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宇文清坐在書房裏,看着手中的書信,半晌才把它重新疊好。

下方的男子搖着扇子,二十三四的年紀,一身紅衣,活像個開屏的孔雀是的,整個人顯示出一股放蕩不羁的感覺。

“小阿清,看來老皇帝也不是那麽相信你啊。”

男子眼中還有着看笑話的意思。

宇文清聽到這話忽然直視着他,眼神中透露出的氣勢把男子吓了一跳,直呼真是白瞎了這陣英俊的臉,每天都是面無表情,仿佛雪山萬年不化的寒冰是的。

“那又如何,我需要他相信嗎?”

宇文清漫不經心的說着,語氣中有着不可睥睨的氣勢,眼神漫不經心,右手将折疊好的書信放在油燈上,很快那封信就染成了灰燼,火光一寸寸的染上書信,直到将最後一絲燒盡,而宇文清則在火焰即将碰到她手指時迅速撤離。

男子看着這一幕好笑了一下,自己剛剛竟然還在為她的動作擔心。

“夏侯霖,你還有什麽事嗎?”

“哎,小阿清,可不帶你這樣的啊,我千裏迢迢來到這裏給你送了這麽一封重要的信,你現在可是過河拆橋了,這可不是三軍将領該做的事啊。”

夏侯霖委屈的說道,當然如果他手上搖着扇子的動作不那麽招搖可能更有信服度。

宇文清沒有說話,站了起來。

夏侯霖感覺沒有意思,便收起了原先的玩世不恭,收起扇子,輕拍在左手上。

“阿清,說回正題,現在老皇帝明顯在防備我們,他将你調回京城,就是為了斷掉你與赤水軍的關聯,看來他是急了,虧得之前還說希望你能盡快接手赤水軍呢,結果你才剛收服,就開始急了。”

夏侯霖語氣中盡是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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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是真心的。”

宇文清看着窗外忽然說了這麽一句,只是話說完,她忍不住垂下了眼眸,不過轉瞬她又恢複了原樣,宇文清徑自轉身看着夏侯霖說道。

“如今大夏目前并無任何動靜,但是萬不可輕心,此次他們來京城恐怕和親是假,探查是真,你直接傳信給夏叔,告訴他一切靜安其變,新來的監軍想做什麽就陪着他,只要無傷大雅,主要關注下大夏的動靜。”

夏侯霖瞬間領會。

“放心,我馬上就告訴那個老頭子,不過他做的挺好的,最近聽說啊,還經常陪着他喝酒呢。不過老皇帝也太小看我們赤水軍了,以為換個人就能收複我們嗎?”

宇文清沒有在說話,三年前,她十七歲便直接去了邊關,用了三年的時間一點一點将赤水軍重新收回手中,這三年她吃過無數苦,但是這并不是因為赤水軍的老人有什麽其他的想法,而是因為只有她真正實力達到了才能真正統領赤水軍這只隊伍,夏侯叔他們不是不心疼她,只是不能心疼。

想到夏叔他們,宇文清的眉眼柔和了下來。

“夏侯霖,你也別總是和夏候叔做對了,他是為你好的。”

聽到這,夏侯霖不自然了一瞬。

“我也沒怎麽樣啊,你說他,現在邊關也沒什麽戰事,還總是說什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讓我為夏侯家留個後之類的,我這大好年華怎麽能被家庭所困住呢,再說了,阿清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急嗎,你都不急我急什麽。”

宇文清聽到這眼神複雜。

她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有成親的那一天了,宇文清背着手,看着夏侯霖。

她知道他們父子的心結,這裏面涉及了夏侯霖母親的一條命和他未出生的弟弟,可是這一切卻又和宇文家息息相關。

宇文清看着夏侯霖嬉皮笑臉的樣子。

“怎麽了,阿清,是不是覺得我特帥,然後被我迷住了,哎呀不過阿清,你每天照鏡子應該也習慣了啊,雖然我自認我的英俊相貌只輸給你......”

“無聊。”

宇文清說完這句話後直接推開書房離開,不想再與這個傻缺糾纏。

“哎,阿清,等等我啊,我對這京城也不了解啊,你總得盡盡地主之儀,再不濟給我配個人吧。”

巍峨大殿上。

皇帝端坐在上,下方站着文武百官。

“如今大夏即将派人前來大宴共商建立兩邦之交事宜,衆位愛卿,你們有什麽看法。”

王尚書恭敬上前說道。

“陛下,此乃喜事啊,這說明我大宴國力雄厚,就連大夏也要臣服了啊。”

“是啊。”

“大夏一直是我大宴之心患,若能建立邦交,免于戰争也是國之利事啊。”

太子聽着下方一邊倒的恭賀聲連忙上前說道。

“父皇,兒臣以為大夏此行恐怕并非善茬,大夏崇尚武,馬上功夫更是了得,十八年前大宴與大夏一戰還歷歷在目,而這些年大夏也一直在修養生息,此次貿然前來恐怕另有目的。”

“是啊。”

