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宇文清手持長槍,在校場之上翻滾着,誰能想到此時的他不過二十歲,卻已經早在三年前便收複了赤水軍的兵馬,徹底在這個時代站穩了腳跟。

在揮出最後一招時,只見前面的石頭轟然碎掉。

“好槍法。”

收回招式,宇文清聽着後方的應承聲音,沒有說話,他轉了個身,徑自上前說道。

“六皇子,你該回宮了,今天太傅的課你又逃課了。”

“哎呀,阿清,你幹嘛總是提這個啊,他有你這個得意門生就好了,幹嘛還要強人所難啊。”

晏殊叫苦連天的說道。

“國公爺。”

宇文清将手中的長槍一扔,只見長槍瞬間回到原位,拿起下人遞上的毛巾随意擦了擦,便扔了回去。

“太傅是為了你好,如今朝中局勢并不明朗。”

晏殊聽到這立馬端起身子。

“哎呀,這不是有太子哥哥嗎,我也知道我有幾分本事,我怕我還沒做什麽就先給他招禍了,現在不挺好的嗎,都知道我不務正業,父皇也不覺得不錯嘛。”

宇文清看了會晏殊。最終還是咽下了心中所思。

“你自己有主張就好。”

“哎,阿清,我們出去玩玩呗,你看你這三年幾乎都在邊關,好不容易回了京城,又總是練練練,你都沒有時間搭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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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國公爺,老夫人有請,六皇子要不要一起。”

“啊,我想起還有事,我就先走了,阿清,我們改天再約啊。”

晏殊說完立馬一溜煙的跑了。

“這六皇子還真是小孩心性。”

靈歡笑着說道只是在接觸到國公爺的眼神後立馬噤聲,心中更是懊悔不已,自己真是大意了。

宇文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走吧。”

“是。”

祠堂裏,宇文清看着背對着他的老婦人,恭敬的行禮道。

“祖母。”

語氣恭敬,但是又有着疏離。

“六皇子回去了。”

“是。”

老夫人已經年過六十,但是仍然精神爍爍,眼神中更是流露出鋒芒,打量了會自己的孫兒,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只是平日總是待在佛堂為亡人念經,身上也沾染了佛性。

只是此刻她看着宇文清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六皇子小兒心性,聽說直到如今功課還沒有及格,阿清,不該和他浪費時間。”

“祖母,他是皇子。”

宇文清看着老夫人,眼神中帶着一抹諷刺,晏殊是皇子,自來只有皇子不和臣子浪費時間,還沒有一個臣子敢拒絕皇子的。

老夫人被這諷刺的眼神看的一激,整個人忍不住後退半步,她看着宇文清的眼神帶着痛心和不滿。

“阿清,你是在怪我嗎?怪我......”

“祖母慎言。”

宇文清眼睛不禁跳了跳,果然在聽到老夫人的話時立馬厲聲呵斥。

“祖母曾經為了不讓人多言所做的事情都忘了嗎,今日怎麽自己倒犯了這個忌諱。”

宇文清覺得有點累,端昭夫人卻覺得很是欣慰。

“阿清,你該知道若鎮國公沒有男子,那麽如今的鎮國公早就不姓宇文了。”

“祖母這個比喻可不恰當,鎮國公府怎麽會沒有男子,我不就是嗎?”

宇文清微微勾起嘴角,眉眼間帶着笑意,好似只是祖孫間的玩笑般,可偏偏這種姿态卻讓端昭夫人有一種失控的感覺。

她強壓住心裏的不安,柔和了語句。

“阿清,祖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和國公府,只有掌握無上的權勢,才能護住自己在乎的人,祖母只剩下了你。”

“阿清知道,所以祖母,既然當初做了選擇,如今就不要後悔。”

宇文清的姿态比起端昭夫人,反而更加冷靜。

畢竟作為所有事件中唯一一個只能被動接受的人,可偏偏宇文清卻是最坦然的。

因為比起成為一個無憂無慮但命運只能掌握在別人手中的女郎,宇文清更願意成為一個執掌命運的權勢之人。

宇文清徑直走向前方,拿起一炷香,将它點燃,動作間帶着一股肆意灑脫,任誰就不會認為眼前人是一個女郎。

可是端昭夫人卻知道那就是一個女郎,一個自出生起便被裝作男子的女郎。

這一刻端昭夫人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女子難産時凄厲的慘叫聲,邊關鎮國公父子失蹤的來信都讓那個安靜的院子充滿了凄涼。

端昭夫人站在院子裏,第一次顧不上平日的禮儀親自進入産房。

“母親,相公真的失蹤了嗎?”

