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論比慘你是贏不過我的

“……迦爾納?”

岩窟王挑起一邊眉毛, 對我和貞德alter口中荒誕不經的敘述報以苦笑。

“而且, 他還穿着铠甲在21世紀的東京街頭游蕩, 手裏拿着炒鍋, 打跑了襲擊女性的惡漢?Master,這并不是一個有趣的玩笑。”

“但如果這是事實,那簡直有趣爆了。”

我一溜煙沖進自己卧室裏,抱起筆記本電腦颠颠兒跑回客廳,“我現在就來查詢一下最近‘異能生命體’的召喚記錄, 看看有沒有迦爾納。”

“你不嫉妒嗎?”

貞德照例沒什麽好臉色, 半帶嘲諷地沖我瞟了一眼, “那可不是你家的迦爾納。”

“說什麽呢?迦爾納是施舍的英雄,從來不會拒絕請求,所以別人家的迦爾納就相當于我家的迦爾納。”

我喜氣洋洋地按下開機鍵,“況且,他也不一定就有Master。”

“哈?”貞德不解, “我說,這又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指……Master,小心。”

岩窟王剛代替我解釋到一半, 忽然幹脆地中斷發言,伸過一條胳膊将我整個人攬了過去。而我直到跌坐在他身邊以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方才我過于興奮,險些一屁股坐扁沙發上蜷成一團的橘貓。

……看上去實在太像個坐墊了!!

“喵~”

橘貓老大不高興地擡頭瞄我一眼, 毛茸茸的尾巴從我手臂上掃過,似乎對我旁若無人的态度十分不滿。

“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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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向他合掌道歉, “差點忘了您老人家才是主子,我今天還沒向您請安。您要小魚幹嗎?”

“喵,喵~~”

嗯,聽這個語氣,我猜他的意思是“呈上來”。

“真不可愛。”

眼看着橘貓飯來張口、從不伸手,貞德露出一臉同性相斥的別扭表情,“反正要送的話,還不如送只母貓呢。你看看你,請回來一位什麽大爺。”

“母貓也可能是一位剽悍大媽啊,在廣場上鬥舞那種。”

我一手撸着橘貓油光水滑的脊背,一手開始五指如飛地操作電腦。

“異能生命體,從者,迦爾納,範圍設置為日本全國……好,開始檢索。檢索完了。”

“好快!!”

貞德alter險些将下巴砸在橘貓身上,“根本沒有停頓啊你!怎麽,你們異能特務科的…………引拳這麽發達?”

顯然她還不太熟悉“引擎”這個詞,不過生命寶貴,我懷着滿腔求生欲無視了這一點。

“不是的,alter親親。”

我将電腦屏幕轉向她,“之所以這麽快,是因為【結果是零】。如我所料,目前登記在案的異能者中,沒有一個人召喚過迦爾納。也是啦,正常異能者哪會放任他穿着铠甲出門甩鍋?”

“???所以說,他的Master沒有登記過咯?”

“這是一種可能。”

我笑吟吟地豎起兩根手指,比出一個快樂的V:“另一種可能是,他并沒有Master,是個孤身在外的‘游離角色’。”

——所謂“游離角色”,即使在異能特務科,也是一種極其罕見的情況。

除了我們召喚系異能者之外,某些人的異能同樣可以制造實體化現象,但本人與實體化之間的角色不會建立聯系。打個比方,如果有個人的異能是“把東京變成屍魂界”,那麽《死神》中的角色就會集體出現在現實,但異能者本人對他們來說連個P都不算。

又或者,假如有個獵人粉的異能是“把池袋變成流星街”……

那東京就完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種極其可悲的異能。過去曾有一位女玩家成功地讓江雪左文字實體化,但她無論如何也沒法打動這位高僧的凡心(說實話,就算有審神者身份也很難搞)。她為此心灰意冷,甚至一度考慮過削發為尼,和江雪一樣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也算到白頭。

順便一提,這位女中豪傑後來化悲憤為力量,說服江雪和自己一起回鄉種田。雖然沒能收獲圓滿的愛情,但她好像成為了畝産一千八的農業大戶,并在郵件中發自真心地向我們彙報:

“我後來仔細一想,‘你耕田來我織布,我挑水來你澆園’,這四舍五入不就是結婚了嗎?”

