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25、26章三合一
第24章 24、25、26章三合一
那一刻, 世界仿佛凝固。
“白斯年!”周櫻子的聲音劃破寧靜的街道,白斯年從那男人身上翻滾下來時,他的腹部被刺了一刀, 鮮血不停往外淌。
那男人手上還拿着作案工具, 他也吓到了, 半天沒有任何反應。
邊瑞瘋了般跑過來脫下外套,袖子卡在手腕被他生生撕下來, 立即按在白斯年傷口上,“媽,叫救護車!快!”
“好, 好,好……”周櫻子雙腿有些發軟, 她趔趄着跑回車裏拿手機打120。
“不,不, 瑞瑞!我開車送他去醫院!”周櫻子這才想到,他們有車, 直接送去醫院會更快。
邊瑞來不及多想,将白斯年橫抱起來, 塞進車裏,周櫻子立即坐上駕駛位, 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發動引擎,一路疾馳往醫院開去。
“白斯年, 你還好嗎?”邊瑞額頭沁出冷汗,他學着電視裏, 努力跟傷者說話,怕他失去意識睡着, 然後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白斯年的傷口被邊瑞按着,他無力地躺在邊瑞的大腿上,“還行。”
“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到醫院就沒事了。”邊瑞的聲音帶着一絲焦急,他還在不停地看路況,看有沒有堵車,如果堵車他需要立刻想出第二個方案。
伴随着劇烈的刺痛感,白斯年視線逐漸模糊,在閉上眼的前一秒,他看到邊瑞那精致的下颌線和他為自己焦急的神情。
值了,白斯年心想,安心的閉上了雙眼。
等他再次醒來時,他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但還是非常疼痛。
“斯年,你醒了!”白斯年看到了媽媽哭得紅腫的雙眼,還有爸爸滄桑的臉。
“爸,媽……”白斯年聲音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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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們找醫生複查下。”
白斯年聲音細弱蚊蠅:“沒有。”
他的眼神掃視了一圈病房,問道:“邊瑞呢?”
白斯年媽媽去給兒子倒水,爸爸回答他:“他們去樓下買晚餐去了,他們還幫忙交了各種費用,我們要給錢他們,他們都不要。斯年,到底怎麽回事?”
邊瑞肯定跟父母都說了事情的經過,當然,做父母的要從兒子嘴裏聽真相,是很能理解的。
于是白斯年便把過程講了一遍。
白斯年媽媽扶着他起來,給他喂水喝,“他們也是這麽說的,你也真是,就算見義勇為,也不能拿命相搏呀!你就不能考慮下爸爸媽媽嗎?要是你沒了,我們還怎麽活……”
說着說着,白媽媽哽咽要哭,白爸爸立馬打斷:“別說不吉利的話,咱兒子現在不好好的嘛!不過斯年啊,下次一定要注意,命才是第一。”
“我知道,爸,媽。”
要是知道那人手裏有刀,白斯年可能真不敢猛沖上去。
但當時那情況誰能想到啊,他只是想讓那人放開邊瑞而已,誰知道最後被捅了一刀。
“還好沒有傷到要害,真是不幸中的萬幸。”白媽媽說到這裏依然心有餘悸。
“斯年,你醒了!”周櫻子的聲音回蕩在病房:“斯年爸爸,斯年媽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後期所有費用我來出,孩子有什麽要求我一定全部滿足!”
“我只希望以後你們離我家斯年遠一點。”白媽媽毫不客氣的說。
在她的印象中,上一次自己兒子被學校領導“禁閉”,就是跟她家兒子一起搞什麽視頻的事,這次又是跟她兒子在一起,都傷及到生命了!
總之,就是要離他們遠一點!
“媽……”白斯年無可奈何的喊道。
他還想再多說幾句,可他一開口,傷口就被拉扯得很痛,只能盡量少說話。
“對不起阿姨,我會好好照顧白斯年,直到他痊愈的。”邊瑞态度誠懇,這還是白斯年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愧疚。那成天不可一世,就算道歉也都像是敷衍的邊瑞,今天竟然為了他而真的感覺很歉疚!