太子黨也紛紛上前說道。

二皇子則是邪魅一笑說道。

“太子哥哥就是太小心了,父皇,聽說此次還将來一位公主,聽說是大夏最為美麗的公主呢 ,目的在顯然不過了,而且這些年我大宴不也是國力強盛嗎,比起二十年前更是更上一等,大夏應該也知道若是與我大宴再次發生戰争,對他們也是不利,倒不如建立邦交。”

“父皇,若是大夏真心如此那是最好,只是如此突然,我們這邊還得小心為上。”

文須帝聽着下方的争辯。

“好了,國書中說此次是要為他最小的沉安公主擇婿,從而獻上誠信,但是太子說的也有道理。”

皇上鷹眼一掃,最後看着太子說道。

“國書上說大夏此次來除了要為公主擇婿,其中還有切磋一事,也想看看我大宴兒郎的風采。”

“太子,此事交給你,此時關系我國榮威,不可大意,一定要展現我大宴兒郎的風采。

“兒臣領命。”

“退朝。”

皇上轉身離開。

二皇子聽着這話,眼含嫉妒的看着太子。

“真是恭喜太子哥哥了,能代表大宴來接待外使呢。”

聽着這陰陽怪氣的語氣,太子宴朗仍是挂着挂着如沐春風的笑容。

“二弟如有什麽不滿可以直接找父皇說去,孤也只是領命而已。”

哼。

二皇子甩袖而去。四皇子緊随着二皇子而去。

“太子,二皇子這。”

太子制住了身邊人的話。

“孤有數。”

太子的品行、學問、為人處世皆讓文武百官信服,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認為有哪個皇子可以與他抗衡的。

但是太子心中卻有隐隐的不安。

下了朝後,腳步已轉便往皇後宮中走去。

任皇後帶着鳳釵,穿着皇後朝服,多年來的上位氣勢讓她不怒自威,即使只是在那裏坐着,手中稔着桂花糕的動作,就已經讓旁邊站着的宮婢們不敢掉以輕心。

太子到。”

聽到這聲,皇後臉上立馬柔和了下來,也只有在他的孩子面前她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母親。

“兒臣參見母後。”

“郎兒今日怎麽有空來了?”

皇後立馬上前扶起他,拉着他做下。

看着母後臉上的笑意,太子也露出了笑容。

“沒什麽事情,兒臣只是自感有段日子沒來看望母後了,深覺不孝。”

“胡說,只要你們兄弟都好好的,就是給母後最大的安慰了。”

看着太子,皇後眼神對着旁邊的人掃了下,馬上宮人便翼翼退出,殿門依然打開,只是有高嬷嬷輕自守在外面。

高嬷嬷是皇後的奶嬷嬷,當年陪着她一起入宮,是她在宮內最相信的人,也是最不可能背叛她的人。

“母後,兒臣總覺得心裏不踏實,馬上大夏要來人說是要與我大宴結成友好之交,還将沉安公主松了過來聯姻,但是兒臣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皇後拿着桂花糕的手頓了下,馬上又開始自然起來。

“太子,這些事你父皇自有主張,你只要聽他吩咐做就可以了。”

皇後看着太子一字一句說道。

“可是父皇他......”

“太子,你記住他先是皇,才是父,這個順序一定不能颠倒,在其位謀其事,不要逾越了。郎兒,你和殊兒都是我的命。”

皇後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摸着宴朗的頭。

太子也順從着,他知道母親心裏的痛苦。

“阿殊我不擔心,他雖然看似纨绔,但是心裏就如明鏡似的,可是你,你被你外祖父教的太好了。”

“母後,這樣不好嗎?”

皇後看着他笑了下,說道。

“好,怎麽不好。”

然後站起來,眼神犀利。

“太子,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記住自身立住了什麽都不用怕,其他的事情有母後。”

太子愣愣的看着皇後,此刻皇後如同一個強大的女戰士一樣,讓太子覺得無比心安。

等太子離去後,皇後坐在桌邊,陷入了沉思。

“娘娘,你不用擔心,太子殿下心中自有溝壑。”

高嬷嬷輕輕的為皇後揉着額頭,臉上疼惜的看着她。

皇後将她的手輕輕的拉下。

“我知道,他就是太好了,爹将他教成了一個合格的太子,甚至是一個合格的君王,卻忘記了那個君王還在呢。好在還有我在,怎麽我也能護住他的。”

皇後笑了下。

天家沒有感情,她不會将一切寄托在天子那可憐的舔犢之情上,況且那到底有幾分誰又可知呢。

“阿清,既然出來了那就開開心心的,幹嘛還總是冷着一張臉呢。”

“你這次考試能過嗎。”

“啊,哎呀,阿清說這個幹嘛呢。”

宇文清看着晏殊,眼眸中清澈的倒出晏殊的影子,這讓晏殊有點不自在。

“你能過得,不是嗎?”

晏殊給二人各倒了一杯茶,才将茶壺放下。

“阿清,既然你知道又何必問呢,如今我這樣不好嗎,既可以逍遙自在,又可以讓父皇安心,我若是再上進,恐怕就不能這麽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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