……她真的很适合做一個江雪粉。

好了,言歸正傳。

“總而言之,我認為迦爾納就屬于這種情況。”

我信心十足地斷言,“還是那句話,哪個沙雕異能者會讓他穿黃金胖次上街?嫌回頭率不夠高,還是警察來得不夠快?”

“……”

家中四雙眼睛齊刷刷地投向我。除了螢丸之外,我感覺其他所有人都在說:

【你不就挺沙雕的嗎?】

“無論如何,火鍋店老板這次都算是找對人了。”

岩窟王似乎也對此事産生了幾分興趣,銜着一縷意味深長的笑意轉向我道:“查明異能者身份,尋找游離從者,這些都是特務科分內的工作。Master,老板這是為你提供線索啊。”

“對啊!搞不好我還能立上一功,捕獲迦爾納把他上交給國家——确切來說是上交給我自己,升官發財走上人生巅峰!”

談到工作績效,我的幹勁與信心一樣充足。

“好,接下來就查一查‘神秘緊身衣男子’的目擊記錄!既然迦爾納沒有刻意隐藏身份,我想發現他的人應該很多。”

(當然,大多數人應該只當他是個coser。)

“抱歉,我打斷一下。”

藥研越過料理臺向我喊道,手中還揮動着一把菜刀,“大将,我們是明天中午和骨喰哥他們碰頭?之後你打算怎麽安排?”

“放心,我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我神采飛揚地亮出一本筆記,其中密密匝匝寫滿了明天的行程路線安排,還夾着一張色彩斑斓的導航圖。

“中午在街心公園門口碰頭,一起吃準備好的便當,然後一起去游樂園,晚上去魚肉鄉裏火鍋店,吃完火鍋之後回家,大家一起玩桌游。接着大家差不多也都累了,今晚他們倆就可以留宿在這裏,然後一勞永逸變成我的……”

“好了,我看她已經沒救了。”

貞德冷冷地望着我道。

“拖出去。平日裏省吃儉用,為了拉攏外人倒是舍得下血本。”

“把家主拖出去是要怎樣啊。”

藥研埋下頭專心切菜,“明天也算是我和骨喰哥的家庭聚會,大将多少也想給我撐臺面啊。換句話說,大将不想讓骨喰哥覺得‘我在這裏過得不好’。”

“而且而且,我也想去游樂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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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螢丸舉起雙手表示贊同,“最近天氣也很好!以前每年春天,大家都會一起出去玩的!”

“是、是這樣嘛。她真的有想到這一步嗎……”

貞德雖然仍有些躊躇不定,但明顯已經開始動搖。

幹得漂亮。藥研,螢丸。

只要有你們在,我相信我的後宮永遠不會起……咳咳,我什麽也沒說。

“Master。”

岩窟王淡淡開口,将一路風騷漂移的話題拉回原處,“你先過來看看。網上關于迦爾納的目擊情報,似乎确實不少。”

“真的嗎?!不過,他都做了些什……麽……”

看見電腦屏幕的瞬間,我如遭雷擊,頃刻間啞口無言。

關于“外穿黃金胖次的緊身衣男子”這個話題,在論壇上居然已經蓋起了一棟專樓,樓中吃瓜群衆議論得熱火朝天。

從目擊情報上來看,迦爾納外出活動時也算得上謹慎小心,一般都是在清晨與夜間、人跡稀少處被人發現。

至于他究竟為什麽,又是如何被人發現——

『我昨天下班路上被飛車黨搶了包,就是這位緊身衣大哥幫我搶回來的,我感覺他跑步的速度有20馬赫!』

『我母親今天過馬路時摔倒,正好紅燈亮了,也是這位小哥把她扶起來送回路邊。好人一生平安啊!』

『我家兒子也是!說來慚愧,前天晚上他偷偷溜出家門打游戲,結果被幾個小混混糾纏,據說就是一位黃金胖次俠救了他,還一路把他送回到家門口。實名尋找這位胖次俠,我們要給他送錦旗!』

……

我:“………………”

換而言之,迦爾納他是——

【因為一路上順手做了太多好人好事,所以暴露了】!!!!!

我怎麽覺得,根本不用把迦爾納上交給國家,他就已經開始分擔我們的工作了?