白斯年總覺得自己有點賤,明明身體都這樣了,心裏還是忍不住開心。
白斯年爸爸沉聲問道:“那個兇手呢?”
周櫻子趕緊解釋:“已經被警方控制了,你們可以起訴他!我可以作為證人出庭作證,讓他多賠點錢多關一段時間都是可以的!”
“再說吧。”
白斯年爸爸是不可能随便放過一個傷害他兒子的兇手的,就算周櫻子不說,他也知道該怎麽做。
因為白斯年的爸媽一直守候在床邊,邊瑞都沒有機會好好跟白斯年說幾句話,邊瑞媽媽就催着他先回家休息,明天再來看他。
白斯年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看起來非常脆弱。
邊瑞跟他簡單道了別,還是不放心,打算第二天早點來看他。
沒想到新年第一天,就在醫院裏躺過去了,白斯年腦子暈乎乎的,一直在睡,睡醒了就吃飯吃藥,想玩一下手機,眼睛大腦都會很不舒服。
比身體疼痛更致命的就是,無聊。
他真的無聊到爆。
爸爸去上班了,媽媽今天請假陪他,明天再輪到爸爸請假照顧他,雙職工家庭真的很難。
“媽,我想喝肯德基的粥,附近有賣嗎?”白斯年現在很多食物不能吃,吃點清淡的就只能想到這個了。
白斯年媽媽立馬起身:“有,附近有一家,我現在去給你買早餐,還有什麽想吃的嗎?”
“暫時沒有了,”白斯年躺在病床上,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媽,你快點回來。”
他不想一個人躺在這裏,好孤獨。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病房的門開了,他依然維持着媽媽離開時的動作,睜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化。
“媽,我又不想吃粥了。”
“我想吃小時候你給我炸的豬耳朵,嘎嘣脆好好吃……”
沒有回應。
“媽?你幹嘛不理我,那我還是乖乖喝粥吧。”
白斯年無聊死了。
“可我給你帶的是西湖路那家的小籠包和豆漿。”邊瑞清冽的聲音響起。
白斯年感覺自己心跳漏了一拍,既激動又覺得丢人,怎麽剛剛那種撒嬌的樣子被他看到了!
邊瑞将早餐放到桌邊,走到床頭,俯視着一動不動的白斯年。
媽的,就連居高臨下俯視我的樣子,都能這麽帥,白斯年心裏不争氣的想。
“扶你起來吃?”邊瑞的語氣更像是在命令人,而不是詢問人。
“嗯。”白斯年眼神在偷瞄了幾眼邊瑞後,移向了天花板。
邊瑞彎腰将他慢慢扶起來,再用枕頭墊在背後,方便他靠着,“吃這個嗎?還是吃你剛剛說的,粥?”
白斯年怎麽可能不吃他帶來的早餐!
“吃這個。”
邊瑞拿起豆漿和一袋包子過來坐到床邊,他拿着簽子遞給白斯年,白斯年費力的擡起手,叉了一個小籠包塞進嘴裏,動作慢得像是開啓了0.5倍速。
當他準備叉第二個的時候,邊瑞從他手裏奪過簽子,幫他叉了一個小籠包,喂到他嘴邊。
白斯年頓了幾秒,才張開嘴,吃了進去。
這哪是吃小籠包啊,這分明是在吃蜂蜜!甜死了!白斯年心裏開出了漫山遍野的花兒。
“昨天還沒好好謝謝你,害你受這麽重的傷,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邊瑞道。
白斯年幸福得快冒泡了,不過他口頭上還是很客氣:“一家人不說倆家話,不管誰欺負你,我都會上去跟他拼命!那個男人算什麽,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邊瑞突然垂眸輕笑了一聲,他将豆漿的吸管塞進白斯年嘴裏。
“以後別做傻事。”邊瑞又喂了他一個小籠包。
就這樣一口一口,喂完了早餐。
白斯年突然感覺,他和邊瑞的關系好像更近一步了。
這一刀,真值!
這時,白斯年媽媽拎着肯德基的早餐推門而入,正好看到邊瑞在收拾垃圾。
“阿姨好。”邊瑞喊道。
白斯年媽媽一看,“斯年,你吃完早餐了?”
