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羔羊”唐昭此刻正咿咿呀呀地指揮着阿爾法給自己上藥。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他噙着淚水,哭得沙啞的聲音因為不自覺的撒嬌而變得軟糯起來。
藥瓶跟着他的指引仔細地在傷處上噴灑,直到所有受傷的手指都被照顧到。
但唐昭卻不滿足,他不舍得這般溫柔的照料,還要指着沒受傷的地方偷偷撒謊道:“這裏也痛!”說完特地用力抽噎了一下,強調自己是真的很難受。
而阿爾法在唐昭又心虛又貓貓祟祟的偷看中,配合地在未受傷的地方也輕輕噴上藥。
如此幾次,直到本就不多的藥水用完。
唐昭終于沒了借口,安靜了下來。
他低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随着他垂首的動作,纖細且白潤如奶糕的脖頸露了出來,上面還有着顯眼異常的暧昧痕跡。
阿爾法伸手撫向那處,細細摩挲。
然後他的手腕被一只小貓爪握住了。
唐昭轉過頭來,把一邊臉蛋埋進阿爾法的掌心中,眼巴巴地看着人:“老公,我們和好吧……”
阿爾法從來不會拒絕唐昭,他取下幾片鋼羽,讓它們化作最柔軟的紗布,溫柔地給唐昭的手指包紮說:“好。”
唐昭舉起手指輕微動了動,感受着那冰冰涼涼的舒服觸感,終于破涕為笑,一頭紮進了阿爾法的懷裏,緊緊圈着不肯放手。
阿爾法抱着懷裏哼哼唧唧撒嬌的小貓,給他順了順毛後,分出一股力量探向靈魂深處。
Advertisement
他很在意剛剛那瞬間裂開的口子。
而此時,那口子已經閉合了起來,嚴絲合縫,仿若剛剛的一切只是阿爾法的錯覺。
但阿爾法知道不是,他盯着那處若有所思,而後毫不遲疑地凝聚起一股力量強力攻擊!
強大的力量卻猶如泥牛入海。
他在他的靈魂裏與自己的力量失去了聯系。
自他誕生開始的那一刻,每分每秒都是永無止境的殺戮與吞噬,随着能力的不斷進化,他逐漸可以無限制地掌控自己肉.體與靈魂的每一處,因此,在遇到小貓之前,他确定靈魂中并沒有這樣的一個裂口。
而裏面的東西無色無形。
無處不在。
阿爾法在靈魂空間中靜靜站了好一會,直到聽到小貓的呼喚聲才退了出來。
外面的唐昭正歪着腦袋看老公,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站着不動了,于是湊到人面前,伸指戳了戳那高挺的鼻梁:“老公?”
在想什麽?他也想知道!
見阿爾法沒有回複,他注意又落到了鼻子之下那形狀完美薄唇,手指撫摸而上,順着輪廓一圈圈地緩慢繪制,唐昭忍不住想入非非——然後作亂的手指被人咬住了。
唐昭一驚,立刻“嗖”地一下收回手指,假裝自己啥也沒幹,心虛地晃動着雙腳。
最後在越來越深邃、越來越危險的注視下,他慌亂地轉移話題:“老、老公,我們去看看那兩個人吧!”
那些黑色作戰服聽起來似乎傷得不輕呢!
阿爾法從唐昭泛起紅暈的臉蛋上收回了視線,緩慢踱步,狀似無意地問道:“昭昭很喜歡他們嗎。”
唐昭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喜歡嗎?談不上,他只是覺得自己有必須要幫助他們的理由。于是搖了搖頭,認真道:“我只喜歡你。”
阿爾法嘴角微微勾起,小貓的直球,每一次聽都不會膩。
看在直球的份上,他可以暫時原諒那些搶走小貓關注的人。
而随着他們離黑色作戰服越來越近,唐昭終于看清了那兩人的模樣。
一個寸頭黑發,麥色肌膚;一個棕色短發,皮膚白皙。兩人都是一般的高大俊美,絕對是人群中極為出色那類人。
而此時,黑發那位還在昏迷中,被棕發攙扶着站了起來,他們看起來很憔悴,想來應該是經歷了許許多多的磨難。
唐昭卻在看到棕發年輕人的模樣以後,眼睛亮了起來。
“是你!”他雀躍地叫喚着,要不是阿爾法的手牢牢把在他腰上,他差點就要蹦下去認親了:“你還記得我嗎?”
見棕發年輕人有些迷茫的樣子,唐昭急急忙忙地扭過頭,在阿爾法的胸膛上胡亂摸索起來:“老公,我要,懷表!”
話音剛落,懷表就憑空出現在唐昭的懷裏,他熟練地單手拆開外殼,露出內裏的機械,從裏面掏出了一張被剪裁過的糖紙。
糖紙被保存的很好,看起來很新,以棕色為底色,上面用白色的細線畫着一個比着贊的wink牛頭。
唐昭小心翼翼地捏起糖紙,優先展示給了阿爾法:“看!”
