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幫你

幫你

屋破廟外,雷聲震震,大雨不停,可即便如此,也依舊遮蓋不了男人那壓抑急促明顯受着折磨的呼吸。

上官雨灝躺在地上沒動,就只是靜靜地看着男人,只不過因為角度的問題,他看不到男人的樣子,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跟他一個被散發隐約遮擋住的側臉,而且……那側臉上似乎還布着一種怪異的黑色圖紋,像是活物會動一般。

葛老以為他下的藥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上官雨灝自小就跟藥罐子打交道,若不是練了書陽子傳授給他的明月功,他現在還跟個病秧子似的,至于葛老的藥,雖然無色無味,可上官雨灝自進門之後便一直小心提防,之前時他是不知道葛老如何下了藥,但現在看來,恐怕是早在他們進來的時候,葛老就已經把藥下在火堆裏了,所以即便秦風沒有吃他給的幹糧也中了招,而上官雨灝,有明月功護體,尋常的毒藥一類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上官雨灝原本是想看看這葛老是打算做什麽的,結果沒想到……居然是想把他扒了給送他主子的床上!

上官雨灝頓時就有些:“……”

但是什麽樣的毒只能借助雙修時以對方為容器來解毒的?

上官雨灝認真想想,沒想出來。

突然。

“既然醒了,還不離開……真等着被我上嗎?”男人突然開口,話音氣息十分不穩。

上官雨灝明顯一怔,随即坐起身來:“沒想到,你那個老奴人不怎麽樣,你這個主子倒是還行。”

“還不滾嗎?”

“外頭雨這麽大,往哪滾?再說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這破廟外頭全都是你雙龍門的人,我若出去,搞不好還沒踏出幾步,就得被人打成塞子。”上官雨灝說着,兀自撿了衣衫穿上,連帷帽也沒落下。

男人背對着他,渾身緊緊繃着,氣息依舊急促。

上官雨灝穿戴整齊轉身朝男人看去,他不确定男人這個樣子是什麽情況,不過想着這人人品還算不錯,便打算幫他看看,哪知道,他剛走到男人身側蹲下,男人突然扭頭一把将他扯了過去抱在懷裏,便猛地低頭親了下來。

上官雨灝本能地偏頭躲開,男人的唇便隔着白紗落在他耳上,連箍着上官雨灝的手都在明顯地顫抖,像是在極力克制。不說男人,上官雨灝自己都驚了一下,猛然屏住呼吸的時候,只感覺到心跳的聲音格外地響亮。

“是……”男人突然低語:“是鳳仙花的香味。”

上官雨灝一驚,猛地從男人懷裏掙脫。男人順勢撒手,只坐在那裏,兩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趁我還能自控,你最好自己離開。”

上官雨灝皺眉看他,神色全是狐疑:“你這中的到底是什麽毒?”

“滾!”

皺眉,上官雨灝不語,他看不到男人的臉龐,卻看得出來男人忍得辛苦,須臾後,上官雨灝直接轉身在男人身後盤膝坐下。

“你……”

“雙修是不可能與你雙修的,不過看你人品不錯,我想我應該可以幫你緩解一下。”

他運足內力,将自身的功力彙于掌心引渡在男人的身上。

“你這是……”

“明月功,可為你調解暫時壓制一下你體內的毒性。”上官雨灝叮囑:“別說話,若你會內功的話便自己引領我的內力周游你的周身,若是不會便放松身體,以免排斥。”

聽這話,男人果然不再說話,他不但放松身體,還依照上官雨灝說的,調動自己的內力引領着上官雨灝引渡過來的功力周游自己渾身的筋脈。

明月功當真是一門奇功,有它的輔助,男人急促的呼吸也逐漸變得平穩不少,身體裏被撕咬叫嚣的地方也跟着逐漸消散,就連那小腹處隐隐約約生起的燥熱,也跟着消失殆盡。

那不是葛老下的毒,而是他自己原本就中的毒。

毒性刁鑽且有些霸道。

三個月發作一次,發作之時猶萬蟻撕咬,又似深陷欲念,恨不得抓了個人來發洩一場,排除毒異方才消解。

這毒,自他小的時候就被下了,兒時不懂這毒的厲害,糊裏糊塗地每三個月服了一次解藥,便過去了,然而随着他年紀增長知道的事情越多之後,他才知道,如他,也不過只是被人捏在手裏的木偶罷了。

這次是因事發突然,錯過了服藥的日子,才會毫無準備突然毒發,不然的話,憑他怎麽可能會讓葛老這麽作踐自己?