“嗯,媽,邊瑞帶來了早餐,我挺想吃的,就一口氣吃光了。”
白斯年媽媽聽兒子這麽說,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好将她買的粥放到了一邊。
“媽,我中午喝粥。”
“行,随你。”
白斯年媽媽整理床邊的桌子上的雜物,說道:“醫生說再住幾天院,就可以出院了,離期末考試也沒幾天了,幹脆就請假在家休息,等期末考那天再去學校。”
啊,那樣豈不是從現在開始就見不到“璀璨星”了!
寒假還有二十天呢!那得一個多月見不到。
“媽,到時候看我身體情況嘛,要是我能堅持下,我還是想去學校上學的,馬上高三了,學習不能耽誤。”白斯年試圖說服媽媽。
媽媽心情看起來不太好:“再說吧。”
“媽,我感覺身體好得很快啊!”
“聽醫生的,不能聽你胡說。”
在這樣的低氣壓下,邊瑞卻沒打算走,他甚至還拖了張椅子過來,坐到病床邊。
邊瑞不玩手機,也不說話,就坐在那裏陪着白斯年,聽他跟媽媽聊天。
白斯年突然好喜歡此刻的氛圍,讓他恍惚間産生了一種邊瑞也是家人的錯覺,好像特別特別熟悉的親人,在一起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尴尬。
不過這樣的氛圍沒多久,就被打破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崔烨熠和範宏逸嬉笑打鬧的聲音,隔着醫院幾條走廊就傳了過來,甚至還聽到護士小姐姐提醒他們小聲說話的聲音。
白斯年簡直想扶額苦笑。
果然,沒過一會兒,病房的門就被推開。
崔烨熠和範宏逸手裏拎着兩大果籃,潇灑地走進來,背後還跟着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可愛沈北。
範宏逸:“見義勇為的義士!受我一拜!”
範宏逸只是做了個拱手作揖的樣子,連腰都沒彎一下,崔烨熠從後面踹了他一腳:“那你倒是拜啊!”
“老子在拜!”
“低頭拜。”
“老子想怎麽拜就怎麽拜。”
邊瑞:“安靜點!”
明明只有兩個人,卻吵出了一大屋子人的感覺,白斯年媽媽笑着說道:“你們先聊着,我去找幾個紙杯,給你們倒水。”
“不用,阿姨,我們不喝水,我們只喝冰鎮可樂……”
崔烨熠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北的一根手指戳了戳,崔烨熠疑惑地看着沈北。
沈北覺得這樣很不禮貌,但他又不開口解釋,崔烨逸一副覺得他有病的樣子盯着他,緊接着就聽到阿姨心領神會似的:“好,我去買幾瓶可樂。”
“啊,阿姨,我不是那個意思!”崔烨熠解釋,但已經晚了,白斯年媽媽拿着錢包就出去了。
邊瑞嗤笑了一聲:“情商有待提高。”
範宏逸:“連沈北都懂,我真服了你這腦回路。”
崔烨熠:“行行行,就你們厲害!”
白斯年目睹全過程,只覺得說不上來的好笑,結果卻因為笑的時候氣息不順,一下咳嗽不止。
大家紛紛圍了過來:“你沒事吧?”
白斯年邊咳邊擺手,表示沒事,下一秒,邊瑞就已經端着水杯過來,打算喂他喝水,那熟練程度惹得其他幾個紛紛側目。
“我,我,咳咳,自己來。”白斯年接過水杯,猛灌了一口水。
範宏逸忍不住揶揄道:“喲,邊瑞,你咋這麽會伺候人呢?不會從昨天就一直在這裏吧?”
邊瑞懶得搭理他,結果他們幾個就以為邊瑞是默認了。
崔烨熠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着邊瑞,明明知道白斯年是彎的,還徹夜守候在他身邊,照顧得如此體貼入微,難不成邊瑞也是彎的?
但為什麽心裏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崔烨熠不能理解自己現在的感受,難道是因為白斯年那小子明明喜歡我,卻跟彎男邊瑞走在了一起?
