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夏侯霖的速度很快,他看着宇文清眼神緊緊盯着桌子上的兩個壇子,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個任務......
“我去的時候就是這樣了,聽說是太子吩咐的。”
宇文清将兩個壇子抱了起來。
“我知道,這樣就好了,軀體不過一皮囊罷了,何處惹塵埃,我想他們也是希望這樣的。”
宇文清擡頭看了看天,畢竟想帶他們全身而退,太難了,這是最好的辦法,想到太子曾說的善待,嘴角微微勾起。
“那阿清,你準備怎麽做啊。”
“不知道。”
“啊。”
宇文清将它們包好,轉身放進了書房的暗格中。
夏侯霖就這樣跟着,也不知道避嫌。
“對了,阿清,聽說一個月前有林太傅奶娘的兒子去世了,不過并沒有看到他的墓碑,但是在清河鎮下的一個村子裏卻多了一個人,而此人據說不像農家漢子,平時更多的是守着後山的無名墓,也是很奇怪,關鍵這兩人消失和出現的時間幾乎一致,你......”
“我知道了。”
宇文清徑自離開了書房。
東宮。
太子正看着下方的弟弟,想到柳太傅又告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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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啊,你...哎,就算你再不愛讀書,但是就辛苦那麽一次把考試過了,之後不久解脫了嗎,你要知道等三弟回來父王可能就要對你們封王了,你不是一直說王府要建在阿清的鎮國公府旁邊嗎,那的确是個好地方,只是你要是再不過,恐怕這個位置被別人選了那就......”
“啊,太子哥哥,那是我先看上的。”
晏殊聽到這有點急,連忙說道。
只是太子無奈的看着他說道。
“但是你要是在不及格,就算是我也沒辦法啊,畢竟封王的前提必須從皇家書院畢業啊,我雖貴為太子也不能一碗水不端平吧,聽說德妃就很滿意這個位置,你也知道老五本就膽小,德妃也怕他出去一人不放心,但是有鎮國公的府邸在旁邊,心裏也會放心些。”
“好啦好啦,這次我一定過,大不了我我這幾天咬咬牙,努努力。”
忽然肩膀又垮了。
“皇兄,你不知道柳太傅上的課有多無聊,也不知你們是怎麽熬過去的。”
太子聽到這那案板敲了下晏殊的腦袋說道。
“別瞎說,雖說柳太傅上課的确很容易碰見周公,但是人家的知識是足夠的,至少教你綽綽有餘。”
“鎮國公到。”
“阿清來了。”
太子朗聲道。
晏殊立馬換上了高興的表情,看到宇文清的身影後立刻迅速來到了她身邊。
“參見太子、六皇子。”
“阿清不必多禮。”
“阿清,你怎麽來了,是找我的嗎?”
晏殊一個健步挪到宇文清身邊說道。
宇文清看了下他。
“臣此次來是來找太子的。”
“啊。”
“阿清,有何事?”
宇文清沉思了會說道。
“臣準備請假前往梁平。”
說完停頓了會說道。
“外祖父和外祖母身邊只有一忠仆守在身邊,臣想回去看看。”
自當年宇文清的母親離世後,外祖母便一病不起,外祖父便帶着外祖母回到祖籍,他們膝下只有宇文清的母親姐妹二人,只是也在當年宇文清的小姨失蹤,無任何蹤跡。
晏殊也想到幼時宇文清每到生日那天便一人站在門前等着遠方的來信。
“這是應該的,只是很快你的調令也會下來,恐怕此次時間不會太久,對了你準備何時出行,需要帶多少人。”
“臣決定一人前行,臣不想打擾他們的平靜,如果太興師動衆反而失去了本意。”
晏殊聽到這裏,連忙說道。
“那阿清,我陪你吧,我也想看看言丞相呢。”
“阿殊,你忘了馬上皇家學院的考試了嗎,還是你希望......”
“六皇子,臣一人就可。”
“等你過了這次考試,封了王,以後想去哪不随你便。”
想到這晏殊雖有失落但是心裏好受了很多。
“阿清,你一定要記得替我向外祖父外祖母問好啊。”
宇文清低低的應了聲。
“出了東宮,晏殊和宇文清并肩往前走着。
“阿清,你說我考不過怎麽辦啊。”
“只要你想過就能過。”
“阿清,你對我這麽有信心啊。”
“阿殊,我......”
宇文清想說什麽忽然又不知道說什麽。
“怎麽了,阿清。”
“沒什麽,三皇子回來後,你們的封號應該就定下來了,這次我不一定能趕上了,你要好好重視下。”
“放下吧,我們的封號父皇早就定下來了。”
說完又悄悄湊到宇文清耳邊說道。
“而且我的封號還是我自己想的呢。”
宇文清聽到這擡起頭,不經意間溫熱的呼吸聲擦過晏殊的嘴邊。
晏殊感覺到一陣窒息的感覺。
“你......”
