好的布料，顯得他的攤位高端霸氣上檔次……一丢丢。
整理好上幾百件靈植後，楚白珩将塑料袋墊在地上坐着，無聊的看着空蕩蕩的街道。
嗐，手頭沒啥錢了。
生活不易，出來賣菜。
不比人擠人的羅春古玩市場，賣靈植的這條街，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客人已經是非常稀奇的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運氣好，楚白珩只坐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就來客了。
來人穿着一身雪白西裝，脖子上挂着五六條大金鏈子，十指皆戴着款式不一但一看就知道非常貴的寶石戒指。
金燦燦，亮閃閃的，險些看瞎他這雙不值錢的眼。
唔，看衣着打扮，還是一位大客戶。說實話，這種打扮，但凡換個人，是暴發戶沒跑了。而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穿衣打扮的品味一言難盡，但通身氣度卻并非尋常人家，像是大世家養出來的孩子。
大世家等于大客戶！！！
楚白珩露出營業的笑容，“客人想要買什麽，我這裏都有，都是好東西。”
來人唇未啓，聲音卻傳到了楚白珩耳朵裏，“怎麽賣的？”
聲音和面容一樣，稚氣尚存，楚白珩估摸着這人多半還沒成年，也沒打算大宰特宰，給了一個良心價，“一斤二十。”
來人點了點頭，“全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