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

第 54 章

在最後一天,晏殊退下了紅衣,穿上了白衣,全身上下再無一點色彩,眼眸中只有一片黑暗,一如他的人生一般只剩下了荒蕪。

元福準備了好一大包東西,都是他用盡全副身家準備的,如果可以他更想跟着他,只是......

“六皇子,走吧。”

“六弟。”

三皇子匆匆趕來,看着前方的人,一時間無法将他與那個曾經愛笑愛鬧的老六聯系在一起。

“六弟,你要保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些事情公道一定會來的。”

晏殊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只是往前走着,三皇子看着晏殊從他眼前走過,一時間只剩下無奈。

“主子,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包袱,有些事物還有些銀兩,主子你要好好保重,以後元福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元福說着眼淚掉了下來,他追着晏殊小跑着,然後将東西遞了過去。元福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但是晏殊還是看到了他胳膊上的傷,眼神不再那麽無波,腳步也不由得停了下來,他看了眼三皇子,嘴唇動了動。

“放心,等回去我就将元福調到我身邊。”

其實三皇子知道他們的處境,只是那幾天正是最嚴肅的時候,他也不能明着出手,如今反倒好操作了,此次他來送老六,父皇也是知道的。

“三皇子,時間到了,這......”

晏殊看了眼三皇子,眼神帶着一片如同枯井般的死寂,他麻木的往前走去。

“辰王殿下。”

忽然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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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慢點。”

林慕雅走向晏殊。

“殿下,我想跟着你,我不怕苦,我想陪着你。”

“小姐,你不能胡說啊,你可是答應過相爺的只來送送就回去的。”

“殿下,你帶我走好不好,我是你的妻子啊。”

林慕雅上前拉住晏殊的袖子,眼中盡是痛苦,她怕她這一放手,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婢女看着這樣,連忙上前将林慕雅的手掰了下來。

“小姐,我們回去吧,他們該出發了。”

“殿下。”

晏殊面無表情,眼神中沒有一絲動容,仿佛林慕雅訴說的人不是他,腳步也沒有一絲停留。

“殿下,我等你,我會等你的。”

“小姐。”

林慕雅看着晏殊一點一點的走遠,忍不住就要沖過去跟着他一起走,卻被自己的丫鬟緊緊的拉住,她只能無助的哭泣。

三皇子看着這一幕,也只是嘆息的搖了搖頭。

“主子你要保重啊。”

邊關書房裏。

宇文清背對着夏侯霖和莫子風。

“将軍,六皇子已經被流放到西北,此生不能回京,你......”

宇文清轉過身,看着夏侯霖又看了眼莫子風。

“莫先生,我能相信你嗎?”

莫子風聽到此話,不慌不忙的行了個大禮。

“從将軍将子風帶出牢房的時候,子風的命就是将軍的。”

宇文清聽到這話看了眼莫子風。

“好,夏侯霖,從今日起赤水軍便由你暫時統領,任何事情可與夏侯将軍商量,莫先生,堰城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阿清,你要做什麽,我知道你和辰王的關系好,但是現在他。。。再說赤水軍從不參與皇家內鬥,你這是......”

夏侯霖焦急的說道。

“所以赤水軍暫時由你帶領,而我只是以個人的身份前去。”

“可是你去了又能做什麽,六皇子除非...不然不可能回到京城的,難道你要......”

“我不僅僅是為了他,也是為了太子,大宴如今的形式我們都清楚,太子是一個很好的儲君,如今我做的不僅僅是為了少年時的友誼,也是為了天下百姓。”

“你覺得六皇子行嗎,我倒覺得三皇子可以。”

夏侯霖賭氣的說,宇文清嘆了口氣,語氣帶着沉思。

“太子離世,儲君之位空懸,各方勢力自然會行動,雖然這涉及不到堰城,但是他們也希望大宴的下一代皇帝是個明君,畢竟赤水軍已經被坑了太久了。”

“将軍,你想好怎麽離開了嗎,畢竟世人皆知你與六皇子關系甚好,恐怕京城裏的人會第一時間盯着你。”

“所以這就要靠你們了,只要邊關有宇文清不能離開的事情,那就可以了。”

夏侯霖和莫子風面面相觑。

夜晚,宇文清一身利落白衣,牽着一匹黑色良駒走在山林中就看到夏侯霖等在遠處。

夏侯霖将包袱直接扔給了宇文清,

“既然要去,也要帶點東西,難道就這樣空手去嗎?”

“夏侯霖,謝謝。”

夏侯霖擺了擺手,不再看宇文清一眼,生怕再多一眼,他就會阻止這一切。

“快走吧。”

“恩,飛月就留給你了。”

說完宇文清一躍上馬直接縱身離開。

夏侯霖在夜色中看着宇文清的身影越走越遠,想到什麽不禁自嘲了一聲。

“阿清,你當真沒有私心嗎,六皇子對你就那麽重要嗎?還有我......”

