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外婆,過會我們一起點。”
“恩。”
言祖父看着一行人,逛了一圈後,嫌人太多了,直接去找寺廟裏的好友文遠大師去下棋了。
“這老頭子,真是一點也不合群。”
雲外婆看着言祖父潇灑離去的背影說道,語氣中滿是無奈但是還有一種笑意。
“今日就是來玩賞的,外祖父有自己的興趣實在是太好了,而且外祖母,不是還有我們陪你嗎?”
看着晏殊的甜言蜜語,雲外婆笑得更歡了。
“沒想到這個地方人也有這麽多。”
晏殊看了看附近。來來往往的人,到處都是挎着籃子,一看就是來拜香燒佛的,不過還有不少男男女女,手上還牽着一站荷花燈,不過此時是白天,如果是夜晚,可以想象是怎樣的風景。
長風早就跑到一邊去了,畢竟少年心性,到了之後便也不再拘束他。
宇文清和晏殊陪着雲外婆,小心翼翼的護住她不被來往的路人碰到。
看着如此熱鬧的風景,衆人的心情也豁然開朗起來。
進了寺廟,不遠處前方圍了一群人。
“那裏應該就是荷花池了。”
晏殊說道。
Advertisement
宇文清看着前方如此衆多的人,有點不太想過去,畢竟外婆年紀大了。
雲外婆輕拍宇文清的手說道。
“我們去前面就在不遠處看看,等過會人少了我們再來。”
“恩,好。”
宇文清扶着雲外婆往前走去,走到靠近人群的地方便停了下來。
站在人群外面,雖然看不清裏面的情形,但是通過隐隐約約間露出的花枝,就能看到那一片連綿起伏的荷花是多麽的壯觀。
随處可見的荷花樣式燈,仿佛也為這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走吧。”
“恩。”
咚咚咚。
珈藍鐘聲,宇文清陪着雲外婆恭敬的在佛前行了三個禮,之後在小沙彌的帶領下,來到長明燈之地,為親人親手點上了長明燈。
看着一盞一盞長明燈被點燃,仿佛胸腔中的心髒血脈也在跳動,長明燈中的火焰不斷跳躍,仿佛在和她招手。
宇文清偏過頭看着雲外婆,此刻的她面容平靜,但是細看之下還有着溫婉的哀傷,那一盞盞的長明燈是她對子女的寄思,長女離世,次女失蹤,她所承受的痛苦比誰都重,但是她留給世人的永遠是溫婉的笑容。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外公所說的其實是他一直在需要她。
“阿清,你出去逛逛吧,外婆想在這待會。”
“好,那阿清先出去了。”
宇文清離開的時候回頭又看了一眼,只看到外婆的背影,在此刻顯得異常脆弱,但是她知道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走在院子裏,晏殊并沒有跟着過來,畢竟有些事情他知道他并不适合去介入。
宇文清随意的在後山走走,鐘聲一聲又一聲,和前院的喧鬧完全不一樣。
不一會便走到了一處涼亭。
平陽寺位于梁平城外,遠離世俗,佛音繞梁,仿佛能給予人心靈的平靜。
“哎,施主。”
一個小沙彌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
“施主,可找到你了。”
“那,三問大師想見你。”
“三問大師?”
宇文清聽到這個名字很是驚訝,畢竟這個名字她聽外婆說過,善于解簽,不過已經很久不出現在世人面前了,很多人都在猜測是不是圓寂了,但是現在......
“是的,三問大師想見你,施主,快跟我走吧。”
小沙彌也不怕人,直接拉着宇文清的手往前走。
宇文清跟着小沙彌往前走去,不一會便到了一個偏僻的院子。
整個院子很是簡潔,不細看還以為是一片竹林,準确的說這就是竹屋。
小沙彌見帶到了,立馬溜了。
宇文清看着他那熟練的動作,側了下身子讓他順利離開。
然後才打量着這個院子。
宇文清看似随意打量,但是卻将整個院子的布局在腦海中過了好幾遍。
“既然來了,怎麽不進來?”
聽到聲音,宇文清直接拾階而上,推開了竹門。
竹門內,一個和尚,滿鬓花白,眼神中帶着睿智,但是臉上卻帶着空無看着宇文清。
當宇文清跨進了門後,就見門後的竹門瞬間關上。
風聲順着宇文清的耳邊而過吹起他的頭發,只見他絲毫不動。
宇文清上前一步,拱手道。
“見過三問大師。”
“是老褡唐突了。”
三問大師拿出了一個竹筒,裏面是簽文。
“既然來了,施主可願意抽一簽。”
宇文清撩起衣袖跪坐在對面的蒲團上。
“三問大師已經多年不解簽,今日為何卻願為小子破例?”
