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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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巧。”

褚野沒看到他旁邊有人，問：“哥在這幹什麽？”

“我朋友來喝酒，我不能喝，準備跑路呢，就看到你了。”施蘭意給楊明遠招手：“你好。”

楊明遠還有些呆滞。

酒吧的氣氛比較熱烈，來這裏的人基本都不會穿着一身乖乖服，就比如面前這個男人。

他雖然家境一般，但也認得出他上衣的那條普通短袖是ine的限量款，不是有錢可以買到的，外面穿着一件款式時尚的外套，寬松的牛仔褲，全身上下就沒有一件不是名牌。

穿在他身上并不顯張揚，卻能襯托出那股子矜貴氣。

“好酷哦。”楊明遠低聲說道。

随後笑着跟施蘭意招手：“hi~這麽巧！施老板自己來的嗎？跟我們一起吧？”

“不了，我不喝酒。”施蘭意說道：“我跟我朋友一起來的。”

施蘭意看向沉默着的褚野。

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正垂着眸，頭上戴着一個黑色的鴨舌帽，白色內搭黑色外套，應該是衣服上自帶的搭配，帶着一串對着燈閃光的鏈條。

他沒見過褚野這樣，心想，果然小孩兒出來玩都會精心打扮一番的。

“你臉上的傷怎麽了？”施蘭意湊近才看到他嘴角傷痕。

提到這個楊明遠就來氣：“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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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的，都是小傷。”褚野說道：“是今天去接的那個朋友嗎？”

施蘭意點了點頭：“嗯對。”

他說完，褚野就沒吭聲了，點了點頭，什麽話都沒說，甚至眼神都沒在看向自己，低着頭不知道在觀察什麽。

剛才那話話不輕不重，施蘭意聽不出是什麽情緒。

就算是在這熱火朝天的氛圍裏，少年也冷的似冰，站在那仿佛隔絕了所有人。

怎麽可能有人撞到唇瓣旁邊？明顯就是他在說謊。

施蘭意忽然就感覺自己被推開了一樣，大概在老板說讓自己幫忙後有種責任感，現在看向褚野只覺得一陣頭疼，是對待那種不聽話小孩的頭疼。

“你們籃球賽怎麽樣？”施蘭意主動問。

“本來我還能參加來着！結果不小心腳崴了，就讓替補上了。”

楊明遠一臉憤恨：“小野也沒參加成，要不是那幾個人在比賽前截胡！也不會錯過比賽！”

“截胡？”

“就是在換衣室打了一架，不過沒受什麽傷。”楊明遠解釋道。

施蘭意點了點頭，知道了褚野臉上傷口的來源。

這場比賽是高中最後一次比賽了，不僅自己答應了沒去，褚野報名了也沒參加成，以後肯定會是一場遺憾吧。

褚野的聲音穿透喧嚣，擡頭對上施蘭意的眼眸：“剛好你也沒來。”

剛好你也沒來，我也不用參加了。

這一句出來，四下都成了背景板。

施蘭意瞬間聽懂了他的意思，但卻不知道如何回應。

身邊的朋友都是平和的性子，沒一個像是褚野這樣的，一瞬間自己仿佛失去了與人交際的能力，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楊明遠一愣，視線在兩人身上打轉。

怎麽感覺氣氛有些不對。

他剛才是不是話太多了？？

施蘭意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張了張唇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施蘭意！”謝西叫着：“你幹什麽呢？走啊上樓去。”

施蘭意沒再看向褚野，跟楊明遠說。

“我先走了，你們玩。”

說完轉身離開了。

二樓桌球室還算安靜，施蘭意拿上球杆的時候還在出神，謝西叫了好幾聲他才回過來神兒。

“你幹嘛呢？剛那小孩兒就是上次在你家那個？”

施蘭意放下球杆點了點頭：“對，不是放了他鴿子嗎？好像生氣了。”

謝西一把捏過球杆：“艹，生氣個屁啊，他以為自己是誰啊？都說了不要跟那種人玩了，看我的一杆進洞！”

施蘭意樂了：“球都放錯了，黑八放中心。”

謝西頓了一秒，但也沒絲毫尴尬，示意了一下一旁的林聞鐘：“哎你來你來，我不會打。”

謝西靠在一旁的牆壁上，環着胸看施蘭意：“你怎麽會跟一個高中生認識啊？”

施蘭意想了想，總結道：“他經常來超市買東西。”

他剛來那幾天，正過着年，店裏的人不多，每天來的就只有褚野。

且就算他不來買東西，也能看到他站在對着二鍋樓的一個小胡同裏被人打，久而久之自然能注意到他。

謝西看着林聞鐘一個一個把球打入洞，眼裏贊賞不已：“厲害。”

“反正你也不會待很久，再說，他生氣個屁啊？”謝西笑着道：“真把自己當你弟弟了？上次你幫忙就已經仁至義盡了好吧？”

半響，施蘭意拿起另一個球杆輕笑：“你怎麽對他惡意這麽大？”

他不就見了兩次嗎？

謝西震驚，手指指着自己瞪着施蘭意：“我他媽對他……行，我不跟小孩兒比。”

“行了我不說了，反正我就是看不慣他。”

“打一局，你全色我花色。”林聞鐘開口。

施蘭意走過去：“行。”

