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文錢逼倒好漢
20××年3月18日, 晚上9點22分。
“永無鄉”馬戲團團長及“安心學校”創始人島崎一也, A級異能者, 涉嫌虐待、非法拘禁、拐賣兒童等多項犯罪, 被異能特務科現場逮捕。
其後,除了不知內情的雇傭人員以外,其他從犯共17名,所涉罪名不一,也被一同執行逮捕。
被變成動物後拘禁在地下室的孩子們, 共計21名, 全數平安獲救。
與此同時, 搜查一系本就一直暗中監視誘拐團夥動向,接到來自科長的聯絡之後,他們立刻闖入對方據點,以摧枯拉朽之勢鎮壓了犯罪團夥的反抗,将絕大多數嫌疑人逮捕歸案。同樣地, 他們也救出了大量被變成動物的受害兒童。
此外,特務科和市警也開始着手追查其他造訪過“安心學校”的家庭。這是為了确認他們家中的“孩子”是否還是活人,也是為了及時幫助那些從馬戲團生還的孩子們, 讓他們接受必要的心理輔導。
我們都知道,這将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
島崎一也的惡意深沉、陰狠而又刻毒, 他懷着惡意在孩子們身上烙印的傷痕, 或許歷經一生也無法痊愈如初。
但即使如此,下一天的太陽仍會照常升起,生活仍要繼續。
即使痛苦、悲傷、恐懼到無以複加, 人還是不得不面向明天而活。
明天必定會到來。對于世上許多人而言,這大概是一種刑罰般深重的苦難,但與此同時,卻又未嘗不是一種救贖。
……
3月18日,晚上9點23分。
塵埃落定以後——确切來說,是在我們持續毆打島崎直至他昏迷不醒、無法再操縱人偶攻擊以後,我終于将高懸的心髒放回原處,一手扶着沾滿污漬的牆壁,拖着疲倦的步伐慢慢登上階梯。
好累。不僅是因為精神緊張和體力消耗,在戰鬥中連續使用異能也會對我的身體造成負擔。
雖然只要破費吃頓好的、再好好睡上一覺就能恢複,但眼下仍有堆積如山的善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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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茜。那邊牆壁很髒,你別靠在上面啦。”
大約是由于心情放松的緣故,清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懶散,但并不因此而顯得怠慢敷衍。倒不如說,這點懶散反而更像是親近的象征。
“現在也顧不上髒不髒……”
我停下腳步,毫無風度地重重喘了口氣,“這次輪到清光為我操心了呢。話說回來,你怎麽開始用名字稱呼我了?”
“你才注意到啊。叫一下也沒關系?就是心境的轉變啦,心境。反正大家都是同事,以後也好好相處。”
(當然沒關系,不如說我很開心。)
我很想這麽回答他,但疲乏感如漲潮般一波接一波漫過頭頂,視野和意識也像是沒入潮水中一樣漸漸模糊。眼看來自樓道出口處的燈光已近在眼前,我心下一松,原本勉強穩住的身形随之松懈,不自覺地左右搖晃起來。
“喂,你沒事……”
“沒事,Master。”
眼前那片明亮到刺眼的燈光中,出現了一道熟悉的黑色剪影。
鬥篷和禮帽。平日裏多少有些惹眼的着裝,在這座光怪陸離、群魔亂舞的馬戲團中卻絲毫不顯得違和,反而醞釀出一種奇妙的安心感。
“……埃德蒙。”
我虛弱地抽動了一下臉頰,試圖擠出一個微笑:“這五分鐘,真的好漫長啊。”
“……”
岩窟王沒有答話,只是将嘴唇抿成一線,雙眉緊擰,雙眼眨也不眨地定定凝視着我。極其罕見地,他神色間似乎帶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僵硬。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方才這一通摸爬滾打,臉上、身上都蹭上了不少黑灰,被汗水濡濕的頭發也粘連糾結成一團,形象想必是十分狼狽。再反觀岩窟王,不僅衣冠齊整,就連呼吸都沒有紊亂一絲一毫——成熟男人真是不一般。
我莫名感覺有些丢臉,連忙顧左右而言他地岔開話題:
“對了埃德蒙,你不知道,瓜先生今天特別威武,他都能徒手撕犯人……”
“……”
岩窟王仍是蹙眉不答。不過這一次,他越過我看向走在後方的瓜先生和清光一行,忽然利落地脫下禮帽,低頭沖他們行了一個極為優雅紳士的禮。
“承蒙關照。”
他只說了這麽一句話。
然後,他一手從我肩背處環過,以一種異常莊重的姿态俯下|身去,将我整個人輕巧地打橫抱了起來。
“回去,Master。”
“诶?不、那個,雖然我确實有點累了,不過自己走路還是沒問題……而且我還有工作……”
“回去。”
他平淡而堅決地打斷我道,“你現在需要的不是工作,是休息。異能特務科不是只有你一個搜查官。”
我情知自己拗不過他,便也抱着“恭敬不如從命”的心态稍作放松,徹底卸去了全身力道。
而後我又想起一件事,急忙轉過脖頸,回頭沖着那一行從地下室魚貫而出的隊列喊道:
“對了,今天也要感謝賣藥先生的協助,我想可以給您評一個見義勇為。不好意思,稍後請您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咦,人呢?”
