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個盲盒

2、第二個盲盒

話開了口,之後的話就會變得好說。

楚霁川讨厭陳二公主,攻略方向明确,和他站在一線同仇敵忾,一起讨厭陳二公主。

“爹!我這幾年過得艱難……”

陳歲桉邊說邊用餘光看着楚霁川,楚霁川依舊是那古怪的笑容,沒有絲毫改變。

陳歲桉暗嘆硬茬,決定舍棄鋪墊,直切主題:“陳二公主真不是個東西!”

楚霁川挑眉。

有戲。

陳歲桉依舊扒着楚霁穿的小腿,伸手抹了抹所剩無幾的眼淚,激情開麥痛罵:“陳歲桉,她不是人,她虐待我,她的良心被狗吃掉了,她不讓我來找爹……”

“你在罵陳歲桉?”

楚霁川興致頗高,甚至願意開口跟她講話了。

“是的,我罵的就是陳歲桉!”

陳歲桉拼命點頭,端的是堅定不移,毫不猶豫。

古代人陳歲桉關我現代人陳歲桉什麽事兒。

陳歲桉罵地毫無心裏負擔。

顯然,楚霁川覺得很有意思,“你知道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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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爹爹。”陳歲桉擡頭,把楚霁川的臉想象成自己的奶奶,眼裏的孺慕學了個十成十。

楚霁川看着陳歲桉眼裏的光毫無動容,只想惡劣地摧毀。他想看到這雙眼睛裏沒有光,想看到裏面的孺慕變成害怕,想看她掉眼淚。

他蹲下身來,和陳歲桉平視,笑地如沐春風。他身子微微向前,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我,殺了你的外祖父和你的外祖母,你的母親馬上也會被我找到,我也會殺了她。”

楚霁川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眼睛裏有隐含的期待。

陳歲桉能感覺到楚霁川因說話而吐出的氣拂過自己的側臉頰,她只覺得像是一陣陰風吹過。

和一個孩子說這種話,這是什麽惡魔低語。

魔法只能被魔法打敗,對待一個瘋子只能比他更瘋。

陳歲桉一邊在心裏罵着老狗比,一邊把眼睛再調高一個亮度,這下孺慕裏帶着的全是驚喜:“爹爹殺光了那些對我不好的壞人,爹爹是來帶我回家的嗎?”

楚霁川有些意外,笑出了聲。

陳家果然從血脈裏都是髒的。才這麽小,就學會認賊作父了。

擰掉胳膊腿挂在城門口好像沒那麽有意思了。

讓陳二公主親眼看看她生的孽.種認賊作父的模樣一定會更有意思。她這般鄙夷自己,甚至認為自己不如牲畜,看到自己的親骨肉跟牲畜叫爹,一定精彩極了。

楚霁川看着面前的小孩,透過這張和陳歲桉相差無幾的臉,他仿佛能看到六年前的陳二公主将自己的手狠狠踩在精致的繡有鳳尾花紋的繡鞋下慢慢碾。掌心下的沙粒混着泥土陷進血肉,本就肮髒的血液和泥土混在一起,低賤又卑劣。

她說:“豬狗不如的東西。”

楚霁川笑了笑,将陳歲桉拽住的袖角一點點抽開,“是的,我是帶你回家的。”

這些跪着的人暫且先活着,這個腐朽肮髒的王朝還需要維持正常運轉。那些還未來得及殺的人就暫且先緩緩吧,他找到了有意思的東西。

楚霁川彎腰将摔在地上的寶花青玉交龍玉玺又拿了起來放在桌子上。衣袍随着他的動作而動,斯人如玉,谪仙天降。

像是想起什麽,他突然回頭,看着仍舊跪在地上的禦史大夫,“皇子裏倒是還剩了個冷宮裏的十皇子沒來得及殺,那便,擁他登基吧。”

禦史大夫擡頭,驚詫不已。

先是驚詫楚霁川就這樣輕易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皇位,接着驚詫冷宮裏養着的十皇子就這樣當上了皇帝,那是個傻子啊……

楚霁川并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他偏過頭看着還趴在地上的陳歲桉,雅眉俊目,面龐溫潤:“如何,這江山還是你們陳家的。”

他的聲音極好聽,如山間淙淙流水,舒緩而平滑。

陳歲桉哪敢附和這個瘋子。她一骨碌爬起來,“說什麽江山不江山,跟爹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楚霁川對她的讨好不為所動:“你瞧這地上跪着的人了嗎?”

