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少
二少
離開破廟的路上，秦風與上官雨灏一起騎馬而行。
晨光微曦，路面濕滑，兩人也不敢把馬騎得太快，相比上官雨灏那惬意的樣子，秦風則神色間全是疑惑與狐疑。
他是昨晚半夜被上官雨灏叫醒的，睜眼的那刻，秦風就知道自己中招了，只上官雨灏不給他戒備反殺的時間，只指指佛像那邊，就帶着他朝門邊走去。
門外，葛老與拿着鬼面人都守在外頭，當看到上官雨灏毫發無損地踱步出來時，葛老明顯詫異極了，然而不等葛老有什麽指令，破廟裏就傳來男人厲喝的聲音。
他讓葛老立即滾進去。
葛老顧不上他們，急忙跑進破廟裏面查看男人的情況，這才讓上官雨灏跟秦風在這個空當騎馬直接離開。
至于那些鬼面人，沒有命令他們也沒妄動，就這麽輕易地放他們離開。
“昨晚的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上官雨灏扭頭看向秦風，就見他一臉凝肅而複雜：“那些人顯然早就等着我們自投羅網，不然我不可能一點也察覺不到，但他們……為什麽又那麽輕易讓我離開呢？”
“你這腦子，還入世三年，沒把你自己賣了都算不錯。”
秦風一哏。
上官雨灏道：“那個叫葛老的，應該是從幾天前就盯上我了，別看他年紀一把，但內力卻不弱，不然我不可能察覺不了自己被他盯上。”
“盯上你？”秦風狐疑：“他盯上你做什麽？”
上官雨灏：“他想讓我用明月功給他主子解毒。”
至于是怎麽個解法，上官雨灏就沒有說。
秦風皺緊了眉，臉色頗為難看。
上官雨灏突然問他：“雙龍門是個什麽情況？”
秦風一怔。
上官雨灏又問：“他怎麽知道我們是玉瓊門的弟子？”
秦風回：“雙龍門是晉周老皇帝的胞兄禦景邱創建起來的，據說當年太~祖皇帝原本是有意将皇位傳給他的，但因他好男風，且左耳有疾不辨聲響，太~祖皇帝便将皇位傳給了老皇帝，後來老皇帝在行宮突然病逝，且又沒有留下傳位遺照，便造成了幾個皇子的争奪，禦景邱作為皇叔本該是最有話語權的人，但人心浮動，朝臣各自擁立自家主子，根本無人聽從禦景邱的話，甚至于僞帝為了能順利登基，當初還囚禁過他，後來是我們玉瓊門出面，将他救了出來，才讓他在之後短短的三年裏，成立了雙龍門。”
上官雨灏哦了一聲，又問：“那雙龍門是玉瓊門幫他成立的嗎？”
“并不是。”秦風道：“玉瓊門的師叔伯當年欠了禦景邱一個人情，将人救出來後便算兩清，雙龍門的成立完全是禦景邱自己創立起來的。”
上官雨灏聽着，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上官雨灏雖是玉瓊門弟子，實際對外頭的事情所知并不太多，其他的師兄弟們年滿十五就得下山歷練，只有他是硬生生的拖到快及冠了，才終于被師傅書陽子給放下山來的……
世道的混亂，他只知皮毛不知期深，也正是因此，才讓他的性格養得灑脫随性而為。
日正中午，兩人終于進了市集，看着四周喧嚣的人群，還有街道上的人聲叫賣，上官雨灏下意識地伸了個懶腰。
秦風扭頭，看他的面容在帷帽下若隐若現，不由得帶了幾分笑意：“走吧，我帶你去見二少。”
上官雨灏耷拉着肩膀，一拉缰繩跟着秦風朝着市集的另一邊騎馬緩緩過去，小片刻後，兩人在一處四合院的門前翻身下馬。
“我二哥就在這裏？”
“嗯，這裏是我們的臨時落腳點，二少跟幾位将軍都在。”
秦風說着，上前敲了敲門，須臾後，大門打開，卻只開了縫出來，裏面的老妪原本還懶懶散散，可一看清楚門口的人是秦風後，立即精神起來，将大門打開。
“原來是秦公子回來了，我還以為是誰呢？”老妪說着突然想起什麽又道：“對了，秦公子，您回來晚了一步，今個兒一早，無瀾公子他們就起身去洛陽了。”
秦風詫異：“去洛陽了？”
“是啊，聽說洛陽女皇的太子要成親了，所以無瀾公子他們趕過去了，無瀾公子走時，讓我告訴你，你若回來直接去洛陽城找他即可。”
“多謝大娘。”
道了謝，秦風轉身看上官雨灏：“走吧，去洛陽。”
上官雨灏無奈一嘆，又繼續翻身上馬。
他就只是單純地想出來游歷游歷見識一下玉瓊門外的山光水色，為什麽才短短一個月就結束了這悠然自得的日子？
