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不得不說, 池風雪對簡嘉容的教育還是有點用處的。
比如在一個禮拜前,池風雪在一個月黑風高夜偷偷把簡嘉容從家裏偷出來。
現如今簡嘉容有樣學樣,決定在今晚這個月黑風高夜同樣偷偷出動——夜襲包工頭家。
簡嘉容在暴揍完狗小弟後就給它下達了一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探尋包工頭的家。
簡嘉容不留情面地把狗小弟一腳踹出家門, 聲音十分冷酷:“要是找不到你就不用回來了。”
為着池風雪給它購買的狗糧、罐頭、肉幹……狗小弟一邊流口水、一邊撒丫子跑, 爆發出了自己潛藏的巨大潛力,還真給狗小弟找到了包工頭的家。
它爆發出非比尋常的巨大潛力, 一路使用着高超非凡的跟蹤技術,千辛萬苦跋山涉水,才終于完成了這項偉大的任務。
當然, 這是狗小弟自己的原述。
事實上是——狗小弟在泥地裏滾了一大圈, 偷偷摸摸行跡詭異地來了場酣暢淋漓的跟蹤;跟蹤過程中還因過于肮髒而被人踹了兩腳。
狗小弟心裏委屈,一回家就纏着簡嘉容要開肉罐, 被簡嘉容陰恻恻的眼神加揮舞的拳頭給吓得憋回去了。
狗小弟滿心腹诽:不開就不開, 它去池風雪眼前滾兩圈, 對方一定會給他開的。
于是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簡嘉容一把拉開窗戶,感受着窗外的寒風帶走他的體溫, 語氣中滿是蕭瑟:“時機到了, 該輪到我們為自己報仇了。”
狗小弟被簡嘉容的動作驚得狗膽都要跳出來了, 狗小弟瞪圓了眼睛,趕緊沖上去咬住簡嘉容的褲腿。
“別別別,你可別想不開啊。不就是點工資嗎,也不至于讓你跳樓吧。”
簡嘉容抖了抖腳踹開在他褲子上留了一堆口水的狗小弟, 嫌棄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誰要跳樓啊, 我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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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小弟的爪子拍了拍胸脯心有餘悸道:“那就好那就好,你死了池風雪說不定就不願意養我了。”
狗小弟的大黃臉上表現出一陣後怕, 生動的和人沒什麽兩樣。
簡嘉容手指窗外地天空,氣勢洶洶道:“我們現在就去征服包工頭地家!”
狗小弟看了看呼啦呼啦往裏灌着冷風的窗戶,又看了看簡嘉容手指的方向,不确認道:“從窗戶出”
“那當然了。”簡嘉容回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狗小弟,“從正門出不是肯定會被風風雪雪發現嗎。”
“我可答應他要好好睡覺了,被發現半夜不睡熬夜亂跑,那我明早的亮晶晶不就沒有了。”
狗小弟在心裏暗罵了句:那你幹脆就別瞎折騰了呗,你自己瞎折騰就算了,非要把我這條狗命也搭上是不;但只敢內心腹诽的狗小弟面子上還是無比配合的。
不過配合歸配合,涉及到狗命,狗小弟猶豫片刻,聲音都開始打顫了,“從10樓的窗戶下去”
“廢話。”
狗小弟兩股顫顫,簡嘉容不想活了它還要活命呢!
早知道它今天就是爛死在外面,也不會替簡嘉容去打探消息的。
簡嘉容一腔熱血、徹底忽視了抖抖索索的狗小弟有多麽的不情不願,一把抱起狗小弟就直直朝着窗戶走去。
狗小弟的瞳孔逐漸放大、放大、放大,眼見距離窗外就只差一步路了。
狗小弟緊閉雙眼,爪子開始奮力在簡嘉容懷中亂蹬。
“不!!!!!”