一種奇怪的占有欲開始作祟。
白斯年喝完水,終于不咳了,他解釋道:“不是啦,他今早才來的,比你們早到一會兒。”
“嘁,不信。”範宏逸看着邊瑞從白斯年手裏接過空杯,轉身放回床邊的桌上,一切動作行雲流水,絕不像是個照顧人的新手。
沈北終于找準時機,可以跟白斯年說幾句話了,他馬上從這幾個人背後探出頭,朝白斯年小聲問:“斯年哥,你好一點了嗎?什麽時候能好起來呀?”
白斯年歪着頭想要看到沈北那張白嫩的臉蛋,跟沈北說話,連聲音都會忍不住變夾:“好多啦,應該過幾天就可以出院哦!”
範宏逸夾着聲音學他:“你們gay都是這麽說話的嗎?”
白斯年差點被氣笑了:“我都說多少遍了,我不是啊!我只是不想崔烨熠早戀,才這麽做的。”
範宏逸:“為什麽不想他早戀?他爸都不管他,你還要管他。”
沈北:“我知道了!因為斯年哥想做他爸!”
白斯年忍俊不禁,沈北從不會開玩笑,他可能是真的這麽認為的。
崔烨熠:“滾!”
病房裏發出爆笑聲,連白斯年都忍不住跟着笑了。
白斯年這麽多天,總算跟崔烨熠說話了:“早戀會影響學習,本來就不應該,其次,未來你會大紅大紫的,将來別人挖出你早戀的黑料,你的塌房速度會比拆遷的還快。”
崔烨熠心情十分複雜,白斯年居然不喜歡他,他不是gay,為什麽自己竟然還覺得有些遺憾…
“那你得替我澄清!你知不知道這些天,被這個破謠言搞得我身敗名裂。”崔烨熠委屈巴巴的。
邊瑞冷眼相對:“身敗名裂是指有地位有名譽的人,你有嗎?”
崔烨熠:“我怎麽沒有,我可是視頻播放量破千萬的男主角之一的,架子鼓選手……”
越說到後面,崔烨熠的聲音越來越沒底氣,曾經的輝煌總是挂在嘴邊似乎也不太好。
一群人在病房裏吵吵嚷嚷,很快白斯年媽媽拎着一袋子冰鎮可樂回到病房,他們總算安靜了許多,只談論跟學習有關的話題。
元旦三天假期一眨眼便結束了,崔烨熠、範宏逸和沈北都沒有再來看他,學習上繁重的壓力讓他們根本抽不出身。
只有邊瑞每天中午還會請個假,來醫院看望白斯年。
一周後,白斯年腰部裹着白紗布出院了,這段時間需要多休息,不能劇烈運動,忌辛辣食物等等。
白斯年堅持要去上學,最終媽媽拗不過他,跟學校說明情況後,帶病上學。學校許多活動他都可以不參加,減少運動頻率,只用好好呆着學習就行。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太棒了,他可以靜下心來多刷幾套試卷。
周末下午,白斯年爸媽将他送到學校宿舍後,就離開了。
白斯年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總覺得宿舍有什麽不一樣了。
正在他疑惑的間隙,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宿舍門口,幾乎擋住了全部的光線,他逆着光走進來,白斯年逐漸看清他的臉,竟然是邊瑞!
“你怎麽來了?”白斯年十分驚訝,邊瑞一般是晚上才會返校。
邊瑞:“這是我的宿舍啊,我為什麽不能來?”