我一路往下翻這棟高樓,越翻越是哭笑不得、表情扭曲,直到最後,一條與先前內容截然不同的信息映入眼簾:

『我可能知道這位胖次俠住在哪裏。』

『事情是這樣的。我家對門住着一個足不出戶的家裏蹲,據說是受了什麽精神刺激,我已經四五年沒見過他了,只有快遞和外賣送貨上門。但是最近,我發現有一名與你們描述相符的陌生男人,每天都會出入那戶人家,有時候還會買食物和生活用品回來。』

『所以我想,他會不會是那個家裏蹲的朋友或者親戚,特意過來照顧他……』

『不過,我感覺也沒什麽用。五年诶,哪還有可能複歸社會啊?』

……

“如何,Master?”

岩窟王一手支着臉頰,眼底浮現出些許揶揄的笑影。

而我已經開始撥打市警電話:

“喂?老哥,勞駕查一下IP地址。”

市警老哥效率極高,不到五分鐘就給了我“對門家裏蹲”的詳細地址、戶主信息和電話號碼。

“這不算侵犯**嗎?”

貞德alter在我身後小聲嘟囔道。

“異能者沒有**。”

岩窟王聳了聳肩,“這就是能力的代價。對于極度危險的異能者,國家甚至有權力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

“哦?所以,茜還不算極度危險嗎……”

“誰知道呢。如果她哪天召喚出連自己都控制不了的Berserker之類,那就不好說了。如果召喚出殺生院那種災禍級的危險人物,搞不好會被現場處刑。”

“……”

我聞言不由打了個寒噤。但回想起自己迄今為止順風順水的召喚經歷,我還是決定将這種悲觀的想象放在一邊。

正好,打給家裏蹲的電話也在此時接通。

“喂?”

考慮到對方很可能十分纖細的神經,我盡可能溫聲細語地開口道,“您好,我是戶籍科的,想找您了解點事情。最近您家是不是有一位……”

“不要再說了!!!我什麽也不知道!!!!!”

對方冷不丁地扯開喉嚨大喊大叫,我只感覺耳膜“嗡”地一陣轟鳴,就連手機也像是被這凄厲的喊聲刺激,突然爆發出一串刺耳的電流音。

當然,也可能只是因為我的手機該報廢了。

“看來您是知道些什麽了。”

我索性也不與他打太極,單刀直入地追問道:“您是異能者,最近出現在您家的男人是《Fate》系列中的從者迦爾納,沒錯?冒昧問一句,您是他的Master嗎??”

“…………”

毫無預兆地,對面驟然陷入一片古怪的沉默。

正在我困惑不解之際,耳邊隐約傳來一聲細如蚊蚋的抽噎:

“嗚……不,我不是……”

果然如此。

然而,對方痛不欲生的語氣卻令我無法當場喊出“太好了”,只能循循善誘地追問下去:

“那麽,請問您的異能是?您知道自己的異能嗎?”

“我的……異能是……”

男人嗚咽着說到一半,突然以一種“哇.jpg”的畫風放聲大哭起來:“沒錯,就是我的異能!是我的異能讓迦爾納出現的!!世上怎麽會有我這種異能啊,看不起人嗎,耍我嗎,廢物就連正常的異能都不配擁有嗎?!!”

“您冷靜一點。”

經過多年歷練,我對于充斥全世界的獵奇和白癡異能早已波瀾不驚,“世上肯定有許多比您更奇怪的異能,只是您從未聽說過而已。況且您都能讓迦爾納出現,豈不是非常了不起嗎?”

“你懂個屁啊!!!”

男人嚎哭着破口大罵,我幾乎能感覺到他的眼淚和唾沫随着電磁波一道噴進我耳朵裏。

“你知道我的異能是什麽嗎你就這麽說??我告訴你,世上根本不可能有比這更愚蠢、更廢柴、更莫名其妙的異能!!我也是在迦爾納現身之後才意識到‘這就是我的異能’,如果早五年知道,我連宅都不宅,我直接跳東京灣去了!!!”

“告訴你,我的異能就是——”

“如果我連續五年不出門、不工作,每天三餐都吃垃圾食品,每天游戲時間超過12個小時,自暴自棄變成一個一無是處的家裏蹲,【就會有一個我暗戀對象喜歡的角色出現在她家門口】!!!!!”

“你說我他媽是圖什麽啊,啊???!!!!”

我:“……………………”

行。

這一次,是我老茜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還是你比較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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