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外婆。”

雲外婆正在和少林寺的大師聊關于長明燈的事情,聽到宇文清的聲音連忙回頭。

“阿清,回來了。”

宇文清小跑着上前。

另一邊。

言祖父坐在禪院裏,對面是一位僧人,二人面前擺着一盤局,目前局勢已陷入僵局。

言祖父看着面前的棋盤,表情凝重,稔着棋子,思考半晌,緩緩在棋盤的右下方放下。

“施主這可是自斷後路啊,既然如此貧僧就不客氣了。”

只見文遠将棋子往中間一放,毫不客氣的吃掉了言祖父的棋子,但是随着文遠大師将棋子一顆一顆的拿起來,只見原本僵持的棋局瞬間煥發出新的生機。

文遠大師看到這一幕,緩緩笑了。

“斷臂求生,這麽多年了,施主還是有這樣的魄力。”

言祖父緩緩在煥然一新的棋盤裏放下棋子,局勢瞬間又有了變化,原本失利的黑棋此刻卻逐漸有了另一股生氣,仿佛原先去腐肉般的重新活了過來。

“有些東西當舍即舍,焉知有失才有得。”

言祖父悠然的說道。

“想當年梁平之亂,你也是如此,舍棄了那一個村的人卻挽救了整個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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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言祖父默了半晌,繼續下棋。

文遠大師看着言祖父,緩緩下了一顆棋子。

“可是于貧僧而言那都是一樣的,生命不分貴賤,施主如今還覺得當初那樣對嗎?”

言祖父擡起頭看着文遠,眼神的堅定一如當年。

“是,如果再回到過去,我還是會一樣的選擇或許說我別無選擇,生命是平等的,但是卻又多與少之分,我不後悔當初的決定,可是這畢竟是我的罪孽,如今我也嘗到了惡果。”

文遠想到往事閉上了眼睛,他忘不了那火海中的嘶喊,那時他還是一個剛剛下山的和尚,來到梁平遇到了當時前來治理梁平之亂的言清河,當時他們年紀相仿,卻因為平陽村的疫情而相識,瘟疫蔓延,土匪作亂,他們二人互相欣賞對方,他負責治療瘟疫,而言清河負責平亂,只是瘟疫肆虐,百姓的恐慌,人心的貪婪在這一刻都體現了淋漓盡致,他永遠也忘記不了他下令屠村時的場景,他告訴他再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能解決,可是言清河的回到卻是:文遠,我不能拿整個梁平做賭注,你應該知道就算瘟疫能治好,但是作為瘟疫之源,他們是不可能好的。

是啊,他知道,可是他們已經受了這麽多的痛苦,還要遭受這樣的命運呢。

難道他們遭受的苦難就是為了讓他研制出解藥成就後面染上瘟疫的人,那他們呢,早就開始注定被抛棄嗎。

那一場火無論他想怎麽阻止都只能看着它燃起,那些人裏面還有早上剛剛打招呼的人,還有和他說以後要跟他學醫以後要做個大夫的少年,還有...最後都只變成了那一聲聲凄厲的聲音。

他知道他的決定是對的,就算他再怎麽樣有天賦,他也無法解決這些人的疾病,而當時形式緊張,稍有不慎梁平都會變成死城,可是他做不到啊,所以他留在了梁平,建立了平陽寺,只為了贖去心中的罪孽。

“大師,我聽說城外的荷花可美了,等我好了我一定要去看看。”

稚子的言語猶在耳,卻早已不見當年人。

“清河,沒想到梁平竟然會成為我們最後的定居之地,也算是緣分了。”

“梁平一直是個很好的地方。”

“是啊,無論曾經遭遇了多少災難,它依然煥發着它自己的氣息。”

“對了,文遠,你覺得我外孫怎麽樣?”

文遠笑着看向了言祖父,看着他臉上的驕傲之情,不由得打擊了他。

“很好,但是不像你。”

“哈哈,是,不像我,這孩子更像當年的長公主夫婦。”

“哦,那真是很想一見啊。”

宇文昕之名可是大宴封神的存在,或許其他人忘不了的是他那谪仙般的容貌,那不似凡塵仿若天上仙的存在,但是對于讀書人而言,他卻是他們心中的神,大宴有史以來第一任也是目前唯一的國師。

談笑間便能扭轉戰局,眼眸回轉間,山河便能扭轉,雖不會武功,但是僅憑智力卻早已可以笑傲世間,尤其是和長公主二人一文一武,鞏固了大宴百年的安全。

所以他對這個孩子很感興趣。

“想見還不容易啊,他今天也在,過會讓他來見見你。”

文遠聽到這想了想說道。

“那還是算了,不折騰了。”

“你啊,怎麽現在這麽不愛動了?”

“老了,你不也是這樣,不愛動。”

“誰說的,我這不是動了嗎,不然我怎麽在這?”

