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章
第 76 章
除了這一條以外, 底下還有數十條不同的視頻文件,都是易文成過去的一些“光輝事跡”。
此時除了忙着吃瓜的各位網友外,簡嘉德也盯着其中一條視頻。
這條視頻的背景是在簡家, 簡嘉德不知道網上這人是從哪裏獲得的這種私密文件;但此時他的心思全在視頻的內容裏, 已經顧不上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視頻的背景與敏感信息同樣做了處理,讓外人辨認不出人物與地點;但簡嘉德還是一眼就将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認了出來。
視頻的背景音有些嘈雜, 明顯是在舉辦什麽宴會。
攝像頭疑似是被人別在胸口的,視角有些低,而且有時候會突然晃動;不過這些都不影響大家看視頻內容。
易文成這個時候比起第一個視頻長大了不少, 從小蘿蔔頭變成了一個一眼望去的翩翩少年。
但此時已經知道了易文成真面目的人可不會真的被易文成的這副外表所迷惑, 易文成明顯就是個衣着光鮮的壞種。
畫面中的易文成正在跟邊上同樣身着西裝的小少年在說些什麽。
這位西裝少年的臉同樣做了馬賽克處理,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個視頻中的冤大頭小少年。
雖然發布視頻的主人沒直說, 但觀看視頻的人還是隐隐意識到了, 這人估計就是像一個視頻中被易文成坑了的人。
從還沒人腰高的小孩子, 到現在身體颀長的成年模樣, 易文成用最大的耐心和演技騙了周圍這麽多人。
視頻用最直觀的方式向衆人傳達了易文成此人的可怕。
“對了,我前面好像聽到你哥哥說要你幫忙拿他桌上的文件來着。”易文成輕晃着手裏的酒杯, 漫不經心地随口一提。
邊上的少年人卻很重視地追問道:“我哥哥真的嗎。他要我拿什麽。”
“诶呀, 我也不太清楚啦。”易文成揉揉頭發, 表現出一副對這種話題很不耐煩地樣子,“好像說是什麽報價錯了,要重新弄來着,反正我也不懂。”
“啊, 那我應該知道了。”邊上的少年人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回過頭沖易文成打了聲招呼, “那我趕緊找完給他送過去,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啊——非要現在去嗎。”易文成拖長語調, 一副很不高興邊上人把他扔下的語氣。
“抱歉抱歉,我馬上就回來。”
少年人雙手合十沖易文成道了好幾聲歉,完了就馬不停蹄地跑了。
易文成臉上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在确認少年人徹底走遠後就消失了個幹淨,而後在原地站了十來秒也扭頭朝着反方向走了。
攝像頭也跟着等了兩秒鐘,随後一陣震動,鏡頭畫面跟上了易文成的步伐。
此時沒人在意攝像頭的“靈敏”,也沒人對“攝像頭像是專門對着易文成在拍”提出疑問,因為大家都已經被畫面中的故事吸引走了。
易文成離開沒多久,就來到一個身材比他高出不少的男人身邊。
對方也注意到了易文成一個人,轉過來詢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兒,***他人呢”
中間的名字被消音了,估計就是那個少年人的名字。
易文成為難地四處看了眼,“*大哥,我也不知道。剛剛容容突然說有什麽事要做,一下就跑遠了。”
“有事要做”詢問的男人聲音突然加重,一聽就是有些不悅了。
易文成像是怕男人生氣一樣,趕緊解釋道:“應該沒什麽事吧,我看容容是朝二樓去了,不會影響到樓下的。可能就是回房間了”
男人點了點頭,剛轉回去,但不等他完全轉身,就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頓在原地。
“你剛說,他去二樓了二樓的哪個方向看清了嗎”
易文成在男人停止詢問後悄悄松了口氣,結果這口氣才松了一半,男人又逮住他問個沒完,易文成看着都要吓到發抖了。
“啊、是、是啊。他、他好像去……右邊了吧。”
易文成神色慌張,講話也結結巴巴地說不清楚,憋了半天就憋出來一句右邊。
對面男人在聽到“右邊”二字時,沒再繼續抓着易文成問個沒完,直接擡步神色匆匆地離開。
易文成被這一變故整懵了,趕忙擡腳追上去,“*大哥,你去哪兒啊。怎麽了嗎。”
前面的男人沒回答他,從不斷加快的腳步中就能知道他的心情有多糟糕。
易文成不明所以,只能小跑追上前面的那道身影。
除了易文成外,攝像鏡頭也跟着一路追上了兩人。
男人目的明确,上了二樓後直奔其中一個房間而去。
易文成微微氣喘地詢問聲也在看到門內的那道身影後戛然而止,他呆呆地望着房內,邊上高大男人的聲音像淬了冰一般質問道:
“你這是在做什麽。”
攝像頭并沒有拍到門內的樣子,易文成和邊上的男人把屋裏遮了個嚴嚴實實。
雖然看不到房內的景象,但聲音還是能很清晰的被捕捉到了。
“大哥這個、我是想給你……”
不待門內人說完,站在門口的男人一句呵斥打斷了裏面人的解釋。
“夠了!”