明月高挂的夜空中突然傳來一道凄慘的狼嚎聲。
一秒、兩秒、三秒……
預想中粉身碎骨的痛感并沒有傳來,只有呼嘯的風刮在臉上時帶來一陣微痛。
狗小弟默默吐槽了句:這墜個樓怎麽這麽慢,不應該“唰”一下就死翹翹了嗎。
狗小弟試探地把左眼睜開了一條縫确認周邊環境,但下一瞬,那雙僅眯着一條縫的眼睛就因震驚而瞪圓了。
确認了,它們确實在半空中,只不過方向不太對,它們不是在朝下墜落,而是在朝前行駛。
從未見過的景象讓狗小弟整只狗都宛若石雕一般呆住了,爪子也不刨了、尾巴也不晃了。
“所以那個黑心包工頭的家在哪邊”
簡嘉容的聲音從狗小弟上方傳來,呼嘯的風聲讓簡嘉容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狗小弟被簡嘉容的聲音喚醒,呆呆地擡起狗爪指了個方向,然後擡頭一瞥。
!!!
抓着他的這是個什麽玩意兒,簡嘉容人呢人呢那麽大個人去哪兒了
為什麽它會被一只蜥蜴抓着漫天飛啊!
等等,蜥蜴……好像不會飛啊。
那抓着它的這個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啊。
一晚上經歷了從驚駭到認命再到震撼完了又平靜,之後再驚悚的狗小弟身心俱疲,四個爪爪垂下宛若一條死狗。
“你怎麽了,趕緊給我指方向啊。”簡嘉容晃了晃半死不活的狗小弟。
狗小弟被這突然發生的高空事故晃得快把晚上的狗糧都要吐出來了,趕緊任勞任怨地擡起狗爪,“那邊那邊。”
“好嘞。”重新獲得正确方位的簡嘉容一個俯沖,把精神萎靡的狗小弟徹底給吹精神了。
狗小弟狗眼上飄,小心翼翼地觑了眼簡嘉容的樣子;确實是條蜥蜴,但聲音又是簡嘉容那個資本家的沒錯。
不确定、再看看。
嗯……它沒眼花,所以簡嘉容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啊!
小小的狗腦袋裏裝着大大的疑惑。
狗小弟認命了、還是乖乖當條死狗吧,知道太多沒好處。
在簡嘉容的高速違規行駛下,他們不出二十分鐘就抵達了包工頭的家。
簡嘉容停在對方的窗戶面前,朝裏面探頭探腦,“确認就是這一戶了是吧。”
“沒錯沒錯。”狗小弟點點它的狗腦袋,“就是這裏面,我親眼看着他進了這間房子的。”
簡嘉容圍着這棟樓飛了一整圈尋找着入侵口,最後還真找到了對方沒關嚴實的窗戶。
一龍一狗一起把頭探進那扇窗戶,結果沒想到他們的目标就正好在這間房間裏被他們逮了個正着。
唯一有點小問題的就是……他們把腦袋伸到人家浴室來了,這就讓剛把頭送進來的一龍一狗受到了視覺暴擊。
肥頭大耳的男人穿着人模狗樣的還勉強能看,這脫光了就只能白花花的肥肉在不停地抖動,這場面确實非常一言難盡。
這位滿身肥肉的包工頭還在浴室裏一邊哼歌一邊給自己抹香香,粗壯的手指把身上的橫肉抖的一颠一颠的,這就很讓人作嘔了。
狗小弟就算用狗爪子把自己的眼睛捂嚴實了,剛剛一閃而過的場景還是不停在它腦內盤旋。
剛剛和簡嘉容在空中狂飙了幾圈它都忍住了沒吐,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
狗小弟“嘔——”的一聲,晚飯就這麽從嘴巴進的又從嘴巴出了。
狗小弟看了眼自己高空墜落的嘔吐物,暗暗默念了句抱歉,希望這個大晚上沒有在外瞎晃的倒黴蛋子。
浴室內的包工頭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是多麽的有礙觀瞻,他抹完香香還自我欣賞地在鏡子前轉了幾個圈,不停角度地欣賞自己的帥氣。
就在簡嘉容準備接着浴室的霧氣沖上去把對方一頓揍的時候,突然響起一陣門鈴聲,簡嘉容只能“嗖”一下又縮了回去。