駕駕駕。

宇文清一路馬不停滴的趕路,但是前進的放心卻不是西北方向,而是京城。

看着前方查巡的人,宇文清帶着鬥笠遮住了衆人的視線。

京城外戒備森嚴,宇文清連忙避開官兵,帶着馬從另一邊離開。

京城門下,仿佛一切都沒有變,但是一切又變了。

宇文清拉着馬走進京城,明顯感覺到氛圍變得緊張了很多。

“哎聽說了嗎,林相女兒大病了一場,聽說差點就沒了。”

“還真癡情啊。”

“哎。”

宇文清聽着對話,心裏也只是嘆了口氣。

夜晚。

禮王正看完書準備回房,就發現書房闖進了一個人,一時間被吓了一跳,這竟然沒人發現。

宇文清将鬥笠摘下。

“禮王殿下,好久不見了。”

“阿清,你回來了。”

禮王高興的上前,然後又慌張的看了眼四周,确定外面沒有人才放心。

“阿清,你是為了六弟嗎,那你怎麽來京城,他已經去了西北了。”

“我知道,我這次回來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東宮會一夕之間步入如此局面。”

禮王想到這裏也是有點後怕,但他也知道宇文清和東宮的關系,畢竟宇文清可以說是任皇後看着長大的,就算為了任皇後,她也不會不管。

“你還記得北平王嗎,就是先帝最寵愛的兒子。”

宇文清點點頭,不知道為何提起這個人。

“據說太子哥哥不是父皇的兒子,是北平王的遺腹子,是當年任航和皇後娘娘換下的。”

宇文清聽到這,不可思議,整個人露出震驚的表情。

“這不可能。”

“可是偏偏有證據,父皇和太子滴血驗親了。”

禮王帶着糾結,語氣中也帶着一股悲傷。

“據說當年任皇後本來已經和北平王私定了終身,所以......”

宇文清聽到這,臉上瞬間一邊,一時間禮王瞬間閉嘴。

“如果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場陰謀,那麽最後得利的人又會是誰呢?”

說完後她看着禮王。

禮王接受到表情後,立馬反駁道。

“阿清,絕對不是我二哥,我可以用生命擔保,我二哥要是有這智商,這太陽都能西方出來了。”

宇文清收回神色。

“阿清,我知道,二哥在朝堂上一直不服太子,但是他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鬧,而且一次都沒得逞過,如今太子出事,三哥為了太子直接在乾清宮跪了三天,還公然頂撞父皇,被父皇打了三十宮板,差點沒了性命,即使這樣也撐着身體送了老六,不說三哥從小便是在太子身邊長大,就說這樣的行為又怎麽可能會......而五弟天生有疾,早就與皇位絕緣,太子上位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其他的皇子最大不過十歲,就算要做什麽現在也太早了,就如同之前說的那樣,有太子在對他們只有好處,相比之下二哥的确嫌疑最大,但是真的不是。”

“我知道不是,就像你說的,他沒有這個智商。”

忽然宇文清看着禮王,禮王剛想露出笑意就在她的眼神下咽了口水,很是艱難的說道。

“阿清,你不會懷疑我吧。”

宇文清打量着禮王,在他身邊繞了一圈。

“阿清,我......”

“禮王殿下剛剛分析的如此透徹,就說明殿下平日也是大智若愚啊,那麽二皇子沒有這個智商,但是如果是禮王你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就沒有這個心嗎,若是有這一切不也能很好地解釋嗎,若你出手,二皇子得利,而最後以二皇子的智商在拿下他輕而易舉不是嗎?”

“阿清,你...懷疑我?”

禮王看着宇文清,有點受傷。

“不,不是你,我最不懷疑的人就是你。”

宇文清搖了搖頭,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不然阿清也不會來找我了。”

禮王聽到這果然又開心了。

“我只是在想,如今仿佛誰都不可能,但是太子的确出事了,如果說只是陛下忌憚,但是如今陛下身體健康,也不可能是現在出手,而且如此迅速,也不可能用混淆皇家血脈的事情來說,只能說明這個證據是外人給的。”

“是啊,這也是我很奇怪的地方。”

禮王說道,想到什麽又有點遲疑。

“會不會其實這就是...”

宇文清明白禮王的意思,那就是證據是真的,可是宇文清相信皇後,她不是那樣的人。

對于太子禮王是打心眼裏敬佩的,也想好了以後等太子繼位,就勸着二哥修心養性,太子出事,一切都太快了,他們在宮外根本就得不到消息,等得到的時候,太子已經自殺,東宮一把火燒盡,只有因身體原因還在宮中修養的三皇子能夠幫忙,即使如此也依然無能為力。

“不對,不是快,或許老六的婚事就是一個局。”

禮王忽然說道。

宇文清拿起鬥笠的手頓了頓,想到什麽看着禮王說道。

“如今局勢不明,你這邊最好不要太露鋒芒。”

“恩,阿清,你要走了嗎?”

“我此次來京城也是秘密而行,不能久留。”

宇文清說完戴上鬥笠一個閃身離開了。

禮王看着宇文清離開。

“阿清,多保重。”

禮王知道這個世上如果還有人保護老六,那麽只會是宇文清,雖然有點羨慕,但是他也很開心宇文清從沒有懷疑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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