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來人,傳聖谕,值孝閑太後太後逝世二十周年,禮王宴郁感恩生恩,現決定帶領這一脈餘生常伴西陵,吃齋念佛以全孝心。”

“皇兄,不要啊,饒了臣弟吧。”

文須帝揮了揮手,禮王便在哭嚎中被帶了下去。

他不會殺他,但是他也不想再見到他,至于他的子女都一起帶走。

轟動一時的獵場刺殺案引起的間諜事件已經落下了帷幕,至于其他的也不需要處理,畢竟大夏此次的行動涉及了內部的皇權之争,大宴并沒有義務去告知,甚至說巴不得他們那邊在亂下呢,更重要的是這些證據除了涉及二十年的,其他的無法去真正問責。

不過只是衆人心裏都加強了警戒線罷了。

宇文清站在祠堂裏。

看着端昭夫人一一先去的人上香。

“好一個終身守陵,以全孝心啊。”

端昭夫人面無表情的說道,想到今日早上文須帝送過來的奇珍異寶,真是滿滿的一大車,可是那又如何,只不過是為了堵住他們的口罷了。

“阿清,你看到了嗎,如果你沒有權利,你的結局就是這樣任人宰割,而能得到的就只有這些身外之物。”

宇文清看着端昭夫人,知道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一夕間失去了丈夫、兒子、兒媳,只有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還要撐着國公府,她的壓力可想而知。

所以她理解她對權勢的渴望。

可是祖母,即使她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勢又如何,再怎麽樣宇文家也不可能淩駕于皇家之上,不要說這是不敬,就是宇文家的家訓也決不允許這樣做,那麽這些權勢還不是皇家給的嗎,它能掌控的也只是下方的人,怎麽也不可能去掌控上面的人,只是或許不那麽被動罷了。

宇文清看着上方的牌位,想到宇文家的立身之本。

Advertisement

一世為臣,此生為臣。

只是宇文清想當初這條家訓的由來應該是因為當時的皇帝是一個賢君吧,宇文家最終的立身之命是守護大宴,更準确的說是守護大宴的子民。

宇文清的眼神逐漸堅定下來,這一生生在宇文家,必将秉承宇文志,此生不負大宴,不負百姓。

回到書房,夏侯霖已等候良久,此時他正坐在宇文清平時做的地方,看着他曾經經常看的兵書。

看到宇文清進來,也不讓位。

宇文清直接走到另一邊的桌子邊坐下。

“阿清,你這筆記做的真好,真不明白你怎麽看得下去這些書的,我啊只要一看這些書頭就疼,不過啊,要是看你注釋的那些書就另說了。”

夏侯霖狐貍眼眯着說道。

“夏叔那些有什麽消息?”

“哎,老頭子啊。”

夏侯霖聽到宇文清的話,原本軟骨頭是的坐姿也端正了起來。

“他聽到林太傅自盡的消息也有點驚訝,對了他說他記憶中的林太傅可不是別人口中的憨厚老實的樣子,聽說當年也是一個風流少年呢,年紀輕輕便高中探花,據說本應該是狀元郎呢,只不過長得太俊了,聽說他可是你父親之後最被看好的才子呢,只是啊,這時光真是易變,這人竟然變得如此面目全非。”

宇文清清淺的眼珠子看了他一眼。

“你說的是真的?”

“對啊,你也驚訝吧,不過是真的,老頭子說的,他說當年他有一次回京可是見到了他在朝堂上力争的畫面,那可真是舌戰群儒啊,不過後來不知為何慢慢的就傳言他是個憨厚老實的人,當時老頭子還說呢,這明明是個前年的老狐貍。”

夏侯霖搖了搖頭說道。

“所以他是故意的。”

宇文清忽然說道。

一個人不可能變化這麽大,只能說是有意而之,而能夠以一己之力抹去衆人之前的印象重建新的印象,這人的能力必不用說,那是如此便能發現的嗎,但是偏偏就這麽容易,他還承認了。

宇文清忽然站了起來。

她一點一點梳理這幾天的事情,從大夏人入京,或許更早就開始了,皇家莊院如果能布置只能是提前,再到刺客出現,偏偏文祁有和他在一起,到最後引出大宴內有間諜的事情。

從皇家莊院的采買管家牽扯到二皇子,從而順藤摸瓜到侯西永将軍身上,之後發現他的女眷不對勁,最後查到了林太傅的夫人,最後牽扯到了林太傅,這一切都太容易了,即使已經層層環繞,但是還是太簡單了。

忽然宇文清頹然的坐下來,不管林太傅什麽想法,都不能改變他一直替大夏傳遞着消息,所以他死的并不無辜。

忽然眼神瞥到一樣東西時,宇文清清淺的眼珠子瞬間睜大。

“阿清,這個扇子漂亮吧,這是我去林太傅家去查線索的時候發現的,原來林太傅還是個畫畫高手啊,看着山、這水、這畫實在是太合我心意了。”

只見宇文清一把奪過扇子,看着扇子上的畫,神思不定。

“阿清,雖然畫好看,但是你也不能搶奪啊。”

“這扇子你确定是從林太傅家裏拿的?”