……
……
事件解決以後,賣藥郎便也如同他出現時一般,神不知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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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悄無聲息地消失了蹤跡。
到頭來,我們仍然不知他姓甚名誰,是人是妖還是哪位路過的神仙,從何處來,又要往何處去,他手中那把神秘的大寶劍是不是真能降妖伏魔。
不過,我卻有種毫無根據的預感。
只要我繼續從事這份工作,總有一天,一定還能再次聞到那一縷悠遠的、若有似無的藥香。
而我作為搜查官,在接連多日的夙夜操勞、疲于奔命之後,也終于可以迎來一次短暫的休假。
然而,在此之前——
“alter親親,是不是有點……做得太過火了……”
剛一回到劇院大廳,我幾乎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疲憊感的來源。
象征複仇者怒火的黑炎遍地肆虐,雖說火勢已漸漸收斂,但劇院整潔光亮的地板、牆壁都已被熏染成一片焦黑。更不用說那些布制的座椅,分分鐘就被燒了個千瘡百孔,畫面極其慘烈,讓人聯想起剛遭遇過蝗蟲大軍的菜田。
順便一提,現場有兩位特務科同事正忙于灑水滅火。我記得她倆是一對姐妹,姐姐叫做阿羽,異能名為【氣成河豚】,妹妹叫做阿初,異能名為【皮皮蝦我們走】,兩人都可以召喚出巨大的水生動物,江湖人稱“水産姐妹”。又因為她們召喚的水産都很好吃,所以又有一個別名叫做“海底撈姐妹”。
(真過意不去。平時就蹭了別人那麽多皮皮蝦,現在居然還要麻煩她們幫我滅火……)
“放心。”
岩窟王輕描淡寫地寬慰我道,“至少alter控制住了自己,直到觀衆全部疏散之後才開始縱火,沒有平民傷亡。”
“不、可是,燒到這份上,怎麽看都算是縱火罪了?!這個那個,檢讨,處分,賠償,扣工資……”
我一時間語無倫次,眼前驚悚的畫面令我一個激靈恢複清醒,又令我(因恐懼而)再次意識模糊:
“……埃德蒙,請問我現在可以昏倒嗎?”
“不,等等。至少聽我說完再昏。”
岩窟王将我在一張完好無損的椅子上放下,一邊反手解開自己的鬥篷,一邊帶着些許促狹的笑意開口說道:
“——你們科長說了,這次的騷|亂完全是由島崎一也引發,造成的損失都會從他的個人財産裏扣除。當然,也不會要求你賠償。”
“!!!”
我立刻精神抖擻,殘血複活,猛然間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
“真的嗎?這種好事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沒有騙過你,Master。”
仍是帶着那副促狹的、近于哄勸的笑容,岩窟王不緊不慢地将我按回到椅子上,拉起鬥篷蓋在我肩頭。
“好了,現在你可以昏倒——好好地睡一覺了。當你醒來之際,我們會處理好一切。‘從者’就是為此而存在的。”
“多謝……不對,等一下,河原撫子呢?你們沒把她怎麽樣?那孩子的暴走是島崎故意觸發,如果處理得當的話,她很有可能被判無罪。”
我略一停頓,然後堅定地接下去道:“不,應該說,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她無罪。”
“不用擔心。你大概也察覺到了,她只要耗盡氣力就會恢複成普通的黑貓,現在alter正在照看她。”
說到此處,岩窟王眼底浮現出一絲忍俊不禁的揶揄之意。
“順帶一提,先前妖貓之所以會憑空‘消失’,多半就是撞倒alter、變成小貓之後,跳入一旁的下水道逃走了。呵,alter和下水道可真夠有緣的。”
這麽說來,貞德alter的确也曾在游戲中跳過一次下水道,聽說還是岩窟王給撈起來的(事後alter對自己進行了瘋狂的熱水消毒),所以這兩人也算有一段孽緣。
當然,在貞德本人面前,這段往事我可是一個字都不敢提。
“原來如此,alter親親在照看她嗎,那就沒問題……等等,alter親親??”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仿佛是在與我內心的擔憂相呼應一般,意識朦胧間,不遠處傳來了貞德alter穿透力十足的高亢嗓音:
“哎呀,這不是三系夾着尾巴溜走的審神者先生嗎?這會兒你倒是來了,真~可惜,這次事件完全輪不到你出場呢。站住,你跑什麽?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替我家小Master打個招呼而已嘛。……我說,你該不會是害怕貓?”
“哈哈哈哈哈哈!什麽嘛,對刀劍那種态度,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結果看見一只小貓就吓得臉色發白,太好笑了!!河原,你看見沒有?所謂‘大人’,意外地是種外強中幹的軟弱生物啊!根本沒什麽好害怕的!來,撓他!!”
(……不,其實我也是大人啊。)
(而且,最後一句話在某種意義上非常不妙?!)
作者有話要說: 就這樣茜茜的錢包逃過一劫w這一卷還有兩章尾聲,會交代所有人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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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複仇者少女,黑貞和撫子意外地相性不錯……
伯爵被召喚是2-3年前,當時茜還沒現在這麽猛男(好了你不要再說猛男了)所以伯爵很習慣照顧她。我基友一半覺得這是男友力,一半覺得是娘家老父親,薛定谔的伯爵(。
一個大概沒人想知道的彩蛋:阿羽是我,氣成河豚是被海豹氣的;阿初是我基友,大家都叫她皮皮初。因為茜太慘了,所以我們一起C位出道給她送水産(連自己和姐妹都不敢瞎搞的作者不是好沙雕!
話雖如此,其實水産姐妹的戲份三句話就殺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