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打翻醋壇

卷二十五  打翻醋壇

還好古代沒有監控,風波過去兩周,望梁寺院抓了幾個酒樓戲臺的說唱女仕游人,查不出個源頭所以然,關了幾日都便放了。

又是一個休息日,我游走在街頭鬧市,觀察是否還有民謠的編排流傳。走着走着竟走近了萬花閣,好久沒來了,站在一旁觀望女仕們搖曳身姿和一樓大廳餐桌上的顧客動态,又想再次嘗試後院那口井裏的虛空蟲洞,正巧大門走出一位氣宇軒昂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遠遠望去,這人身影特別熟悉,還很親近。

他正與幾位相似穿着商人打扮的老板作揖告別,正要踏步離開萬花閣地段,環顧四周也看到我正盯着他看。他走上前來,靠近打量我一番,喜悅說道:“奚奚,真的是你,你長大了。”

他一說話我想起了,這是之前筱奚奚的老公,前夫哥,莊天滿。

“自打分別你回了淮城,咱倆有四年未見。去年我去淮城出差去過你家,聽街坊說奚父入獄,你也不知蹤跡,我以為...人活着就好啊...”他說着話,很親近的捋了下我的胳膊。

可我跟他不熟,突然被肢體接觸,怪怪的。

“你現在生活怎麽樣,嫁人了嗎?真是長大了,之前還有些青澀稚嫩,現在倒有些少婦韻味,依舊是個美女啊!”前夫哥不愧是成功的生意人,張口說話就誇人,挺會撩啊。“這樣,萬花閣這人多眼雜有點亂,咱倆到個清淨的地方說會話吧。”

我也随着前夫哥一同前去,來到一家高檔茶館,這家不是酒樓,只做甜點茶飲,裝修頗有江浙風格,我倆進了一個雅間圍爐煮茶。

“現在生活怎麽樣,在哪裏工作?”

“前夫哥,不不,莊老板,我現在在翰林閣工作。”

“哦,真厲害啊,都進宮廷謀得一官半職了。後來又嫁人了嗎?為什麽離開江蘇淮城?是不是為了奚父入獄的事?我能幫上什麽?”

我也不見外,既然是前夫哥,也曾經是我家的女婿,就把之前奚父入獄、官府說辭、我在梁都城飄零、進了萬花閣、後受貴人相薦,進了翰林閣工作等事一一講述。但省去了湯清沣的部分。

前夫哥更不見外,聽完一只豬手直接上來抓着我的手,揉搓摸着:“奚奚,你受苦了。還是跟我回陝西吧,在家裏做二夫人,哪會經歷這麽多波折。”

我把手抽回來,搖搖頭說:“都過去了,此一時彼一時,我已經适應這裏了。”

再聊幾句,前夫哥又約了人有業務商談,匆忙離開不能送我,說之後肯定會來翰林閣探望我。我倆就此別過。正當我重新走上街口鬧市,我看見有家商販架子上擺滿了樂器,有琵琶、竹笛、古琴、奚琴、柳琴、阮琴、鉑、鼓,全是老板自己打磨制作。因莊天滿的出現和在萬花閣的生活,讓我回憶起之前奚奚一直靠演奏受到追捧,彈得一手好琴,自打進了翰林閣就跟進了規矩牢籠一般,日日循規蹈矩像機器人一樣在幹活,自己又因感情不順不懂官場規則惹下大禍,于是向老板買了古琴和奚琴,帶回宿舍舞弄療愈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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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哥真的是對我不錯,念念不忘,沒幾日就托信差給我送了些金銀珠釵還有之前筱奚奚愛吃的甜點送到了翰林閣。有日中午,他辦事正好路過,請我吃了頓飯。

轉天下班,湯工弟來了,讓我上轎辇去湯府。我心想應該是湯清沣要對之前的“律詩糊紙案”進行談話總結。

我進到大廳,湯清沣兩手背後背對着我,我怯怯的問:“最後咋麽樣了,蝶裳夫人有無再找麻煩?布旗閣有什麽動态?不會對你調任升官有影響吧?”

湯清沣沉默不說話,但從背影都能看出,渾身散發着天蠍座陰冷詭異的淩冽寒氣。

我走上前,側頭端詳他,見他臉色鐵青,嘴角緊閉,甚至在咬牙磨牙。眼珠餘光瞥向我,就像蠍尾的毒勾一樣,恨不得直接刺穿我的頭顱,噴出血漿來。

“我又做錯什麽了?你怎麽臉都綠了?是不是布旗閣發現俊郎就是你,給你安了處分警告,影響你仕途升遷了?”我謹慎并忐忑的問道。

“那男的是誰?”

“他......他是我舅舅。”原來我在翰林閣的行為舉止一直是被監控着的,湯清沣實在是心思缜密、隐秘深沉到令人可怕。

“蒙誰呢?跟我說清楚!”湯清沣用手啪的拍了下桌子,吓得我一哆嗦。

我一五一十的交待,在我15歲那年,我是嫁過人的,并還懷了七八個月大的孩子流産了,之後因此事不悅而跟前夫哥和離。

湯清沣聽完,腦門又繃起了一條筋,一句話沒說,直步走向裏屋。我趕忙跟上,哄着他說:“清沣,沣哥,俊郎,別氣了,都是過去的事。”

他陰着臉走到寝室推開門,沖我吼道:“要多遠滾多遠!別讓我再看到你!”啪一下把門關上了,死死鎖上。

我拍了半天門,在門口流淚念叨着:“都是年少時候的事了,我只是和離過,這有什麽錯?”

屋裏一杯茶杯扔向房門,浸濕了門窗镂紙,摔碎在地,并傳出嘶吼一聲:“滾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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