雖然無奈，但上官雨灏還是只能跟着秦風直奔洛陽而去。
雖說上官雨灏的二哥等人早上才走，但這中間的距離差距卻也不小，他與秦風一路疾馳而行，居然也沒追上他們，兩人接連趕路數日這才得以抵達了洛陽城外。
馬背上，上官雨灏看着洛陽城的大門，他劍眉微擰。
秦風翻身下馬喊他：“走吧，我們進城去。”
上官雨灏又是一嘆，只能跟着他朝城門走去。
守城的士兵挨個盤查可疑人員，都沒有什麽發現，倒是在看到一襲道袍的上官雨灏之後神色難得肅穆了幾分。
倒不是他們覺得上官雨灏可疑，而是這天下自三百年前，據說有位道長在天池山裏得道成仙之後，洛陽附近這裏的人對于修道之人都十分敬畏。而且女皇禦無心對于道家弟子也是向來恭敬且又寬容。
更何況還有個玉瓊門，曾經出過某位山主歷劫飛升的事來。
是以上官雨灏進城待遇比秦風還好。
秦風揉着眉心：“看來為了方便以後我還是換上本派服飾吧。”
上官雨灏瞥他一眼，只呵呵幹笑。
秦風輕咳一聲，牽馬前走。
兩人也沒有到處找人，秦風就直接帶着他去了洛陽最大的酒樓，第一樓。
上官雨灏進入這裏的時候，他扭頭四望，那有些發亮的雙眼似乎是看到什麽都覺得稀奇。
秦風直接走向櫃臺，與那邊掌櫃說了兩句話後，就帶着上官雨灏跟掌櫃的朝着樓上走去。
而此刻，二樓的雅間，年輕的男人一身綠衣，左耳挂着一只綠色的流蘇耳垂，他站在窗邊一雙眼就盯着底下的人群。
“公子，秦風公子來了。”
男人一怔轉身吩咐：“快進來吧。”
掌櫃的推開房門，卻沒進去，他只朝秦風跟上官雨灏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秦風看向上官雨灏朝他笑了笑，上官雨灏這才無聲一嘆，踱步走了進去。
“二哥，我來了。”上官雨灏喊得有些有氣無力。
屋裏男人明顯意外，他大步上前一把将上官雨灏抱住：“還真是你啊，我還擔心秦風沒有接到你吶。”
上官雨灏幹笑兩聲不想說話。
這個男人是他二哥，名叫上官無瀾，字百起，他與上官雨灏雖只是堂兄弟，卻甚似親生兄弟。
雖然現在的上官雨灏對他着實是有點嫌棄……
沒辦法，任誰原本是打算出門游玩的，結果半路被拉了過來，心裏多少都有些不悅。
上官無瀾也知道自己擾了弟弟的興致，輕咳一聲之後立即解釋：“你初出江湖，二哥這也是擔心你沒什麽江湖經驗遭人哄騙才會讓秦風去接你的。”
上官雨灏依舊幹笑。
上官無瀾頭疼，又忍不住有些失笑：“好了，二哥答應你，你想做什麽二哥絕不阻攔，只是你十年來從未自己獨自離開過玉瓊門不知人心險惡，只要你不離開二哥身邊你想做什麽都成，可好？”
上官雨灏無奈輕嘆：“算了，随便了，反正我此番下山原就是來歷練的，在哪都是一樣。”
上官無瀾一聽頓時笑了：“好弟弟。”
秦風看他們說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二少，我之前聽聞你們臨時突然趕來這裏，是因為……？”
後面的話秦風沒有說明，上官無瀾卻已經知道。
他點了點頭，突然拉過上官雨灏走到窗邊，指着挂在牆上的一幅畫像問他：“小弟，你且看看，此人的面貌你可能易容仿制得來？”
上官雨灏懵怔：“易容他？”
上官無瀾點頭。
上官雨灏不語，蹙着眉頭就盯着畫像上的人看。
畫像中人也十七八歲的年紀，面容清俊絕色眉眼間似乎透着幾分病态，然而讓上官雨灏意外的是，他的眉宇之間居然跟自己還有幾分相似。
“這人是誰？為何要易容成他？”
上官無瀾道：“此人名叫禦玲珑，是女皇禦無心的兒子，原本禦無心自封為皇之後便要将他冊封為太子的，但在數天前，禦玲珑突發急病纏綿病榻，禦無心為他尋遍名醫都毫無辦法，便準備為他沖喜。”
上官雨灏哦了一聲：“那跟易容成他又有什麽關系？”
秦風道：“水仙宮裏戒備森嚴，我們的人探不進去，想要查清楚玉玺到底在不在禦無心手裏，只有讓人潛入水仙宮裏一探究竟。”
上官雨灏聽得挑眉：“所以……”
“我需要你易容成禦玲珑混進水仙宮去查看玉玺是不是當真在禦無心手裏。”
“……”上官雨灏：“告辭！！！”
上官無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