宇文清皺了皺眉。
“放心吧,阿清,我知道的,我在父皇心中可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兒子呢,父皇對我啊,可滿意了,一些不大的要求都會滿足我的。”
“那就好。”
此時的晏殊雖然明白天家無親情,但是正因為看得太透了,反而多了絲期待。
回到府中,宇文清便向端昭夫人提出要去梁平的事情。
“這是應該的,親家公他們膝下也只有你這一血脈了,自然該去看看他們的,阿清此次去可以多陪陪他們順便替我問好,一晃這麽多年了,故人都已經不在了。”
端昭夫人頗有感慨,如果說誰能明白她的痛苦恐怕也只有當年言相了吧,兩個女兒,一個了無蹤跡,恐怕早就不在人世,另一個人已經留下稚兒離去,如今也只有阿清一個血脈親人了。
當年的言相言清河可是一位名人,他也是狀元出身,之後入翰林,登相,可以說真正做到了桃李滿天下,如今朝中的大臣很多都是當年他的學生,更別說散落各地的,不過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便是他的妻子了,他的妻子原本只是童養媳,更是大字不識一個,一般來說糟糠之妻即使不下堂但是怎麽也要來個紅袖添香,當年多少名門閨秀想嫁給他,甚至還有朝顏郡主逼婚,那可是先帝最疼愛的堂妹,福佳太後最疼愛的女兒,可以說當時先帝幾乎都要勸他享齊人之福算了,可是言清河偏偏不願,甚至脫下管帽,跪在宮門前磕了三個頭,直言。
他寒窗苦讀多年一是為了報效國家二就是為了能夠給家人好的生活,但如今這些卻要犧牲家人的幸福成全他的抱負,這與他多年讀書的初衷背離,如果一朝高中,便要抛棄家中的妻子,那麽他更願守着妻子。
當時這幾乎惹怒了所有的讀書人,是啊,他們寒窗苦讀不就是為了讓家人有好的生活嗎,那如今呢,如果忠與義不能兩全,那麽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這麽做,難道不進京趕考就不能有所作為嗎?
也正是這樣的衆怒才使得太後不得不放棄逼婚的舉動,但是言清河也被下放到偏遠之地,用了八年時間才一步一步回到京城,最後又用了十年時間做到丞相位置,和當時的鎮國公宇文非一文一武将大宴打造成了鐵通一般的存在,文正帝更是重創了大夏,若不是後來後來老了沉迷于美色,又怎麽可能讓大夏卷土重來呢。
但是言清河的一生是令人稱贊的,雖然他已經離開朝堂二十年,但是在那些老人的心中地位還是不一樣的,只是言清河子息不豐,他的妻子劉氏是童養媳出身,幼時身體便被熬壞了,即使到了他家,但是也是要幹活的,畢竟當時的言家家境并不好,也正是因此,他們成婚後到下放再到回到京城的第五年才有了第一個女兒,也就是言柔,宇文清的母親,第三年有了第二個女兒言芷。
只是如今只留一聲嘆息。
宇文清聽着端昭夫人的話,不知為何卻覺得很諷刺,只是習慣了靜靜的聽着,不發一言。
終究是生疏了。
端昭夫人看着宇文清心裏嘆息了聲。
宇文清退出祠堂。
兒時她曾經陪在外祖父身邊,看着曾經那個天子重臣笑得着将撥浪鼓遞給她,陪着她玩最幼稚的游戲,那雙曾經指點江山的手無數次的将她抱起給予她世上最有力的臂彎。
宇文清擡起頭看着天空,忽然有點感傷。
換下了标志性的白衣,一身淺藍色衣衫,寬大的袖子,一舉一動間自由一股風流感,頭上的發簪已除去,只用一根淺藍色繩子将将上面的頭發固定住,其餘的發絲披在肩上,乍一看就是一個斯文的書生模樣。
宇文清騎着飛月直奔梁平。
宇文清離開的第二天,三皇子便回來了,只是卻是深受重傷昏迷着回來的,那心口插着的箭還在上面。
三皇子床前圍着衆多人。
文須帝站在一邊臉色平靜,仿若暴風雨前的平靜,太子站在床前,擔心的看着床上已經幾乎無血色的三皇子,知道能拖到回宮恐怕已經是極限了。
“陛下,這箭幾乎就挨着心口,若是拔出,三皇子一口氣上不來恐怕就......”
“那不拔呢?”
文須帝沉聲問道。
“如果不拔,待箭與心口的肉長在一起,恐怕自此不能有劇烈的動作和情緒,而且即使如此,恐怕也活不過半年。”
太醫顫顫諾諾的說道。
“太子,你說呢?”
“拔,若是三弟清醒,他也願意去賭這一把,三弟是天上的鷹,又豈會甘願被折掉翅膀,而只是為了那短暫的時光。”
“好,那就拔,身為朕的兒子自然也是受上天庇佑的,豈能貪生怕死。”
“太醫,你盡快拔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