“對啊,怎麽了?”

夏侯霖湊到宇文清身邊。

聞着宇文清身上淡淡的焚香味,知道這人肯定剛從祠堂回來,不過這人也絕了,身上不是書籍的墨香味就是焚香味,哦,對了還有蘭香味,清淡适中,不過只有她在外邊時才會有。

宇文清合上扇子,放于胸前。

“如果我沒看錯,這上面的畫法應該是師祖遠山大師的獨門畫法,我曾見過父親留下的遺跡,有幸見過這種畫法,據說這種畫法非常難畫,若沒有跟随學習多年不可能學會,更別說這樣的神似,可是父親早已...身故,而遠山大師......”

“難道他和遠山大師有關系?”

夏侯霖想了想說道。

這個扇子最絕的就是畫了,他愛收集扇子,這麽多年他收集的各式各樣扇子不過有千把,百把還是有的,而且各個是精品,但是都沒有這個讓他心醉,不光是制扇的手藝,還有那畫法,如果是遠山大師那就難怪了,畢竟那可是當今畫畫界的第一人啊,據說當年先皇也是難求一畫啊,不知有多少人想拜師學藝,只是這人清高得很,收徒只求眼緣。

“可是林太傅今年也就三十來歲,不太可能吧。”

宇文清沒有說話。

但是她有直覺此人和她一定有關系,恍然間發現其實她二人交集并不多,畢竟年少時她在皇宮陪着皇子讀書,要麽就是在家裏習武,到了後來高中狀元後也還是繼續讀書,只是變成了陪皇子讀書,後來更是去了邊關。

忽然間宇文清想到什麽,走到一邊書架上,開始翻找。

“阿清,你幹什麽啊,你不是最愛書了嗎,怎麽可以扔它啊。”

就見到宇文清每翻一本發現沒有,之後直接翻完一本就往後邊扔,夏侯霖見此立馬接住放到一邊,動作甚是小心,生怕此人發完瘋後又開始傷心。

終于宇文清終于在一本書裏面找到了一個紙條。

小心的撫摸着這個紙條,又走回桌邊,拿起扇子,和扇子上的提詩對比。

忽而宇文清笑了。

夏侯霖本想調笑幾句,就發現他他他落淚了,美人落淚本是賞心悅目,可是吧這個時候他也發現不對勁了。

不過心裏還是嘀咕。

一個男人長得比女人好看就罷了,還哭得那麽好看。

“夏侯霖,你去幫我辦一件事,将林太傅夫婦屍體帶出來。”

“啊,這這這...”

夏侯霖不知從哪又拿出一把扇子在那扇着,語氣有點結巴。

宇文清皺了皺眉。

“怎麽,做不到嗎?”

眼看宇文清眼中的嚴肅還有不容置喙,他怎麽忘了這可是上過戰場的殺神啊。

“怎麽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将軍一聲令下,夏侯霖都要做到。”

雖是玩笑話,但是眼中卻有着無比的堅定。

宇文清收好紙條和扇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那你去吧。”

“啊,好。”

夏侯霖一個縱身從窗戶離開。

宇文清坐會書桌邊,将紙條和扇子平攤好并排放在桌上。

如出一轍的字跡,也不全是,明顯可以看出紙條上的字跡最後一筆特意彎曲了下,但是她能确定就是一個人。

“原來這麽多年你一直都在。”

宇文清低低的說道。

“原來是你啊,小師叔。”

宇文清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滴了下來。

她從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其實她從十二歲時便多了一個師父,只是從沒有見過他,每次都是給她送書,有兵法,有注釋,無論她有什麽問題他都會替她解決,只是他不讓她告訴任何人,想到她以前在武學上有疑惑時他給她的解答。

她一直以為那是一個武功身高的人呢,原來只是理論豐富啊,畢竟林太傅身子孱弱,并不同武學,人盡皆知,當然這不是作假。恍然想到這些年他并不是和其他的先生一樣将他會的都一股腦交給她,而是不斷給她問題讓她找出答案,永遠只會讓她自己做出決定,而他做的永遠只是告訴她利弊,就如同當年她科舉為官,到之後毅然放棄成為一個文臣,選擇前往邊關繼承宇文家的使命。

她永遠記得在她去往邊關的那一晚,她收到一封信,信上說他要雲游了,以後不必再來往了,而這也是這麽多年他唯一留下的信,因為之前的書信往來他都要求她及時銷毀掉,而只有這封信被她私心留了下來,但是也是時間太過緊急,她只随手塞到書裏,而到後來邊關的三年砥砺生涯,她已經磨去了太多情緒,更是明白緣來緣去的必然,只是到如今她才發現原來他就在她身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