“好了,你應該好些了吧。”

上官雨灝的聲音突然響起。

男人回了神來,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果然舒服了不少,他拉開袖子只見得手臂上的黑色文印都跟着消散了不少。

暗暗呼了口氣,男人才扭頭看向上官雨灝:“這次多謝,你……”

話說一半,男人卻是忽地怔住。

上官雨灏就在就是坐在他的身後,那一身白色的道服在這夜中格外耀目,頭上戴着的白色帷帽略顯神秘,飄逸的那白紗隐隐約約擋住了他的臉龐,叫人看不真切他的容貌。

依稀間,只能看到白紗下,他一雙秋水凝瞳似潋滟無雙。

男人看不見上官雨灏的全貌,上官雨灏也看不清他的模樣。

一來是這破廟裏的光線太過昏暗,二來是,直到這會上官雨灏才發現,男人的大半臉上都布着黑色的圖紋,那些黑色的圖文,再加上他此刻随意披散開的長發,已經将他大半的臉都融于黑暗之中。

不過男人的眼形在火光隐約的映照下倒是顯得好看,有些像似桃花花瓣,卻眼尾微挑隐約間透着幾分不怒而威之勢,他劍眉斜入了雲鬓,雙唇微薄正是應了看相的說的那句:薄情冷心,權貴當道的面相。

看着這樣的面相,上官雨灝微微挑眉,便将眸光移向了別處:“客氣的話便不必不說了,倘若剛才你當真聽從你那老奴的話,我可不介意才出江湖就惹上人命。”

這話聽得男人驟然回神,同時暗呼一聲危險又不由得有些失笑。

“哎,你有銀子沒?”

男人一怔。

上官雨灝轉身,抱胸居高臨下地看他:“我好歹幫了你,你只說一聲謝謝就完了?怎麽的也應該給點報酬啊。”

男人聽得隐約失笑,只不過他臉上的黑色圖紋依舊還沒徹底消散再加上四周過于昏暗,這一笑恍惚間看起來頗有幾分算計的味道。

上官雨灝看着心裏一突,腦子有個聲音在提醒他,這種危險人物還是撇幹淨為好。

突然、男人将腰上的玉佩取了下來,遞給上官雨灝。

上官雨灝挑眉。

男人道:“我身上現銀不多,不過若你拿着此物,便可憑着此物在玉景閣當鋪提取銀兩。”

“這個……”上官雨灝感覺有點燙手,可此刻突然不要好像也不對勁吧?倏忽上官雨灝直接問他:“這東西若是拿去當了,能值多少銀子?”

男人明顯意外。

“不能當?那我便不要了。”上官雨灝繼續挑眉:“我是缺銀子又不是缺玉佩。”

男人就瞥了一眼他腰上挂着的長形玉墜,似有些無奈地道:“若是活當只值五千兩,若是死當便值一萬兩。”

上官雨灝聽後頓時感覺……更加燙手了。

這麽值錢的玩意肯定不是一般東西。

但是……

“行吧。”他還是接過玉佩,拿在手裏掂了掂:“我幫你一個忙,你給我這個,以後咱們兩清了,互不相欠了啊。”

男人只看着他,還回答。

上官雨灝轉身準備朝外走去,男人這才起身,問:“還未請教小友如何稱呼?”

上官雨灝只是灑脫地揮了揮手:“姓李,名蝶。”

男人頓時:“……”

無奈輕笑。

果然是初出江湖毛頭小子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