“啊,那我走錯了,我先走……”白斯年剛站起來,就被邊瑞按下去。
邊瑞嘴角微微勾起:“這也是你的宿舍,你沒走錯。”
“啊?”白斯年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跟學校申請了換宿舍,你舍友本來還不同意,後來聽說要跟語文學科年級第一的人做舍友,他馬上就答應搬了。”邊瑞說着,就開始收拾一些換下的衣物,拿到陽臺的洗衣機裏。
白斯年重新回到書桌前:“這家夥,他就是語文差了點,居然就這麽抛棄我了。”
白斯年心想,邊瑞搬過來可能就是想着這段時間方便照顧自己,邊瑞真是個大好人。
大好人邊瑞手裏正拿着白斯年的一件舊外套,打算一并扔進洗衣機,白斯年眼疾手快,從他手裏搶了回來:“這個,我,先不洗吧。”
“怎麽?你是嫌棄一起洗很髒嗎?”邊瑞看他那患得患失的樣子,問道。
白斯年哪敢說這件外套裏還有幾張剛洗出來的,邊瑞的照片呢!萬一被他發現,指不定以為自己暗戀他。
白斯年支支吾吾:“不是,不是,我明天要穿的,我就喜歡在星期一穿這件。”
邊瑞瞟了一眼他,不知道他這是什麽奇怪的癖好,不過他尊重,于是他便按下洗衣機電源鍵,先洗自己的衣物。
白斯年還處在驚喜和驚恐雙重震驚中,趁邊瑞去了陽臺,白斯年迅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有沒有留下什麽不堪入目的東西,比如偷偷私藏的他們幾個的物料。
好在平時白斯年就很注意,大多數追星的東西都放在了家裏,宿舍裏只有幾張照片,沒有其他東西,他松了口氣。
宿舍比較小,上床下桌,中間過道很窄,白斯年一直坐在書桌前學習,感受着邊瑞在他背後走來走去,每一次路過都帶着一股衣服的香味。
邊瑞用的是薰衣草清香的洗衣液,他的衣服上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白斯年被這香味吸引得根本無法沉下心來看書,他幹脆閉上了雙眼,心中默念清心咒。
天哪,以後要是天天跟邊瑞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他怎麽搞學習啊!
他那點追星的小心思肯定會被發現的吧!
完全無法淡定!
晚上跟“璀璨星”成員們吃飯,白斯年和邊瑞做舍友的消息不胫而走,吃完飯以後,其他幾個人還特地跑來參觀。
白斯年真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參觀的!
本就窄小的宿舍,五個一米八幾的男生擠在一起,他真的服了。
“好爽啊!以後你們只要睜開眼就能看到對方,真浪漫。”範宏逸無心的說道。
崔烨熠有心的聽了進去,他實在是太羨慕了,他靠着床頭的爬梯,感慨:“真好,要不我們幾個也住一起吧!肯定很好玩!”
邊瑞毫不猶豫否決了:“我不想跟太多人一起住。”
“而且,學校也不會允許我們在外租房,未成年不能脫離監護人的管理而私自租房。”邊瑞補充道。
崔烨熠撅起嘴:“切,道理一套一套的。”
白斯年不希望他倆總是産生一些細微的矛盾,于是說道:“等成年以後再說嘛,說不定到時候演出需要,或者樂隊的需要,我們不得不一起住呢?”
崔烨熠掐指一算:“還有一年多,我就成年了。”
“我也是。”範宏逸道。
“我也是。”沈北跟風說道。
白斯年:……
“當然啊!我們都是!”白斯年無語了。
等他們幾個回去各自的宿舍之後,白斯年打算洗澡休息。
他拿着換好的衣物進了衛生間,打開花灑,很快,衛生間仿佛被一層朦胧的水汽所籠罩,鏡子上挂着細細的水珠,暖黃的燈光透過水蒸氣,投下柔和的光影。
他腹部的傷口還未徹底痊愈,每一個動作都會牽扯到傷處,發出細微的疼痛。
因為傷口不能沾水,白斯年洗澡只能擦拭上半身。他在衛生間裏呆了半個多小時,直到聽到邊瑞的敲門聲:“你還好嗎?需要幫忙嗎?”
“還行,馬上就好。”白斯年抽空回應了聲邊瑞。
然後用幹毛巾擦幹身體,慢慢穿好衣服,打開門的一瞬間,終于呼吸到一大口冰涼的空氣,整個人仿佛從汗蒸房出來。
他的皮膚被熱氣蒸得微微泛紅,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那微微濕潤的感覺,讓他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細膩,像是經過精心打磨的玉石,光滑而潤澤。
邊瑞出神地看了他幾秒,回過神來:“有需要幫忙的就說。”
“嘿嘿,知道,謝謝。”白斯年龇着牙朝他笑起來,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眼中閃爍着星星般的光芒,邊瑞情不自禁地跟着勾起了嘴角。
白斯年準備爬上床睡覺,由于剛剛一直在動作,傷口痛了大半個小時,此時他剛伸長雙臂攀住床梯,傷口就痛得他“嘶”了一聲。
邊瑞站在他背後:“我抱你上去?”