阿爾法接過了翹尾小貓給自己分享的收藏品,放在指尖仔細感受。糖紙似乎放了很久,上面的味道早已消散,獲取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但阿爾法卻不想把這普普通通的藏品還給眼巴巴的小貓了。
小貓的所有東西都應該只和自己分享才對。
唐昭不知道阿爾法在想什麽,他只是覺得老公突然有點怪怪的,反應都變遲鈍了,一張糖紙也要看那麽久!
當然最後,他還是拿回了自己珍藏已久的糖紙,開開心心地遞給了棕發年輕人看。
“還記得嗎,那天你給了我,這樣的糖果,我一直都有好好保存呢!”唐昭有些羞赧,當時他都沒來得及謝謝人家,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遇見!
他小小聲地說道:“謝謝你,很好吃。”
糖紙落到了諾蘭的手中,記憶複蘇。
是了,他想起來了,他确實見過羔羊美人。
在一次外勤任務結束後,他無意間路過了一個破舊雜亂的小巷子,在那裏看到了一個縮成小小一團的流浪者。
那天的天氣絕對算不上溫暖,而這名流浪者穿得還極為單薄。
并且,快要下暴雨了。
諾蘭一向是熱于幫助人的,于是他擔憂地走了過去,卻敏銳地注意到流浪者往後縮了縮。
他頓了頓,沒在繼續靠近,而是從身上掏出了僅有的幾顆糖果,遞了過去,以示自己的友好。
他記得那天,他耐心地同流浪者說了好久的話,對方才擡起頭,露出了一張令人難以忘記的面容。
而他之所以沒認出來,諾蘭看向正在和抱着他的人叽裏咕嚕的羔羊美人。
是因為那時候的他看起來要更加鋒利、更加冷漠。
直到最後,羔羊美人也沒有接過他的糖果。
諾蘭為此扭頭去商店買了面包和水,再過回頭的時候,巷子裏已經空空如也。
那之後,他一直很擔心流浪者的安危,也去報過當地管理,卻再也沒見過。
諾蘭看着掌心的糖紙,不自覺笑了笑,現在知道流浪者很安全,他也放心了。
……
唐昭趁着這個時刻,興致高昂地給阿爾法科普:“你知道嗎,這個叫做牛牛巧巧脆!”
阿爾法沉默了片刻,說:“聽起來很普通。”
“不是的,很好吃的!”唐昭氣呼呼地反對着:“當時我好餓好餓的,肚子都痛了,就是吃這個好的!”
哼,老公是沒吃到過,不知道牛牛巧巧脆的美味!
阿爾法卻突然問了唐昭一個意料之外的問題:“昭昭為什麽會挨餓?”
“啊……”正準備形容巧巧脆是如何美味的唐昭愣了愣。
他被問住了,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很多事情他都記不住了。
也許別人會想着去找回記憶,但他卻不這麽想。
此時此刻,和老公在一起,就是他最美好的記憶。
看,從遇到老公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一起洗了澡、吃了蛋糕、看了煙花,這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至于其他的,對他來說并不重要。
只是老公明顯一副要刨根問底的樣子。
但唐昭已經不是曾經的唐昭了,現在的他轉移話題非常厲害。
他立刻吧唧一口親在阿爾法的嘴唇上,然後趁沒被抓包的時候,扭過頭對看着他們的棕發小哥自報家門:“我叫唐昭。”
諾蘭愣了愣:“諾蘭。”他指着林威說:“這是林威。”
唐昭也學着他的樣子指了指阿爾法:“這是阿爾法。”然後特別甜蜜又害羞地強調道:“我老公!”
老公?
盡管已經多少知道他們的關系不一般,但是聽到唐昭如此甜蜜地稱呼那位強大的非人類為老公,諾蘭還是有些驚訝。
不等諾蘭做出反應,唐昭又好奇地問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麽呀?”
諾蘭聽着唐昭那宛若“你們也是來這裏旅游嗎”的口氣,喉頭一哽,有些哭笑不得:“我們是來這裏做任務的。”
唐朝點了點頭,原來是做任務呀,聽起來肯定很辛苦!
也在這時唐昭才記起來,他們下到地底下是要幹什麽的。
他連忙問諾蘭道:“我們在找翅膀,你有看見嗎!”
諾蘭遲疑了一瞬,翅膀?
他看了一眼阿爾法身後的翅膀又收回了視線——那上面還有鋒利的羽毛正對着他們。
“抱歉,我沒見過。”
他頓了頓說道:“但是我有見過其他很危險的東西。”
還在苦惱去哪找翅膀的唐昭立刻支起了耳朵,問道:“什麽?”
“在通道的另外一邊,有很強大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