宇文清看着三問大師說出疑惑,同時伸手直接從竹筒裏抽出一根簽,快狠準,不帶一絲猶豫。
三問大師笑了下。
“有緣者際會罷了。”
三問大師結果宇文清手上的簽文,看了會,表情不變,只是看着宇文清說道。
“施主,你覺得人何為人?”
“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無愧于心罷了。”
“那施主這個不愧又是以何評價呢,是你的上司還是你所保護的人?”
宇文清審視了下三問大師,思索了下說道。
“不愧于該保護的人。”
“這個保護範圍可太大了。”
三問大師語氣悠遠,帶着一抹讓人看不透的複雜與深沉。
“這個簽文上面顯示,施主會是沖天而上的鳳凰,終究會一鳴驚天,驚豔整個世界,但是福兮禍兮,皆在一念之間罷了,施主需記住一句話:此一時彼一時,人心易變。”
宇文清皺起了眉頭,總覺得他這話裏有話。
“施主不自自擾,宇文家世代為臣,保家衛國,早已無愧于天,只需随心而動便可。”
“你知道我是誰?”
三問大師笑了下。
“你和你父親很像。”
宇文清瞬間怔住了,一時間喃喃出聲。
“父親。”
“我與你父親年少時有過一面之緣,也算故人了。”
宇文清還想說什麽,但是就看到三問大師有點疲累,不想再多說什麽的樣子,而此時後方的竹門已開,見此也只能告辭離開。
只是當她剛出門的時候,竹門瞬間關閉,站在院子裏,和她進去時并無二樣。
竹屋裏。
你很像你父親,但是你更像宇文昕和尚敏長公主的結合體。
三問大師默默的在心裏補充道。
心若赤子明鏡,人世不染塵埃,天命國師,卻終于國師。
簽文裏的命運顯示了宇文清未來的跡象,明明是一代權臣卻能保持初心,但是卻又心碎成泥,伴于帝王身側,卻最終兩心分離。
竹屋中傳來了深沉的嘆息聲。
“阿清,你剛剛去哪了?”
晏殊拿着兩盞荷花燈看到宇文清連忙上前眼神焦急的說道。
“我剛剛去找你們了,就看到外祖母,她說你在外面,我就來找你了,不過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你,奇怪啊,這個地方我剛剛就走過沒看到你啊,怎麽一轉身你就出現了。”
晏殊說着有點疑惑,将手中的一盞荷花燈遞給宇文清,心裏還在想這個地方難道還有什麽機關。
宇文清自然的接過荷花燈回到。
“這畢竟是第一次來,肯定又不熟悉的地方,我剛剛聽到鐘聲,就一直往前走,沒有太關注四周的景色。”
宇文清解釋了下并隐去了其中的一些事情,然後看着手上的荷花燈眼神頓了下。
“怎麽樣,漂亮吧,這可是我自己畫的。”
荷花燈,不僅裏面的燈芯做了荷花的樣子,外面的燈籠也畫出了荷花的風姿,但是這個荷花燈卻又一處不同,外面只有淡淡的幾筆荷花作為點綴,畫布上是兩個人,一個一身白衣,頭戴白玉冠,胸前垂着兩束頭發,正在看着遠方,而旁邊還有一個黑衣男子,長袖寬袍正在說着什麽。
此人正是她和晏殊。
畫中的兩個人只占據了畫布的一小塊地方,但是卻生動的勾勒出了二人的形象。
“恩。”
宇文清眼眸柔和,淡淡的應了一聲,不過又補充道。
“你若是平日學習也有這個勁,早就離開書院了。”
“放心吧,阿清,這次我肯定能畢業的,到時我們就是鄰居了。”
宇文清右手拿着荷花燈和晏殊并排走着,認真的聽着晏殊說話。
二人一手一個花燈,很是和諧。
晏殊看到一邊盛開的花,嘴角笑了下,直接兩步過去,摘下一朵,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在了宇文清的發帶上。粉紅色的花牢牢的固定在白色的發帶上,顯得異常和諧。
“阿清真不愧是絕色啊,恐怕女子要是看到也要自慚形穢了。”
晏殊啧啧啧的說道。
宇文清看着晏殊這幅戲谑的樣子,直接伸手将頭頂上的花摘下。
“別摘啊,多好看啊,你看你打扮的就是太素了。”
剎那間那朵花就別在了晏殊的耳朵上。
“這才叫人比花嬌。”
宇文清眼角帶笑的說道,然後直接越過他往前而走。
晏殊看着他眼角的笑意。
阿清也會變壞了呢。
将耳朵邊的花取下,小心的放進懷中,追上前邊人的步伐。
一如往年,他總是在後邊追着前方人的步伐,但是終于從當年那個人臉上冰冷的臉到如今的眼角帶笑。
晏殊也不知道為何他就是喜歡跟着宇文清,即使明明雖然她很優秀,比任何人都優秀,優秀的讓人不能嫉妒,但是她卻也孤僻,可是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就想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