“阿柔,別擔心,珈兒不會有事的。”

啊。

嬰兒的啼哭聲在黎明破曉時分響徹了整個院子,而那個年輕的女子卻早已失去了力氣。

“老夫人,是個女郎。”

端昭夫人聽到這時眼神悲涼了一瞬,只是下一秒便聽到了噩耗,年輕的女子看着自己的孩子離開了人世。

她站在産房裏,血腥味和着嬰兒的啼哭聲,還有婢女的哭泣聲,最終她閉了閉眼睛。

“今夜世子夫人生下的是小世子。”

那年的小嬰兒早已變成了如今影子俊美的少年郎,端昭夫人從不後悔當年的決定,尤其是後來鎮國公父子去世、宇文清被立為鎮國公後,她就更加不後悔了。

端昭夫人佛堂擺滿的木碑,眼中的淚水便控制不住,連忙低下頭擦掉淚水,忽然她的眼神忽然發狠,沒有一絲感情,她看着宇文清,說道。

“如今你被召回京城,但是邊關的掌控不能斷了,你要記住,任何時候,只有赤水軍才是我們最有力的武器,任何時候都不能丢。”

“阿清明白。”

“很好,上完香便退下吧。”

宇文清看着上面冰冷的牌位,恭敬的行了三個禮,将香放好。

“阿清長大了,她一定能護住這個家的。

早在靖和四年,端昭夫人就已經随着她的丈夫和兒子一起離去了,留下的只是一份責任罷了。

宇文清聽着這話,眼眸微沉,看不清神色,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她的神色,只是讓她整個人更加疏離。徑直走出房門,看着外面的一切沒有絲毫猶豫的提腳離開。

皇宮中,晏殊一副懶洋洋的靠在軟塌上,拿起茶壺就開始灌水喝。

太子放下筆,看着他笑了起來。

“怎麽,你的阿清連水都沒給你喝。”

“哎,這和阿清可沒關系,阿清對我可好了。”

晏殊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畢竟阿清性情冷淡,這麽多年也就他死皮賴臉的跟在她身邊做了個朋友,他可是她唯一的朋友呢。

看着太子一臉不信的神色。

“哎,本來我想帶着阿清出去玩玩的,結果端昭夫人來請,我這不就回來了嗎。”

“你說你,天不怕地不怕怎麽就怕端昭夫人了?”

晏殊立馬反駁道。

“誰怕她啊,我這不還是為了阿清嗎,你又不知道她有多嚴苛,以前就因為我找阿清玩,然後阿清就被罰了十倍的功課。”

晏殊現在想到這心裏還是打鼓。

阿清的功課本來就多,結果那天還被罰了十倍,他至今還記得阿清練完武後腿都站不直的樣子,而這之前阿清還寫了十倍的文章。

“端昭夫人也是沒辦法,畢竟現在國公府都靠着阿清,若是他不争氣,那國公府怎麽辦呢。”

“阿清還不争氣,阿清要是不争氣,那就沒争氣的了。”

“呦,這護上了,哎,比不得比不得。”

“當然,太子哥哥也是争氣了,就是比阿清差了點,就一點點。說着還有手比劃了下,眼神誠懇,真的就這麽一點點。”

“好了,你......”

太子被這一動作弄得好氣又好笑,将手裏的書往他身上一扔。

晏殊立馬接住。

“快滾,拿着這書回去好好學習,阿清都這麽争氣了,你這個他唯一的朋友如果還是這樣,不就不怕跟不上阿清的步伐嗎?”

“不會的,阿清才不會是那樣的人了。”

晏殊嘴上雖這麽說,但是還是将書塞進懷裏,對着太子揮了揮手,潇灑的離開。

太子笑着搖了搖頭。

太子宴朗,作為嫡長子,他的身份從無質疑,他自小便跟随外祖父讀書,自小便立志要護萬民、近其責,對着下面的弟弟也總是愛護有方,臉上總是挂着溫柔的笑容,當真是君子如玉,但是能讓他真正放在心裏的也只有六皇子晏殊和皇後了,畢竟這才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說起太子的外祖父,那可是和宇文清的外祖父并稱為南清和北任航,南清和,即林清和,宇文清的外祖父,而任航則是當今皇後的生父,太子宴朗和晏殊的外祖父,只是在晏殊出生前便離世了,可是宴朗卻有幸跟随他讀書。

想起那個傳奇人物,太子眼神中露出了深深的懷念,那是教他讀書立人的外祖父,他的很多理念都繼承了他。

太子負手立在窗前。原本的書案上平鋪着一張紙,紙上赫然是“功高蓋主”四個大字,這其實也映射了他現在的情況。

六皇子晏殊從太子宮中離開,心情甚好,只是在看到前方的人時瞬間頓住了動作。

“太傅好。”

晏殊恭敬的行了弟子禮。

柳太傅看到六皇子,臉上也是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但是秉着君臣之禮也行了禮,六皇子連忙避開。

“六皇子,你...哎,昨天的功課寫好了嗎?”

“啊,沒...啊不...寫好了。”

看到這太傅也是心累,怎麽都是皇子就出了這麽一個奇葩,不愛學習呢。

“六皇子,雖然你是皇子,但是該學習的還是要學習,更甚至你們更應該學習,這樣才能為陛下分憂啊,馬上就要封王了,你也要上點心,不說太子,二皇子他們哪個不是已經入朝為官了,就連七皇子和八皇子都已經畢業了,而剩下的皇子最大的只有八歲,你......”

聽到這晏殊的頭更低了,連忙保證道。

“太傅,我這就回去好好學習,争取這次一定畢業,啊,我想起來了太子哥哥讓我辦點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太傅再見。”

“哎。”

柳太傅看着這一幕,也是無奈的揮了揮袖子。

想到陛下說的不要太苛責,算了當爹的都不擔心,他操那麽多心幹嘛呢。

晏殊走遠了才連忙拍了下胸口,柳太傅什麽都好,就是愛教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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