言祖父不服氣的說道,胡子都翹起來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都五十年了。”言祖父忽然感慨着說道。

當年他們都風華正茂二十幾的年紀,身上肩負着一城的使命,每走一步都仿佛千斤錘一樣,不敢踏錯一步,到如今,都已步入暮年。這些年他在官場上一步一步往前走,将畢生抱負施展,到如今可以說也無憾了,而他困守在平陽,終身只為了那些村民祈福念經,終求得一個問心無愧。

“阿清,你這燈是哪來的啊,看起來很別致啊。”

雲外婆一眼便看到了二人手中的燈,只是和她在外面見到的好像不一樣。

“外祖母,這是我畫的。”

晏殊搶着說道,還将手中的花燈遞給雲外婆。

雲外婆一眼便被上面那兩個一黑一白身影所吸引,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誰。

“畫的真好,神韻頗似。”

這時,外邊走進來一個小沙彌,看着三人拱手行禮道。

“三位施主,午時将至,請跟小僧前去用齋。”

宇文清看了眼四周,說道。

“外公和長風...”

“你外公不用擔心他,怎麽也不會少了他的飯的。”

雲外婆說道。

小沙彌也緊接着說道。

“言施主這邊直接和文遠大師用餐了,讓你們不用等他了。”

雲外婆直接給二人露出一種你看吧的神情。

“走吧,我們先去用飯吧,至于長風不用擔心,他對這熟得很,知道去哪吃飯。”

也是,對于長風而言,他可是這的常客,哪裏有好玩的他最熟悉了,上午雲外婆怕他無聊便讓他直接出去玩了,他就直接去找自己熟悉的夥伴了,到了飯點早就跟着和尚們去吃齋飯了,要說他最喜歡這裏的什麽地方,那一定是夥食了,每次來都會蹭着吃,也是由于言祖父的原因,他也算是熟客了,吃齋飯還不要錢,不過他也蠻不好意思的額,所以一般來的時候都會帶上自己種的瓜果。

“就是,長風那小子可機靈得很,搞不好早就吃上了。”

晏殊在旁邊笑着說道。

說完還不忘欣賞下手中的花燈。

花燈上的人影型型綽綽,側着看仿佛慢慢重疊,呈現出一股異常的親昵。

三人跟着小沙彌往前走去。

說實話晏殊這的環境還蠻好的,仿佛一個屏障一樣,将前院和喧嚣和後院的安靜隔開,佛門禁地不可喧鬧,這裏才有體現啊。

“三位施主,請坐,很快齋飯便上來。”

三人來到一個禪院,一種淡淡的梵香味傳來。

“哎,我發現這有不少小和尚啊。”

晏殊想了想說道。

“這個地方的小和尚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兒以及流落到此地的乞兒。”

雲外婆想了想說道。

“應該是有人知道這裏會收留這些孩子所以才會将孩子都扔在這裏吧。”

晏殊給三人倒了杯水說道。

宇文清看了眼晏殊,思索着他的話。

“不管怎麽樣這裏至少給了他們一個家。”

宇文清淡淡的說道。

平陽寺雖然建立不足五十年,可是它能有如此的名聲也是因為他的樂善好施,常常給附近的村民們進行義診,有時還提供一些短工讓他們掙點生活費,再加上這裏的解簽也是真的靈慢慢的口碑也就有了,如今可以說其他地方的人也會經常過來呢。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一池和荷花,也是一景啊,還有那個許願牆和許願樹,也很不錯呢。”

晏殊補充道,剛剛他去買花燈的時候他就趁人不注意躍起輕功跳到樹上欣賞了下那一池荷花,說實話他覺得一般,但是就在他覺得無趣事,拿一撇竟讓他看到了其他的景色,這時他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來看荷花了,其實荷花哪裏沒有呢。

原來池中的荷花栽種的位置很有講究,你乍眼看去那只是一池的荷花,安靜的立于水中,增添了一景,但是當你側着視角看,你會發現荷花的位置也變了,此時它如同一個巡視的守衛一樣,層層疊疊,空間的立體感給然一種神秘感,他還試過其他視角,果然都是不一樣的景色。

也不知其他人發現了沒有。

“那可不是許願牆,那是姻緣牆,聽說兩個有緣的人走在那裏将性命寫在紙上然後貼上去,可以不掉呢,若是無緣自然就會散去。”

“那三生石了啊。哎,阿清,你想不想去求求姻緣啊,也好為鎮國公早日傳宗接代啊。”

“貌似你比我更需要。”

宇文清請撇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的神情讓晏殊一噎,是的,如今父皇正在為他選妃呢。

“你們兩個都需要,普通人像你們這個年紀啊,早就當爹了。”

雲外婆看着他們直接說道,讓二人瞬間都有點不好意思。

只好掩飾的喝着茶水。

就在這時,小和尚端着食盒走了進來,将素齋素飯一一端上。

“哇,好豐富啊,我們趕快吃吧。”

平陽寺的素齋可謂是一絕,不知有多少人都是為了這一頓素素齋而來,當然賞荷也是真。

用完午飯後,雲外婆有午睡的習慣,而且她也算是這裏的常客了,所以便熟門熟路的在小和尚的帶領下去午睡了。

宇文清看着百無聊賴的晏殊,想了想說道。

“你要是困了也去睡會。”

“不~睡。”

晏殊果斷拒絕,他有那麽愛睡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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