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下屬

第40章 下屬

意識回籠時,楚白珩有種胸口被重物壓住的窒息感,深吸幾口氣但還是緩不過來。他不得不喊醒藺笪蘭。剛和藺笪蘭翻臉,這會兒主動喊人有些沒面子。但要是再這樣下去,他懷疑自己會一命嗚呼。

猛男,能屈能伸,握拳jpg.

“藺笪蘭?”

“老祖宗你快醒醒!”

……

“一千七百六十七歲的老登西快醒醒!”楚白珩扯着嗓子。

“嗯……”這聲音仿佛是從喉嚨裏溢出來的一樣,懶洋洋的,含糊不清。楚白珩沒注意老祖宗的語氣,只知道老祖宗醒了,心頭一喜,飛快的說,“老祖宗你看看胸口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壓着。”

過了幾秒,藺笪蘭微訝的“啊”了一聲,平緩的語調,似乎不是上心。他擡手将胸口上挂着的玉佩取了下來。動作間,楚白珩也看清了那枚玉佩的樣式,有些奇怪,“這玉佩怎麽和當掉的那塊一樣?”他應該沒感覺錯,玉佩拿下來之後,那種窒息感也随之消失了。

“遺落在陣法中的物件,自然要送回來。”藺笪蘭打了個哈欠,不管怎麽說,被擾清夢實在稱不上一件愉快的事,“我先替你保管。”

楚白珩“唔”了聲,沒再說什麽。藺笪蘭既然已經被吵醒了,也不打算在池子裏泡着。浴池雖然舒服,但泡久了皮膚會皺,藺笪蘭可不想被小登西指責。

而且小登西的身子真不怎麽樣,沒跑多久就泡的腰軟腿乏。藺笪蘭帶着水汽踩着臺階上來,随意披上月白長袍。一回寝殿他便躺在榻上不起來。

一旁伺候的少年垂眸斂首,捧着玉壺斟酒,玲珑小巧的透紫色酒杯之中酒光潋滟。藺笪蘭神色微動,拿起小酒杯送到嘴邊。楚白珩還挺好奇酒的味道的,就等着藺笪蘭喝下去,結果這老東西只是用唇碰了碰杯子!

可惡!楚白珩氣呼呼。

藺笪蘭約莫得了趣味,如此三番試探,楚白珩憋不住說了一嘴,“你到底喝不喝?”

藺笪蘭反問他,“你想我喝嗎?畢竟這可是你的身體。”

楚白珩真想翻白眼,心道這會兒才想起來身體是他的,“随便你。”

藺笪蘭将酒杯送到唇邊,微微揚起脖頸,再拿下來時,酒杯已經空了。少年繼續為藺笪蘭添酒。但藺笪蘭沒繼續喝了,轉而讓少年去喊人。

無法嘗到酒的味道的楚白珩心如死灰,就很奇怪啊,為什麽視覺、聽覺、嗅覺、觸覺都能共享。味覺怎麽就不能呢?!

“魂體怎麽能吃東西?”藺笪蘭替他解惑,“即便只是嘗嘗味道,也是不能的。”

楚白珩只好歇了這個心思。在老東西拿到那勞什子鏡子之前,他只能和藺笪蘭共享身體。草,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大冤種。

*

一盞茶的功夫,藺笪蘭喊的人到了。

藺笪蘭擡眸看過去的時候,楚白珩趁機觀察。來了四個人,四個都是男的,而且,長的都不醜。右手邊第一位就是之前破解陣法的青衣男子,眼睛狹而長,眼尾上揚,典型的男生女相。

第二位與衆不同,衣着大膽暴露,身上布料少的可憐,堪堪遮住重點部位。露出來的皮膚不是現代主流審美的白皮,而是帶着幾分野性的健康黑皮。男人身上纏着一根又粗又長的大金鏈子,自脖頸垂下,于腰腹間繞了三圈後繞到右腿上,在腳腕處收尾。楚白珩沒見過這麽穿的這麽奔放的人。看的他小臉通黃。

第三位是位笑面虎,長的濃眉大眼的,但心肯定是黑的。最後一位穿着一身黑衣,帶着詭異的紅紋面具。嗯,是個有秘密的男人。

藺笪蘭要被楚白珩的想法逗笑了,什麽叫有秘密的男人?戴個面具就是有秘密的男人了?笑死。

“憐君,”藺笪蘭看向那位“有秘密的男人”,眸中閃爍着逗弄的趣味,“我聽說你有秘密。”

楚憐君上前一步,俯身拱手,“回鏡主,屬下不敢。”

“有什麽不敢的,我離開這麽久,你們就沒有別的想法嗎?”藺笪蘭笑吟吟看着楚憐君的眸子。

“屬下不敢。”楚憐君垂下腦袋。

藺笪蘭扯了扯嘴皮子,臉上笑意淡了幾分,“不敢便好,是誰的狗,心裏要有數。”

楚白珩在聽到老東西喊面具男名字的時候就呆住了。他剛剛沒聽錯的話,老東西喊這個面具男“楚憐君”。

他們楚家祖宗就是這個名。當然也有可能是同名同姓,但乍一下聽到和祖宗一樣的名字,還是非常吓人的。真就活見鬼的感覺。

就,就祖宗應該不知道,他和大哥在祖墳搞露天燒烤的事情吧?

藺笪蘭自認為不是什麽大壞蛋,便大發慈悲的告訴楚白珩,眼前這個你覺得有秘密的男人,就是你們楚家祖宗。

楚白珩:“……!?”

“我草……”

“真的假的!”

“老祖宗你怕不是在騙我吧?”

“老祖宗?”

“喂!藺笪蘭我和你說話呢!”