“啊,不用不用。”
白斯年咬緊牙關用力抓住床梯,擡腳剛往上一步,就感覺到臀部被邊瑞的雙手托住。
“我推你上去。”邊瑞聲音很冷。
但他的掌心很熱啊!!
白斯年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好像一秒鐘他就爬上了床,不費吹灰之力。
“謝謝。”白斯年不忘回過頭,朝邊瑞道謝。
他爬上床以後,心跳加速,臉頰漲得通紅,又怕被邊瑞發現,只能立刻側躺下來,沒想到上次翻牆時教他的絕學,他能學以致用,只是自己總是被他托住臀部,有點難為情。
可一想到這可是偶像啊,白斯年躲在被子裏腼腆的笑了。
邊瑞見白斯年轉身就躺下了,便不再打擾他,他默默地看着白斯年的背影,這才回味起剛剛的一瞬。
只是下意識地想幫他爬上床,沒想到再次體驗到那Q彈的手感,他神色複雜的收回視線,動作很輕的去衛生間洗漱。
期末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一眨眼,便迎來了期待已久的寒假。
高二不用提前開學,白斯年要二十多天見不到他們,心裏有點舍不得。
沈北出國跟媽媽還有繼父團聚去了,範宏逸被同樣放假的大學教授父母逼着補課,群裏每天只有崔烨熠跟着話痨似的,不停刷屏。
白斯年偶爾會聊幾句,他實在很好奇,邊瑞在幹什麽呢?
才放假幾天,白斯年就無聊到爆,爸媽去上班了,他在家三天就把寒假作業刷完了,剩下的時間就是無止境的刷着視頻。
直到這天,崔烨熠在群裏發了個視頻。
這個視頻挂在熱搜上已經一天一夜了,裏面拍攝的是一個男大學生在宿舍虐貓的內容。
那名男生将小小流浪貓活活剝了皮,血淋淋的,然後切成塊扔進鍋裏煮熟,一邊拍攝一邊介紹:“我這是在幫助流浪貓解脫,它們終于不用再在外受苦了。”
緊接着,那個畫面一轉,男生将煮熟的肉盛進碗裏,用袋子将碗裝好。
拎到路邊,将這幾碗肉分發給了路邊的乞讨者。
看着那幾位衣衫褴褛的乞讨者,吃到了肉,臉上挂着感恩的笑容時,男生視頻裏解說:“人才是至高無上的動物,我在做一件造福于人類世界的事情,呵呵,很解壓,在此呼籲所有有壓力的人,不妨跟我一樣,幫流浪貓解脫,去享受乞丐對你的感恩戴德……”
【眼淚割開了我的大動脈:媽的,這人真是畜生!】
【眼淚割開了我的大動脈:有誰知道是哪個學校的?】
【眼淚割開了我的大動脈:老子真想打個飛的過去,把他揍一頓。】
【我只會已讀亂回:順便替我砍一刀。】
【眼淚割開了我的大動脈:老子衆籌砍刀,不把他砍死老子不姓崔。】
白斯年看着群裏的畫風逐漸偏移,馬上加入他們的對話。
【男模為我流淚:不要暴力行事,不如我們像上次一樣,再拍個視頻為流浪動物發聲吧!】
作為一名合格的經紀人,必須要對社會動态有敏感的觸覺,抓住每一個契機,使樂隊以正面形象出現在公衆視野。
簡稱蹭熱度。
【小北°:這不是蹭熱度嗎?】
啊哦,被沈北發現了。
【男模為我流淚:這怎麽能說是蹭熱度呢?我們是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試問有幾個大明星會為流浪動物這種弱勢群體發聲呢?】
【男模為我流淚:我們作為未來大紅大紫的樂隊,大明星,現在就知道做這件事,我們走在了時代的前沿。】
【眼淚割開了我的大動脈:老子在斯裏蘭卡游泳呢,沒時間回去跟你們拍視頻啊!】
說完,崔烨熠發了個在水裏的視頻。