陳歲桉試探地看了看,小心點頭,表示看到了,并希望這個瘋子不會讓自己跟那群人一起跪着。

“這些人都披着層虛僞的畫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陳歲桉繼續點頭,深以為然。這她簡直太懂了,皇帝身邊的官員嘛,老板手下的員工,可不得見什麽人說什麽話。老板要逗狗,那就不能攆雞。

苦逼社畜,太難了。

陳歲桉想到了飽受壓榨還沒買得起房的自己,深深共情了,不禁為下面跪着的人鞠了一把同情淚。

上司是個瘋子,這感覺一定很不好受吧。

“你的皮什麽時候掉下來?”

陳歲桉還沒共情完,耳邊就傳來了陰森森的聲音。

快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真難伺候,又想聽馬屁又讓員工展示真正的自己。

她調整狀态,滿臉堆笑,扯了扯自己的臉皮,假裝扯出什麽東西,然後扔在地上,伸出小腳跺了跺。接着收回笑容,滿臉沉重地拉住楚霁川的手:“這天下只有你能看得出笑容是我脆弱的保護色,我一個人承受了太多的冷眼和謾罵……”

楚霁川不動聲色把手抽出,表情一言難盡。郁結在心的情緒因為她這誇張的動作沒辦法繼續。

【肢體接觸+2,恭喜宿主獲得美食盲盒x1(即時)】

通知面板出現在楚霁川的臉前,結結實實擋住了他的一張俊臉。

陳歲桉的表情也一言難盡,對着這個東西,我很難醞釀自己的情緒,完成表演。

加分就會有盲盒?

陳歲桉試着問腦袋裏的系統。

【是】

聲音機械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等等等等,即時盲盒,馬上就開?現在開什麽美食盲盒,憑空出來什麽吃的我沒辦法解……釋……

陳歲桉覺得自己胸口處,衣袍內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

幸好這衣服肥大,她一手提着裙子,堆疊多層,多了個什麽也不會有人發現。

她松了一口氣,不是憑空冒出來的。

系統還沒有坑她坑的徹底。

這是……什麽美食?

大約是什麽古代人沒吃過的小蛋糕?軟糯香甜,拿來攻略楚霁川,直擊他的味蕾,溫暖的食物溫暖他瘋批的冰冷內心。

就是這小蛋糕有點冷,還有一點硬邦邦?

那可能是巧克力外皮蛋糕,陳歲桉自顧自想着。

不管了,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看看。

楚霁川揮了揮手,示意侍衛收拾殘局。接着看都不看周圍的人,往外走去。

哪裏能讓攻略對象自己跑掉,那可是五百萬吶。

“我們一起回家嗎?”陳歲桉小跑跟上,自來熟地扯了扯楚霁川的衣袖,仰着腦袋盡量壓低聲音,軟糯糯地問他。

楚霁川餘光看了看已然被捏皺了的袖角,抽出自己的衣袖,答非所問:“有名字嗎?”

陳歲桉被甩開也不在意,這本來就是一個試探性的動作,只要能讓自己跟在他身邊就可以。

“沒有名字。”陳歲桉回答。

楚霁川看着堪堪到他腿的孩子:“那就用你母親的名字。”

“将死之人,別糟蹋了新名。”

他冷冰冰地補充。

楚霁川人高腿長,步子邁的又大。

陳歲桉仰頭看了看像座山的人,暗自罵罵咧咧,這座山絲毫沒有等等自己的意思。

她提着厚重的衣裳走路本就困難,如今加了高難度的跑,更是吃力。

一個不察,她左腳踩了裙擺,右腳緊随左腳後被絆住了,整個人摔了出去。

本來摔一跤是沒什麽要緊的,但是她胸口處在不久前開的美食盲盒就這麽掉出來了。

小蛋糕掉了!

陳歲桉扼腕嘆息,攻略金手指就這麽掉了,好好的吃的被糟蹋了。

摔倒的動作太大,楚霁川回過頭,本有機會拉住她,但是他靜靜站在那裏,看她直直的倒下去。

楚霁川頂着一張溫潤如玉的臉,心裏卻感受到了快樂。

這種快樂像是變成了實物,将空蕩蕩的內心填了個底。

以後可以多看她摔幾跤。

陳歲桉眼睜睜看着一個略有些圓滾的東西從自己的衣服裏滾出來,咕嚕咕嚕一直滾到楚霁川的腳邊。

這就是美食系列盲盒,一個饅頭???

她所謂的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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