藺笪蘭抛出一個重磅消息之後,壞心眼的沒再搭理楚白珩,轉而看向立在榻前聽命的四個人。他單手支頤,朝少年遞了個眼色,少年立即放下酒壺,跪立在榻旁為藺笪蘭捏肩膀。

藺笪蘭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我能順利回來,是你們的功勞。”

四人都道不敢居功。

藺笪蘭挑眉,冷哼一聲,“你們自然不敢居功,我且問你們,臨走前,我是怎麽吩咐的?”

唐非汝拱手,“鏡主有言,一百一十三座陵墓需通暗道。另外設「遷晷回溯陣」和「姑妄幻境」,以待鏡主歸來。”

“那你們是如何做的?”藺笪蘭語氣有些危險,“青城山那座墓,又是誰負責的?”

這話一出,唐非汝、墨旃和餘占之默然不語。

“鏡主,是屬下負責督建的。”楚憐君開口道。

“哦,”藺笪蘭似笑非笑,他換了個姿勢,“憐君啊,你是怎麽做的?”

楚憐君如實道,“屬下依鏡主所言,并未擅改一分。”

藺笪蘭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我為何沒找到開啓暗道的石碑?”

楚白珩早就安靜了,他聽到藺笪蘭的這句話,有些不解,“老祖宗,所以說你沒騙我,你他媽是真的找不到暗道入口了?”

藺笪蘭皺了皺眉,“怎麽說話的?”

楚白珩瞬間慫了,他又問了一遍。藺笪蘭勉為其難的解釋,“的确是找不到暗道,才不得不将你拐進「遷晷回溯陣」。”其實也不算是特意引誘楚白珩進入「遷晷回溯陣」,他還沒開始拐,楚白珩就差不多走到了「遷晷回溯陣」邊上。

藺笪蘭當時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楚白珩不知道這些,他冷漠的“哦”了聲。反正不管有什麽苦衷,他終究是被千年老東西忽悠的隔壁小傻叽。

楚憐君語氣有些不解,“鏡主沒找到石碑嗎?”

藺笪蘭靜靜的看着他。楚憐君立即解釋,“青城山土質特殊,屬下不知鏡主何時歸來,不免憂慮石碑會被塵泥掩蓋。便尋了機關家的人幫忙特制石碑。”

“按理來說,特制石碑不可能沉入地下。”

藺笪蘭差不多了解了,“你将負責制作石碑的人抓來拷問,出了結果再來見我。”

楚憐君:“是,屬下這就去。”

楚憐君走後,其餘三人也各有任務。藺笪蘭一一吩咐之後便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墨旃沒走成,他被藺笪蘭喊住了。

“鏡主。”墨旃心裏很得意,嘴角險些飛起。天知道他們四個為了成為鏡主最得力的幹将競争了幾十年了。這會兒鏡主單獨留下他談話,其餘三人知曉了,肯定會氣死吧哈哈哈哈!

“墨旃,你怎麽穿成這樣?”藺笪蘭有些不悅,面露嫌棄,“我是短了你的吃的還是短了你的用的?整日裏連一件完好的衣裳都穿不起嗎?”看的小登西小臉通黃,腦子裏淨是些不幹不淨的畫面。

墨旃有些迷茫,“鏡主,這是您之前特意為屬下選定的……”越說到後面,墨旃眼見着鏡主臉色越來越差,聲音不由的越來越小,到最後低不可聞。

楚白珩笑死了,他可不怕藺笪蘭,有啥說啥,“哈哈哈你之前給他選的這套衣服?大金鏈子和毛巾一般大的布?哈哈哈!”他現在确定及肯定,藺笪蘭不是直的!

彎了一千七百六十七年的老gay!

咦,甚至還偷偷摸摸禍害下屬。啧啧啧,老東西壞的很喔。

藺笪蘭嘴角抽了抽,他眯着眼睛看着墨旃,“我給你選的?”

墨旃老實巴交的點了點頭,“鏡主還誇我好看來着。”唐非汝轉告他說,鏡主誇他屁股翹!他因為這事,開心了大半月。

楚白珩看向墨旃的眼神充滿了憐憫,這他媽不就是職場騷擾嗎?沒想到巫阗族的族長也曾遭遇到這麽惡心的事。

楚白珩搖搖頭。哦,可憐的小黑皮。

“……”藺笪蘭要被氣笑了,“墨旃,你想清楚再說。這衣服到底是誰給你選的,誰誇你好看?”

楚白珩看不慣藺笪蘭這種作風,“喂,人家實話實說還有錯了?”

藺笪蘭眼神一凝,“事關我清譽,你別打岔!”

清譽……楚白珩“噗”的一聲,險些笑岔氣,“不是……”

藺笪蘭不聽,兇他,“閉嘴!”

楚白珩倒沒繼續說,幸災樂禍的笑了笑,瞪大眼睛看藺笪蘭怎麽演。

墨旃認真想了半天,有些不确定,“鏡主,您當初沒吩咐唐非人帶我去添置衣裳嗎?”

“唐非人”是唐非汝的外號,因為唐非汝經常不幹人事,便喜提此外號。

“呵,”藺笪蘭衷心建議他,“你最好去找唐非汝問清楚。”

墨旃點了點頭,行禮之後便大步朝外走去,氣勢洶洶的。這架勢,一看就知道唐非汝要倒大黴。

“等等,”藺笪蘭又将墨旃喊了回來。他從頭到腳掃了眼墨旃,袒胸露乳,不守男德。“日後穿保守一些,明白嗎?”

墨旃很開心,他沒想到鏡主會這麽關心他,對他穿着都如此上心,嘴角又咧了上來,“多謝鏡主關心,屬下會好好穿衣服的。”

藺笪蘭不耐煩地擺擺手,将人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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