他赤裸上身,肌膚在陽光下顯得古銅色,胸膛寬闊而結實,肩膀寬闊,肌肉線條流暢,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沖擊。
他的下半身泡在水裏,為了把精美的上半身拍進來,顯然是凹了很久的造型。
他的臉上洋溢着從容的微笑,寫着“迷不死你”的自信,背後是光影斑斓的清澈海水,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巨大的藍寶石般耀眼。
【我只會已讀亂回:騷氣滿滿。】
【眼淚割開了我的大動脈:滾。】
就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聊天的時候,邊瑞發了一段語音過來。
【Br(學習版):Yo yo yo,聽我傾訴,
街頭巷尾,流浪的小生命,
它們眼中,閃爍着淚光與期待,
無依無靠,只能四處徘徊。】
【Br(學習版):Yo yo yo,聽我傾訴聽我說,
街頭巷尾,流浪的小生命,
它們眼中,閃爍着淚光與期待,
無依無靠,只能四處徘徊。】
……
【Br(學習版):他們冷漠,他們心狠,
對待生命,如同草無根,
棍棒相加,腳踢無度,
讓無辜者,受盡折磨痛苦。】
整段rap既有力量又不失美感,押韻的運用也讓整段rap更加流暢和易于記憶。就像那些短視頻app上洗腦神曲,白斯年察覺到,這首曲子很有可能會爆火。
音律簡單,朗朗上口,只要多播放幾遍,沒有人不會唱。
【眼淚割開了我的大動脈:邊瑞,牛逼啊!】
【我只會已讀亂回:666.jpg】
【男模為我流淚:太酷了!我們就用這首吧!邊瑞,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于是,邊瑞發了個定位,白斯年從沙發上彈跳起來,立即收拾了一下,準備出發去他附近的商場。
【眼淚割開了我的大動脈:靠,你們線下面基不帶我!】
【我只會已讀亂回:你不是在斯裏蘭卡沐浴陽光嗎?】
後面他們聊的內容,白斯年都沒有時間再看,從放寒假以來,他就一直沒有邊瑞的消息,現在正好借着創作曲子的理由,能跟他見上一面,必須是飛奔過去找他。
午後的咖啡館外,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英俊少年的側臉上。邊瑞靜靜地坐在那裏,手中的平板屏幕映照出他專注的眼眸。
微風輕輕拂過,帶起他額前的幾縷碎發,也帶來了遠處咖啡的濃郁香氣。
白斯年遠遠地看過去,愣了許久,這幅畫面太美了,他拿出手機記錄了下來,久久不願靠近,他只想駐足在此處,欣賞邊瑞與世界隔絕的美好畫面。
片刻後,邊瑞突然擡眸,遠眺過來,視線剛好對上白斯年沉迷的眼神,白斯年一愣,迅速回過神,朝他一笑,然後朝邊瑞跑過去。
“怎麽了?站那麽遠發呆?”邊瑞擡眸注視着白斯年。
白斯年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嘿嘿,就是想到一些事,對了,我看看你的歌詞,咱們再修改修改。”
邊瑞将手裏的平板遞給白斯年,白斯年接過,拿着觸屏筆,在平板上圈圈畫畫。
邊瑞看着白斯年額角沁出的細微的汗珠,就知道他肯定是急急忙忙跑過來的,既然這麽急着來,又為什麽站在遠處遲遲不過來?
白斯年突然擡眸,又對上了邊瑞看他的眼神,“怎,怎麽了?”
“沒事。”邊瑞微微勾了下嘴角。
白斯年立馬垂下眼眸,繼續假裝改詞,心裏卻翻騰倒海,短短幾分鐘內跟邊瑞對視了兩次,真是讓人心跳加速!