施蘭意回去之後還收到了林聞鐘的微信。

其實他對于這個名義上同一個部門的同學印象并不深，他在部門也只有必須出席的會議才會去，平常也不認識幾個人。

施蘭意很意外他居然主動發微信聯系，發來的信息內容也令人咂舌。

他消化了好一會才看明白，思忖了一番給對方回複。

【謝西應該是直的。】

林聞鐘：【你怎麽知道？】

這施蘭意倒是不知道，但他聽說過謝西有一個女朋友，就是沒幾天就分手了，他記得那幾天謝西一直心情不好，差不多每天都泡酒吧，每次都拽着不會喝酒的施蘭意一起。

美名其曰要幫助室友度過失戀時光。

施蘭意沒談過戀愛當然也沒失戀過，不過看謝西的樣子也并沒有很傷心。

【他之前談過女朋友。】

【也就是說分手了？可能是性別不合适。】

施蘭意：【。】

這麽自信？

林聞鐘慢悠悠給對方發着微信：【其實也不用你幹什麽，我過幾天想去他學校找他，理由想好了，幫我兜一下就行。】

施蘭意：【你确定？這不算是騙人嗎？】

林聞鐘：【當然不算。】

一直到收到那個好字，林聞鐘才徹底放松下來。

他太卑鄙了。

明知道謝西喜歡施蘭意喜歡了那麽多年，明明知道他們高中大學都親密無間，明明知道……謝西誤以為施蘭意是直的一直不敢表白，也明明知道施蘭意是一個同性戀，但他什麽都沒說。

甚至他給謝西喜歡的那個人發信息讓他幫自己追謝西。

太無恥了。林聞鐘罵着自己。

視線落回到手裏捏着的一個英式鐘表上，上面一張很小的圖片還是一次社團活動的時候照的，當時謝西站在自己前面，等到開拍的時候卻忽然跑到施蘭意旁邊去。

施蘭意沒什麽表情，而謝西心裏大概因為跟喜歡的人一起拍照而開心，所以笑容很甜也很好看。

他的心髒傳來猛烈的疼痛感，酒吧刺鼻的氣味快要把自己沖的窒息了。

白皙泛紅的手指緊緊攥着衣服，大口大口呼着氣。

手指撫在照片上，緩緩從他的鼻梁，轉移到他的唇瓣處。

“好想要你。”林聞鐘喃喃道，随後他露出一絲脆弱的笑意：“好在很快要成功了。”

施蘭意見對方半天都沒回複信息，就給自己泡了杯咖啡。

剛喝了一口咖啡聽到手機響了一下。

【你是同性戀嗎？】

施蘭意咖啡差點摔在地上。

【為什麽這麽問？】

【大概是……gay的自覺，感覺你是。】

施蘭意輕笑：【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

【作為你幫我的感謝，提醒你注意一下今天酒吧那個小孩，叫什麽？褚野？】

施蘭意愣了一下。

【什麽意思？】

【沒什麽，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可能看上你的。】林聞鐘繼續回着：【他應該也快要成年了吧？你要是看上也行，如果沒有最好及時止損。】

他的眼神跟自己一樣，是對一個人想要占為己有的眼神。

林聞鐘相信如果褚野真的喜歡施蘭意，用的方法可能比自己還要狠，像施蘭意這種沒談過戀愛的人可能無法理解，也接受不了。

施蘭意皺緊眉，覺得林聞鐘在開玩笑。

褚野喜歡我？

怎麽可能。

不說自己把他當成一個朋友家的弟弟，他也每次都叫自己哥。

如果不是把自己當成家人，也不可能讓自己參加只有家長可以去的籃球賽了。

施蘭意給自己做着心理設想。

也不對……

“嘭”的一聲。

咖啡被他撞在了地上，整個地板上一灘灰色的咖啡，杯子也四分五裂。

褚野不會……真的喜歡自己吧？

他明明是那麽內斂的性子，跟他在一起工作這麽久的趙洋田都不冷不熱，也就自己來了那麽幾天，順手幫了幾次，似乎關系真的有些近。

他又想起前天謝西走的時候說的話。

“我怎麽感覺這個叫褚野的有些目的不純啊？”

當時謝西是笑着說的，大概是不想引起矛盾。

但是，怎麽說可以帶父母的籃球賽，褚野邀請自己去雖有理可依，卻還是有些奇怪。

那個猜測似乎已經到了嗓子眼處了，卻沒敢再往深處想。

【不會的，就是我弟弟而已，我一個朋友讓我幫忙照顧一下。】

林聞鐘似乎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

【要不要做個游戲試試？】

施蘭意：【試什麽？】

林聞鐘：【當然是，試試他到底是不是喜歡你。】

施蘭意這才意識到，林聞鐘并沒有他看上去那樣沉默內斂。

光是他給自己發信息說想追謝西讓在自己幫忙，就已經能夠顯示出他的表裏不一了，但沒想到對方還有些奇奇怪怪的惡趣味。

不過試試……他有些心動了。

即便沒談過戀愛，他也不會喜歡上一個沒成年的小孩兒。

施蘭意以前也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什麽樣的類型，不乏是那種穿着黑色西裝的職場男性，或者跟他一樣學設計的，又或許是跟謝西一樣是個老師都可以。

唯獨沒想過會是褚野這樣的。

良久，施蘭意給對方發了一個“好”字。

如果褚野真的喜歡上他，他會考慮提前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