“現在從我的書房裏滾出去,立刻。”
裏面安靜了兩秒後才再次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沒過多久,耷拉着腦袋的少年人從男人身邊與門的縫隙中擠了出來。
現在就算不靠聲音,光看打扮也能知道,這就是前面和易文成站在一起閑話的少年。
男人将房內環視了一圈,大致看了眼桌上的東西後才退了出來。
“以後禁止進入我的書房,明白了嗎。”
男人之前的一系列反應估計吓到了這個少年,直到現在這人還有些懵,連多餘的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邊上的易文成咬着唇,目光不斷在兩人間來回交錯,焦急道:“*大哥,您別生氣,這應該是有誤會的。”
“誤會”男人冷笑一聲,眸子緊盯着邊上連頭都不敢擡的少年,“你應該知道裏面的文件有多重要吧。”
“今天這個場合沖進去,大咧咧的把報價文件翻出來,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手裏的底線嗎。怎麽,要不要給你立個屏幕讓所有人都看看。”
“另外,我希望你給我解釋一下。”男人攤開一本冊子在少年眼前,一把掐住對方脖子強迫人擡頭。
“如果我不是老年癡呆到記憶力出現問題的話,這裏的最終報價應該不是這個數字。”
男人彎下腰,森森地對着少年吐着涼氣,“你是偷偷調換了我的投标文件嗎”
“哪個蠢蛋給你許諾的好處讓你來對付自家人又或是你單純看不慣我,想讓我跌個大跟頭”
到這會兒,少年人終于意識到了有人在陷害他,慌亂地擺着手,“沒、這我不清楚,我沒動過這些。我只是把這些文件找出來想給你送過去的,裏面的內容我看都沒看過。”
易文成也被這個變故吓傻了,上去幫人解釋道:“容容不可能做這種事的,這、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容容,你快好好和大哥解釋啊。”
易文成沖少年人不斷眨着眼,但少年人哪裏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他早被今天這一系列的突發情況弄得腦子發暈。
見少年人說不出個一二三,只知道不斷重複“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不是我幹的”後,男人最終耐心告罄。
“這次的事情,我看在兄弟一場的份兒上不會告訴父親,但你最好把自己那些不正當的心思收一收,再有下一次,就不會這麽簡單的收場了。”
“現在,我不想看到你。你以後離我的書房,包括我的房間都滾遠一點。明白了嗎。”
邊上人解釋了這麽久,聲音都有些啞了;他眼前一陣發昏,根本沒聽清男人在說什麽。
只是在聽到“明白了嗎”幾個字時,身體比腦子更快一步,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最後男人将自己的書房的門嚴嚴實實鎖起來後才安心,睨了少年一眼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少年立在原地紅着鼻頭啜泣,手指也在微微發顫。
邊上的易文成蹭過來,不斷地安慰着少年人。手掌輕輕搭在對方的背上,一點一點順着人的背部往下撫着。
這一幕遠遠看去十分和諧,所有人都會認為易文成是個貼心熨帖的朋友。
鏡頭在此刻突然被分成了兩半,左邊還是易文成安慰人的樣子;右邊像是宴會還未正式開始,其中還有不少侍者走來走去。
攝像頭還是一如既往的精準捕捉到了易文成的聲音,可以看出拍攝的人和易文成隔着段距離;在發現人後,攝像頭突然拉近,将易文成的身影放大。
只見易文成偷偷避開人,悄聲前往了二樓。
易文成估計常來這個地方,就算他在二樓這種不公開區域亂晃,傭人也沒出聲詢問,只是打了聲招呼後就照常離開了。
易文成避開耳目後扭身進了其中一間房,攝像機沒辦法偷偷跟進去,只能在房外等待着。
沒過多久,易文成面色無常地退了出來,看着和之前沒什麽變化。
但攝像機一路跟着易文成後,發現他來到了後花園。
而後鏡頭清晰地記錄下:易文成從懷裏掏出一本文件,雖然看不到內容,但從深藍色的封面以及字體的大小和組合排列就能推斷出,易文成手裏拿的分明就是書房前男人才質問過少年的那份報價文件。
而易文成偷溜進去的那間房,顯然是前一個視頻中高大男人的書房。
報價文件很薄,總共也沒幾頁紙。
易文成一頁一頁的将文件拆開後,放在湖裏讓水徹底打濕,之後将所有紙張揉在一起搓成了渣渣、變成了紙屑,被風一吹徹底消散。
易文成做這一切時,臉上還帶着一絲自己也未察覺到的笑意,但他手下的動作卻逐漸發狠,越來越快,似是把手裏的幾張紙要當作仇敵一樣碾碎。
上下的不和諧讓視頻外的人觀看的人都有些不适,易文成的癫狂與扭曲被無限放大在所有人面前。
而文件的封面卡紙比較堅硬,易文成幹脆直接用打火機燒成了灰燼。
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份報價文件的去處。
随着報價文件的灰飛煙滅,易文成所做的事在當時也一同化作了灰燼,只剩書房桌上的一份虛假文件在隐隐提示着衆人。
視頻右邊微笑着的易文成與左邊憂心朋友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畫風割裂,諷刺可笑又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