兩個人反反複複修改了好幾遍,最終确定好了歌詞。
陽光剛好,微風不燥。
這一刻對白斯年來說,美好得有點不真實。
“他們幾個應該趕不回來,有沒有辦法把個人的演奏通過剪輯合起來?”邊瑞詢問。
兩人離得很近,白斯年甚至可以看到邊瑞那根根分明的睫毛,他的心跳從未減速。
“昂,我試試。”白斯年腦子有點暈暈的:“要不你問問叔叔,就是你爸,他應該會有更好的設備,或者認識一些有名的剪輯師。”
邊瑞往椅背後靠去,沉默了幾秒:“我問問吧。”
看得出,他應該不是很想求他爸幫忙,白斯年又說道:“我先試試,實在不行再找叔叔。”
“好。”
他倆商量好後,就将完整的rap曲子和歌詞發到了群裏,讓他們每個人按這個節奏發送一段樂器演奏的音頻過來。
正好現在寒假,争取今晚就能把視頻剪輯出來。
白斯年上次注冊了一個“璀璨星”的賬號,今天再登錄時發現已經有一百多萬粉絲了。
比一些十八線藝人的粉絲還多。
一切準備就緒後,白斯年有點餓了:“吃飯去不?”
“行。”邊瑞一口答應下來,他收拾好自己的平板和觸屏筆,放進一個專用袋裏。
白斯年心裏歡呼雀躍着,臉上卻很淡定:“我知道商場裏面有一家泰國菜,還不錯。”
“那就吃這家。”邊瑞總是很果決。
兩人來到這家泰國餐廳,空氣中彌漫着咖喱和香茅的香氣,牆上挂着色彩鮮豔的泰式壁畫,四周的顧客們輕聲交談着,為整個餐廳增添了幾分熱鬧與歡樂。
餐廳中間是一個開放式舞臺,他們進來時正值表演時刻。
臺上的演員穿着華麗的女裝,搭配精致的妝容,但是能看到很明顯的喉結。
白斯年和邊瑞落座後,望向臺上的人妖,頓時感覺到一點尴尬,他該怎麽解釋,他真沒想到現在這家餐廳還加入了人妖表演,他不是故意帶偶像來看人妖的啊!
之前屢次三番說自己不是gay,現在的言行不一,邊瑞會相信他嗎?
白斯年心裏默默流下兩行淚。
他的眼神不敢往臺上看,只能假裝很認真的在點菜。
邊瑞卻很坦然地看着臺上的表演,甚至還加以評價:“沒想到男性的身體柔韌度也能這麽好。”
臺上那位人妖做了個下腰的動作,贏得顧客的陣陣掌聲,白斯年不得不瞥了一眼:“嗯。”
邊瑞:“你不感興趣?”
“啊?”
再裝下去,那就是欲蓋彌彰了。
白斯年鎮定心神,望向舞臺:“還好吧,不排斥。”幸好偶像并未誤解他。
邊瑞輕輕笑了一聲:“這也是泰國文化中的一類,雖然這種表演形式可能過于前衛或具有争議性,但從藝術的角度來看,也是值得認可和尊重的。”
白斯年沒想到邊瑞的格局這麽大,在這個年紀,同學之間罵人都是用“人妖”來形容的,邊瑞卻能如此包容,将此看成一類文化。
我的偶像,不愧是你!
他的心裏更添一絲崇拜,這麽多年,最喜歡邊瑞,果然沒有喜歡錯人!
白斯年點點頭:“嗯,通過觀賞這種表演,也可以更深入地了解泰國的人妖文化和社會現象。”
輕緩的音樂從舞臺上傳來,人妖們配合着音樂跳舞表演,個別表演者還會與現場的顧客互動,氣氛和諧又熱烈。
白斯年一邊跟邊瑞聊着人妖的話題,一邊幫他做蘸料。
他只放了一點點紅椒在調制好的醬油裏,然後擠了幾滴青檸汁,加入少許碎蒜攪拌。
給自己配料時,則加滿了紅椒,看起來口味很重。
兩人的配料十分明顯,一個偏清淡,一個偏重口。
邊瑞注意到他的操作,他的雙目炯炯有神,看向白斯年,頓了片刻後,終于問道:“你好像很熟悉我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