肥腸大腦的包工頭全身上下不着寸縷,只簡單披了條浴巾就去開門了,明顯是已經清楚門外來人是誰了。
簡嘉容并沒有變回人形,和狗小弟兩個只留雙豆豆眼盯着外面的動靜。
此時比起揍人,簡嘉容的好奇心被無限放大。
他們真的好好奇包工頭這副不堪入目的樣子到底是去見誰的。
簡嘉容的好奇心很快就得到了滿足,因為外面的聲音因為憤怒而不自覺地放大,包工頭他們的對話被簡嘉容捕捉了個一清二楚。
“小寶貝你終于來了,你知道我都等多久了嗎。”這個油膩膩的聲音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包工頭的,“天哪,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包工頭前一秒還蜜裏調油的聲音,下一秒就變得無比慌張。
“誰知道是那個沒有公德心的在晚上高空扔垃圾,你還好意思說,我都說了多少遍了讓你搬家搬家搬家,你就是不聽。成天窩在你這個破狗窩裏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的,周圍鄰居的真是既沒有道德、還都是一群小市民的小家子氣,煩死人了。”
包工頭一聽這無妄之災,趕緊抱住來人哄了兩句,“好了好了,我帶你去洗洗。你也知道現在我手裏的項目正在關鍵時期,這個時候我要是又買新房又大肆花銷,那不明擺着告訴別人這其中有貓膩嗎。”
“別生氣了。”包工頭往女人的手裏遞了張卡片,“這些錢你拿着買些新包包新衣服,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好不好,就當我給你陪罪了。你放心,等現在這個項目結束了我就帶你去買大房子。”
看女人還是有些悶悶不樂,包工頭坐在女人身邊畫着大餅,“你不是說喜歡帶270度落地窗的那套大平層嗎,到時候我們就買那一套好不好,房産證上加你的名字。”
女人聽着聽着明顯意動,态度也有所緩和,“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包工頭親了親女人的手腕,“你再忍上大半年,到時候項目結束天高皇帝遠,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買,好不好消消氣,生氣就不漂亮了。”
兩人之間的不快就在包工頭的誘哄下輕飄飄地揭過,只剩下一陣甜膩的細小打鬧聲。
外面的聲音膩歪了好一會兒後,包工頭帶着女人來到浴室幫對方清理,簡嘉容終于看到了這女人的廬山真面目。
看到兩人一同進入的瞬間,簡嘉容和狗小弟都沉默了。
怎麽說呢,這兩人……真的很難評。
乍一看兩人的身影好像是美女配野獸的組合,但再仔細一看,嗯……女人那張像是被閻王爺揉過的臉好像又和包工頭肥膩膩的身子配上了。
女人頭上頂着一堆不知道什麽玩意兒的混合物,臉上的眼線眼影黑乎乎的花成一團,這麽一對比感覺狗小弟都變得眉清目秀了起來。
但評價別人臉的行為好像不太好,簡嘉容剛在內心說了句“抱歉”,包工頭的下一句話就讓簡嘉容把那句“抱歉”扔進了狗肚子。
“我和你講,我們工地上最近來了個傻小子。你知道他傻到什麽程度嗎幹的活兒是別人的兩到三倍,錢卻只拿十分之一,是不是傻透了。”
女人笑笑,明顯就是把包工頭的這話當成了哄她高興的笑話,“怎麽會有這種人啊。”
“你不信啊,他的那部分錢我都存下來了。到時候全給寶寶去買好吃的。”
簡嘉容:你們口中說的傻小子最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